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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一章

    夏荷垂头丧气地走进电梯,被后面的人流逼到了角落,她后悔了,不该在午餐高峰期去跟他们抢饭,可是想出去也出不去了,电梯都是人。本来不好的心情更加不好!这个星期她跟石云宏在争一件案子,这案子决定他们这个月的胜利者,这个星期她忙得头昏脑胀的,结果她得不到这案子,被那可恶的娘娘腔得到,她恨啊!不甘心!而前面的传来的声音让她的心情无疑在火上浇油。

    “你要去哪里吃饭?”“楼下的餐厅。”“你知道吗?现在人家都说那是偷情才去的。”“为什么?不是很多同事都去吗?”“看来你是不知道了,一个星期前,有对情侣在男洗手间里那个。”“哪个?”“瞧你这笨脑瓜子!就是那个!”原本两人的聊天突然多了第三人的声音,“不是,听说那女是那男的情妇,男的说要分手,女的不肯,还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胁。” 角落里的女人疑惑地看了自己的肚子,无语……“我听说啊,那男的是女的上司。”“对,听说那男女都是我们这大厦的,女的就是靠乱搞关系上位的。”“听说他们已经同居好久了,女的不肯做小的,想扶正。”“现在的第三者啊,太猖狂了……”

    “叮……”一楼终于到了,前面的人一窝蜂般冲出去,留下角落的“包公大人”,黑着脸的夏荷。从11楼坐电梯要多久?不过一分钟左右,她听了个极精彩的故事!她踩着重重的步伐离开,脚步重地欲把地面踩塌。这几天她都是叫外卖送到公司,没想到上次借用男洗手间的事被人传成这样!还说她是他的情妇?为什么不说他是她的养的小白脸?呃,这不是该纠结的点!还说她拿孩子威胁他?现在技术先进,但还没有先进到不需要男人就能有宝宝的地步!更离谱的是,她的直属上司也就是带她入行的师傅,是女性,她靠乱搞关系才能上位?她这些年赚的都是血汗钱啊,每天呕心沥血地工作。她虽然不喜欢抹香水之类的,但她爱这行,没有规定生产香水的都要用自己的东西。

    她这个星期都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早把一个星期的事抛之脑后。那个祸害!天生是她的克星!之前是,现在也是!最好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否则她就踹他几脚。

    走到一间面馆前面,里面已经坐满了,唯有两张餐桌还有空位,一张是四人的餐桌,但坐着一对情侣,大白天,不需要一个灯泡了,但另一张,却是一张圆桌,坐的都是男人。她站在门口,犹豫要不要换地方。

    “夏小姐,好久没见你来了,来,坐这吧。”老板见到她就招呼她坐下,夏荷不好拒绝老板的好意,跟着他来到那对情侣对面的空位坐下。“夏小姐,今天吃点什么呢?”“鲜虾云吞面。”“好的,马上好。”

    夏荷掏出手机,打算跟好友发泄这一肚子的火,但突然她的身后光线被黑暗遮挡,接着旁边的空位坐下一个人。她对搭桌子的行为没有意见。这店已经传了三代人,已经有八十多年的历史,纯手工制作,现在掌厨的是老板的小儿子,老板还有个大儿子,大儿子一家则在国外开分店。这店的名声已经传遍大江南北,吸引很多人慕名而来,所以这里就餐时间都满座,她每次都是要跟其他人拼桌。她挪了挪椅子,拉开一点距离。她不喜欢跟陌生人靠得近,这是人的本性。每个人对人的空间距离不一样,对亲密的人可以靠近身边,而朋友的距离又大一些,陌生人就要在自己无形划下的圈外,当陌生人走进那个圈,会让人觉得不自在。

    但意外的是,旁边的人又向她挪进点。她有种不好的感觉,她抓紧手提包,小偷?

    “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夏荷听到声音后慢动作地向旁边看去,再慢动作挪动自己的椅子,远离旁边的人。不是小偷,比小偷更可怕。杀人于无影无踪,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死了几百遍了。早知道会遇见他,她今天就不来这吃了。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她等待着电话那头的人接起,手无意识地握紧手机。手机那头为什么没有声音,发现原来她的手机已经死机了。烂手机,什么时候不死机,偏这时候给她玩罢工!不对,她这一个星期都没有给手机充电,所以它罢工那是正常的。

    “真的不记得我了?”“你烦不烦?都说不认识!”她转身坐到旁边的桌子的空位,桌子的人都抬起头看着她,她假装没看见,这一桌都是男的,但是跟那个人来比,这点尴尬有什么的,反正他们都快吃完了,忍一下就好。

    但刚才那人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也跟着她坐下,他一坐下她马上又坐回刚才的位置,那人也跟着她走,这样幼稚地来来回回……

    “够了,你烦不烦?我走哪你跟到哪?”夏荷压低声线,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此刻濒临爆发的状态。 “雨,你不认识我的话,你躲什么?”

