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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此刻,你在我的眼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幽雨的魔力跟不上消耗。阳皓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身体被撕裂的痛苦对他不起多大作用。幽雨急的咬牙切齿:“壹辰那个混蛋为什么不去帮忙…老娘不行了啊…”全身的魔力被抽光,渐渐地,使不上劲儿了。

    果然是帮冷血的家伙!幽雨还在坚持,只要还有一点魔力,都不可以放弃:“你给我振作一点啊!好歹有点表情好不好!”阳皓听了这句命令,听话的给了幽雨一句回应:“哦。”

    “……”白痴,死了算了!幽雨气得浑身发颤:要不是答应壹菲姐姐保护好你,傻帽才会拼命救你这个傻瓜!

    眼前慢慢变黑:果然,魔力用完了吗?壹菲姐姐,对不起啊。我…要食言了…跪在地上,幽雨看着阳皓的身体慢慢消散,不甘的泪水滴在了地板上:“壹菲姐姐,对不起。我不应该任性跑出来的,是我害了你啊!”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块手帕,幽雨抬头一看,阳皓愣愣的拿着手帕:“契约,解除了。”所以,才会没事的。可是,为什么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阳皓回过神来,对着幽雨说了一句:“翊轩少爷说,女孩子的眼泪很值钱,不能随便掉。”

    “啪”,幽雨一巴掌扇在了阳皓的脸上:这样的傻瓜,到底哪里好啊?!壹菲姐姐真是傻死了,一定是费尽了自己最后的魔力来解除契约。直起身来,拿过阳皓手里的手帕,幽雨擦掉眼泪:“疼吗?”

    “疼。”阳皓还是呆呆的站在那儿,如实回答:“好像…这里也很疼。”手按在胸口的位置,阳皓稀奇的皱了下眉,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幽雨不知道该不该打醒这个呆瓜,反而大笑起来:“哈哈…终于知道疼了?壹菲姐姐,你的死换来了这个,这下……”幽雨的声音变得很轻,靠在阳皓的怀里:“你也该放心了,对吧。”抬起头,看着阳皓:“呐,跟在我身边吧。我答应壹菲姐姐的,不用再契约了。”你的主人,只有一个就可以了。万一我再有什么危险,壹菲姐姐的宝贝可就惨了……

    “嗯。”阳皓应了一声。

    幽雨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眼房间,同一天居然有两个女孩因为这个呆瓜死掉,唉!悲剧啊…白看都没看幽雨一眼,径直走向了出口方向。幽雨在心里嘀咕:奇怪,一般人不是先应该大哭一场,然后把妹妹埋了,再来找自己报仇吗?怎么这人就当我不存在呢?

    “喂,你去哪儿?”幽雨的话并没有使白停下脚步:“幽蝶是你的亲人对吧,她现在要去的地方,是魔物的巢穴。”妹妹犯下的错,哥哥来弥补好了。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

    “又是……”幽雨再一次怒了:可恶的家伙,小蝶三番两次因你陷入险境,迟早杀了你!重新变回那个冷冰冰的公主,幽雨命令阳皓:“去维纳斯花园!”她可不会让幽蝶出半点差池,即使自己现在弱的不堪一击。

    …………

    夜幕又准时降临了。冬夜十分寒冷,呼啸的北风拍打着路旁的树枝和荆棘丛,黑暗从枝桠间溢出来,像海水一样在脚边匍匐着。郊外,唯一能用来当灯光的,只有头顶的月亮。凑巧的是,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

    晨昀望着头顶的月亮,惨白的月光让他的身体又凉了几分。风很大,可他却感觉不到冷,难道是因为自己大限将至?跟在身后的一群忠实的仆从静悄悄的,就像不存在一样。其实,死掉也许是最好的结果。晨昀看着那双手,不知道这手上沾染了多少同伴的鲜血。

    这种事情发生过几次,只要意志足够坚强时,自己就又可以重新控制这个身体。当然,只有晨昀本人知道。这样用脚走去那个维纳斯花园,不知道可以给凌风和炎他们争取多少时间。还有黛蕊,应该可以自由了吧……

