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第三十章
斜风细雨,落寞轻寒，南蓉一行人离开皇宫先行踏上了回国之路。一路上南蓉的脸上始终挂着浅笑，两年，用来怀念用来思念,那便是她此生最美的光景。
行至滨州一片苍翠的树林中，风轻轻吹拂，青草香悄悄弥散，使得蠢蠢欲动的少女情怀更添几分朦胧。
一声长嘶，马车骤然停住，强大地惯性迫使南蓉从车上跌跌撞撞地滚了下来。抬眼望去，一袭火红的衣裙,玲珑丰腴的身材，两把闪着寒光的弯刀……
来人二话不说见人就杀,一时间南蓉数十人的护卫队一个不剩全布肢离破碎横尸遍野，她本就火红的衣裙经过鲜血的洗礼更显刺眼，方才还鸟语花香的林子里此刻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炎彬愣住：“叶翎？你是焱珩宫……叶翎！”
女子勾起唇角冰冷一笑，转而左右开弓向护在南蓉身前的炎彬猛攻过来，她的刀速惊人，又招招致命，炎彬迅速拔剑吃力的接下几招，手臂和肩膀都砍得血肉模糊。
“你为何要袭击我们？！”已经招架不住的炎彬边抵死反抗边用有些沙哑的嗓音低吼。
“奉命。”
奉命？奉谁的命？焱珩宫宫主染千柔抑或大公子……染曛。南蓉红了眼眶，此刻心中竟没有一丝害怕，只是痛彻心扉的悲伤。
避开炎彬的攻击，红衣女子飞起一个漂亮的勾旋将他远远踢飞出去，闪着寒光的弯刀在空中划过一抹凄厉的弧度直奔南蓉的心口袭来。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鲜血源源不断地从心口涌出，南蓉骤然睁大双眼直挺挺的向后栽倒过去。
尽管飘着细雨，天空却依旧湛蓝，南蓉倒在血泊中吃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黛蓝色小药瓶，那是染曛留给她的唯一纪念。
曛哥哥，最后一刻咱们还是在一起的……将瓶子贴到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南蓉缓缓闭上了眼睛。
“南蓉！”凄绝的嘶喊声划破天际，这许多年的相处下来，炎彬的心里始终有她，只不过他知道自己从来不曾配得上她罢了。扔下剑，炎彬不顾一切地跑到南蓉身边，这是平生第一次这样紧的抱着她，却也是最后一次。
闭上眼睛，万念俱灰的炎彬不再抵抗，只是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陪伴在南蓉左右的这五年于他来说已是此生无法承受之重，如今她去了，便只求相随。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过了许久再回头去，身后早已空空如也。风依旧吹拂着草地，淅淅沥沥的雨丝卷着鲜血肆意流淌，放眼望去满目殷红。
************
在宫中百无聊赖的闲散了五-六日，染千柔的金刀终于做好了。由于工匠识货，说原本的刀身是由千年难得一见的玄铁制成，无坚不摧，所以只是在原来的刀柄上加工改动并未重新锻造。
纯金的盘龙口中含着一颗鸡蛋大小的黑珍珠，玄铁刀身上九个金环轻轻一碰便叮咚作响。见到这样一柄既实用又无比奢华的九环大刀着实把染千柔乐得够呛，但是欣喜过后，染千柔不由感叹皇上大爷真抠门，就给镶了个金把手，竟然没给做纯金的刀身。
白千烈浅笑，告诉她这把刀和染曛平日里缠在腰间的秋霜软剑本是一对儿，都是世间罕有的兵器。本是想染曛用刀，她用柳叶细剑的，奈何当初刚刚学会说话的染千柔就本着挑大个儿的绝对不吃亏的原则选了这九环大刀，染曛疼她也就没再分辨，乖乖拿了软剑缠在腰里，至今仍甚少抽出来，一来是他剑法一般善于施毒，二来则是这剑男人用起来实在有些不够爷们儿。
为了庆祝原大将军凯旋、染曛封侯，还有各国朝贡结束以及为白千烈等人送行，皇上下旨举办一场极为隆重的宫宴，各国使臣以及后宫佳丽悉数到场，热闹地像过春节一样。
碧玉觞，金樽酒，琴声幽幽，钟鼓叮咚，大殿四周装点着无数牡丹，花瓣上泛着一圈圈深浅不一的红，似染似天成。正中的琉璃宫灯倒映着清泉般晶莹的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坠云端，让人不禁迷了心神。
一曲终了，牡丹花焰腾空散开，光芒翩然旋转如斯流彩，映着殿中盈舞的美人们脸庞嫣然明艳。清雅、瑰丽、柳弱、丰腴……似阳春三月的百花苑，纱幔垂曳，满目芬芳。
今日是染曛封侯的好日子，所以他被逼着穿上一身绛红色纹蛟织锦长袍，衣襟依旧□，酒过三巡面色微醺，本就近乎完美的面容此刻更显光彩夺目。
