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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十八章 辣婆婆苦相逼 鸳鸯被打东西

    当“宏达购物中心第三分店”特大火灾见报,并宣布是人为纵火之时,阿迈的妈妈第一反应就认为此事与李夕彤有关。

    于是她找了有名的私家侦探在暗中与警方争夺证据。不久,从照片中看到这不远处,却模模糊糊的从后门在雨中向外闪的黑衣人,阿迈的妈妈当时就确定,这黑衣人就是李夕彤。这人肯定地说这个人该就是纵火者之一,并问要不要再继续知道这个黑衣人是谁及其幕后?阿迈的妈妈否定,震惊之余却沉默了。而阿迈的妈妈为了防止这一确凿有力的证据,落入他人之手,花了高价把证据买了过来。

    当初阿迈拜托自己来见李夕彤时,就知道这个女孩子有问题。但是这个季九明有型有款又独居,就让她转移了注意力。可是她当时根本没想到这个李夕彤之所以接近季九明,是为了自己的事后不被怀疑。她的目的为何?为了钱吗?现在凭她的目光与她的有形的和无形的资本,在商界里赚大钱不是困难的。为了报仇?那是电影里屏幕上的事,何况她曾派人去过她们家,父母健在,而且老实本分,不致给她保留一笔债让她去讨。

    然而季九明是东北人,来到深川不过一年多,这李夕彤与他没有必然的联系,那么她与季九明之间就没有一定要如此做的理由。所以阿迈的妈妈最终确准,她还有一个更大的理由在隐藏着,而且这李夕彤一定有把柄落入这幕后之手。可这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怎么会有如此胆量?她还要走向哪一步!是揭发还是沉默?她终于为了儿子的将来,再一次点上了烟。

    几天后,在深川的夜幕即将拉下,而阿根廷的黎明刚刚到来之时,阿迈的妈妈来到李夕彤的家里,打算与之进行一次决定性的深谈。而当时李夕彤正在暮色中早已拉上了窗帘,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这东子规定的两个月真是一步高棋,让这凶手终日惶惶度日。她一方面要观察着这些调查者的动静,另一方面还要稳住。白天上班心中忐忑却还得带着热情,且不要反常态。她知道这一连串的错误,以至于这商场大火她都可以当做被逼而为,可自己的心却在越来越深的暗夜里徘徊,怎么也找不到突破口。

    也许就是从季九明上飞机的背影里,她才知道回头看。她知道她能为小嵩做的已经到了尽头,而这一切能再推到小嵩的头上了吗?尽管她明白赵新强的这个电话打的越晚,安全系数就越大!但这些天赵新强不与她联系,使她想找个人沟通都找不到。难道是他赵新强的目的达到了,她对赵新强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那至于自己的内心的承受力,以及能否自保完全就都与他无关了。她甚至想会不会有哪一天自己会放弃再寻找出口!所以她在无人之时只有用这种办法,来安慰她那无法入眠的神经,等待黎明的到来!

    阿迈的妈妈一进门儿就是满屋子的烟雾。有好多女孩子抽烟是向他人证明自己的心已深陷悲苦。可李夕彤根本不是个为赋新词强说愁之人。同时自己也是个吸烟之人,对这烟雾的本身不会过分计较。然而阿迈的妈妈借着放烟的名义,对这个房子的大致情况用眼睛扫了一遍。她的家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一切女孩子表达自己爱情梦的装饰。看来她是从住进这个房子就有预谋,而到底是什么理由让她在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改变初衷?而当阿迈的妈妈看到了这满屋子到处都是报纸,深川日报,深川晨报等等之时,又进一步确定这“宏达购物中心第三分店”大火确实是她所为。而这个女孩儿,这个凶手可怜的竟用这种古老的方式来关注着最新动态!

    “你这样很对不起自己,你知道吗?”

    这时李夕彤就把灯打开,然后给他妈妈和自己倒了两杯水。然而听到这话,她的心稍微抖动了一下,这样是什么样?只为自己吸烟吗?李夕彤不知道她是以什么身份而来,但她已经感到了来者不善。她想到阿迈,阿迈现在常常是在他要入睡之前打电话,这头就是她上班之前,那现在阿迈一定已经起床了。听阿迈自己说,他的业务水平上升的很快,除了想她,想她……并问她:“夕彤,我们的一年之约还有意义吗?”是嫌太长还是嫌太短?还是问自己是否已经轻装上阵,退步抽身?

    二人一起坐在了沙发里。他妈妈开门见山的说:“世界上有一种傻瓜是因为他太痴情而成的,阿迈还不知道‘宏达购物中心第三分店’的大火之事,为什么不跟他说?这不符合常理!”

    这是李夕彤最近最担心害怕的沟通,却终于找上门儿来了。他妈妈说的对,自己不跟他说,不跟他带着遗憾的从旁观者的立场跟他描述,确实是不符合常理的。这些天,她每次跟阿迈通话,她都想像说着新闻一样的跟他说,但她不知道自己如果说出是为了让他跟自己分担什么?她怕自己在她小心再小心的人面前把握不好这个关口。

    “阿迈在阿根廷,你说我是让他知道还是不让他知道?是现在让他知道还是等将来他从深川的历史里知道?”

