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风骚局

正文 49第四十九章 强敌来袭

    第四十九章强敌来袭

    程书澈眸光一沉,凌厉的目光往房梁上扫了一眼,只见一团紫色的身影手握长剑,似从天而降一般,倒挂着向他袭来。

    剑光微寒,势如破竹。顾紫烈凌空转身,面色铁青。手腕倏地一转,朝他的后背急转直下。

    程书澈躲闪不及,又怕一出手伤及顾小七,便由得一身杀气的顾小七执剑划破他后背的衣裳,剑尖没入脊背,血流不止。

    这是第几次放纵顾紫烈对他的伤害,他记不太清,只知道即使他遍体鳞伤,也不能伤了顾小七一根汗毛。

    他愿代她承受一切肉体上的疼痛,也好过看着她缠绵病榻,无能为力的心焦。程书澈伸长手臂试图触碰顾紫烈因惊吓过度而惨白的脸蛋,近在咫尺,却有如天涯……

    累日的疲倦,加上后背伤口失血过多,程书澈两眼一黑,直挺挺地倒在血泊中。

    “程小三,你别吓我,啊……”顾紫烈惊声尖叫,扔掉手中的长剑,向主屋奔去。

    经过程罡和程书闵的连夜救治,程书澈在鬼门关上转悠了一圈又转了回来。程罡一夜之间仿佛又老了十岁,花白的胡子凌乱地挂在下颌处,微肿的眼袋下尽是无法抚平的褶皱。

    “紫烈,老朽不才,膝下三子,皆未成大气。然则澈儿是我儿之中最得我心的一个。他的终身大事是萦绕在老朽心头的一桩心病。姻缘之于尔等绝非儿戏。若是终日拔剑相向,我儿纵使是那九条命的狸猫,也难逃第十次的命运。善之,慎之。”程罡洗净双手,疲态尽露,“我儿自小聪慧,却生性懒散。得遇药仙不吝授业,方有我儿今日之成就。老朽从不奢望我儿问鼎江湖或是显赫一生,唯愿我儿一生和顺,妻贤子孝。烈儿你亦是出身名门,应能理解身为人父的卑微希冀。”

    顾紫烈垂眸顿首,自责得无以复加。她如何知道程书澈会不躲不闪,前一次也是这样,胸前那道伤也很快就好了。顾紫烈一直对他的复原能力表示置疑,以为他有灵丹妙药防身,似有金刚不坏之躯。

    今日故计重施,他仍是不躲……

    兴师问罪的愤怒已被他惨白的脸色所驱散,她的眼中只有昏迷不醒的程书澈。那张翩若惊鸿的胜雪肌肤,已满是虚弱的透明,清晰地看到微红的脉络。

    原来,绝世神医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刻……

    “爹,烈儿错了,没有下次。”顾紫烈直通通地跪在程罡面前,泪流满面,“烈儿再也不敢了,求爹原谅。”

    “快快起来。”程罡俯身将她抚起,慈爱地说:“无所谓原谅,我儿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也罢。富贵沉浮天注定,万般皆有因果。一切顺其自然。”

    顾紫烈面对如此通情达理的未来公爹,只有自责到死的份。待程罡回屋歇息后,她忙打了一盆水,小心翼翼地为程书澈擦拭身上的血迹。白玉无瑕的肌肤沾染上猩红的鲜血,点点晕开,如同残阳般映红天际的壮烈,让人不忍逼视。

    翌日,程书澈还未转醒,顾紫烈急得团团转,又不敢惊扰程罡,忙使人去平安镖局临安分舵找阙朝羽。阙朝羽似乎和任楚嫣打上瘾,每日不过上几招便觉得浑身不对劲,为了打架方便,任楚嫣便让他留在分舵中,以便随时随地上演肉搏大战。

    阙朝羽一听程书澈被伤了,放下家伙,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一见面劈头就把顾紫更烈骂了一通,“顾紫烈有没有长脑子,堂堂七尺男人血肉之躯岂是你这般糟蹋。”

    “如果骂我能让程小三醒过来,您尽管骂。”

    一句话堵得阙朝羽一下没了脾气,简单察看程书澈的伤势,佯装愤怒道:“你用哪只手伤的他?”

