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亡命徒
扬子江跟着马大哈走进了一排工棚。工地冬天停工，民工们都走光了，偌大个工棚里空荡荡的，地上到处是纸片，烟盒和干枯的果皮，瓜子皮，耗子屎，屋子里就像一座废弃了的垃圾场，冬天都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酸味，夏天民工们是如何在这种环境下住宿，可想而知了。更夫房设在工棚的一头，原来是工头的办公室。屋子不大，墙壁黑黢黢的，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墙砖。借着从屋棚顶上吊下来的足有200瓦的大灯泡，扬子江打量了几眼这间屋子里的陈设。有一台大约24英寸的电视机，不管有没有人看，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关机。另外有一张办公桌和四张床铺，屋地中央临时搭起一个小火炉，长长的炉筒子一节节的从窗子伸向外面。火炉的炉圈烧得通红，屋子里闷热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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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哥，您刚才说的话。。。。。。”扬子江紧张的面部的肌肉在不住的抽搐。“我。。。。。我没听明白。。。。。。”
“刚才那人摸狗样的说给你多少工钱了吗？”马大哈脱了大衣，往办公桌后面靠椅上一坐，连看也不看扬子江一眼，就拽开抽屉，一样样的拿出来几瓶吃剩下的罐头，最后又摸出来一瓶低廉的“白干”烧酒，给自己斟了满满一茶杯烧酒，端起来就是一大口。撂下酒杯的时候，扬子江愕然的看到杯中酒见了半。
“三千五。”
“什么？”马大哈抓起一把花生米，刚仍进嘴里一粒，急忙抬起头，瞪圆了眼睛盯着扬子江，看的后者浑身发麻。“三千五？我的祖奶奶呀，你是武林高手吧？”
“您。。。。。。。”扬子江却生生的想问对方的工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我。。。。。。。我他娘的一个月才挣一千块钱。”马大哈气哼哼的将一把花生米全都塞进嘴巴里，腮帮子鼓了起来。这家伙明显的看不起扬子江，只顾自己吃喝，连客气的让一让新来的同伴也没有客气。
扬子江唯唯诺诺，一副胆小如鼠的窝囊样，一看就不是什么硬骨头。雇这种人来这个工地打更，又给了那么高的工资，纯粹是开国际玩笑。马大哈对这个新来的伙伴嗤之以鼻，掐半拉眼珠子没瞧得起扬子江。因此，马大哈灵机一动，他不等扬子江干一个晚上，就想先吓跑他。
“刚才我的话你没听明白？”马大哈端起酒杯，将剩下的半杯酒一仰脖子，倒进了肚子里。瞪着酒红的眼睛，说道，“白眼狼，你听说过这个人吗？黑社会老大？”
“知道，知道。”这个名字令扬子江脸色煞白。
“这家的老总得罪了白眼狼，两人结了梁子。”马大哈故意说的悬乎，不时的拿眼睛偷瞟扬子江听后的反应。“白眼狼手下一个打手叫亡命徒，经常开车夜间来工地偷钢材，有两个更夫被砍掉了一只胳膊，还有一个被打断了一条腿。此后给多少钱也没人敢来做更夫了。要不我说你的胆子不小呢？你的胳膊腿不是骨头的吗？你的脑袋能扛得住亡命徒的砍刀吗？”
办公桌上的电视机正播放着港台电视剧，两伙歹徒挥舞着刀枪棍棒正在“噼哩哗啦”的拼杀格斗。一个歹徒“咔嚓”一刀砍掉了对手一只胳膊，一声惨叫，半截胳膊掉在地上，鲜血溅满那人一脸。扬子江急忙扭开脸去。他的脸上忽地蹙起一阵躁动不安的恐惧，声音因为紧张在颤抖：“为。。。。。。为啥不报案？”
“报案？”马大哈冷冷一笑，“谁敢报案？长几颗脑袋？”
“那。。。。。。那怎么办？”扬子江惶恐的几乎站立不稳了。
