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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2震彻(一)

    今天,是她的最后一场戏,也是她最后一次来片场。

    她像往常一样拐进通向片场的小路,这会儿,已经能看到一号棚的棚顶了,恁地面前一晃,一个男人冷不丁出现在她面前,吓了她一跳,还没由得她抱怨些什么,对方便压低声音道:“夏小姐,借一步说话。”

    大冷天的,零下几度的天气,她竟然额角冒出了汗,差点乱了方寸,但还是勉强镇定下来,当作对方认错了人,一低头,打算绕开走掉。

    对方右移了下步子,再次挡住她的去路:“夏小姐,让别人看到您这样被个男人纠缠不好吧,而且,您一定会想要和我单独谈谈的,毕竟您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个一清二楚,比如,杀人啊,精神病患啊……”

    她胃部恁地一阵紧缩,抬眼惊恐的瞪着男人,她根本不认识这样一张脸孔,也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对方阴险的笑让她心里发毛,加上被这样突如其来拦住,一时间有些乱了方寸。

    “夏小姐,这附近不知道有多少躲藏的记者,要是这样的场景被捕风捉影写些什么,可别怪我没提醒您,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和被您杀死的那名受害人是同行,也是一名娱记。”

    他说的话,极大程度的刺激了她的神经,她开始条件反射的发颤起来,面前男人的脸仿佛突然扭曲变了样子,当初那个记者的脸孔就此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哆嗦着嘴唇,战栗的向后退着,一个不小心,坐倒到水泥地上,坚硬冰冷的砖石擦破了掌心,她却只是愣怔的瑟瑟发抖。

    “你想做什么?”

    下一秒,伴随着一声叱喉,她的身子被一股大力拉扯起来,护在身后。

    她只觉得手腕处有着一股温暖的力量,脑子却呈现一片空白,全然不能思考,‘被你杀死的人’,‘受害者’,‘娱记’,这些话音不断的周旋在她的脑畔,仿佛要绞碎她的五脏六腑。

    男人笑得极为奸佞:“哎呦,原来是林导演,今天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您要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不如问问余小姐。”他适时的更换了称呼,好像是在暗示夏芝芯什么。

    她恁地清醒了过来,因为意识到了挡在身前的人是谁,她不能,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一切,她好不容易能在他心中留下些荣耀,她不要再次变成令他厌弃的人。

    她于是甩开了他一直紧握着的手,站到对面男人身前,僵硬的朝林国栋笑着:“导演,只是误会一场,是个老同学,”说着,她便抓住对方的胳膊,急切的推搡着想要快些离开,一边转身一边很快的丢下话,“不好意思,导演,我们有些事要先去办,我会马上回来的,不会耽误了拍戏。”于是,急急匆匆的走掉了。

    看着她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巷口,他想到了曾经关于她的种种是非,终于被人找上门来了是么?他伫在原地片刻,愣怔时分,天空竟然落下纷纷细雪,本能的抬手想要接住,却视野被什么东西晃了下,地上一阵金属的光闪吸引了他的注意,微微拧眉,这……是她的手机,那个时候,她还拿着这部手机从他的手机里收照片……大概是刚才摔倒的时候从身上落下来的。

    他于是弯腰拾起来,收进了自己的衣兜里,想着等下归还给她。他向着片场内走,这时,她的手机却刚好响了起来,铃音一听就是女孩子用的,他怕惹人误会,于是将手机拿出来,打算关掉声音。将手机盖翻开,铃音在持续的响着,显示着端木云的名字,他目光浅浅的滞住,就那么看着、看着,看着那呼叫走向终点,终于,铃声止息了,那个名字也消失了,来电的画面被原本的桌面背景代替,他突然瞪大了眼。

    手机屏幕的背景上,是那个时候他用手机拍下来的合影,两个人戴着滑稽的情侣帽子,一对帽子亲密的挨在一起……

    他突兀的合上了手机屏幕,大口的喘息着,甚至扶住了身旁的白墙整个后背沉重的倚靠了上去。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公开对着媒体同端木云表白了么?这又算是什么,将两个人的合影置于这么充满爱情意味的地方?是觉得这里足够隐密,所以可以放上自己的真心么……

