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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4第 64 章

    女王夫妇回到帝都的时候,天空中正飘扬着鹅毛大雪。整个皇家园林里,除了永开不败的蔷薇花外,其他的植物都依照着大自然的规律在厚厚的白雪下开始了冬眠。

    威廉敏娜本来以为他们离开半个月,能够让政局稍微降温。等到她回来,发现事态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还越来越火热了。

    “毕竟第二轮预选投票就在这个周末。”安吉拉说,“现在看来,伯克尔形势不是很妙。汉斯博格真的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我只庆幸我不是他的敌人。你该看看他的竞选演讲,薇莉。他是天生的影帝和首相。”

    “你都被他说动了?”威廉敏娜敏锐地发问。

    “我永远只效忠于你,我的女王。”安吉拉摊开手,“不过这不影响我欣赏一个英俊迷人的男人演讲呀。”

    事实上,就和安吉拉说的一样,那个场面的确相当迷人。

    三十岁的男子正当盛年,一身深蓝色的西装,雪白的衬衫,头发梳向脑后,面容俊美,身材挺拔。他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魅力,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令人感觉到他充沛的自信和从容。

    他不会振臂高呼,但是会拍案,他不会哗众取宠,但是他的魅力让他一个小动作就轻而易举地得到欣赏。他稳重自持,军人的经历又给他的履历上增添了光彩的一笔,他头脑灵活清晰,总是能最快地对提问做出反应,给予恰到好处的回答。他作风严谨,私生活简单,也让政敌没有把柄可抓。

    女王夫妇在晨室的超光屏幕前收看竞选的实况转播。汉斯博格发表完了演讲,刚要走下讲台和听众握手,疯狂的女粉丝冲了过去,想要和他握手,却被警卫吃力地拦了下来。

    威廉敏娜不由轻呼道:“我的老天!这究竟是政治竞选还是在开演唱会?”

    “汉斯博格的确魅力非凡。”阿尔伯特似笑非笑地说,“尽管政治立场不同,但是我母亲和姨妈都承认他是个相当吸引人的男子。所以,伯克尔和他的政党也就此攻击他卖弄魅力迷惑女性,将政治选举变成一场粉色闹剧。”

    这番话听在威廉敏娜的耳朵里,引起了她的不愉快。

    她忍不住说:“从这方面攻击政敌可真不是什么很名誉的作法。”

    “这是竞选,薇莉。”阿尔伯特说,“汉斯博格对伯克尔的攻击比这更不客气。他甚至抨击伯克尔是贵族的遮羞布……”

    “看样子你很认同伯克尔对汉斯博格的评价了。”威廉敏娜看着丈夫,“你话语里维护他的意思十分明显。”

    “你话语里维护汉斯博格的意思也相当明显,夫人。”阿尔伯特脸色也沉了下来。

    威廉敏娜隐隐有点怒火,“从感情上来说,我偏向他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我不会干涉大选。”

    “我也不会。”阿尔伯特站了起来。

    “那通过普莱斯顿家族支持伯克尔选举又算什么?”威廉敏娜尖锐地发问。

    “陛下,”阿尔伯特平静地说,“也许您一直忽略了,塞勒伯格家族并不只有我一个人。”

    威廉敏娜抿了抿唇,望着他。

    “我们是一个大家族,旁枝繁多,牵扯到的利益就更多。我可以为了我自己而做您的仆人,但是别人也有权利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拼搏。现在家族利益受到了威胁。尽管我不能做什么,但是我也无权阻止别人的努力。”

    “所以你家族的作为和你并没有关系?”

    阿尔伯特叹了一口气,“薇莉,我一直在尽力协调其中的关系,我真的尽力了。如果你什么都不会做的话,那么,至少不要指责我。”

    “你的家族到底有什么打算?”威廉敏娜唤住了他,“就这样和汉斯博格僵持下去?”

    阿尔伯特转过身来,注视着他。

    “塞勒伯格家族的私人部队,是得到了你的御令保留下来的。汉斯博格现在所做的一切,并不只是针对塞勒伯格,也是在针对你,我亲爱的妻子。如果你真的想让这个事情停下来。那么,你必须做一个选择。”

    威廉敏娜也站了起来,“如果你们相信我,那么就应该知道汉斯博格动摇不了我的这道御令。”

    “如果你相信我,那么你也不会纵容汉斯博格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说完,阿尔伯特略一欠身,转身离开了晨室。

    威廉敏娜精疲力竭地吁了一口气,坐回沙发里。

    辛西娅耐心地等里面安静了一阵,才推门进去。

    “陛下,汉斯博格来电话,希望您允许他来觐见。”

    威廉敏娜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听到汉斯博格这个名字,她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欣喜的笑容,反而皱紧了眉头。

    “那我告诉他您现在不方便。”辛西娅机灵地说。

    “不了,辛西娅。”威廉敏娜最终还是软化了,“告诉他可以过来和我一起用午饭。”

    “是的。”

    “还有……亲王殿下去哪里了?”

