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遗忘于火海的过去(下)
“唔…,嗓子好痛啊……”幽蝶睁开了眼睛,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又干又疼。还没看清眼前的景象,幽蝶就扯着破锣嗓子嘀咕:“翊轩那个大白痴,见到他就没好事!”只记得小雨姐和翊轩来找自己,然后醒来就是这儿了……话说,这是什么地方?
天边微微发亮,橘色的光晕铺染而开,泛冷的晨光洒在两边的建筑上,黑影正好笼在了幽蝶身上。跪坐在地上很冷,被踩踏成冰的雪显出肮脏的黑色,慢慢融化成水。
“咦?这么快就到冬天了?”幽蝶站起来挠着后脑勺:明明是初夏,一眨眼就变冬天了。而且还这么热,一定是温室效应搞的鬼……转头看看四周,周围的街道很平静,好像就只有幽蝶一人。
下一刻,火热的气体推倒墙壁和松树,像水蒸气一样灼热的温度烤的幽蝶全身发烫,碎石和树枝逃命似的奔向幽蝶身后,顺便还在幽蝶身上留下了几道“纪念品”。再次趴倒在地,淡色的棉衣被污水染了个遍,冰凉的衣料贴在皮肤上,连毛孔都在打颤:“又出什么事啦?!”为什么这种倒霉事总是找上我呀?!
热浪过后,地面又开始微微颤动。紧接着就是人流的涌出。决堤一般的人群疯了似的朝着幽蝶跑了过来,边跑边喊:“救命呀!那个怪物发疯了啊啊——”全然不顾脚下的路面是否安全,脑袋里似乎只剩下“跑”这个字:只要一直往前跑,就有希望!
对于被狼群追赶的兔子,即使跑得再快,等待它的也只有死亡。不过,这群兔子不是被一群狼追赶,而是被一团火焰追赶:长龙般的火焰比离弦的箭还要快,几乎是在人群即将踏过幽蝶时吞没了眼前的老老少少。这团杀戮的火焰在幽蝶面前停了下来,慢慢变小,直至熄灭。
树枝由于高温的缘故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刚才的一幕快得仿佛是眼睛跟幽蝶开了个小玩笑。可是,空气中弥漫的焦腐味却没有随着火焰消失。看着那些被丢在地上的完全碳化的尸体,空气好像也变成了黑色。幽蝶脑袋里一片空白,脚不听使唤的自己向后退。令人作呕的气味儿折磨着幽蝶的胃:假…假的吧…从醒来到现在,最多不过五分钟,仅仅五分钟,数不清的人消失在了眼前……世界末日什么的,明明不存在呀!
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步也不想移。全身都在发抖,是怕冷还是怕死?幽蝶不知道。她只知道空气的味道让她窒息……
“妈妈!”远处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好像是小二。幽蝶回过神儿:是小二,他在…哭?!顾不上许多,幽蝶朝着声音的方向赶去:好小二,乖小二,千万不要出事啊!眼泪趁着冷风吹过涌出了眼眶。幽蝶咬紧了牙:不准哭!眼泪会冻住的,忍住!
路的尽头,漂亮的花园式别墅已经面目全非。被烧焦的梅花花瓣孤零零的浮在风中四散而去。一个紫头发的小男孩儿趴在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身上嚎啕大哭:“哇啊啊…妈妈你别死啊!阿尔伯特舍不得妈妈!”
那是小…二?幽蝶停下了脚步:不对,小二现在已经17岁了,不可能这么小……不是他,绝对不是!
当幽蝶下定决心眼前的人不是小二后,那个男孩儿似乎听到了响动,转过头来看到了幽蝶,紫色的大眼睛被眼泪浸没,张大嘴巴哭喊着:“幽蝶姐……小二,小二没妈妈了…小二的妈妈没了啊啊……”
刚擦干的脸庞又湿了,幽蝶也跪在那男孩儿旁边,地上的女人已经死了。墨色的长发凌乱的藏在雪地里,脖子上纤细的掐痕在苍白的肤色映衬下十分显眼。没错,是小二,眼前死掉的人是亚妮阿姨没错,是那个幽蝶一直当做妈妈的人……如今却躺在雪地里。全身就只有脖子上的伤痕,再来就是右手里紧握的枪。
“到底是谁啊!你告诉我!”幽蝶揪着亚妮的衣襟,大声问哭喊的阿尔伯特:“阿姨可是血猎,怎么会这样……”
“呜呜……小二不知道,小二什么也不知道……”阿尔伯特一头栽进幽蝶的怀里,呜呜哝哝的说:“妈妈不让小二告诉幽蝶姐,是那个人毁了一切……”
“那个人”是谁?幽蝶想问,可是嘴巴发不出声音,脑海里隐约浮现出一个影子。一定是我知道的人,一定是这样,到底是谁?幽蝶按着脑袋逼迫自己想“那个人”的样子。突然,身体不受控制站了起来,拔腿就跑,完全不顾身后阿尔伯特的哭声:“幽蝶姐,不要去!妈妈说…她会打你的……”
会用火的人?难道是血族吗?幽蝶由着自己的身体向前跑,答案很近了。近的让人……心碎:冲天的大火包围着视线,身着血猎制服的人躺的遍地都是,血腥伴着火焰的中央跪坐着一个酒红发色的女人,墨绿色的血猎制服被血液染成了黑色,站在她后面的幽蝶看不见她的长相,只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又让眼睛哭了个痛快。嘴巴张开了,好像是在叫那个女人,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被火焰烧灼建筑的声音所覆盖。幽蝶竟连自己嘴里说出的话也听不到!
