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六章 报仇
五年后，我找到了王虎，他显得很老，头发都白了。
他拔出他的刀，我知道他的刀上肯定沾满了我娘和我爹的血。我握紧拳头，向他进攻。他倒在了我的脚下，口吐鲜血。
他说：“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杀了我，为你娘报仇吧。”
我说：“还有我爹。”
他说：“我没有杀你爹。”
我惊了一下，问：“五年前，他来找你，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说：“五年前，他来找我报仇，我们打了很久，但是他最终败在我的刀下。我没有杀他，然后他就走了。”
我问：“他去了哪里？”
他说：“我不知道，他当时情绪很失落，因为他没能为他妻子报仇。”
我问：“你为什么要杀我娘？”
他说：“我怎么舍得杀你娘呢。我那么爱她。”
我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说：“那是十九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你才刚出生不久。那个时候，江湖上发生了一场战争。江湖上所有的门派都打我们血刀派，因为他们都觉得我们是个邪恶的门派。当时，你爹和你娘，一个少林出身，一个峨眉出身，本来他们两个退出江湖，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可是他们也来参战，我真的无法理解，也许他们是为了什么所谓的正义。刀不长眼，战争一旦爆发，谁还顾得上谁呀。我平生第一次杀了那么多人，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血。我无意中将刀指向了你父亲，本来那一刀会从你父亲背后穿过心脏，结果你娘替你爹挨了那一刀。我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我面前死去，而且还是死在我的刀下，我好心痛。你娘在死之前，跟你爹说，不要报仇，她希望你爹把你养大。战争发生了三天三夜，我们血刀派几乎全军覆没，百年之内很难东山再起。我的妻子死在那场战争中，我刚出生的小女儿，至今下落不明。也许她早已不在人世，也许她还好好地活着。可是你爹，这么多年来始终不忘记报仇，我也知道，他会来找我的。所以，我一直不曾荒废了我的功夫，我不想被他杀死，因为我还想找我的女儿。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来吧，杀了我吧。”
他闭上了眼睛。
我问自己，我是否下得了手。这一切的错误还可以挽回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一个悲剧。为什么会有那场战争，我的父母又为什么参加那个毫无意义的战争，又为什么我娘会死在他的刀下，为什么师傅向我隐瞒了十四年的身份，我爹现在又在哪里，他还在为了报仇苦练功夫吗，……。这些问题有答案，但都是愚蠢的。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希望没有这些问题，因为这样的问题永远不可能得到解决，因为人们甘愿为这些问题牺牲自己以及身边的人，然后就会引起更多的问题。
我下不了手，我杀了他又如何，我本来就不是来杀他的。我突然好想念云朵，四年前云朵被一个人劫走了，我一直以为是他家的少爷干的，可是那个少爷已沦为乞丐。我终于知道，原来是师傅干的。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自然会有一个愚蠢的答案。我本打算带着云朵退居我们曾经去过的那座山顶，蓝天白云，鲜花遍地，牛羊成群，每天看日升日落。
“杀了他。”
师傅突然出现。我看着师傅，不知该叫他师傅还是爹，于是我默不作声，我只是两眼湿润。
“你已经长大了。”
我说：“我想你。”
“我也想你。”
师傅走到王虎面前，说：“你还有什么心愿？”
王虎说：“我还没有见到我的女儿。”
师傅说：“好吧，我来了了你的心愿。”说完，师傅把一幅画呈现在他的面前。我一看，那是云朵，而且那是我最近因为思念云朵而画的。
师傅说：“她就是你女儿。十九年前，是我把她抱走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云朵是仇人的女儿。
王虎突然老泪纵横，仔细地看着那幅画说：“她长得像她娘。她现在过得好么？”
师傅说：“好得很。”
王虎说：“好，我已无牵无挂。”
然后他用刀在他脖子上缓缓地划过，红色的血液慢慢地流了出来，他正在慢慢地接近死亡。我知道，他依然贪恋着尘世，他没有亲眼看到一个立体的云朵，一个活蹦乱跳的云朵，他看到的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平面。我当时想，我本可以把云朵画得活泼一些，这样或许可以弥补一下他的遗憾。
师傅不知从什么时候离开了，我双目张望，再也见不到师傅的踪影。我想，也许师傅已经回家了。
回到山上，我见到了我思念了四年的云朵。所幸的是，我们都没有流泪，我们只是开环一笑，仅此而已。
我没有见到师傅，但他给我留了一封信。
“释心，好好地跟着云朵快乐地生活，不要再想我，更不要再找我。一些东西被时间腐蚀以后，就再也不可能恢复到原来的面貌。我有时候也想，这一切是否有意义。但事实是，我已经做了。”
我拿着那封信呆了很久，忽然，一阵风吹过，那封信开始随风飘荡，飘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我和云朵过起了我一直梦想过的生活，就在那座山顶上。
也许多年后，我会给我的子女讲这样一个故事：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一个大和尚和一个小和尚，我就是那个大和尚，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大家好，我是小丙。祝天下所有的读者身体健康，生活幸福，万事如意！
