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章 屋漏偏逢连阴雨
情明就这么昏昏睡到早上，当闹钟响起的时候他头疼得恨不得死了。看看时间完了要迟到了，他飞快地洗脸刷牙，抓了钱包摔门就跑出去。
过了一会又咚咚得跑回来打开门，奔到卧室把床单被罩都掀了，一只手握着拖到楼下狠狠地塞进垃圾箱里。
小姐，想想都觉得恶心……
很久以后他才明白，他之所以这么生气不是因为她小姐的身份，而是生气她欺骗他的感情。
他像往常一样在车站把身上仅有的两块钱买了个鸡蛋饼嚼着。两眼发直。寻思着到哪里去弄点钱了救急。
他上班的地方其实地铁可以到的，坐地铁最大的好处就是准时从不堵车，可是他不喜欢，不喜欢地铁穿梭在地下隧道的感觉，轰轰隆隆的，就像是地狱赴死的列车。
那地铁隧道恐怕是上海最黑的地方了吧，上海连夜晚是灰色的，不是黑的，到处都是路灯，就算没有路灯的地方也会被那天空映出亮色。而地铁却是完全的黑暗，墙壁上的缀着的小灯只会更显得阴暗，森森的，有着地府的阴郁潮湿。
他拒绝阴暗。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地铁票要三元，而公交车票价只要两元。
然后公交来了。他幽灵一样飘上公交车，哐当一声就把公交卡投到投币机里去了！然后看着投币机就傻了。司机本来非常不耐烦的脸这时变得更加阴郁……
情明叹口气自己今天真的是太不在状态了，竟然被一个小姐搅和的心神不宁。
“师傅，不用我再投币了吧？”他看着司机无奈得说，要我投也没有了，钱都给人家了。
司机瞪他一眼：“要是想拿回来明天去终点站拿！”
以前早上公交人多今天是格外得爆，都赶上春运的火车了，挤得连门都关不起来了。
司机开始发飙：“下一班马上就来了！等下一班！下去！门都关不起来了！那个人，还有那个，说你呢！赶快下去！”
司机骂骂咧咧的喝退了两个人才勉强把门关起来。他狠狠得把油门踩下去。情明却觉得司机是把油门当谁的脑袋来踩了。
车里的空气充斥着汽油，汗水臭脚丫以及各种早餐的味道，这味道对于刚吃早完饭的人来说真的是一种折磨啊……
都挤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加辆车呢？不过要是加车的话交通更要瘫痪了，上海人太多了，没有办法。也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非要都挤到这个地方，空气又不好，工资又低消费又高。难道都像自己一样觉得这是个可以绽放梦想的地方？很多年前他也曾激情四射地工作，可是自己的努力得到不过是其他人的嘲笑，自己做的东西不是被说不现实就是被说不符合市场要求。慢慢的自己终于可以做出让大家都满意的东西了，可是却惊奇的发现，这些不过是别人的想法，别人的风格。好吧，既然大家都想要这样那就这样吧。
情明站累了抬脚想换个姿势，好嘛，再想放脚没有地方了，情明这时想起了一句经典：空间就像女人的乳沟，挤挤就会有的，于是他使劲挤了挤，就充分验证了这句话的真实性。他心情终于好一点了，他想到这里刚笑了笑，旁边一位大婶就吐了，你吐就吐吧你把头伸出去呀，结果她一张口全吐到情明的鞋子裤子上了，他是爱干净的人，记得有一次他坐公交的时候旁边的一位感冒的男人把鼻涕碰到他手上，他就差点跟人吵起来。现在他呆呆的看着那弄脏的衣裤竟然连眉都没皱一下，仿佛不是自己的，倒是那大婶就操着河南口音一个劲开始道歉，接着手忙脚乱地拿带着污渍的手去擦他的衣服，情明觉得心烦异常，他觉得自己好累，累得连句没关系都没力气说了。还没有到站他就提前下车了。
他就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是一件好事会变成这样。不是好人有好报吗？他抬头看看天一脸忧郁，反正迟到了，就迟到到底吧，天天义务加班可以迟到就不行，什么世道呀……他也不急了，慢慢走吧。
想起了杭州的妹妹和爸爸，还是自己的亲人是最好的呀！
母亲去的早，他父亲怕后妈对他们兄妹不好就一直不娶。一个人把他们拉扯大，供他们读大学。这样的爸爸全天下能有几个呀！老婆尸骨未寒小老婆就娶进门的大有人在，他的村子里这样的多的去了。想到这里他觉得有这样的父亲非常幸福。拿出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谁知道连打两个没有人接。于是打给妹妹。
他的妹妹叫情落，情明情落，从他们的名字就能看出他们的父母有多相爱。
我们这一代人总是背负着上一代人的愿望。
妹妹接倒是接了，谁知道一听见他的声音就哭。
“落落你怎么了？跟男朋友吵架了呀？你今天没有上班吗？”
妹妹情落刚毕业工作没有一年，前两天还高高兴兴得说交了个男朋友“哥哥……呜呜……你快回来吧……呜呜……”