楚渊好似不经意般经过染千柔身旁，勾唇玩味一笑：“刀不错嘛，只是不知你舞不舞得动。”
染千柔冷哼：“真没见过世面，等一会儿宴会结束我就耍给你看看。”
楚渊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对面的使臣席就坐，深邃的眸子却始终似有似无的瞟着染千柔。
“此次东北战事大捷，原将军功不可没，朕代表万千免受战乱之苦的百姓敬原将军一杯。”皇上双手举杯站起，十分官方的说着客套话。
原将军坐在席上仰头将杯中琼浆一饮而尽：“老臣常年四处征战，腿上旧疾复发行动不便，就不起身了。”
方才进屋之时也没见他腿脚有任何不适，此刻殿内所有人都看出了他话里的不敬之意。
“这原老头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当着这么多人也不给皇上留点面子。”染千柔低声嘀咕。
抬手悄悄搂住染千柔的腰，白千烈浅笑：“管他呢，反正咱们吃完这顿饭就出宫了，即便他们打起来也不关咱们的事。”
“也是，不过那天原飞的脑袋还没有被我踢爆呢，好不爽。你干嘛拦着我？！”
染曛凑过来，笑眯眯的揉了揉染千柔的发：“知道你家大美人为什么在宫里行事一直很低调，能不惹事就尽量不惹事么？”
想了想，染千柔发现无论白千烈如何愤怒但在宫里都未曾动手杀过任何一个人，即便那人确实该死。
摇摇头，染千柔认真道：“为什么？”
“因为你啊，他自己孤身一人即便屠个城也不算什么，但是因为有了你这个小累赘，他不能随便惹事害你和他一起浪迹天涯当逃犯啊。”
心头一热，染千柔缓缓握住了白千烈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安静了片刻，太子璟瑜忙起身救场：“此次战事多亏父皇福泽庇佑才可一切顺利，使百姓免于身陷水深火热之中啊。”
原将军嗤笑：“哼，区区蛮夷之邦，何须什么庇佑，只要有本将军一日他们就只能缩在那弹丸之地绝不敢再犯！”
皇上的脸色更差了，额上的青筋直跳。
俪妃又是一脸妖娆的贱笑：“皇上，臣妾听说柔柔虽是女儿身，却练得一身好本事，今日柔柔长兄封侯大喜，不如让她露上两手也好让这后宫众人开开眼界。”
一心想着赶紧打岔解除皇上尴尬的太子也急忙应和：“是啊，儿臣自小就敬佩巾帼佳丽女中豪杰，今日若能一睹风采倒也不枉这虚度的二十年光阴了。”
还没等白千烈开口阻拦，得了新刀手痒难耐的染千柔便窜起来一个猛子冲到了大殿正中。
“一人舞刀不如两人来得好看，不如哥哥上去和柔柔练上一练，不过柔柔毕竟是个小女子，哥哥可千万要手下留情啊。”俪妃瞥了原飞一眼，一脸大仇终将得报的表情。
原飞会意，抽刀站了起来。大殿内激昂的琴声响起，染千柔暗暗感叹那天没打爽，今日有了趁手的兵器定要虐死他。
原飞看似很有礼貌的一抱拳，摆好了架势等待染千柔进攻，皇上见势想着在自己面前原飞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造次于是并没有阻拦。
谁知琴音一转，原飞忽然卯足劲抡刀劈头盖脸地向染千柔的头上砍去，看架势丝毫不像友谊切磋，倒像是战场上的殊死搏斗一般。
染千柔倒也不含糊，驾刀一挡，生生接了下来。九环大刀何等锋利，原飞那把破兵器顿时被磕开了个缺口。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原飞转而双手握刀，狠狠向染千柔的腹部猛刺。九环大刀太沉，运用起来并不灵活，染千柔退了半步吃力接住，又深吸一口气袭击原飞的侧肋。原飞侧身避开，一个侧踢直击染千柔肩膀，由于身材力量实在悬殊太大，这一脚染千柔尽力闪避却还是挨了半招，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场恶斗看得场下众人纷纷心惊胆战，皇上急忙拍案而起扬声勒令停止，谁知原飞却像没听见一样，借着刚刚站了上风的优势紧接着又是几记直袭要害的重击。幸好染千柔的武功虽不算卓越，但好歹也算是染澈之女兼白千烈的得意门生，这么个臭鱼烂虾还是可以招架一会儿的。
白千烈猛地站起身，准备上去将他千刀万剐了，却被染曛一把拉住。
“给你。”偷偷将一根浸泡在小药瓶里的寒冰针递到白千烈手里，染曛道：“这个验伤看不出来。”
原飞见染千柔这么小的个子却能和自己周旋十几招，实在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攻势更加猛烈了。飞起一刀猛然砍向染千柔的脖颈，染千柔猝不及防一时有些愣住。
