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七十三章 海棠诗社
说话间，忽闻一阵环佩叮当。大厅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抬眼望去，一个着嫩黄色的少女满面春风向众人走来。
“看，是殷二小姐！”李龙低呼。
杭州第一美女殷如宝？我不由多看了几眼：身材高挑、杨柳细腰、披肩的乌发如泼墨一般衬得一张鹅蛋脸愈发嫩白。最主要是她眉宇间那股书卷气是我这辈子都无法追及的，同为女人，让我也不由惊叹：确实美！
只见她嘴角含笑，眼波流转间春情无限。我顺着她的眼光看向并肩走在她身旁的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一见之下忍不住心如鹿撞：又是一枚美男哇！
“殷如宝旁边的男子又是谁？”我问。
可惜没人回答我，在场的女的都在朝那帅哥抛媚眼，男的都在对殷如宝发花痴。我眼尖的发现这殷美人在帅哥的注视下变得千娇百媚，秀色可餐宛如一池即将溢满的春水。
哦也，殷美人喜欢那个大帅哥，可是这帅哥到底是何方神圣？
“晋轩公子，请您上座。”殷美人羞答答的一句话霎时解开了我的疑惑。
“杭州三公子。”婉婉青青同时发出赞叹：“确实名不虚传。”
钮钴禄氏．晋轩：满洲贵族，镶黄旗，是杭州满城将军多罗顺承郡王的侄子。当然，在来诗社之前，我早就对杭州三公子进行了全面的详细的研究。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满洲贵公子：浓眉、国字脸，丹凤眼、偶尔启唇一笑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一般满人身材高大，这个晋轩也不例外，可是看上去一点也不粗野，反而浑身充满了贵族气息。
我不由感慨：“这位晋轩公子跟殷如宝真是相配，可惜。。。。。。”
“可惜什么？”青青不满我话说一半，歪着脖子追问。
“可惜门当户不对，就算满汉联姻，她也只有做小妾的命。”在这个朝代，在满人眼里，一个汉人就算再有钱，再有学识，也只是一个贱民而已。
“姐姐。”婉婉不满地抗议：“既是如此，姐姐为何盯着人家不放。”
“看看又不犯法。”我继续摇着手里的破纸扇：“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巴结那位晋轩公子呢！”
“可是娘出门前叮嘱我们不要跟官府的人有任何接触。”青青紧张地拉着我的袖子。
“要是能跟他搭上关系，就有机会打探阿穆妹妹的下落了。”我皱了皱眉头，甩开她的小爪子。
两姐妹一起安静下来。
“多谢诸位抬爱，来到海棠诗社。我们再等一位贵客，赛诗大会就可开始了。”不知何时殷如宝站在大厅的中央欠身娇语。
等谁？
这次没等我发问，身边早已有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听说这次诗会杭州三公子聚集一堂，原来是真有其事。”
另一个说：“这个殷如宝真有本事，居然能请得动三公子之首的石公子。”
。。。。。。
我和两姐妹面面相觑：石琲？这个貌正心黑的家伙？我惊出一身冷汗，要是今儿仇人相见，血溅当场就不妙了。
婉婉青青同时摸了摸涂黑的脸蛋，齐齐深呼吸。
还好还好，我镇定不少。
“如此，为了不浪费诸位的时间，我们先来个击鼓传花，擎花者随便做诗一句，做不上来者自罚酒一杯，可好？”殷如宝又开始娇声细语，我顿时头痛不已，这个殷如宝真是多此一举。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的不低头，在阵阵优雅的击鼓声中，我们姐妹仨人缩着脖子，将头压的低得不能再低。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当我困难地喝下第四杯白酒的时候，那大牌的杭州三公子之首的石琲终于出现了，我抬起晕乎乎的脑袋，看到一位绝色公子手执大红绢花翩翩而来：剑眉星眸，白面朱唇，大步走来时行如流云，风度翩翩；一袭簇新的墨绿锦袍随风纷飞，更显风华绝代。
啪的一声，我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摔的粉碎。旁边投来数道鄙夷的目光。
“石公子快请上座！”殷如宝快步迎上去，笑颜如花。