“落落不哭哈，慢慢跟哥说。”妹妹哭得他烦躁不堪，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父亲忙，从小到大都是她们兄妹相互照顾，买菜做饭洗衣叠被。他疼她疼到心里去了，甚至曾经有人笑他有恋妹情节。他怎么舍得让她哭。
“呜呜……爸爸……他……快死了……呜呜……”
“胡说什么呢！”情明觉得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不可能呀！爸爸身体一直很好的呀，就是胃有点不好，一直有吃药的。就是胃病也不会死呀！不会是车祸把？“落落不哭慢慢说。”
“呜呜……是尿毒症……爸爸不让我告诉你，医生说很严重……我害怕……你快回来吧哥哥……”
“这样啊，好，好……落落你别哭，我马上回去！等着我！”
挂了电话他就飞奔去公司，情明的直属领导是个何姓的三十多岁的上海中年妇女，妆化得极其艳丽，那粉涂得跟僵尸一样，口红涂就跟喝了血一样，红得吓人。上海人的尖酸刻薄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动不动就骂，搞得下面的人天天跟走高空钢丝一样小心翼翼，祈祷不要被她抓到把柄。
不过平时刁钻的领导今天竟然一口答应了他的请假，还安慰性的说了两句话。情明突然感动的想哭，人就是这样，受伤的时候别人的一点关怀都可以让人感激涕零。
等他赶回杭州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偏僻的医院，肮脏的走廊，斑斑驳驳的墙壁在掉着墙皮。六人一间的病房混乱不堪。全是绣的铁架子上吊着一大瓶溶液，妹妹站在床头柜前拿着老式的暖水瓶在倒茶，瘦骨嶙峋的父亲躺在不算干净的床上昏睡。
他看着父亲的样子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父亲这么一把年纪了，在工地上做工供他们兄妹两个读书，好不容易两个人都毕业了，刚清闲了一年就出这样的事。
他慢慢的走上前去站在父亲床，帮他掖了掖被子，妹妹回过身来看见他抱住就哭，旁边的姑姑也在抹泪，还是姑父镇定，把病情跟他说了。
原来真是因为胃病，父亲因为怕花钱一直是自己随便在药店买点胃药吃的，而市面上的胃药大部分都含有铋，长期服用含铋的药物是非常伤肾的。所以才得了这样的病。医生说现在病情还不是最坏的，起码暂时还不用换肾，好好治疗的话还是可以好的。不过治疗费用可能要15万左右。
“15万啊！哥哥！我们就是把房子卖了也弄不来这么多钱呀！何况谁会要我们那三间瓦房？”妹妹又开始哭了。
“毛毛还在上大学，我们也没有多少钱。”姑父叹气道：“家里还有2万块本来是留给毛毛结婚用的，你们要用就先拿去吧。”
姑姑家也是普通的农民家庭，农忙的时候忙地里，农闲的时候姑父会去杭州打打工，省吃俭用了那么多年，前年才刚盖好新房子，表弟毛毛还在上大学，也真的是不宽裕。
“好，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你们。不过还差那么多……”情明觉得胸口真的堵得慌，是自己太没用了，竟然给自己父亲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难道真的要看着父亲死吗？谁TM的说钱不能买到健康！钱可以买到生命呀！
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坐在哪里看着他们老泪纵横“孩子们呀！是父亲没有用拖累你们了啊！你们的妈妈一定在下面等我等的着急了，看着你们都长大成人了。要我下去陪她……”
“爸……”妹妹扑上去抱住父亲，“你不要吓我呀！你要是死了我和哥哥怎么办呀！呜呜……”
“爸……”情明走到床前“你先不要着急，好好养病，你儿子会有办法的！”
“呜呜……儿子呀！让我死了算了呀！省的拖累你们……”父亲失声痛哭，可是如果有一点办法谁愿意去死呀。
情明长这么大从开没有见过父亲哭，即使是在家里最艰苦的时候父亲都是乐呵呵的，现在看着苍老的父亲被折磨成这样，他真难过，父亲黑黑的脸上布满皱纹，每一条都是因为他们刻上的，都是因为他们，可是现在应该是他来照顾父亲了，悲哀的是现在不但没有办法让父亲过上幸福生活，连命都快没了，只能看着父亲死，看着父亲哭，那种无奈的感觉让他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
“爸，”他强忍着难过说“你不要老是死不死的，还没有到那一步呢！我会找到钱的！”说着转身去，他真的看不了父亲的眼泪。
“姑姑我爸就先请你们费心了。我去想办法”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去吧！”
“哥哥……”
情明点点头捞起外套走出去，身后隐隐得听到父亲和妹妹的哭声。