你用脚踢伤了小温柔，我便要你这一双腿来赔。白千烈勾唇轻笑，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寒冰针以一种快得诡异的速度骤然刺进原飞后腰的脊髓。
原飞一怔，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便跪倒在地，腰部以下生生没了任何知觉，不仅如此，滚烫的尿液竟也顺着双腿流了满地。
“刀剑不长眼，小温柔小心啊，千万别误伤了旁人。”白千烈别有深意的弯着眼睛浅笑。
染千柔会意，并没有收回原飞倒地前攻出的那一刀，而是顺势松手将刀扔了出去。
九环大刀呼啸着向着俪妃飞去，俪妃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惊呼着缩起脖子。
“嘭”一声巨响，缠着一团青丝的大刀狠狠嵌进了俪妃身后的柱子上。一缕鲜血顺着脸颊滑落，俪妃捂着地中海的头顶厉声尖叫起来。
众人惊愕之余纷纷捂住口鼻厌恶地斜眼瞥原飞，妃嫔们见俪妃一直引以为傲的乌发就这么被削秃了只剩一块带着血的头皮纷纷忍不住偷笑。
白千烈的手法太快，没人看清原飞是因何倒地不起半身残废的，但俪妃的头顶却真真是被染千柔的九环大刀削秃。不过，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强大敌人招招致命的攻击残杀时，一时失手造成的意外罢了。
原大将军看傻了眼，一时血气上头差点晕死过去，拼命拍着胸口顺气，脸依旧憋得通红。
“俪妃先回凤栖阁静养吧，没有朕的传召就不要四处走动了。”皇上心里也早就对他们存有惩戒之心，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今日这样一闹显然正和他意。
正值染千柔等人暗呼大快人心之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皇上，燕国公主在回国途中遭遇伏击身亡……”
酒杯踉跄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染曛怔怔愣住。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好正啊，嗷嗷嗷~
行至滨州一片苍翠的树林中，风轻轻吹拂，青草香悄悄弥散，使得蠢蠢欲动的少女情怀更添几分朦胧。
一声长嘶，马车骤然停住，强大地惯性迫使南蓉从车上跌跌撞撞地滚了下来。抬眼望去，一袭火红的衣裙,玲珑丰腴的身材，两把闪着寒光的弯刀……
来人二话不说见人就杀,一时间南蓉数十人的护卫队一个不剩全布肢离破碎横尸遍野，她本就火红的衣裙经过鲜血的洗礼更显刺眼，方才还鸟语花香的林子里此刻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炎彬愣住：“叶翎？你是焱珩宫……叶翎！”
女子勾起唇角冰冷一笑，转而左右开弓向护在南蓉身前的炎彬猛攻过来，她的刀速惊人，又招招致命，炎彬迅速拔剑吃力的接下几招，手臂和肩膀都砍得血肉模糊。
“你为何要袭击我们？！”已经招架不住的炎彬边抵死反抗边用有些沙哑的嗓音低吼。
“奉命。”
奉命？奉谁的命？焱珩宫宫主染千柔抑或大公子……染曛。南蓉红了眼眶，此刻心中竟没有一丝害怕，只是痛彻心扉的悲伤。
避开炎彬的攻击，红衣女子飞起一个漂亮的勾旋将他远远踢飞出去，闪着寒光的弯刀在空中划过一抹凄厉的弧度直奔南蓉的心口袭来。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鲜血源源不断地从心口涌出，南蓉骤然睁大双眼直挺挺的向后栽倒过去。
尽管飘着细雨，天空却依旧湛蓝，南蓉倒在血泊中吃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黛蓝色小药瓶，那是染曛留给她的唯一纪念。
曛哥哥，最后一刻咱们还是在一起的……将瓶子贴到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南蓉缓缓闭上了眼睛。
“南蓉！”凄绝的嘶喊声划破天际，这许多年的相处下来，炎彬的心里始终有她，只不过他知道自己从来不曾配得上她罢了。扔下剑，炎彬不顾一切地跑到南蓉身边，这是平生第一次这样紧的抱着她，却也是最后一次。