电视里的打斗场面达到了高潮，四五个歹徒正在追击一个满脑袋鲜血的家伙，很快那家伙被追上，后面的追击者一刀砍过去，劈开了那个人的后背，随后后面的人追上来乱刀猛砍。那血人被砍倒在地，这伙人仍不解恨，一顿乱剁，将那个人几乎剁成了肉酱，地上的血四下蔓延。。。。。。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连老总都不敢招惹亡命徒，生怕哪一天被砍了胳膊腿。”马大哈用眼白翻了扬子江一眼，“你难道不怕吗？”
“那。。。。。。那你。。。。。。”
“我？”马大哈一是自己的鼻尖，“你是问我？怎么不怕？”
扬子江点点头。
“哈哈”马大哈仰天大笑，笑过之后，他猛地撸起棉裤腿，“我是老总他爹，他祖宗——”
扬子江愕然的瞪大了眼睛，只见马大哈一条腿是假肢。
“老子就是为了救刘总搭上了一条腿，他敢不给老子安排工作。”马大哈将酒杯斟满，猛喝了一大口，呛了嗓子，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扬子江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泪花。马大哈抹了两把眼泪，哽咽道，“兄弟，我看你也是个实心人，家里有老婆孩子，犯不上在这担风险，干脆回家去吧。我敢料定亡命徒今天夜里准来偷钢材，你只要出去小命儿就难保，不出去丢了钢材，你一分工钱也拿不到。”
“我。。。。。。这么就走。。。。。。行吗？”扬子江的魂已经被吓跑了。
“去吧。。。。。。去吧。。。。。”马大哈酒劲上来了，他趴在了桌子上，抬起一只手无力的摆了摆。
扬子江两手抹了一把脸，发现两手湿落落的满是汗水，无可抵御的恐惧感如眼睛毒蛇一般在贼头贼脑的钻进了他的身体，他禁不住一点点的向后挪步。当他快挪到了屋门口的时候，脚后跟不知道绊住了什么东西，一个倒仰，“噗通”摔了个大腚礅。低头向脚下寻找，砖地平平坦坦，什么也没有，真是奇了怪了。当扬子江站起来的时候，脑子里一阵轰响，顿觉头重脚轻，站立不住。他急走几步扑到一张空床前，一头砸在床上，呼呼大睡。
夜半时分。窗外传来“噼啪”的声响。
“谁——？”马大哈猛地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冲窗外大喝一声。扬子江随即被惊醒，“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马大哈一回头看到了扬子江，先是一惊，继而大骂。
“你他妈的怎么还没走呀？是不是想送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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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哥，您刚才说的话。。。。。。”扬子江紧张的面部的肌肉在不住的抽搐。“我。。。。。我没听明白。。。。。。”
“刚才那人摸狗样的说给你多少工钱了吗？”马大哈脱了大衣，往办公桌后面靠椅上一坐，连看也不看扬子江一眼，就拽开抽屉，一样样的拿出来几瓶吃剩下的罐头，最后又摸出来一瓶低廉的“白干”烧酒，给自己斟了满满一茶杯烧酒，端起来就是一大口。撂下酒杯的时候，扬子江愕然的看到杯中酒见了半。
“三千五。”
“什么？”马大哈抓起一把花生米，刚仍进嘴里一粒，急忙抬起头，瞪圆了眼睛盯着扬子江，看的后者浑身发麻。“三千五？我的祖奶奶呀，你是武林高手吧？”
“您。。。。。。。”扬子江却生生的想问对方的工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我。。。。。。。我他娘的一个月才挣一千块钱。”马大哈气哼哼的将一把花生米全都塞进嘴巴里，腮帮子鼓了起来。这家伙明显的看不起扬子江，只顾自己吃喝，连客气的让一让新来的同伴也没有客气。