    这时李夕彤就已经大致的知道他妈妈的主题,而这主题让她的心立即处于一种迎战状态。季九明把一盆脏水泼在了杨蛟身上而后一走了之,而这杨蛟在社会上也是有一番见识和自己的影响力的,何况还有公安局在日日侦查都没有发现的事情,难道她?是自己一直小看了这个母亲?

    “我知道你做事情的是与不是,该与不该都分得清楚,而且很果断。夕彤,自从阿迈把你放在他心里,我就把你放在关家继我后任的位置对待。所以,我不能看着你将自己美好的前途葬送,因为你的将来就是我儿子的将来,是我们关家的将来,所以你完全有理由相信我。而我担心你一意孤行会没有机会回头,所以不管你的目的为何,你都必须停下来!而且我来帮你收拾残局,我来帮你应付以后的场面!”

    这个母亲句句深入,她仿佛什么都知道!对李夕彤,事已至此,她的目的还重要吗?收拾残局,局既已残,谁来收拾还有意义吗?她已经停下来了,至于以后会往哪个方向去,就要看老天的安排了,而眼前的这个人也决定不了!

    李夕彤故意去喝水好稳住阵脚,可是拿杯的手却不听使唤,杯子倒了,里面的水就洒了。这个母亲就看着李夕彤在那儿自己收拾着,收拾着……

    这收拾的过程很长,长到她想出了台词。最后她摇摇头说:“阿姨,谢谢你,阿迈有你这样一个母亲真是三生有幸。”

    好一个厉害的丫头,难怪她被人选中,被人利用,她的把柄一定是极其不光彩的。

    阿迈的妈妈说:“爱情可以只顾双方的感觉,可是婚姻不可以,能不能走到最后先不说,但能不能先看到白头偕老则是婚姻的关健。所以没有人明知是不健康的,不能走到生命的终点的婚姻而还会去踏入的!如果你执意坚持,仍执迷不悟,继续错下去,为了保证我儿子的婚姻不受到伤害,我就只能将你的未来和我儿子的未来分开!”

    为何要苦苦相逼呢?为何偏偏去要求一张已经发黑了的纸再去变白呢?

    “阿姨,我从放走了阿迈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会后悔的,可是我不得不选择后悔。”此时李夕彤似乎还以为,爱情就是单纯的爱情而完全属于自己的事。

    “如果你能到此为止,我还会给你机会,可是你根本没有把我给你的这个机会当做机会。所以,你可以选择的时候放弃了,就不会再有机会了。如果你的污点很小,没关系,可是你依然不珍惜,依然想把这污点再扩大,我就不能再拿自己的儿子的后半生来陪葬!为什么公安机关没有走到我前面,为什么杨蛟没走到我前面,为什么他季九明也没有走到我前面,而他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放弃了。因为在这所有的义务中,只有母爱的力量是最强大的,你不明白吗?”

    李夕彤终于确定了这个母亲不是无的放矢。

    “夕彤,因为我首先是一个母亲,所以必须是理智的。现在阿迈正在吃早点,你们的缘分尽了!”说着就拿出了电话。

    李夕彤终于认识到自己所为对自己的爱情的真正危机,转而充满乞求的死拽住阿迈妈妈那拿电话的手,眼泪一下子倾泻而出的说:“阿姨,我不会为我的所为编织谎言,但我的污点不会再扩大,只是清理。我之所以把阿迈逼走,之所以不跟你坦诚不是否定你的能力,而是不想你们的卷入。但我与阿迈的感情是真的,我是真的爱阿迈,而且我现在可以指天为誓,阿迈是我身体上的唯一,也是我心里的唯一。而且阿迈对我的感情你也是了解的,所以你才会对我如此用心,所以,我求求你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等我把一切后面的工作都做完,我一定给你个交代。但是现在不行。而且我保证事情已经到此为止了。好不好?”

    他妈妈摇头说:“夕彤,婚姻里不是只有爱情就够了的,你这么聪明的人,如果不懂,就不会把阿迈放走,不是吗?可是如果你是真的爱阿迈,在你选择方向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想到他?”

    “爱上他时,我的选择就已经完成了。”

    “你如果不能改变你自己的选择为什么还要给他机会?为什么连他去了阿根廷你还是让他对你有幻想?”

    李夕彤不知道怎样回答。是啊,为什么还要给他机会,为什么他都去了那么远自己却还是让他对自己有幻想?看来真的是自己的错了!

    “夕彤,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就是成可兴邦,错可败国的过份聪明与勇敢!可当我确定这个黑衣人就是你时,你知道我有多痛心吗?你的聪明与勇敢被你给糟蹋了。但是我会依然给你做人的机会,你明白吗?所以我手里的这份证据我会尽快毁掉,但我希望我如此做不会令自己将来后悔!夕彤,也许你还没看到,但阿姨今天告诉你,你的本性不适合走进任何一个求全求好的婚姻!”