闭上眼睛，万念俱灰的炎彬不再抵抗，只是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陪伴在南蓉左右的这五年于他来说已是此生无法承受之重，如今她去了，便只求相随。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过了许久再回头去，身后早已空空如也。风依旧吹拂着草地，淅淅沥沥的雨丝卷着鲜血肆意流淌，放眼望去满目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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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中百无聊赖的闲散了五-六日，染千柔的金刀终于做好了。由于工匠识货，说原本的刀身是由千年难得一见的玄铁制成，无坚不摧，所以只是在原来的刀柄上加工改动并未重新锻造。
纯金的盘龙口中含着一颗鸡蛋大小的黑珍珠，玄铁刀身上九个金环轻轻一碰便叮咚作响。见到这样一柄既实用又无比奢华的九环大刀着实把染千柔乐得够呛，但是欣喜过后，染千柔不由感叹皇上大爷真抠门，就给镶了个金把手，竟然没给做纯金的刀身。
白千烈浅笑，告诉她这把刀和染曛平日里缠在腰间的秋霜软剑本是一对儿，都是世间罕有的兵器。本是想染曛用刀，她用柳叶细剑的，奈何当初刚刚学会说话的染千柔就本着挑大个儿的绝对不吃亏的原则选了这九环大刀，染曛疼她也就没再分辨，乖乖拿了软剑缠在腰里，至今仍甚少抽出来，一来是他剑法一般善于施毒，二来则是这剑男人用起来实在有些不够爷们儿。
为了庆祝原大将军凯旋、染曛封侯，还有各国朝贡结束以及为白千烈等人送行，皇上下旨举办一场极为隆重的宫宴，各国使臣以及后宫佳丽悉数到场，热闹地像过春节一样。
碧玉觞，金樽酒，琴声幽幽，钟鼓叮咚，大殿四周装点着无数牡丹，花瓣上泛着一圈圈深浅不一的红，似染似天成。正中的琉璃宫灯倒映着清泉般晶莹的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坠云端，让人不禁迷了心神。
一曲终了，牡丹花焰腾空散开，光芒翩然旋转如斯流彩，映着殿中盈舞的美人们脸庞嫣然明艳。清雅、瑰丽、柳弱、丰腴……似阳春三月的百花苑，纱幔垂曳，满目芬芳。
今日是染曛封侯的好日子，所以他被逼着穿上一身绛红色纹蛟织锦长袍，衣襟依旧□，酒过三巡面色微醺，本就近乎完美的面容此刻更显光彩夺目。
楚渊好似不经意般经过染千柔身旁，勾唇玩味一笑：“刀不错嘛，只是不知你舞不舞得动。”
染千柔冷哼：“真没见过世面，等一会儿宴会结束我就耍给你看看。”
楚渊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对面的使臣席就坐，深邃的眸子却始终似有似无的瞟着染千柔。
“此次东北战事大捷，原将军功不可没，朕代表万千免受战乱之苦的百姓敬原将军一杯。”皇上双手举杯站起，十分官方的说着客套话。
原将军坐在席上仰头将杯中琼浆一饮而尽：“老臣常年四处征战，腿上旧疾复发行动不便，就不起身了。”
方才进屋之时也没见他腿脚有任何不适，此刻殿内所有人都看出了他话里的不敬之意。
“这原老头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当着这么多人也不给皇上留点面子。”染千柔低声嘀咕。
抬手悄悄搂住染千柔的腰，白千烈浅笑：“管他呢，反正咱们吃完这顿饭就出宫了，即便他们打起来也不关咱们的事。”
“也是，不过那天原飞的脑袋还没有被我踢爆呢，好不爽。你干嘛拦着我？！”
染曛凑过来，笑眯眯的揉了揉染千柔的发：“知道你家大美人为什么在宫里行事一直很低调，能不惹事就尽量不惹事么？”
想了想，染千柔发现无论白千烈如何愤怒但在宫里都未曾动手杀过任何一个人，即便那人确实该死。
摇摇头，染千柔认真道：“为什么？”
“因为你啊，他自己孤身一人即便屠个城也不算什么，但是因为有了你这个小累赘，他不能随便惹事害你和他一起浪迹天涯当逃犯啊。”
心头一热，染千柔缓缓握住了白千烈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安静了片刻，太子璟瑜忙起身救场：“此次战事多亏父皇福泽庇佑才可一切顺利，使百姓免于身陷水深火热之中啊。”
原将军嗤笑：“哼，区区蛮夷之邦，何须什么庇佑，只要有本将军一日他们就只能缩在那弹丸之地绝不敢再犯！”
皇上的脸色更差了，额上的青筋直跳。
俪妃又是一脸妖娆的贱笑：“皇上，臣妾听说柔柔虽是女儿身，却练得一身好本事，今日柔柔长兄封侯大喜，不如让她露上两手也好让这后宫众人开开眼界。”
一心想着赶紧打岔解除皇上尴尬的太子也急忙应和：“是啊，儿臣自小就敬佩巾帼佳丽女中豪杰，今日若能一睹风采倒也不枉这虚度的二十年光阴了。”