    “站住!”未知的黑暗中渐渐现出一个人影,黛蕊本来体力就很弱,跑了那么久,汗如雨下。见到前面的队伍,她并没有停下,而是选择直冲向那个走在最前面的人。身体突然被黑影缠住,失去重心跌倒在地,黛蕊看着那个离自己如此遥远的背影,问:“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为什么骗我?!”难道即使意识被夺走,还要那么急着远离自己么?不甘心的泪水模糊了镜片。

    “什么…意思?”洛莉放开了黛蕊,带着疑问,同其他血族一样,看向了那个面朝着明月的背影。

    还是跟来了么?晨昀第一次有了想大声喊叫的冲动,可他不得不继续平静:“你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仅此而已。”

    “那什么时候才会把晨昀还回来?”跌倒的时候把脚扭了,黛蕊喘着粗气直起身来。

    这个问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晨昀沉默了……

    “我来替你回答好了。”明月被一只巨大的鸟儿遮住,由于是逆光,所以只能看到两个黑漆漆的轮廓。站在前面的那个有一头漂亮的红色长发。比火焰的颜色更纯,比鲜血的颜色更深。暗红色的发丝被月光衬得无比迷人。

    花火将那个女人从鸟儿身上放到了地面,不紧不慢的乘着鸟儿飞走了。

    红发女人把手放到晨昀的肩膀上,面对着黛蕊,弯着嘴角说:“马上就会让你和你的朋友见面了。”

    站在她身旁,晨昀明显感到连呼吸都变得十分沉重。她究竟是谁?

    红发女人见晨昀疑惑的样子,眼神中多了份肯定和毒辣。伸出另一只手,黛蕊就被身体周围突然出现的草所缠住。柔弱的草叶像钢丝一样缠满了全身,慢慢缚住脖颈,收紧。就像是要把黛蕊挤成一个枣核大小:“想救她么?”

    晨昀拿开搭在肩膀上的手:“要我怎么做。”

    这句回答,让黛蕊更加痛苦。原来,是他回来了,自己为什么不仔细想想就跑到这儿?现在,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他。

    “把身体交给另一个灵魂,这样就不会再出现今天的事了。”那女人又将力度加了几分:“我说的,可是永远。”

    “只是这样吗?”晨昀并没有感到意外,反正那是迟早的事:“如果你真的可以遵守陈诺,我可以立刻消失。而且是…永远。”

    “不!不可以!”黛蕊挣扎着,她不想就这样放弃他。不想让那些代价换来这样的结果。

    “黛蕊…”晨昀蹲在黛蕊身边,用手把那些缠着黛蕊的草一根根的扯断:“我们做错的事已经很多了,所以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好么?”

    “……”黛蕊无言以对。的确,她做了很多的错事,可是这一切不管你的事啊:“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的错啊!”看着晨昀的微笑,黛蕊知道,这个微笑此刻属于自己:“我不该那么自私,根本不用救我的。求你了,只要你能活下去,就足够了……”

    “傻瓜。”晨昀的微笑就像头顶的那轮圆月,清澈皎洁:“我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怎么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到你一个学生身上啊。好了,笑一笑…就当是留给我的最后回忆好了。”

    黛蕊看着晨昀的笑,强扯着嘴角,露出了这辈子最难看的微笑。好不甘心,就这样害了你。留给你的记忆不应该是这样啊!黛蕊大哭了起来:“我不想笑啊!我真的笑不出来啊!不要逼我了啊啊——!呜啊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啊!我还以为我可以帮你的啊……

    晨昀站起身,朝着月亮。月光像白纱一样,拢在手心,不想看到黛蕊的眼泪。晨昀没有回头:“对不起,一直以来忽视了你。”迈着脚步,走向了那个红发的女人。离开了…就这样离开了。

    那个背影,真的越来越远。黛蕊趴在地上,哭喊声回响在荒芜的野外。他们的离别,没有拥抱,没有依依不舍得眼神。只有一句“对不起”,这对于黛蕊来说,已经是奢侈的告别礼物了。这个礼物,代价真的好大,是用曾经同学的命换来的,谁会想到,曾经那个善良的医生,会亲手害死自己的同学?

    “我不在乎,你的心里是否有我一丁点的位置。只要你的眼睛里有那么一瞬可以看到我的影子,我就已经足够了……”冰凉的地上,是谁留下了无尽的忏悔?滚烫的泪水里,是谁诉说着此刻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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