    “雨”这个称呼好久没听见,只有她的好友才那样叫她,但那是在学生年代的时候才那样叫,自从有此她们到她家,听到她爷爷叫她娃儿,以后就叫她夏娃,还说雨放在她的名字中,就变成夏雨荷,悲哀的女人的名字不适合她,那次之后都没有人叫她雨了,而夏娃变成她的代号了。“就是不认识你,才躲!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不法企图?我没钱!再说,你的确认错人了,你说的什么鱼的,我是人,不是鱼!”

    “夏天的荷花,在雨露的点缀下最美。”夏荷转头翻个白眼给他,她最想做是一脚踢他去太平洋喂鲨鱼!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被掀起狂风暴雨,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她当初选择这个城市,因为这不会遇到他,为什么他还出现?这个城市那么大,他却也出现在这,老天,她与他的缘分不是早就断了吗?为何还在她公司附近相遇他两次?难道他也在附近上班?

    “来了,鲜虾云吞面。先生,你点餐了吗?”老板把面放在夏荷的面前,发现旁边多了一人。

    “跟她的一样。”“哦,原来是夏小姐的男朋友啊?哈哈,好的,马上就来。”“老板,我不认识他,别乱说。”“哈哈,闹别扭了?小两口吵吵是情趣。”夏荷无奈看着老板偷笑地离开,她再生气也不能拿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家出气吧?

    “小虾米,你吃自己同类,不觉得好残忍吗?我记得你之前不喜欢吃面条的,每次吃面条都只吃一点就说饱了……”

    听到这个绰号,她绷紧的弦差点断了,眼泪马上汇聚在眼眶里,原本美味的面条,现在变得淡然无味。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但遇上他,发现她也是泪人儿,不是不会哭,而且未到伤心处……他凭什么在伤害她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个混蛋!她之前的确不喜欢吃面条,但那是以前!她吃什么关他什么事?废话那么多?!

    生气的情绪终于掩盖悲伤的情绪,确定把眼泪收回去,夏荷狠狠地踩他的脚,她庆幸今天刚好穿了高跟鞋,公司没有规定上班需穿正式的西装,但是固定开董事会的周五就得必须穿。平时她都穿平底的,只能算他倒霉。

    翟古晨苦笑着,她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哪还会一直用力踩着他?但被高跟鞋踩着,比被一个大男人揍一拳的还要痛。“那么可以请你高抬贵脚了吗?” “哦,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是有意的。她边说边也“不故意”用力地用手肘顶他一下。

    “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她应该已经认出他,不然怎么会一个陌生人这么大的怒意。只是,她假装不认识他 的举动让他心不好受,上次她还将他错认成其他男人,心再难过,那也是他自找的。这些天他每天早上都去遇到她的餐厅,但是她没有出现。直到今天从上夜班换回白天上班,刚才到了餐厅门口,打算在里面就餐,看到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的腿已经自动跟着她来到这。

    夏荷继续吃她的面条,摆明就是把他当空气,不管他说什么都不回答,最好识相安静让她吃完她的午餐,再惹她的话,她不敢保证不会把这碗面直接倒在他的身上。

    “来,鲜虾云吞面。呵呵,之前就好奇,夏小姐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家,还想说如果没有男朋友,就介绍我家那楞儿子给夏小姐,让夏小姐当我家媳妇呢,看来我们那头牛没有福气了,呵呵……俊小伙,你有福气啊,小两口的,吵吵架很正常,让让人家女孩子……”老板娘在心里叹气,就说让那楞木头追人家,每天那么多顾客,不能说记得所有人,但是常客,特别那么娇美 的姑娘家,她当然上心,她家的楞木头都三十了,还是单身,叫她这个当娘的怎么不着急?之前跟夏小姐聊天,知道她也是单身,而且她还偷偷拿到她的八字,跟她儿子真的绝配啊!可惜每次叫儿子去追人家,结果那木头,就知道躲在厨房做面,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见过面。现在好了,人家都那么好的男朋友了。哎……她时候才能抱孙呢?