女人似乎听到了幽蝶的呼唤,回过身冲着幽蝶微微一笑。酒红色的长发挡住了她的面容,幽蝶只看到了那抹淡淡的微笑:是那么凄凉,那么绝望。放下怀里的人,那女人一步步地靠近幽蝶,嘴边的笑容一直未消散……
被她安放在地上的,是一个同样穿着血猎制服的男人,棕色的头发和熟悉的身形让幽蝶又是一阵心疼。此时唯一能够做的,好像就只有流眼泪。看着那个女人费力的半跪在眼前,伸出一只手扶住自己的肩膀,幽蝶的嗓子眼好酸,又酸又苦,像是快要掉下来一样。眼泪完全不够用…
“小蝶,今天是你的生日呢。”女人用另一只手拿出一条银质的项链,蓝色的像玻璃小球一样的东西被关在了银色的小笼子里,散发出淡蓝色的光。亲手给幽蝶戴在了脖子上,看见幽蝶因为自己的手太凉而抖了一下后,女人又笑了:“小蝶还是适应不了呐。”
“……”幽蝶睁大了眼,鼻子里因抽泣而发出“呼呼”的响声。好想抱住她,可是身体像僵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幽蝶忍不住发出了“呜呜”的哭声。
“8岁,已经是大人了呢。”女人干脆两只手都扶在幽蝶的肩膀上,声音微弱得像那抹笑容:“小蝶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可是我没有好好爱你。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
鲜血从女人的胸口喷涌而出,洒在了幽蝶的身上和脸上,凉凉的血液顺着脸庞流进嘴里,幽蝶感到一阵腥甜。眼前那个酒红色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最后碎成了一片片晶莹的光片。眼前的人消失了,可是那把刺穿她的剑还在幽蝶眼前滴着一点一点的鲜红,往上看,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女孩儿握着那把剑。同样是酒红色的头发,同样模糊的面容,同样可怕的熟悉……
“从现在开始,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女孩儿把剑丢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留给幽蝶的是一个火焰一般灼热,但却像冰块一样绝情的背影。
低头看着那把剑,除了剑刃处是血色的,剑身依旧泛着明亮的寒光。映出的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让幽蝶彻底崩溃了:深蓝色的头发扎成两个小辫子,翠绿色的瞳孔在泪水中颤抖。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白嫩纤小的手掌分明是一个小孩子……这下,彻底明白了:
这是我…小时候的场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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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微微发亮,橘色的光晕铺染而开,泛冷的晨光洒在两边的建筑上,黑影正好笼在了幽蝶身上。跪坐在地上很冷,被踩踏成冰的雪显出肮脏的黑色,慢慢融化成水。
“咦?这么快就到冬天了?”幽蝶站起来挠着后脑勺:明明是初夏,一眨眼就变冬天了。而且还这么热,一定是温室效应搞的鬼……转头看看四周,周围的街道很平静,好像就只有幽蝶一人。
下一刻,火热的气体推倒墙壁和松树,像水蒸气一样灼热的温度烤的幽蝶全身发烫,碎石和树枝逃命似的奔向幽蝶身后,顺便还在幽蝶身上留下了几道“纪念品”。再次趴倒在地,淡色的棉衣被污水染了个遍,冰凉的衣料贴在皮肤上,连毛孔都在打颤:“又出什么事啦?!”为什么这种倒霉事总是找上我呀?!
热浪过后,地面又开始微微颤动。紧接着就是人流的涌出。决堤一般的人群疯了似的朝着幽蝶跑了过来,边跑边喊:“救命呀!那个怪物发疯了啊啊——”全然不顾脚下的路面是否安全,脑袋里似乎只剩下“跑”这个字:只要一直往前跑,就有希望!
对于被狼群追赶的兔子,即使跑得再快,等待它的也只有死亡。不过,这群兔子不是被一群狼追赶,而是被一团火焰追赶:长龙般的火焰比离弦的箭还要快,几乎是在人群即将踏过幽蝶时吞没了眼前的老老少少。这团杀戮的火焰在幽蝶面前停了下来,慢慢变小,直至熄灭。
树枝由于高温的缘故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刚才的一幕快得仿佛是眼睛跟幽蝶开了个小玩笑。可是,空气中弥漫的焦腐味却没有随着火焰消失。看着那些被丢在地上的完全碳化的尸体,空气好像也变成了黑色。幽蝶脑袋里一片空白,脚不听使唤的自己向后退。令人作呕的气味儿折磨着幽蝶的胃:假…假的吧…从醒来到现在,最多不过五分钟,仅仅五分钟,数不清的人消失在了眼前……世界末日什么的,明明不存在呀!