    “他调了车出宫了,陛下。”

    威廉敏娜不需要猜就知道阿尔伯特是回塞勒伯格家了。现在对他们俩来说,冷静一下的确也是最好的办法。

    米伦德瓦公爵夫人看着儿子大步走进大门,惊讶地放下手里插了一半的花。

    “你要回来怎么也不先说一声?要在家里吃午饭吗?就你一个人?”

    “当然是我一个人,妈妈。”阿尔伯特吻了吻母亲的脸,“午饭我想吃烤小羊排。还有,父亲呢?”

    “在书房里研究他的那些昆虫标本。”公爵夫人说,“你看起来真是累坏了。看样子出访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玛丽,中午开一瓶香槟,我们要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庆祝我的儿子结婚以来第一次和妻子吵架了。”做母亲的狡猾地挤了挤眼。

    “妈妈!”阿尔伯特惊讶地叫起来。

    “哦,得了,我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公爵夫人拍着儿子的肩膀,“你刚才气急败坏地走进来的样子,就和你父亲同我吵完架后的模样简直如出一辙。他总是带着那种表情甩门而去,一个人跑到花园里抽烟。”

    “拜托,妈妈。”阿尔伯特啼笑皆非。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公爵夫人不以为然,“天下没有不吵架的夫妻。其实吵架才是夫妻两人真正开始过现实生活的开端。很多夫妇在蜜月的时候就开始吵。你们俩能坚持到现在才吵,我觉得已经非常不错了。”

    “看来一切都在我英明的母亲的意料之中。”阿尔伯特笑了起来。

    “噢,我的儿子,也许我不懂政治上的事,但是婚姻和家庭方面,你母亲我可是一名专家。”

    “那么,有您这么一位专家,我还有什么需要发愁的呢?妈妈,你怎么不去继续把花插完?我去找父亲。”

    阿尔伯特敲门走进书房。公爵正在给一只仙女虫粘翅膀,头都没有抬一下。

    “你这个时候回家,宫廷里出了什么事?”

    “宫里很好。是我和威廉敏娜……”阿尔伯特望着心不在焉的父亲,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一点夫妻间的争执罢了。”

    公爵终于粘好了昆虫翅膀,直起了腰,望向他的儿子。

    “是为了大选的事吧?我还在想,以她的年纪,能忍耐这么久,可相当不容易。换成其他女人,大概第一天就会冲着你嚷嚷了。”

    阿尔伯特苦笑了一下,“我早就见识过她非比寻常的忍耐力了。她是个非常坚毅的女人。”

    父亲打量着儿子,“她怎么说?”

    “她没有明确表示。但是她从情感上明显偏向汉斯博格。而且她觉得我不信任她。”

    “信任是互相的。”

    “我也是这么回应的。”

    “然后你就到我们这里来了?”

    阿尔伯特用沉默作为回答。

    “噢,年轻人。”公爵摇了摇头,“一对二十出头的年轻夫妇能怎么处理这样的矛盾呢?我本来也不应该对你们有太高的期望。婚姻这门课可没有实习期。”

    “我们会很好的,父亲。”阿尔伯特郑重地说。

    “我相信你,儿子。”父亲说,“那你现在的看法是……”

    “我会保护我的家族,父亲。”阿尔伯特说,“这关系到家族的将来。汉斯博格想将我们连根拔除,我不会允许这个事发生。”

    公爵有些惭愧地说:“让你牺牲前途,还有承担责难,这一直让我非常愧疚。”

    “请别总把我当成牺牲者,父亲。”阿尔伯特笑了,“我对亲王权利很满意,而且我娶到了女王做妻子。”

    “既然你看起来并没有真的和她置气,那为什么不留在宫里哄哄她?”