    “谢谢大娘,我会的。”那也要她给机会他,看她就埋头吃面的样子,一脸视他为空气的样子,她还会给机会他吗?估计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还大娘,呵呵……都老成这样,一头的银发了,还叫我大娘?”但赞美的话让老板娘心花怒放。“不会啊,我看大娘还非常年轻。”“你这小伙子,呵呵……”“老板,结账。”“好的……”

    夏荷在心底翻个白眼给他,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的会说话?狗腿!以前的他肯定说不出那样的话。他变了,哈,她不是早就知道他变了吗?真是没记性,他早就不是她所认识的他了。她早认出他,可是,认出了又怎样?说句好久不见,然后呢?他们既不能聊过去,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聊未来生活?未来他们不同路,没有什么可以聊的,他们没有共同的兴趣,何必相认?只会让彼此尴尬而已。就这样当成陌生人就好,以后他们都不会再见,也没有相见的必要。

    他的铃声突然响起,好熟悉的旋律,那是她曾经最喜欢的歌,但她喜欢的歌他之前是不喜欢的,她不认为他是为她改变的。但他的习惯却转移到她的身上,分开后,她不知不觉喜欢他喜欢 的东西,听他喜欢的歌,吃他喜欢的食物,如现在的云吞面,去他说过的地方旅游……知道她该忘记他的一切,却矛盾将自己变成他。五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了他,他的出现让她知道,她始终没有完全将他放下,即使到了这个不会有他的城市,假期回老家乡下,也不愿回到有他的城市,跟之前他们共同的朋友断了联系,不想承认她依然想着他,甚至还会痛哭,他依然牵动着她的情绪。有人说失恋的最好的良药是时间,看来五年的时间还是不够长。他的一句亲昵的称呼就使她的泪的堤坝毁了。

    “好的,我马上回去。”翟古晨挂了电话,他还想再与她相处久一些,看来今天是不行了。“你现在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妈说,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接受陌生人任何东西,不要跟陌生人说自己的联系方式。”明知不该给他她的联系方式,但是她却不想这样跟他断了联系,可是,有了联系又怎样?他们已经回不去了。而且她相信相爱过的人不能再做朋友了。

    当她的理智在跟情感打架的时候,“老板,可以借我一支笔和一张纸吗?”然后他快速写下他的联系方式,“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夏荷扫了一眼,然后用力揉成一团。“我妈说,不要接受陌生人任何东西。”他把边快速吃面,左手也把纸条弄平。

    她侧头看着他,拿着筷子却没有把面条往嘴里送。他吃面还是那么有速度,好像回到了以前,他们曾经也是这样一起吃面,她总是看着他吃,他好像不怕烫,每次很热的面条一下就吃完。那时她非常好奇,是不是男生的耐热程度比女生要好,他总是取笑她,是不是看着他入迷,忘了自己也吃。每次他吃完了她才吃了几口,的确,她以前不喜欢吃面条,但每次还是喜欢跟他一起去吃,因为她喜欢看着他吃面的样子,好像摆在他面前是最美味的食物。

    时间飞逝,那时的美好,只在回忆里。她顿时觉得没有胃口了。

    “不能当朋友吗?” 回答他是她的沉默,他苦笑。“我要走了,随时可以打电话我。”翟古晨把纸条放在她手边,他也知道她可能不会收下,但是他还是希望她能打电话给他。“老板,结账,一起的。”“谁跟你一起的?我的我自己结账,不用你给!”但是老板已经收下了,“老板!”“夏小姐,别为难我这老头子啦。而且你没有零钱,这找开很麻烦。”“那您收下我的钱。这次我来就在这扣啊。”“呵呵,这不好,”老板转身离开忙其他活。她无奈的将钱递给翟古晨,翟古晨看着她那张一百元,“那先欠着,下次请我吃。”刚好给自己留了后路。

    夏荷瞪着他的背影,他这人!明知到她最讨厌欠别人,还故意让她欠他。还会见面吗?看着手里的钱,其实她可以硬把塞给他,但是她却还定在这,她是在期待下次见面吗?她把钱收回钱袋,也将桌上那纸条收起。

    她坐下,但看着桌上的面条,她实在吃不下了。但是如果吃不完,那让老板他们都会伤心。他们其实都可以退休了,店里已经请了不少服务员,但是他们总说,忙碌了一辈子了,突然让他们停下来,他们反而不习惯。她也快速将已经冷掉的面条吃完。吃得太急,有股想吐的感觉,这种让她害怕的感觉,她喝点汤,确定不会有想吐的感觉,她站起离去。“老板,我走了。”“慢走,下次再带你男朋友一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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