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步也不想移。全身都在发抖,是怕冷还是怕死?幽蝶不知道。她只知道空气的味道让她窒息……
“妈妈!”远处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好像是小二。幽蝶回过神儿:是小二,他在…哭?!顾不上许多,幽蝶朝着声音的方向赶去:好小二,乖小二,千万不要出事啊!眼泪趁着冷风吹过涌出了眼眶。幽蝶咬紧了牙:不准哭!眼泪会冻住的,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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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小…二?幽蝶停下了脚步:不对,小二现在已经17岁了,不可能这么小……不是他,绝对不是!
当幽蝶下定决心眼前的人不是小二后,那个男孩儿似乎听到了响动,转过头来看到了幽蝶,紫色的大眼睛被眼泪浸没,张大嘴巴哭喊着:“幽蝶姐……小二,小二没妈妈了…小二的妈妈没了啊啊……”
刚擦干的脸庞又湿了,幽蝶也跪在那男孩儿旁边,地上的女人已经死了。墨色的长发凌乱的藏在雪地里,脖子上纤细的掐痕在苍白的肤色映衬下十分显眼。没错,是小二,眼前死掉的人是亚妮阿姨没错,是那个幽蝶一直当做妈妈的人……如今却躺在雪地里。全身就只有脖子上的伤痕,再来就是右手里紧握的枪。
“到底是谁啊!你告诉我!”幽蝶揪着亚妮的衣襟,大声问哭喊的阿尔伯特:“阿姨可是血猎,怎么会这样……”
“呜呜……小二不知道,小二什么也不知道……”阿尔伯特一头栽进幽蝶的怀里,呜呜哝哝的说:“妈妈不让小二告诉幽蝶姐,是那个人毁了一切……”
“那个人”是谁?幽蝶想问,可是嘴巴发不出声音,脑海里隐约浮现出一个影子。一定是我知道的人,一定是这样,到底是谁?幽蝶按着脑袋逼迫自己想“那个人”的样子。突然,身体不受控制站了起来,拔腿就跑,完全不顾身后阿尔伯特的哭声:“幽蝶姐,不要去!妈妈说…她会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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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似乎听到了幽蝶的呼唤,回过身冲着幽蝶微微一笑。酒红色的长发挡住了她的面容,幽蝶只看到了那抹淡淡的微笑:是那么凄凉,那么绝望。放下怀里的人,那女人一步步地靠近幽蝶,嘴边的笑容一直未消散……
被她安放在地上的,是一个同样穿着血猎制服的男人,棕色的头发和熟悉的身形让幽蝶又是一阵心疼。此时唯一能够做的,好像就只有流眼泪。看着那个女人费力的半跪在眼前,伸出一只手扶住自己的肩膀,幽蝶的嗓子眼好酸,又酸又苦,像是快要掉下来一样。眼泪完全不够用…
“小蝶,今天是你的生日呢。”女人用另一只手拿出一条银质的项链,蓝色的像玻璃小球一样的东西被关在了银色的小笼子里,散发出淡蓝色的光。亲手给幽蝶戴在了脖子上,看见幽蝶因为自己的手太凉而抖了一下后,女人又笑了:“小蝶还是适应不了呐。”
“……”幽蝶睁大了眼,鼻子里因抽泣而发出“呼呼”的响声。好想抱住她,可是身体像僵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幽蝶忍不住发出了“呜呜”的哭声。
“8岁,已经是大人了呢。”女人干脆两只手都扶在幽蝶的肩膀上,声音微弱得像那抹笑容:“小蝶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可是我没有好好爱你。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
鲜血从女人的胸口喷涌而出,洒在了幽蝶的身上和脸上,凉凉的血液顺着脸庞流进嘴里,幽蝶感到一阵腥甜。眼前那个酒红色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最后碎成了一片片晶莹的光片。眼前的人消失了,可是那把刺穿她的剑还在幽蝶眼前滴着一点一点的鲜红,往上看,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女孩儿握着那把剑。同样是酒红色的头发,同样模糊的面容,同样可怕的熟悉……
“从现在开始,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女孩儿把剑丢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留给幽蝶的是一个火焰一般灼热,但却像冰块一样绝情的背影。
低头看着那把剑,除了剑刃处是血色的,剑身依旧泛着明亮的寒光。映出的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让幽蝶彻底崩溃了:深蓝色的头发扎成两个小辫子,翠绿色的瞳孔在泪水中颤抖。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白嫩纤小的手掌分明是一个小孩子……这下,彻底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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