    “冷静一下会比较好。而且我出访回来后还没有回来好好吃一顿饭。”

    “那就好好陪陪你母亲。”父亲说,“我真希望你和陛下能早点有孩子。这不但能解决一切政治问题,还能稳定你们的小家庭。”

    “我们才结婚两个多月,父亲。”

    “你可是你母亲在蜜月的时候就怀上的。”公爵重重拍了一下儿子的背,“好了,吃完午饭,带上一束她喜欢的花,回去哄她开心。”

    同一时间,汉斯博格带着一束刚从温室里采摘下来的粉色康乃馨,走进了花厅。威廉敏娜站起来,看到了花和他的笑脸,紧绷了许久的面容也终于变得柔软。

    “我早上看了你的演讲直播,非常令人印象深刻。”威廉敏娜的手指轻抚了一下花瓣,“老实说还真的有点颠覆你以往在我脑海里的形象。”

    “我在你心中是什么形象?”汉斯博格好奇地问。

    “沉稳,低调,内敛。你话不多,但是言语犀利。你从不张扬,但是却很有震慑力。总之,我今天才看到你那意气风发的另外一面。”

    汉斯博格端详着女王的表情,“看样子,你还能接受。”

    威廉敏娜笑着,“我觉得你看起来非常有魅力。”

    “那我就放心了。”汉斯博格说。

    午饭很简单,他们就在温暖的花厅里吃饭。冰水晶的花房里还是一片繁荣的春色,外面的庭院里却已经是一片冰雪天地。

    “出访还顺利吗,陛下?”汉斯博格问,“你们稍微提前了一天回来。”

    “比预计的要顺利。我只是觉得太累了,所以取消了最后一天的行程。频繁的瓦普跳跃飞行还是让我有点不适应。”

    “我也觉得你的气色不是很好。你应该多休息一下。对了,怎么没有看到亲王殿下?”

    “哦,他去探望他的父母了。我们回到帝都后,他还没有见过他父母。”威廉敏娜低头切着牛排,“话说回来,你对第二轮投票有信心吗?我听说伯克尔的支持率也非常高。他提倡的医疗改革十分深入民心,要更加贴近民生。”

    汉斯博格“我的观点是,国家的改革和发展,首先要建立在政权的稳固上。”

    “你是不打算在裁军上有所退让了的?”威廉敏娜问。

    “这是我的政治立场,陛下。”汉斯博格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塞勒伯格家族的军队威胁不了帝国安全。”威廉敏娜严肃地说。

    “战争的胜负往往不是由军队的多少来决定的。陛下,您也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军校高级部,您应该知道,战略才是获胜的关键。”

    “塞勒伯格家族是以姚勇善战而闻名。但是……”

    “没有但是,陛下。”汉斯博格说,“这个家族统领军队的时间实在太久了。尽管他们交出了兵权,可是现在那些骨干将领中,几乎全部都是他们培养和提拔上来的。他们全部在内心深处都还是对公爵感激、尊敬,甚至效忠……”

    “够了,欧文。”威廉敏娜放下了刀叉,低沉的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再这样下去,就要发展成为政治迫害了。塞勒伯格家族是我丈夫的家族,他们参与拥护我登基。我不能以如此薄凉的行为来回报他们。”

    汉斯博格闭上了嘴,过了片刻,说:“我有我的私心,薇莉。而我现在打算告诉你我的想法。”

    威廉敏娜困惑地注视着他,“是什么?”

    汉斯博格凝视着她碧蓝的眼睛,轻声问:“你爱阿尔伯特亲王吗?”

    威廉敏娜一愣,张开嘴,好一阵子发不出声音。

    “为……为什么问这个?”

    汉斯博格将她惊慌、困惑的表情尽收眼底。这增加了他的信心,也让他话语的底气更加充足。

    “如果你还没爱上他,那么我就可以继续说出我的想法。薇莉,塞勒伯格家族并非不可替代的。”

    “替代?”威廉敏娜很快恢复了理智,“等一下,欧文!这就是我一直不想做的:利用完后就抽掉梯子。”

    “我明白你不想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但是,如果会有别人也顺着这个梯子爬上来,把你拉下王座呢?”汉斯博格盯着威廉敏娜的眼睛,“依照塞勒伯格对军队的影响力,他们可以拥护你为女王,也可以拥护别人。特别是当他们发觉你温顺好欺,或者不听从他们的指挥。”

    “我是女王,我不会听从任何人的指挥。”威廉敏娜丢下餐巾站了起来,“而且,塞勒伯格家族也并没有指挥我。阿尔伯特也没有!”

    “那也不能否认他们家族对军政的影响力!”

    威廉敏娜这次没有再反驳。

    汉斯博格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手放在她肩上,轻柔地把她转过来面向自己。

    “请从帝国的角度来看待这次的竞选。请允许我继续我的工作。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你,和这个帝国的政权安稳。”

    “为什么是你?”威廉敏娜呢喃着。

    汉斯博格理解她的矛盾。他柔声说:“因为只有我,会全心全意为你着想,薇莉。你就是我的一切。”

    威廉敏娜听着他低沉温柔的声音,自儿时期就深厚的感情再度涌了出来,从她的心上缓缓流淌过。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口吻,熟悉的气息,总是能自然而然地让她平静和柔软下来。

    她抬头望向他,“如果塞勒伯格能证明他们的忠诚呢?”