    “喏。”顾紫烈伸出右手。

    岂料阙朝羽抽刀一劈,硬生生地在她的掌心处划开一道血口子,顺势捞了地上的药碗接住,老神在在地说:“他流了这么多血,你多少也流点吧。”

    “你……”

    “有意见?”阙朝羽剑眉一挑,目光含怒。

    “没有。”早已自责得不能附加的顾紫烈哪里还敢反驳。

    阙朝羽见唬住了她,忙掩住药碗为她包扎伤口,随口问道:“这次又是为何?”

    “他喂我喝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顾紫烈已经把阙朝羽当成慈爱的长者,由于年龄相差不大,有些不敢对别人说的话,她倒是乐意与他倾诉。

    “什么样的药?”

    “不让生孩子的药。”

    “噗……”阙朝羽噗嗤一声笑得眉飞色舞,“这也能举剑相向?”

    “他不想和我生孩子,这问题还不大?”顾紫烈噘起嘴来。

    “顾小七,你们成亲了没?拜堂了没?你们尚未拜堂成亲,你要是大着个肚子岂不让人说三道四,置你顾家的名声于何地,置他程家的家风于何地?”阙朝羽真是很惭愧,为何他阙家几代才俊,生下顾紫烈这么个直肠子。难道是回光反照?

    这一说,顾紫烈更加地无地自容,默默地蹲在墙角抱膝痛哭。

    程小三,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分青红皂白,不分是非对错,总是对你诸多刁难,每次都是冲动地出手伤了你。因为我,你一再地承受莫名的伤痛,毫无怨言。为何你不大声斥责于我,或是躲开我的攻击。

    阙朝羽趁顾紫烈伤心欲绝之机,将方才盛在碗里的血喂入程书澈口中,剩余的涂摸在伤口处。

    而后施施然地离开,临了,还不忘威胁顾小七,“好生照顾,一个时辰即可醒来,或是照顾不周有所闪失,唯你试问。”

    顾紫烈哪敢怠慢,房前屋内忙得人仰马翻,连鼻涕都没来得及擦。

    一个时辰之后,程书澈真的悠悠转醒,不自觉地咀嚼着嘴里的血腥味,又抬眼凝视几夜未眠的顾紫烈,“我没事。”

    顾紫烈也不敢多问,眼泪如溃坝的江水奔流不息。

    “对不起,程小三,我错怪你了。”

    “错怪也好,真怪也好,只要你没事就好。”几番大动筋骨之后,程书澈再也没有太多的奢望,什么妙手鬼医,什么铜皮铁骨,什么百草山庄,都是浮云,只有顾紫烈才是最重要的。

    等他伤好了,他要带着他的小七云游四海,寻一方清静之处与她厮守白头。远离江湖恩怨,是非纷扰。当一个普通的医者,治病救人。

    *

    程书澈复原得极快,连程罡都不禁怀疑程书澈的体质,是不是服用过强身健体的药草。

    程书澈却邪气地回道:“爹,我服了自制的药丸,也是强身健体的。”

    程罡听得如此一说,也不再追问下去。

    三日之后,周府大婚。身为周君玦的八拜之交,焉有不到场之理。而他的到场却是身负使命。

    唢呐宣天,锣鼓齐鸣,周家偌大的宅子内已是宾朋满座。

    厅堂之上首座的二人是自寺庙静修回来的周老太太,她一身绛红色的褂子,发髻处插了一朵喜庆的迎春花,眼底眉梢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另一侧则坐着周家大族长,周君玦的三叔公周佑祥,他一身黑色的褂袍,严谨有余而喜庆不足,相貌清癯,须少花白,眼神飘浮,盯着厅堂口四下搜巡,时而望向立在他五步之遥的孙子周锦铎,目光中传递晦暗不明的神采。

    而这一切,正好落在居于堂下首座一身珠红色打扮的周母柳荆楚眼中,她悠闲地抿了一口茶,嘴角边带着嘲讽的微笑,却被她举起的茶盏盖住,不被人发觉。

    周佑祥是周家辈份最长的男子,族长一位自是非他莫属。幼年时,由于他的生活并不平坦,因他资质平庸,没有得到父辈们应有的关注,他为此耿耿于怀,认为父亲是因为他庶出的关系而冷淡于他,多年来怀恨在心,一直伺机打击长房。然而,周家长房代代人才辈出,虽人丁稀少,却个个聪颖过人,连当家主母也不落人后,将盛鸿轩牢牢掌握的手中。以至于身为偏房的他们一直以来,只能在乡下管理周家的田家,靠收佃租维持生计。