还没等白千烈开口阻拦，得了新刀手痒难耐的染千柔便窜起来一个猛子冲到了大殿正中。
“一人舞刀不如两人来得好看，不如哥哥上去和柔柔练上一练，不过柔柔毕竟是个小女子，哥哥可千万要手下留情啊。”俪妃瞥了原飞一眼，一脸大仇终将得报的表情。
原飞会意，抽刀站了起来。大殿内激昂的琴声响起，染千柔暗暗感叹那天没打爽，今日有了趁手的兵器定要虐死他。
原飞看似很有礼貌的一抱拳，摆好了架势等待染千柔进攻，皇上见势想着在自己面前原飞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造次于是并没有阻拦。
谁知琴音一转，原飞忽然卯足劲抡刀劈头盖脸地向染千柔的头上砍去，看架势丝毫不像友谊切磋，倒像是战场上的殊死搏斗一般。
染千柔倒也不含糊，驾刀一挡，生生接了下来。九环大刀何等锋利，原飞那把破兵器顿时被磕开了个缺口。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原飞转而双手握刀，狠狠向染千柔的腹部猛刺。九环大刀太沉，运用起来并不灵活，染千柔退了半步吃力接住，又深吸一口气袭击原飞的侧肋。原飞侧身避开，一个侧踢直击染千柔肩膀，由于身材力量实在悬殊太大，这一脚染千柔尽力闪避却还是挨了半招，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场恶斗看得场下众人纷纷心惊胆战，皇上急忙拍案而起扬声勒令停止，谁知原飞却像没听见一样，借着刚刚站了上风的优势紧接着又是几记直袭要害的重击。幸好染千柔的武功虽不算卓越，但好歹也算是染澈之女兼白千烈的得意门生，这么个臭鱼烂虾还是可以招架一会儿的。
白千烈猛地站起身，准备上去将他千刀万剐了，却被染曛一把拉住。
“给你。”偷偷将一根浸泡在小药瓶里的寒冰针递到白千烈手里，染曛道：“这个验伤看不出来。”
原飞见染千柔这么小的个子却能和自己周旋十几招，实在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攻势更加猛烈了。飞起一刀猛然砍向染千柔的脖颈，染千柔猝不及防一时有些愣住。
你用脚踢伤了小温柔，我便要你这一双腿来赔。白千烈勾唇轻笑，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寒冰针以一种快得诡异的速度骤然刺进原飞后腰的脊髓。
原飞一怔，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便跪倒在地，腰部以下生生没了任何知觉，不仅如此，滚烫的尿液竟也顺着双腿流了满地。
“刀剑不长眼，小温柔小心啊，千万别误伤了旁人。”白千烈别有深意的弯着眼睛浅笑。
染千柔会意，并没有收回原飞倒地前攻出的那一刀，而是顺势松手将刀扔了出去。
九环大刀呼啸着向着俪妃飞去，俪妃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惊呼着缩起脖子。
“嘭”一声巨响，缠着一团青丝的大刀狠狠嵌进了俪妃身后的柱子上。一缕鲜血顺着脸颊滑落，俪妃捂着地中海的头顶厉声尖叫起来。
众人惊愕之余纷纷捂住口鼻厌恶地斜眼瞥原飞，妃嫔们见俪妃一直引以为傲的乌发就这么被削秃了只剩一块带着血的头皮纷纷忍不住偷笑。
白千烈的手法太快，没人看清原飞是因何倒地不起半身残废的，但俪妃的头顶却真真是被染千柔的九环大刀削秃。不过，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强大敌人招招致命的攻击残杀时，一时失手造成的意外罢了。
原大将军看傻了眼，一时血气上头差点晕死过去，拼命拍着胸口顺气，脸依旧憋得通红。
“俪妃先回凤栖阁静养吧，没有朕的传召就不要四处走动了。”皇上心里也早就对他们存有惩戒之心，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今日这样一闹显然正和他意。
正值染千柔等人暗呼大快人心之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皇上，燕国公主在回国途中遭遇伏击身亡……”
酒杯踉跄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染曛怔怔愣住。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好正啊，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