    李夕彤的手松开了,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想到在校时,当初的那家小商场的老板在李夕彤把两万元给返回去时说:“你人生的路还很长,希望你不要让欣赏你的人痛心!”而当初那个老板却将自己放行了,这是一种保护还是纵容?这种感觉真不如被一把刀子刺入心脏来的直接痛快。她又想起当初自己被阿迈从大海里救上时有声音说:“小丫头,算你命好,找了一个威风的婆婆!”可是她自己这辈子,没有水性杨花,也没有坠入风尘女子的行列,也没有朝三暮四,也没有不拿爱情当回事。却被阿迈的妈妈以一个与众不同的却坚强而有力的理由,给打入了不适合婚姻家庭者的行列。

    这个威风的婆婆就当着这原本的准儿媳的面儿,给自己的儿子威风的打去了电话说:“儿子,乞丐如果不想做帮主,他恐怕得饿死,可就算是他做成了帮主,也不过是个乞丐。妈妈有充分的理由让你放弃李夕彤,所以现在你就将她从心底清除吧!”

    就像计算机上的delete键,如果一按下就什么都没了,甚至没有人会知道delete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不对,即使她断掉了他们的以后,delete键也删除不了那些回忆。他们一起在校园里同窗四年,说删就删得掉吗?他们徘徊在赌场一条街的日子,说删就删得掉了吗?他们的吻说删就删得掉了吗?他们的争吵也是说删就删得掉了吗?自己在他家里他的床上,说删就删得掉了吗?而这个婆婆却连一点儿顾忌伤害的成分都没有,就当着自己的面儿去指示她自己的儿子?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光明磊落,证明自己不是在暗地里给改了版本,而按照自己的理解去歪曲自己的儿媳妇的婆婆?还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唯一对阿迈有权力的人?

    李夕彤终于如面对法海时的白素贞一样不屈的说:“阿姨,如果阿迈此时在这现场而他的想法却不与你一样,你还会这样做吗?如果阿迈没有了我,就是今生没有了爱情,你不觉得会很对不起他吗?”

    “夕彤,那你忍心去牺牲阿迈的人生吗?”

    李夕彤却哑然,怎么当初在校时自己在辩论的大赛上的神气都不见了,她与阿迈的感情路就被这眼前的人给如此定了局?接着她竟又听到一句:“从此后,你们一个向北走,一个向南走,我保证你们今生都不可能再遇到了!”

    李夕彤一直以为虽威严却慈爱的别人的母亲原来不惧在自己面前扮作王母娘娘的角色!她把自己当做什么了,阿迈是那种在感情的路上任人摆布的人吗?就是说现在社会还会有这样听任父母来给自己安排感情路的吗?

    李夕彤终于转变了思想,充满斗志说:“不对,如果我们继续一个向北,一个向南,越过南北两极还是会遇到的。”

    他妈妈则更加坚定的说:“但即使有那时,你们也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爱情了!”

    犹如两个争风吃醋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的归属问题在对峙?而这明摆着是以大欺小!李夕彤真想来个了断——阿迈的前半生归你,后半生归我!可是她是有理智的,她知道这母亲为何而来。

    是敌手变成了盟友,还是盟友变成了敌手?总之这人就拍拍自己的肩依旧镇定的说:“夕彤,希望你好自为之!人生也是自己的!阿迈会打电话来,但你必须给他个他可以相信且一步到位的理由!”

    门轻轻的被推开,走时这个母亲还把这个房子里的所有报纸都给收走了。

    第二天太阳还是出来了。可是李夕彤知道,这太阳从此后,不会为了她而出来的。

    “夕彤,也许你还没看到,但阿姨今天告诉你,你的本性不适合走进任何一个求全求好的婚姻!”在与阿迈的妈妈的所有交涉中,这句话却如一块大石头,从此将自己压住。

    也许他妈妈说得对,这原本该在人生之中的恋爱季节里展现自己的人,却没有机会证明自己在恋爱场上是强还是弱。而她知道因为自己的容貌较好,所以在常人眼里她天生就是该来迷惑意志薄弱的异性的。现在老天爷终于给她这个机会了,不,该叫任务。可是这个一步到位的理由,怎么想?可这个异性应该是谁?谁能让阿迈相信且一步到位!

    然而想了几天之后终于想到了季九明。自己现在是商场的高层,所以她就有机会与高层往来。她喝多了,他也喝多了,他们两个的家那么近,所以他送自己回家。两个酒醉的人,两个身边太久都没有另一半的人,一个年轻有为,一个娇媚漂亮,这个故事很合乎逻辑,很合乎情理。同时也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与季九明恐怕连再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夕彤终于鼓起勇气给阿迈打去了电话。她就又一次听到了阿迈温柔的男低音:“想我了?夕彤,好想你!想好什么时候来阿根廷了吗?”

    她想这该是自己今生最后一次听到阿迈的声音了。

    请读者朋友给我(作者周淅桐)一点鼓励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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