    周君玦的猜测并非无中生有,周佑祥对他们多年来一直虎视眈眈,钻着空子想要分薄盛鸿轩,几次三番到周府吵闹生事。念在同为周氏子孙,他们也并无过份举动,也不便赶尽杀绝。

    祖父以及父亲的猝死时间、地点都极其巧合,三十岁那一年的清明节扫墓归来。这也是周家长、偏二房一年中少有的几次交集之一。

    “我听说这侄孙媳妇是隆祥庄的大小姐,庶女,怎配当我周家的新任主母。”吉时未到,周佑祥便已坐不住了,忍不住发难。

    老太太一手捂住耳朵,左右捏了捏,只当没听见,清了清嗓子,端坐翘首。

    柳荆楚优雅地放下茶盏,双手交叠于腿上,客气地回道:“三叔,庶女也是许家大小姐,如同您是我们周家的族长一般。您说是吗?”她的声音不大,温婉适中,只有堂上二人可清晰入耳。

    老太太眼角余光一扫,投以默许的微笑。正色面对厅堂中吵闹的一众孩童,心中暗忖,年底或许就会有曾孙可抱,要是三年抱俩,那就更好了。

    “哼,老夫可是读过圣贤书之人,哪象这许家大小姐,听说只会卖茶叶蛋。”周佑祥自恃甚高地抚了抚下颌的长须。

    “我周家也不过是卖茶的,卖不掉的茶正好可煮茶叶蛋,一举二得,何乐而不为?”柳荆楚不急不缓,眉宇间的笑意更扩大了一些。“再说,周家的当家主母认得银子,会赚银子,自是商人妇的首要,读圣贤书又有何用。”一席话,夹枪带棒,顺带将周佑祥说得吹胡子瞪眼,没了下文。

    “大伯母,我听说许家大小姐原是妾室,为何扶正呢?”一直立在身侧不发一言的周锦铎见自家祖父落于下风,只得挺身而出。

    柳荆楚料他会有此一问,神色从容,却又露出几分神秘之色,轻声说道:“我这媳妇儿天生就是主母的料,这才进门几天,便怀了身孕,扶正是自然的,你们说呢?”她早已和周君玦套好说辞,既不能让他们发现许慕莼之于他的重要性,又不能让许慕莼被看轻。

    “伯母的意思是,怀有身孕才被扶正的?可这还不知是男是女呢。”周锦铎警惕地一问,他自幼跟在周佑祥身边,言传身教之下尽是对长房的不满与敌意,方方正正的脸上写满疑惑与揣度。

    “又有何妨,这可是我们周家的长孙。”柳荆楚将帕子掩在唇边,把她泄露的得意之色尽数掩去。

    “伯母……”周锦铎正想询问些什么,却被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打断。

    顾紫烈眼花缭乱地看着大宅院的一幕幕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忍不住轻叹摇头,揪了揪程书澈的衣袖,道:“怪不得周公子不让他娘子有孩子呢,真是洪水猛兽啊!”

    “你才知道啊?”虽然伤口已日渐好转,却难掩面色的苍白,程书澈虚弱地回了她一记,“以后再不问清楚就乱来,哪一天,我真的不在了,有你哭的份。”

    “你会不在吗?”顾紫烈紧张地问道。

    “会,有一天我会先你而去。”是被气死的。

    “那不行,我得比你先死。”顾紫烈抢着说,经历过几次较大的流血事件,她痛定思痛,发现醒着的人比晕迷的人还要揪心,还要难熬百倍千倍,是真正的备受煎熬。所以,在有生之年,也要让他尝一尝。

    “放心,我会救活你的。”程书澈淡淡地笑了起来,“别忘了,我可是妙手鬼医。”

    说话间吉日已到,一双人儿大红喜袍粉墨登场,各执红绸一端,缓缓至门前行进。

    端的是俊朗不凡,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周君玦,一身喜庆的大红袍,也稍显拘谨之感,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志得意满,美人在抱,夫复何求。