    “那我自然也会退让。”

    “你太激进了,欧文。如果大选获胜,你组建了自己的内阁,任命你自己的军部部长,很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可是正如你所说的,伯克尔是我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我现在如果有丝毫的放松,那就让他有机可乘。”

    “别对胜利过于痴迷,你不可能得到一切。”威廉敏娜劝说着,“这是我从安娜贝尔的失败中吸取的经验教训。”

    “我知道的,薇莉。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用为我担心。是不是亲王为难你了?”

    “他难免会有一点抱怨。这能怪他吗?”威廉敏娜苦笑,“别的夫妻会为谁洗碗或者倒垃圾吵架,我们则为政治观点吵架。”

    “他不应该和你争吵。你在这件事里,十分被动,而且你也无权干涉竞选。”

    “我也是这么说的。”威廉敏娜摇了摇头,“算了,我不想谈论太多。”

    “我知道。别担心。夫妻之间难免有争吵的。只要他体谅你,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汉斯博格说完,低头吻着威廉敏娜的额头。

    威廉敏娜发出无奈的叹息,放松下来,闭上眼睛,依偎进他的怀里。

    汉斯博格心里满怀着爱意,拥抱住了她。他享受地抱着怀里温暖柔软的身躯,轻抚着她的头发,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迷人芳香。

    他也只能在这个时候这样放肆地和她耳鬓厮磨。宁静的午后,没有旁人的角落,那不被察觉的心思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表露出来。欢愉的、痛苦的、甘甜的,又苦涩的感情,像罂粟的汁液一样,让他明明感觉到绝望,却又难以割舍。

    她原本就该属于他。

    从她还是个孩子开始,他就保护着她,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她在他的手里成长着,也按照他的期许,长成了现在这样一个无比美丽而充满魅力的女性。

    是他把她培养成了女王。她是为了夺回他,才成为了女王。

    可是为什么,等到他们已经取得了胜利,却有一个人站在了他们中间。那个人却成为了她合法的拥有者。

    可是短暂的温情时刻却被脚步声打断了。

    来人的皮鞋踩在地毯上,声音极其轻微。可是受过训练的军人的听觉让汉斯博格立刻就察觉了。

    没有得到通报就能直接过来的人,在整个皇宫里,只有一个人而已。

    脑子里突然闪现一个念头。那是一个大胆的想法,甚至是莽撞冲动的。可是想要实施的欲望像火一样熊熊燃烧起来。

    “薇莉……”汉斯博格轻声呼唤。

    威廉敏娜抬起头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她眼前的光线一暗,脸被捧住,唇上传来温热的压力。这个触感柔软而温柔,却又是那么熟悉。她反应过来的同时,头皮一阵发麻,眼皮却像失去了支撑一样,缓缓地合上了。

    就和那个不能说的梦里发生的一样,欧文,在吻她……

    她说不清是激动多点,还是震惊更多一点。但她知道自己无法控制地,就像被催眠了一样,失去了抵御能力。她无法思考,只能被动地承受着。

    感觉到她的放松和妥协,汉斯博格欣喜地将她重新抱紧,加深了这个吻。

    这半年来,他无数次回忆起游乐园的黎明,回忆他们那个秘密的吻。甜美和芳香还和记忆里的一般无二。她的嘴唇还是那么柔软,就像蔷薇花瓣一样。她扬着脸,紧闭着眼睛,睫毛轻微颤抖着,是那么惹人怜爱。

    这个吻温柔细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和占有欲。而且,和梦里的感觉完全一样。

    威廉敏娜以为那个梦境就已经是极致,没有想过他们会真的有接吻的一天。她为那个梦羞愧了那么久,和汉斯博格说话的时候看到他的嘴唇和手指都会尴尬。他在她心中太过完美,就像是神灵一样没有缺陷,也没有欲望。任何幻想他都像是对他的亵渎。

    然后此刻,这个对她来说神一样的男人,在深情地吻着她。

    强有力的拥抱,唇舌交缠的触感。

    这不是在吻一个孩子,这是一个男人在吻一个女人。

    木地板被踩上发出的咯吱声清晰尖锐地响了起来,犹如一盆冷水从头倒下,将两个人浇醒过来。

    威廉敏娜推开汉斯博格,转头望去。门口已经没有人影,地上落着几片白色花瓣,脚步声逐渐远去。

    “天啊!”她焦虑地叹息了一声,拔腿追了过去。

    汉斯博格沉默地看着她轻盈的身影匆匆跑走,消失在了花厅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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