他坐到院子的椅子里点燃一跟烟，低头默默得抽。
肮脏的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他觉得嗓子就像有东西卡着一样无法呼吸。
怎么办？怎么办？到哪里去弄那么多钱？几个朋友比他还能花钱，不要说没有钱，就是有钱谁能一下子给你那么多？贷款的话没有抵押也贷不到。要不卖血吧，据说血很值钱的。他把烟踩灭，找了个医生，刚把意思表达了一下，医生就把眼睛瞪得老大，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虽然惊讶可是仍然礼貌的说：“现在我们这里不缺血，更何况杭州血库的血是可以自足的。”
他突然有点恨那些无偿去献血的人。
自己就只有血可以卖钱，现在连这个都不行了，怎么办？对了，卖肾！对了听说少一个肾对健康没有影响的。车站经常有人贴告示卖肾。自己不妨也试试。
于是他就赶紧去旁边的文具店买了很多A4纸，把卖肾广告贴得的到处都是，第二天真的有人打电话了“你好，我们是帮别人寻找肾源的。”然后不着边际得说了一大堆，一听就很不靠谱的，情明突然记起网上曝光过的倒卖人体器官的黑贩子，跟他们混下场只能是人才两空搞不好连命都搭进去。之后再有陌生电话他连接都不敢接了。
他真的快崩溃了，没有钱，连卖肾都卖不掉！那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就应该积极向上努力工作，最好弄个经理当当，或者开个公司。赚很多的钱。年少的孩子们总是觉得大人们太俗了，一天到晚钱钱的，他们追求理想，追求高品质的生活，喜欢享受。不懂得挣钱更不懂得省钱。
情明觉得自己真的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变老了。
想着想着自己突然就笑了，自己是大学生，怎么出了事情跟那些土包子一样的想法啊？于是他决定向媒体求助，路边买了一份报纸打过去，可是 报社电话一直占线，好不容易打通了，可连意思都还没表达完那边就说：非常抱歉，像您这样的情况有很多，我们每天都会接到像您这样的求助电话，我们真的很想帮您，但是我们能力有限。先生，我们帮助的主要是社会的弱势群体，比如儿童。像您这样的情况……建议您向红十字会求助。
情明握着电话彻底无语了，难道我们不算是社会的弱势群体吗？也是哦，一家三口两个人都在上班。不算是最坏的情况。可是，现在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啊……
情明微微抬头看着远处，繁华的都市，灯红酒绿，高楼林立，匆匆而过的行人，面无表情，一辆白色的跑车呼从他面前啸而过，他觉得那些繁华为什么离自己那么近仿佛触手可及，可是又是又是那么遥不可及。
杭州这里是没有办法了，他决定回上海向自己的公司求助试下，即使只有一丝希望。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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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想想都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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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往常一样在车站把身上仅有的两块钱买了个鸡蛋饼嚼着。两眼发直。寻思着到哪里去弄点钱了救急。
他上班的地方其实地铁可以到的，坐地铁最大的好处就是准时从不堵车，可是他不喜欢，不喜欢地铁穿梭在地下隧道的感觉，轰轰隆隆的，就像是地狱赴死的列车。
那地铁隧道恐怕是上海最黑的地方了吧，上海连夜晚是灰色的，不是黑的，到处都是路灯，就算没有路灯的地方也会被那天空映出亮色。而地铁却是完全的黑暗，墙壁上的缀着的小灯只会更显得阴暗，森森的，有着地府的阴郁潮湿。
他拒绝阴暗。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地铁票要三元，而公交车票价只要两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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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明叹口气自己今天真的是太不在状态了，竟然被一个小姐搅和的心神不宁。
