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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十一章 海昭放弃守候 阿迈发现转机

    年夜的晚上季九明礼貌的把李夕彤送到她家楼下,然而他的心却再也沉不住了。

    这个年夜,心蕊很有可能在这孤独的夜晚,遥望星空想家,想自己,她是被自己逼走的。然而为了那份对曼青的承诺,他望着这窗外没完没了的漫天火花,耳畔响着那心蕊如孩子般的欢欣而至的动作及笑声。季九明的电脑已被打开却终没有勇气去搜索。

    季九明终于起身离开电脑,站在自己住处的满窗台的芦荟花盆儿跟前,(他当年在心蕊的宿舍看到了心蕊养着的好多盆儿芦荟,所以他对芦荟情有独钟。)想着当年的储藏室,当年的那桶饺子和炖肉,当年的新年礼物不过是一套帽子和围脖,还有当年的那被自己摔碎了的咸菜,当年的那身校服,当年的新房……他望着手腕处那当年被咬两回而成的疤痕,想到自己胸部的那一刀……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却只能任外面的炮竹声响到天亮!

    北京

    这一年的春末,这天难得的一个碧空如洗,微风在轻轻的透过刚刚吐出绿色的树枝,来来回回,仿佛一切都是带着希望的透明。心蕊终于做了季九明儿子的妈妈。海昭第一个冲到心蕊床前,心蕊哭了,他却笑了:“心蕊你好伟大,从此地球上又多了一个生命来考验它的承受力了。”他是说给他自己听。

    心蕊盯着海昭:“遇字是他爸爸送给他的,可是如今这个名字成立了,季九明会知道吗?”

    “你想让他知道吗?”

    “可是已经有两个孩子叫他爸爸了。”

    “那我们就不让他知道,可是也不能让他来到这个世界就一个遇字吧,我送给他一个北京的北吧,以后我们就叫他北北,好不好?”心蕊的热泪又重新涌出。海昭却更加大胆:“北遇还不行,前边再加一个辛怎么样!”

    “海昭,季九明现在又多了一个帮手,你打不过他的。”

    “对手越强大越能体现出我的竞争实力与战斗力。”

    自己一出场就是个准妈妈,他们没有机会逛商场,没有机会去约会,没有机会卿卿我我。可此时眼前的这个人,却愿意把自己的姓送给这个与自己无关的孩子!心蕊终于忍不住:“海昭,谢谢你,可是!”

    海昭捂住她的嘴:“心蕊,三个月很快的!”

    深川

    而此时季九明正在给他办公室的窗台上的芦荟浇水。当他的余光发现窗外好像是一对夫妻俩在吵架,而女人手里还抱着个孩子,而这孩子却扭头好像是朝自己这边看,他手里的浇花壶掉到了地上。

    他急忙给东子打电话:“东子,商场托付给你了,我要去北京!”

    “去北京之后呢?”

    “找到心蕊,见到心蕊还有我们的孩子!”

    “见到之后呢?你能给她或他们什么?段心蕊需要的是一个家,你能给她吗?与其是进一步的伤害,再见有必要吗?”

    “工作可以是男人不回家的理由,而事业更可以作为不回家的理由,而心蕊就是我抛下事业的理由!”

    “那曼青怎么办?曼青也是人!你以为曼青这件事你受到了伤害,而其实伤害最重的不是你,而是曼青!老六,你的事业刚刚起步,你的一生不能彻底的败在感情方面!”

    然而季九明听不进去,自己招来了他的骨干,开会,交代。这时东子出现在会议室,下了命令散会。而李夕彤那回转身的背影却又一次敲到了他的心!

    对于李夕彤,刚才季九明在会上宣布,他要离开几天,但并没有说去哪儿,那么这算不算特殊行动呢?要不要通知赵新强?但看东子的表情就可知他们之间还要进行一阵谈判!

    人都走尽,东子说:“老六,男人如果没有事业,他就等于没有光,如果男人没有光他的爱情也根本无法演绎。你现在的事业刚刚起步,这么多员工在看着这个 季总。老六,选择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放弃。你的脚步在人生最美好的岁月里已经停止了七年,你再也错不起了,你还不明白吗?何况以心蕊的个性她会怎样回答你,你心里还没有数吗?至于孩子,我想心蕊是那么理性的一个人,在她认为该让你们父子或父女相认的时候就一定会让你们见面的!老六,如果你回东北把曼青接过来我支持你!”

    北京

    何阿姨也是东北人,丈夫离世后,儿子余航执意让他妈妈也过来北京。余航年轻有为,北京大学毕业,就在一家外企工作。一年有大半年在国外,比心蕊小两岁。海昭通过同事辗转找到了何阿姨给带孩子。

    心蕊休完了产假要上班,打电话拜托丽熏先过去自己租的房子看看水呀电呀是否正常,丽薰却吱吱呜呜没有说出什么就放下了电话。心蕊觉得奇怪,正在那儿翻来翻去的找钥匙,海昭进来说:“心蕊,先别找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北京现在却已是盛夏时节,室外的空气确实比屋里的要清新的多。她又想到了北北,何阿姨说等北北大一大就可以把他推出来了,她不自觉的就又回头看看那扇窗。

    他们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心蕊进入主题说:“海昭,谢谢你这阶段的照顾,我想这几天就搬走,我们之间——”

    海昭坐在那里看着一个才三四岁的小孩子骑着小车,看着看着却驶到海昭的脚前,刹不住车被海昭给截住。这孩子站住瞪着大眼睛看着海昭,又看看心蕊。孩子的爸爸过来,冲着海昭笑笑点点头,抱着孩子一只手把小车推回去。

    海昭点上棵烟问:“刚才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心蕊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也只好再说一遍:“海昭,对不起,我有了儿子给不了你爱情了。”

    “噢,了不起呀,有了儿子啦。如果你不提醒我,我还真的以为你是妈妈,我就是爸爸了!”