原来这才是石琲的真面目，果然有几分姿色堪当三公子之首。我色迷迷地擦了擦口水，心念一转：这个男人只能远看，不能近观，可惜啊可惜。
相对于殷如宝的热情，石琲只是应付地抬抬手指头，淡漠地从美人身旁掠过，坐在东隅一侧。那里同时入座的有杨多福。可怜的杨秀才正举杯浅饮，冷不丁地看到石琲冲他含笑点头，惊得他一口茶堵在口腔，吞不是，吐不是，呛的满面通红。
“诸位应当都知晓此次诗会的最后目的，如宝不才将和杭州三公子一起做评席。为诸位所做的诗做评判，我们会取前10名，一起前去观摩下个月的温泉大会。”殷如宝含笑看着石琲入座后，才脆生生地开口道。
“温泉？”我惊叹：“杭城之内居然也有温泉之所？”
“这年头有钱，任何事情不都是手到擒来？”李虎两手叉腰，一副暴发户的派头。
这确是千古不变的名言，我点头不语。
可是如何弄到温泉大会的名次？我开始头痛不已，转头向婉婉使个眼色，只见她一脸纠结摇着头，估计她肚子内的墨水也是相当有限。
我无语问苍天。
“请在座的诸位在3柱香的时间内，做一首应景的诗，以春色为题，七言律诗。现在燃香开始。”殷如宝这句话真是如一道催命符。
我抓耳挠腮，搜肠刮肚，冥思苦想。
“三潭映月柳如烟，苏白双堤情相连；雷峰塔内白娘泪，长使西湖水不竭。”我探头看了婉婉写的诗，做了了鄙夷的手势，羞得她一直不敢抬头。
好吧，自己做不了，只有借抄一首。我将平生所知的清初之后的诗人仔仔细细地罗列一遍，发现晚清女诗人刁素云的一首诗很适合：“无情最是妒花风，吹得繁英满地红；侬自留春春自去，韶华多付别离中。”
挥笔齐刷刷写完，落款：欧阳蝶兮。三炷香刚好燃尽，我长吁一口气，擦了擦脑门的冷汗，此地还真不易留，为了一睹三公子的风采，我真是将十八般武艺全用了上去。
“好诗好诗。”婉婉青青雀跃不已。我但笑不语，得意洋洋地将诗稿呈了上去。
一番激烈的评论之后，选出前二十名进入下一轮复赛。我的诗作排名第十，不上不下，卡在中间。一听还有复赛，我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脑袋瓜又开始隐隐泛疼。
复赛与初赛不同，初赛是执笔而作，前20名的初赛者在复赛的时候则是要现吟一首，殷如宝团伙将10名参赛者的名字写在纸花上，统一放入一坛子，再请杨多福用抓阉的方式，抓到谁的名字，谁出列即吟诗一首。
20名初赛者被请出列，我一身不伦不类的着装在这群才子佳人中尤为显眼，石琲神情冷漠，但是眼神如刀，刷刷地向我飞过来好几次。
还好，酒能壮胆，喝过几杯白酒，我感觉小宇宙能量一身正气，滋润着我原本就偏厚的脸皮，面对各种讥笑的眼光、嫌弃的表情无限淡定。
轮到我作诗的时候，是第十三个。这个数字委实不吉利，幸亏我早已打好腹稿，借着酒气吟了一首秋瑾的《对酒》：“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哗——此诗一出，听众之中炸开了锅，所有的才子佳人纷纷竖起大拇指叹曰：好词，好气魄！就连骄傲的像一只开屏孔雀的晋轩公子，也露出了钦佩的笑容。
如此多谢秋瑾女士。
回去的时候，不出所料地取得了温泉大会的门票——那是一块精致的小竹签，上面刻着我的名字。我诓他们说我是李虎李龙的远房亲戚，从乡下而来，非常仰慕之杭州学者，特来见识一番。如此一番胡言乱语竟然也让我轻而易举地糊弄了过去。
石琲打面前经过的时候，我还是识相地地下了头，从眼角一处分明地窥到这鸟人用非常之怀疑的眼光盯了我片刻，然后若有所思地杵在那里。
我们仨个赶紧顺着人流遮遮掩掩地跑出了诗社。
一回家，我就赶紧派人去打听所谓的温泉大会的实质性质。
下人做事比较勤快，第二天就带来了好消息：温泉会所设立在玉龙山顶，半是人工半是天然泉水组合而成，去那里行乐的全是达官贵人，一般的老百姓想都不敢去想。而温泉的作用就是用来洗澡。我呸，这些无所事事的公子小姐居然想出这样无聊的方式来显摆，简直是有辱斯文。
可是对我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艳福来了！
我嘿嘿地淫笑几声，当下按捺住一肚子鬼胎。
婉婉青青叽叽喳喳地靠了过来，齐齐央求我带她们一起去温泉，我爽快地同意她们以小厮的身份跟着去。
青青不解：“为何还要扮男装？”
我啪地给了她一个爆栗：“如此，才能混进男浴区，见到各式美男沐浴图。”
“啊——”闻言，姐妹两同时激动的尖叫。