“师傅，不用我再投币了吧？”他看着司机无奈得说，要我投也没有了，钱都给人家了。
司机瞪他一眼：“要是想拿回来明天去终点站拿！”
以前早上公交人多今天是格外得爆，都赶上春运的火车了，挤得连门都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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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是一件好事会变成这样。不是好人有好报吗？他抬头看看天一脸忧郁，反正迟到了，就迟到到底吧，天天义务加班可以迟到就不行，什么世道呀……他也不急了，慢慢走吧。
想起了杭州的妹妹和爸爸，还是自己的亲人是最好的呀！
母亲去的早，他父亲怕后妈对他们兄妹不好就一直不娶。一个人把他们拉扯大，供他们读大学。这样的爸爸全天下能有几个呀！老婆尸骨未寒小老婆就娶进门的大有人在，他的村子里这样的多的去了。想到这里他觉得有这样的父亲非常幸福。拿出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谁知道连打两个没有人接。于是打给妹妹。
他的妹妹叫情落，情明情落，从他们的名字就能看出他们的父母有多相爱。
我们这一代人总是背负着上一代人的愿望。
妹妹接倒是接了，谁知道一听见他的声音就哭。
“落落你怎么了？跟男朋友吵架了呀？你今天没有上班吗？”
妹妹情落刚毕业工作没有一年，前两天还高高兴兴得说交了个男朋友“哥哥……呜呜……你快回来吧……呜呜……”
“落落不哭哈，慢慢跟哥说。”妹妹哭得他烦躁不堪，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父亲忙，从小到大都是她们兄妹相互照顾，买菜做饭洗衣叠被。他疼她疼到心里去了，甚至曾经有人笑他有恋妹情节。他怎么舍得让她哭。
“呜呜……爸爸……他……快死了……呜呜……”
“胡说什么呢！”情明觉得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不可能呀！爸爸身体一直很好的呀，就是胃有点不好，一直有吃药的。就是胃病也不会死呀！不会是车祸把？“落落不哭慢慢说。”
“呜呜……是尿毒症……爸爸不让我告诉你，医生说很严重……我害怕……你快回来吧哥哥……”
“这样啊，好，好……落落你别哭，我马上回去！等着我！”
挂了电话他就飞奔去公司，情明的直属领导是个何姓的三十多岁的上海中年妇女，妆化得极其艳丽，那粉涂得跟僵尸一样，口红涂就跟喝了血一样，红得吓人。上海人的尖酸刻薄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动不动就骂，搞得下面的人天天跟走高空钢丝一样小心翼翼，祈祷不要被她抓到把柄。
不过平时刁钻的领导今天竟然一口答应了他的请假，还安慰性的说了两句话。情明突然感动的想哭，人就是这样，受伤的时候别人的一点关怀都可以让人感激涕零。
等他赶回杭州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偏僻的医院，肮脏的走廊，斑斑驳驳的墙壁在掉着墙皮。六人一间的病房混乱不堪。全是绣的铁架子上吊着一大瓶溶液，妹妹站在床头柜前拿着老式的暖水瓶在倒茶，瘦骨嶙峋的父亲躺在不算干净的床上昏睡。
他看着父亲的样子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父亲这么一把年纪了，在工地上做工供他们兄妹两个读书，好不容易两个人都毕业了，刚清闲了一年就出这样的事。
他慢慢的走上前去站在父亲床，帮他掖了掖被子，妹妹回过身来看见他抱住就哭，旁边的姑姑也在抹泪，还是姑父镇定，把病情跟他说了。
原来真是因为胃病，父亲因为怕花钱一直是自己随便在药店买点胃药吃的，而市面上的胃药大部分都含有铋，长期服用含铋的药物是非常伤肾的。所以才得了这样的病。医生说现在病情还不是最坏的，起码暂时还不用换肾，好好治疗的话还是可以好的。不过治疗费用可能要15万左右。
“15万啊！哥哥！我们就是把房子卖了也弄不来这么多钱呀！何况谁会要我们那三间瓦房？”妹妹又开始哭了。
“毛毛还在上大学，我们也没有多少钱。”姑父叹气道：“家里还有2万块本来是留给毛毛结婚用的，你们要用就先拿去吧。”
姑姑家也是普通的农民家庭，农忙的时候忙地里，农闲的时候姑父会去杭州打打工，省吃俭用了那么多年，前年才刚盖好新房子，表弟毛毛还在上大学，也真的是不宽裕。
“好，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你们。不过还差那么多……”情明觉得胸口真的堵得慌，是自己太没用了，竟然给自己父亲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难道真的要看着父亲死吗？谁TM的说钱不能买到健康！钱可以买到生命呀！