    “子墨兄。”特地赶回来的沈啸言手执卷轴,浅笑吟吟,一袭白衣于厅堂中尚算异类,只是谁都知道这是临安一绝霁尘狂草,眼中尽是崇拜与艳羡,怎会对他的衣着多有非议。

    “看,这是我特地贺你新婚,一字千金哟。”有些人生来轻狂,有些人则是有轻狂的资本。沈啸言无疑属于后一种,千金难求一字,偌是他高兴,送你千字也不为过。这不,今儿个高兴,送上对联一副。

    他徐徐地扯开卷绳,着下人拉开。正所谓,字如其人。狂放不羁,如行云流水般扑面而来的笔端霸气,令人窒息。

    只是,这副对联实在是……

    上联是颠鸾倒凤只把床头火烛染,下联是鱼交水欢何惧万里长空蓝。

    “来人,挂到洞房中,不要枉费霁尘兄的一番好意。”周君玦也不含糊,即刻命人挂上。他早知道没有如此便宜的事,相交多年,沈啸言是何种人他一清二楚,送他卷轴对联,还不忘猥亵出出风头,果然不负霁尘狂草的美名。

    沈啸言长眸一眯,戏谑地退至程书澈身侧,“程端,你的贺礼呢?”

    “此时拿出来不太好。”程书澈懒懒地挑起眉,扒了扒脑后梳理齐整的发髻,一副还未完全睡醒的惺忪。

    临安三绝,一生拥有一件便是人生至乐,这要是拥有二件,岂不是羡煞旁人。程书澈望着那副卷轴被收起,皱着眉头晃了晃。不好不好,此时不宜拿出。

    “怕什么?”沈啸言难得有机会可以恶整周君玦,在大婚之时,他无力还手之时,正是大好机会。

    程书澈今日特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感觉特别不自在,东挠挠西抓抓,感叹还是月半换一衣习惯一些,收拾好的发髻被他扒得凌乱无比,他方显自在些。“我怕被人抢了,子墨兄今夜无法大发神威。”

    周君玦斜斜地睨了他一眼,“别耽误我拜堂。”

    “哟……房都洞完了,拜堂不过是形式而己。再说,你要是把小娘子服侍不周到,正妻也是会出墙。子墨兄,你已近而立之年,可是你的小娘子才……”程书澈故意话说一半,留给某人自行体会。

    周君玦淡定地抓起红绸的一端,揶揄道:“程端,你身后的姑娘似乎也不大,难道你一直都用……恩?你明白的……”说罢,呵呵大笑,俊朗的脸上尽是意气风发的张扬。

    程书澈回眸一看,顾紫烈正龇牙咧嘴地挥舞粉拳,一副磨刀霍霍的凶残模样。他也不避讳,搂着她的纤腰耀威扬威,“用了又如何?”

    被红盖头挡住视线的许慕莼拉了拉红绸的一端,催促周君玦赶紧向前,好让她去了这碍事的红盖头,还她光明,以便好好认认那个久仰的三叔公。

    周君玦接到暗示,忙往前跨了几步。

    “新娘子,吃糖糖……”倏地窜出一名女童,约摸四五岁,粉净的脸上带着无邪的笑容,她手中捧着几块杏仁酥挡住许慕莼的去路。“新娘子,吃糖糖……”

    许慕莼被挡了去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立在原地等待周君玦为她化解。她记得,不可吃任何人给她的东西。只是,这不过是孩子,要不吃了吧,免得误了时辰。

    周君玦被她不动,眸光一闪,心中暗叫不好。那挡路的孩童正是周锦铎的长女周谨慧……

    周谨慧手中的杏仁酥小小数块置于掌中,已被她抓得面目全非,实难辨认原貌。

    堂上的老太太和柳荆楚飞快交换了眼神,皱眉静观其变,心中却已是咚咚作响。

    不过是一块糖,却是要试出周君玦对许慕莼的情意……重与轻,全在这一念之间……

    周谨慧眨着一汪剪水双瞳,清澈至极,不带一丝的杂质,她胖嘟嘟的小爪子捧着面目无非的杏仁酥,脸上写满期待。“新娘子,吃糖糖……”她重复着充满童真的奶声奶气。

    四下渐渐趋于平静,目光围绕在周谨慧执着的小胖手上,久久凝望。时而飘至看不清表情的许慕莼身上,揣度着她的想法。

    而拉着红绸另一端的周君玦则是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敛了眉眼的凌厉,投向立在堂首的周锦铎,嘴角微挑,尽是不屑与鄙夷。