请赐予我永不磨灭的灵感！
“看，是殷二小姐！”李龙低呼。
杭州第一美女殷如宝？我不由多看了几眼：身材高挑、杨柳细腰、披肩的乌发如泼墨一般衬得一张鹅蛋脸愈发嫩白。最主要是她眉宇间那股书卷气是我这辈子都无法追及的，同为女人，让我也不由惊叹：确实美！
只见她嘴角含笑，眼波流转间春情无限。我顺着她的眼光看向并肩走在她身旁的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一见之下忍不住心如鹿撞：又是一枚美男哇！
“殷如宝旁边的男子又是谁？”我问。
可惜没人回答我，在场的女的都在朝那帅哥抛媚眼，男的都在对殷如宝发花痴。我眼尖的发现这殷美人在帅哥的注视下变得千娇百媚，秀色可餐宛如一池即将溢满的春水。
哦也，殷美人喜欢那个大帅哥，可是这帅哥到底是何方神圣？
“晋轩公子，请您上座。”殷美人羞答答的一句话霎时解开了我的疑惑。
“杭州三公子。”婉婉青青同时发出赞叹：“确实名不虚传。”
钮钴禄氏．晋轩：满洲贵族，镶黄旗，是杭州满城将军多罗顺承郡王的侄子。当然，在来诗社之前，我早就对杭州三公子进行了全面的详细的研究。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满洲贵公子：浓眉、国字脸，丹凤眼、偶尔启唇一笑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一般满人身材高大，这个晋轩也不例外，可是看上去一点也不粗野，反而浑身充满了贵族气息。
我不由感慨：“这位晋轩公子跟殷如宝真是相配，可惜。。。。。。”
“可惜什么？”青青不满我话说一半，歪着脖子追问。
“可惜门当户不对，就算满汉联姻，她也只有做小妾的命。”在这个朝代，在满人眼里，一个汉人就算再有钱，再有学识，也只是一个贱民而已。
“姐姐。”婉婉不满地抗议：“既是如此，姐姐为何盯着人家不放。”
“看看又不犯法。”我继续摇着手里的破纸扇：“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巴结那位晋轩公子呢！”
“可是娘出门前叮嘱我们不要跟官府的人有任何接触。”青青紧张地拉着我的袖子。
“要是能跟他搭上关系，就有机会打探阿穆妹妹的下落了。”我皱了皱眉头，甩开她的小爪子。
两姐妹一起安静下来。
“多谢诸位抬爱，来到海棠诗社。我们再等一位贵客，赛诗大会就可开始了。”不知何时殷如宝站在大厅的中央欠身娇语。
等谁？
这次没等我发问，身边早已有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听说这次诗会杭州三公子聚集一堂，原来是真有其事。”
另一个说：“这个殷如宝真有本事，居然能请得动三公子之首的石公子。”
。。。。。。
我和两姐妹面面相觑：石琲？这个貌正心黑的家伙？我惊出一身冷汗，要是今儿仇人相见，血溅当场就不妙了。
婉婉青青同时摸了摸涂黑的脸蛋，齐齐深呼吸。
还好还好，我镇定不少。
“如此，为了不浪费诸位的时间，我们先来个击鼓传花，擎花者随便做诗一句，做不上来者自罚酒一杯，可好？”殷如宝又开始娇声细语，我顿时头痛不已，这个殷如宝真是多此一举。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的不低头，在阵阵优雅的击鼓声中，我们姐妹仨人缩着脖子，将头压的低得不能再低。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当我困难地喝下第四杯白酒的时候，那大牌的杭州三公子之首的石琲终于出现了，我抬起晕乎乎的脑袋，看到一位绝色公子手执大红绢花翩翩而来：剑眉星眸，白面朱唇，大步走来时行如流云，风度翩翩；一袭簇新的墨绿锦袍随风纷飞，更显风华绝代。
啪的一声，我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摔的粉碎。旁边投来数道鄙夷的目光。
“石公子快请上座！”殷如宝快步迎上去，笑颜如花。
原来这才是石琲的真面目，果然有几分姿色堪当三公子之首。我色迷迷地擦了擦口水，心念一转：这个男人只能远看，不能近观，可惜啊可惜。
相对于殷如宝的热情，石琲只是应付地抬抬手指头，淡漠地从美人身旁掠过，坐在东隅一侧。那里同时入座的有杨多福。可怜的杨秀才正举杯浅饮，冷不丁地看到石琲冲他含笑点头，惊得他一口茶堵在口腔，吞不是，吐不是，呛的满面通红。