    可是,真的隐蔽么?端木云那里……

    很自然的联想到那个时候她说起端木云从来都是送她回家后便走掉,他开始觉得迷惑起来,端木云,究竟是在用什么样的态度和她在一起?又是隔着怎样的距离?让她可以放心大胆的将照片搁在这样的位置,是不是说其实他们两个之间根本没有外界想象的那样亲密……

    拐过了围墙,男人一路引着夏芝芯来到了一间偏僻的公寓。

    她紧张的手心满是汗滴。

    他掩住了门,瞅着她焦灼的脸庞笑了下,然后去到书房取出一个破旧的纸袋,抽出份东西,拿给她:“这是夏小姐的档案复印件,里面清清楚楚记录着您改过姓名的事。当然,也很细致的保留着您在尚使用夏芝芯这个名字时所犯下的罪行,不过,精神病的历史倒是没有记载在这里。”

    她哆嗦着手指接过来,普普通通的纸张竟会令她觉得烫手,混乱的翻看着,整颗心沉入谷底,她很清楚,除了翻阅档案,没有人能知道她改过名字的事,可是档案她早就妥善的寄存好,除非她本人,根本没有人有权利察看,更别说进行复制了。

    于是困难又困惑的问出声:“你,你是怎么得到这份东西的?”

    男人不客气的将她手中的文件夺了回来,抓在手中:“这您就不必细问了,像我们这样的人,想要搞到什么东西,也并非难事。您不会真的去告帮您看管档案的机构吧?要是闹上法庭的话,档案流出的事可就要天下皆知了,会有很多人对这份东西的内容感兴趣吧?哈哈。”他笑得幸灾乐祸。

    那笑容极大程度的刺痛了她的眼,握紧拳,知道这件事没法声张出去,她能做的,只能尽最大可能堵住这个缺口。

    男人依旧无情的嘲讽着:“夏小姐最近为了金菱奖没少费心吧?听说,还入围了新人奖候选人?要是这份东西见报的话,您就什么都完了吧?到时候要起什么题目比较好呢?是当红明星竟然是杀人狂?还是新晋女星竟然是精神病患?哈哈——”他肆无忌惮的刺伤她,还刻意的将文件在她的眼前来回晃着,密集的提醒着自己手中掌握的生杀大权。

    她眼底泛起了灼热的猩红,的的确确被他的话砸在内心最脆弱的痛处,也激发起极大的不甘,是啊,她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全部会因为他的一封信付之一炬。眼看着那一摞白花花的纸张不间断的招摇在视野中,仿佛张狂的恶魔,叫嚣着想要摧毁那近在咫尺的奖杯,她突然激动的扑过去抢夺他手中的文件,想到那些字句会毁掉她的一切,她一时间理性全无,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要掩盖这些真相,男人一边抵御着她的攻击,一边高叫着:“夏小姐想要干吗?难不成也想杀死我吗?果然是尝到犯罪的甜头了。”

    这声呵斥如当头棒喝,使她立时失去气力,羞愧到无地自容。肩膀抖动着,无声的落下泪水,颤声问出:“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整理下被她弄乱的衣襟:“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夏小姐是明白人,您这段时间接下那么多工作没少赚钱吧?背后又有个那么强力的靠山。对了,您要是觉得可以让您的男人动用力量封住我的嘴,那您可就太小看我了,我既然敢找上您,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想好了每种可能。首先,这并不是我手头唯一一份文件,再者,只要我出事,这份文件里的信息便会立即发送到报社的邮箱,到时候,死的可不是我一个人,有您这么个大明星陪着,我也算是值了。”突然放软语气,讨好的说道,“其实,我希望看着您好的,说到底,您的星途和我无关,如果您能让我觉得满意,我当然愿意看着您步步高升。”

    她沉重的问道:“你要多少?”

    “夏小姐痛快人,一口价,500万。”

    “500万?”她本能的重复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夏小姐要是能安然度过这件事,将来赚到的岂止百倍于这个数目啊。”

    她紧了紧掌心:“好吧,你要的钱,我都给你,只是你一定要说话算话,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钱,我会尽快汇到你的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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