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坐在哪里看着他们老泪纵横“孩子们呀！是父亲没有用拖累你们了啊！你们的妈妈一定在下面等我等的着急了，看着你们都长大成人了。要我下去陪她……”
“爸……”妹妹扑上去抱住父亲，“你不要吓我呀！你要是死了我和哥哥怎么办呀！呜呜……”
“爸……”情明走到床前“你先不要着急，好好养病，你儿子会有办法的！”
“呜呜……儿子呀！让我死了算了呀！省的拖累你们……”父亲失声痛哭，可是如果有一点办法谁愿意去死呀。
情明长这么大从开没有见过父亲哭，即使是在家里最艰苦的时候父亲都是乐呵呵的，现在看着苍老的父亲被折磨成这样，他真难过，父亲黑黑的脸上布满皱纹，每一条都是因为他们刻上的，都是因为他们，可是现在应该是他来照顾父亲了，悲哀的是现在不但没有办法让父亲过上幸福生活，连命都快没了，只能看着父亲死，看着父亲哭，那种无奈的感觉让他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
“爸，”他强忍着难过说“你不要老是死不死的，还没有到那一步呢！我会找到钱的！”说着转身去，他真的看不了父亲的眼泪。
“姑姑我爸就先请你们费心了。我去想办法”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去吧！”
“哥哥……”
情明点点头捞起外套走出去，身后隐隐得听到父亲和妹妹的哭声。
他坐到院子的椅子里点燃一跟烟，低头默默得抽。
肮脏的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他觉得嗓子就像有东西卡着一样无法呼吸。
怎么办？怎么办？到哪里去弄那么多钱？几个朋友比他还能花钱，不要说没有钱，就是有钱谁能一下子给你那么多？贷款的话没有抵押也贷不到。要不卖血吧，据说血很值钱的。他把烟踩灭，找了个医生，刚把意思表达了一下，医生就把眼睛瞪得老大，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虽然惊讶可是仍然礼貌的说：“现在我们这里不缺血，更何况杭州血库的血是可以自足的。”
他突然有点恨那些无偿去献血的人。
自己就只有血可以卖钱，现在连这个都不行了，怎么办？对了，卖肾！对了听说少一个肾对健康没有影响的。车站经常有人贴告示卖肾。自己不妨也试试。
于是他就赶紧去旁边的文具店买了很多A4纸，把卖肾广告贴得的到处都是，第二天真的有人打电话了“你好，我们是帮别人寻找肾源的。”然后不着边际得说了一大堆，一听就很不靠谱的，情明突然记起网上曝光过的倒卖人体器官的黑贩子，跟他们混下场只能是人才两空搞不好连命都搭进去。之后再有陌生电话他连接都不敢接了。
他真的快崩溃了，没有钱，连卖肾都卖不掉！那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就应该积极向上努力工作，最好弄个经理当当，或者开个公司。赚很多的钱。年少的孩子们总是觉得大人们太俗了，一天到晚钱钱的，他们追求理想，追求高品质的生活，喜欢享受。不懂得挣钱更不懂得省钱。
情明觉得自己真的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变老了。
想着想着自己突然就笑了，自己是大学生，怎么出了事情跟那些土包子一样的想法啊？于是他决定向媒体求助，路边买了一份报纸打过去，可是 报社电话一直占线，好不容易打通了，可连意思都还没表达完那边就说：非常抱歉，像您这样的情况有很多，我们每天都会接到像您这样的求助电话，我们真的很想帮您，但是我们能力有限。先生，我们帮助的主要是社会的弱势群体，比如儿童。像您这样的情况……建议您向红十字会求助。
情明握着电话彻底无语了，难道我们不算是社会的弱势群体吗？也是哦，一家三口两个人都在上班。不算是最坏的情况。可是，现在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啊……
情明微微抬头看着远处，繁华的都市，灯红酒绿，高楼林立，匆匆而过的行人，面无表情，一辆白色的跑车呼从他面前啸而过，他觉得那些繁华为什么离自己那么近仿佛触手可及，可是又是又是那么遥不可及。
杭州这里是没有办法了，他决定回上海向自己的公司求助试下，即使只有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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