    周锦铎也在同一时分与他的视线相遇,涨红双眼蹙起眉心,对周君玦睥睨一切的傲慢充满嫉妒与恨意。

    居然让一个纯真的孩子做如此肮脏龌龊的事情,他们也真想得出来。想知道许慕莼对他的重要性,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既然这么想知道,他偏不遂了他们的愿。周君玦望向斜倚在柱子上,眯着眼似乎快要睡着的程书澈,微微地一挑眉……

    程书澈斜拉起一侧嘴角,邪恶地笑了……

    许慕莼蒙着盖头,无法收到任何的讯息,她看不清其他人的表情,只得窘迫的交握双手。他交代过不可吃别人给的东西,可是眼下这天真无邪的孩童用她清澈的眸子,期盼地望着她,似乎她要是拒绝,她盈满水意的眸子就会淌下泪水,她何其忍心,在众目睽睽之下拒绝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要是周家的当家主母连如此气魄都没有,岂不是要让人看笑话。

    她深吸一口气,伸出取了一小块酥糖……

    难不成周家三叔公敢在大庭广之下行凶,难不成这酥糖内掺杂其他不明成份?何不赌一把!

    “糖糖……”周谨慧仰起小脑袋与许慕莼对视,眨着水汪汪的眸子朝她腼腆地一笑。“新娘子好漂亮……”

    许慕莼也笑了,周谨慧有一双与周君玦相似的眸子,清澈无波,惹人怜人。她捏着酥糖正要往嘴里放,身侧一股穿堂风撩起她的裙摆,似乎有人碰了一下她的手臂,顷刻间,她手中的酥糖已被换成了一坨怪异的物体。

    “别看了,快……”是顾紫烈。

    “吉时到……”

    许慕莼忙将那一坨不明物体扔在嘴里,朝周谨慧扬了扬空无一物的手。

    “好棒!”周谨慧拍着小手,晃着肥嘟嘟的小粗腿跑回周锦铎身边,洒落一地的糖沫……

    拜完天地,许慕莼等不及周君玦挑喜帕,倏地一把抓下,纠结的眉眼怒不可遏。“那还只是个孩子!”

    “有惊无险,就算是孩子也不能掉以轻心。”周君玦握着她微凉的小手,“别怕,有我在!”

    “要是你不在呢?”许慕莼心有余悸,大庭广众之下,尚且如此,一旦没有人的时候呢?她不能坐以待毙。

    “等他们回去之后,从长计议。”周君玦面色凝重,越是不能堂而皇之,越是有防不胜防的地方。

    他朝程书澈使了使眼色,对方心领神会地拉着顾紫烈离开周府,拐入一条无人小巷。

    “酥糖呢?”

    顾紫烈从袖中摸出调了包的酥糖,“给你。”

    程书澈从她的发髻上取下试毒银针,在酥糖上一试,针尖逐渐变黑。

    “啊?真的有毒。”顾紫烈捂着脸暗叫好险,还好她手脚利落。“大富人家果然凶险。”

    “无辜的孩子竟是被利用的工具。”

    “还好你们家单纯。”

    正说着,程书澈眸光一动,眼角余光扫到几条阴影朝他们靠拢过来,顿感杀气渐浓,还未来得及带顾紫烈离开,已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程书澈忙将顾紫烈护在身后。

    “奉阙戎长老之命,请程公子到百草山庄做客。”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回道。

    “若我不去呢?”

    “程公子应该有听说过百草山庄的药人?”

    阙朝歌生前曾与他说过,百草山庄的药人刀枪不入,是历代长老伺养的杀手,专司山庄与庄主的安全护卫,不允许擅自出庄,极少在江湖上露面。一旦有需要,长老将派出药人执行特殊使命。

    使命倘若没有在指定的时辰内完成,药人便不必回庄,自行寻一方僻静之地,草席裹尸。

    药人的过人之处不在于他们对山庄的忠诚,而在于他们从小就是被各种药物喂养长大,刀枪不入是最基本的技能,更厉害的是他们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可以用于杀人。

    程书澈面色不佳,朝他们凌厉地扫射,“你们就是传说中的药人?”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最近红色活动太多,疲于奔命啊。

    嗓子疼,换你们说啦啦啦

    章晓晓要下一章正式出场。

    唉,好苦逼。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