他拔出他的刀，我知道他的刀上肯定沾满了我娘和我爹的血。我握紧拳头，向他进攻。他倒在了我的脚下，口吐鲜血。
他说：“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杀了我，为你娘报仇吧。”
我说：“还有我爹。”
他说：“我没有杀你爹。”
我惊了一下，问：“五年前，他来找你，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说：“五年前，他来找我报仇，我们打了很久，但是他最终败在我的刀下。我没有杀他，然后他就走了。”
我问：“他去了哪里？”
他说：“我不知道，他当时情绪很失落，因为他没能为他妻子报仇。”
我问：“你为什么要杀我娘？”
他说：“我怎么舍得杀你娘呢。我那么爱她。”
我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说：“那是十九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你才刚出生不久。那个时候，江湖上发生了一场战争。江湖上所有的门派都打我们血刀派，因为他们都觉得我们是个邪恶的门派。当时，你爹和你娘，一个少林出身，一个峨眉出身，本来他们两个退出江湖，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可是他们也来参战，我真的无法理解，也许他们是为了什么所谓的正义。刀不长眼，战争一旦爆发，谁还顾得上谁呀。我平生第一次杀了那么多人，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血。我无意中将刀指向了你父亲，本来那一刀会从你父亲背后穿过心脏，结果你娘替你爹挨了那一刀。我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我面前死去，而且还是死在我的刀下，我好心痛。你娘在死之前，跟你爹说，不要报仇，她希望你爹把你养大。战争发生了三天三夜，我们血刀派几乎全军覆没，百年之内很难东山再起。我的妻子死在那场战争中，我刚出生的小女儿，至今下落不明。也许她早已不在人世，也许她还好好地活着。可是你爹，这么多年来始终不忘记报仇，我也知道，他会来找我的。所以，我一直不曾荒废了我的功夫，我不想被他杀死，因为我还想找我的女儿。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来吧，杀了我吧。”
他闭上了眼睛。
我问自己，我是否下得了手。这一切的错误还可以挽回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一个悲剧。为什么会有那场战争，我的父母又为什么参加那个毫无意义的战争，又为什么我娘会死在他的刀下，为什么师傅向我隐瞒了十四年的身份，我爹现在又在哪里，他还在为了报仇苦练功夫吗，……。这些问题有答案，但都是愚蠢的。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希望没有这些问题，因为这样的问题永远不可能得到解决，因为人们甘愿为这些问题牺牲自己以及身边的人，然后就会引起更多的问题。
我下不了手，我杀了他又如何，我本来就不是来杀他的。我突然好想念云朵，四年前云朵被一个人劫走了，我一直以为是他家的少爷干的，可是那个少爷已沦为乞丐。我终于知道，原来是师傅干的。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自然会有一个愚蠢的答案。我本打算带着云朵退居我们曾经去过的那座山顶，蓝天白云，鲜花遍地，牛羊成群，每天看日升日落。
“杀了他。”
师傅突然出现。我看着师傅，不知该叫他师傅还是爹，于是我默不作声，我只是两眼湿润。
“你已经长大了。”
我说：“我想你。”
“我也想你。”
师傅走到王虎面前，说：“你还有什么心愿？”
王虎说：“我还没有见到我的女儿。”
师傅说：“好吧，我来了了你的心愿。”说完，师傅把一幅画呈现在他的面前。我一看，那是云朵，而且那是我最近因为思念云朵而画的。
师傅说：“她就是你女儿。十九年前，是我把她抱走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云朵是仇人的女儿。
王虎突然老泪纵横，仔细地看着那幅画说：“她长得像她娘。她现在过得好么？”
师傅说：“好得很。”
王虎说：“好，我已无牵无挂。”
然后他用刀在他脖子上缓缓地划过，红色的血液慢慢地流了出来，他正在慢慢地接近死亡。我知道，他依然贪恋着尘世，他没有亲眼看到一个立体的云朵，一个活蹦乱跳的云朵，他看到的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平面。我当时想，我本可以把云朵画得活泼一些，这样或许可以弥补一下他的遗憾。
师傅不知从什么时候离开了，我双目张望，再也见不到师傅的踪影。我想，也许师傅已经回家了。
回到山上，我见到了我思念了四年的云朵。所幸的是，我们都没有流泪，我们只是开环一笑，仅此而已。
我没有见到师傅，但他给我留了一封信。
“释心，好好地跟着云朵快乐地生活，不要再想我，更不要再找我。一些东西被时间腐蚀以后，就再也不可能恢复到原来的面貌。我有时候也想，这一切是否有意义。但事实是，我已经做了。”
我拿着那封信呆了很久，忽然，一阵风吹过，那封信开始随风飘荡，飘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我和云朵过起了我一直梦想过的生活，就在那座山顶上。
也许多年后，我会给我的子女讲这样一个故事：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一个大和尚和一个小和尚，我就是那个大和尚，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大家好，我是小丙。祝天下所有的读者身体健康，生活幸福，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