扬子江唯唯诺诺，一副胆小如鼠的窝囊样，一看就不是什么硬骨头。雇这种人来这个工地打更，又给了那么高的工资，纯粹是开国际玩笑。马大哈对这个新来的伙伴嗤之以鼻，掐半拉眼珠子没瞧得起扬子江。因此，马大哈灵机一动，他不等扬子江干一个晚上，就想先吓跑他。
“刚才我的话你没听明白？”马大哈端起酒杯，将剩下的半杯酒一仰脖子，倒进了肚子里。瞪着酒红的眼睛，说道，“白眼狼，你听说过这个人吗？黑社会老大？”
“知道，知道。”这个名字令扬子江脸色煞白。
“这家的老总得罪了白眼狼，两人结了梁子。”马大哈故意说的悬乎，不时的拿眼睛偷瞟扬子江听后的反应。“白眼狼手下一个打手叫亡命徒，经常开车夜间来工地偷钢材，有两个更夫被砍掉了一只胳膊，还有一个被打断了一条腿。此后给多少钱也没人敢来做更夫了。要不我说你的胆子不小呢？你的胳膊腿不是骨头的吗？你的脑袋能扛得住亡命徒的砍刀吗？”
办公桌上的电视机正播放着港台电视剧，两伙歹徒挥舞着刀枪棍棒正在“噼哩哗啦”的拼杀格斗。一个歹徒“咔嚓”一刀砍掉了对手一只胳膊，一声惨叫，半截胳膊掉在地上，鲜血溅满那人一脸。扬子江急忙扭开脸去。他的脸上忽地蹙起一阵躁动不安的恐惧，声音因为紧张在颤抖：“为。。。。。。为啥不报案？”
“报案？”马大哈冷冷一笑，“谁敢报案？长几颗脑袋？”
“那。。。。。。那怎么办？”扬子江惶恐的几乎站立不稳了。
电视里的打斗场面达到了高潮，四五个歹徒正在追击一个满脑袋鲜血的家伙，很快那家伙被追上，后面的追击者一刀砍过去，劈开了那个人的后背，随后后面的人追上来乱刀猛砍。那血人被砍倒在地，这伙人仍不解恨，一顿乱剁，将那个人几乎剁成了肉酱，地上的血四下蔓延。。。。。。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连老总都不敢招惹亡命徒，生怕哪一天被砍了胳膊腿。”马大哈用眼白翻了扬子江一眼，“你难道不怕吗？”
“那。。。。。。那你。。。。。。”
“我？”马大哈一是自己的鼻尖，“你是问我？怎么不怕？”
扬子江点点头。
“哈哈”马大哈仰天大笑，笑过之后，他猛地撸起棉裤腿，“我是老总他爹，他祖宗——”
扬子江愕然的瞪大了眼睛，只见马大哈一条腿是假肢。
“老子就是为了救刘总搭上了一条腿，他敢不给老子安排工作。”马大哈将酒杯斟满，猛喝了一大口，呛了嗓子，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扬子江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泪花。马大哈抹了两把眼泪，哽咽道，“兄弟，我看你也是个实心人，家里有老婆孩子，犯不上在这担风险，干脆回家去吧。我敢料定亡命徒今天夜里准来偷钢材，你只要出去小命儿就难保，不出去丢了钢材，你一分工钱也拿不到。”
“我。。。。。。这么就走。。。。。。行吗？”扬子江的魂已经被吓跑了。
“去吧。。。。。。去吧。。。。。”马大哈酒劲上来了，他趴在了桌子上，抬起一只手无力的摆了摆。
扬子江两手抹了一把脸，发现两手湿落落的满是汗水，无可抵御的恐惧感如眼睛毒蛇一般在贼头贼脑的钻进了他的身体，他禁不住一点点的向后挪步。当他快挪到了屋门口的时候，脚后跟不知道绊住了什么东西，一个倒仰，“噗通”摔了个大腚礅。低头向脚下寻找，砖地平平坦坦，什么也没有，真是奇了怪了。当扬子江站起来的时候，脑子里一阵轰响，顿觉头重脚轻，站立不住。他急走几步扑到一张空床前，一头砸在床上，呼呼大睡。
夜半时分。窗外传来“噼啪”的声响。
“谁——？”马大哈猛地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冲窗外大喝一声。扬子江随即被惊醒，“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马大哈一回头看到了扬子江，先是一惊，继而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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