“诸位应当都知晓此次诗会的最后目的，如宝不才将和杭州三公子一起做评席。为诸位所做的诗做评判，我们会取前10名，一起前去观摩下个月的温泉大会。”殷如宝含笑看着石琲入座后，才脆生生地开口道。
“温泉？”我惊叹：“杭城之内居然也有温泉之所？”
“这年头有钱，任何事情不都是手到擒来？”李虎两手叉腰，一副暴发户的派头。
这确是千古不变的名言，我点头不语。
可是如何弄到温泉大会的名次？我开始头痛不已，转头向婉婉使个眼色，只见她一脸纠结摇着头，估计她肚子内的墨水也是相当有限。
我无语问苍天。
“请在座的诸位在3柱香的时间内，做一首应景的诗，以春色为题，七言律诗。现在燃香开始。”殷如宝这句话真是如一道催命符。
我抓耳挠腮，搜肠刮肚，冥思苦想。
“三潭映月柳如烟，苏白双堤情相连；雷峰塔内白娘泪，长使西湖水不竭。”我探头看了婉婉写的诗，做了了鄙夷的手势，羞得她一直不敢抬头。
好吧，自己做不了，只有借抄一首。我将平生所知的清初之后的诗人仔仔细细地罗列一遍，发现晚清女诗人刁素云的一首诗很适合：“无情最是妒花风，吹得繁英满地红；侬自留春春自去，韶华多付别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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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诗好诗。”婉婉青青雀跃不已。我但笑不语，得意洋洋地将诗稿呈了上去。
一番激烈的评论之后，选出前二十名进入下一轮复赛。我的诗作排名第十，不上不下，卡在中间。一听还有复赛，我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脑袋瓜又开始隐隐泛疼。
复赛与初赛不同，初赛是执笔而作，前20名的初赛者在复赛的时候则是要现吟一首，殷如宝团伙将10名参赛者的名字写在纸花上，统一放入一坛子，再请杨多福用抓阉的方式，抓到谁的名字，谁出列即吟诗一首。
20名初赛者被请出列，我一身不伦不类的着装在这群才子佳人中尤为显眼，石琲神情冷漠，但是眼神如刀，刷刷地向我飞过来好几次。
还好，酒能壮胆，喝过几杯白酒，我感觉小宇宙能量一身正气，滋润着我原本就偏厚的脸皮，面对各种讥笑的眼光、嫌弃的表情无限淡定。
轮到我作诗的时候，是第十三个。这个数字委实不吉利，幸亏我早已打好腹稿，借着酒气吟了一首秋瑾的《对酒》：“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哗——此诗一出，听众之中炸开了锅，所有的才子佳人纷纷竖起大拇指叹曰：好词，好气魄！就连骄傲的像一只开屏孔雀的晋轩公子，也露出了钦佩的笑容。
如此多谢秋瑾女士。
回去的时候，不出所料地取得了温泉大会的门票——那是一块精致的小竹签，上面刻着我的名字。我诓他们说我是李虎李龙的远房亲戚，从乡下而来，非常仰慕之杭州学者，特来见识一番。如此一番胡言乱语竟然也让我轻而易举地糊弄了过去。
石琲打面前经过的时候，我还是识相地地下了头，从眼角一处分明地窥到这鸟人用非常之怀疑的眼光盯了我片刻，然后若有所思地杵在那里。
我们仨个赶紧顺着人流遮遮掩掩地跑出了诗社。
一回家，我就赶紧派人去打听所谓的温泉大会的实质性质。
下人做事比较勤快，第二天就带来了好消息：温泉会所设立在玉龙山顶，半是人工半是天然泉水组合而成，去那里行乐的全是达官贵人，一般的老百姓想都不敢去想。而温泉的作用就是用来洗澡。我呸，这些无所事事的公子小姐居然想出这样无聊的方式来显摆，简直是有辱斯文。
可是对我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艳福来了！
我嘿嘿地淫笑几声，当下按捺住一肚子鬼胎。
婉婉青青叽叽喳喳地靠了过来，齐齐央求我带她们一起去温泉，我爽快地同意她们以小厮的身份跟着去。
青青不解：“为何还要扮男装？”
我啪地给了她一个爆栗：“如此，才能混进男浴区，见到各式美男沐浴图。”
“啊——”闻言，姐妹两同时激动的尖叫。
请赐予我永不磨灭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