    海昭每天都展现最热情的心给她看,一句给不了爱情就搬走?这近十个月的相处,自己不仅不是她的主角而且在她的戏她的剧本里都还没有找到一个角色!

    海昭把手里的刚刚燃了不过一半的烟蒂用力扔出去好远说:“现在女人经济独立,社会就给她们机会,花钱请人服务上门。不像上几代人,花钱也请不到人,因为花钱请人是对人的一种不尊重,让人笑话。换煤气,往楼上背粮食,这些活必须由自家男人来做,才合乎名义。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钱就可以搞定一切,甚至有了私生子别人也会说你是重情有义的——”“傻瓜”两个字他没有说出来。“唯一需要男人和女人合作的事,男人可以花很少的钱到夜总会去解决,女人也可以——”

    海昭终于收住问:“你的意思是说你打算自己过一辈子,还是就没有看中我辛海昭?”

    问完心蕊却半天没有回答,海昭又问:“如果我不同意呢?”

    “没有如果。”

    “再两个月也不给我吗?”

    “两个月以后和今天的结果是一样的。”

    他气愤的上前搬过心蕊,心蕊却以为他要吻她,扬手就要打他,手却被海昭抓住。海昭知道那一瞬间心蕊想到了什么,他的心瞬间想到东北冬日里结了厚厚的冰的水库和在这冰上玩耍的孩子。摇摇头抬高了声音:“如果我要以男人的身份去吻你,你还不得杀了我!段心蕊,我有那么讨厌吗?这世界上只有季九明是太阳,如果他不来照耀你,你就宁可枯萎毁灭?段心蕊,这就是我苦苦等待,苦苦追求你十个月的结果吗?我告诉你,我没有被女人打过,我妈也不行。”

    海昭瞪着吃惊及受到极度伤害的眼睛说完,甩手扔下心蕊就走,进屋回自己房间,拿出一沓钱,摔到她的床上出门前跟何阿姨说:“告诉段心蕊,房子是我托丽熏给租出去了,这里的钱一分不少。告诉她她别搬走了,我走。再告诉她,最后还是水把火给淹灭了!”

    海昭就这样的搬到了单位宿舍。心蕊却奇怪自己为何每天都盼着他回来,而且在单位也是魂不守舍。丽薰最清楚,心蕊现在并不是想作为被追求的目标而是先从一个母亲的角度考虑。

    “丽薰,从头至尾,你都看得清楚,他这样一个月两个月的,这样下去不是也耽误了他的终身了吗?”

    “唉,你呀!你也是爱上他了,否则你是不会给他十个月机会的。只是预进不能进,预退又不忍,又总想着把握好这个界线。你考虑的无非就是孩子,将来你再给他生一个不就得了吗。”

    可是心蕊却说:“生一百个孩子北北不也不是他的吗?”

    “心蕊你没救了,但是如果你放走了他,你一定会后悔的!”

    余航从国外回来,知道他妈妈出来做保姆很是气愤,一路找来,问路却正问到了心蕊。何阿姨出来开门,一个叫何阿姨,一个叫妈。余航的一肚子火被心蕊冷静的外表加上这一路同赴一个目的地的机缘巧合给熄灭了。余航不好意思跟他妈妈发作,心蕊又一个劲儿的留他在这吃饭,并说:“不好意思,霸占了别人家的妈妈,以后你可以每天下班都到这里吃饭。”

    余航几次与心蕊聊天之后发现她是块玉,就有意要把她雕成心中的器。于是每天下了班就买了菜肉之类的来到这儿,就可以理直气壮在这即享受母爱又可以领略春风。十分遗憾的是孩子太小,到了儿童大世界并没有多少可施展的余地,只能给孩子买很贵的奶粉。但不是北北常喝的那种。事后他责怪他妈妈不给他提供准确线索。

    丽薰不知道海昭的症结所在,所以当她发现余航的苗头不对时,就给他打了电话:“辛海昭你还在那儿幽哉幽哉呢,心蕊身边又多了一个极具杀伤力的大侠,余航……”

    可是海昭的反应却不是她预想,几天也没有回来,眼见这余航由经常在路上遇上心蕊,(怎么这么大北京是谁想遇到谁就能遇到谁的吗?)接着就发展至共进菜市场。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

    于是她又给海昭打去电话,才知道他做了阑尾炎手术。心蕊出现在海昭的病房里,身边竟有余航陪同。海昭没有拿正眼看心蕊,而是同余航聊了一会,此人仪表堂堂也是有所作为的君子般的人物却有极深的城府,面对爱情时很有冲力。余航把心蕊给海昭熬的鸡 季打开后说:“我还要上班先回去了,你们有话好好聊一聊,晚上见。”这几个字里面有多少威胁。

    余航退场之后,心蕊回来坐在海昭的身边,海昭冷冷的对着心蕊:“桃花依旧笑春风,有没有给你洗脚啊,目标这么容易就失去了控制!”

    心蕊不说话给他拿过鸡汤。海昭则一把把那桶鸡汤摔到地上,一声巨响,什么都碎了,她看着地上那些桂圆,红枣……心蕊想起数年前那瓶小宝给她送来却被季九明给摔碎了的咸菜,世界再次无声。

    都说女人的爱情观左右其一生的事业和生活。多年前她是本能的抗拒,而今天……心蕊不自觉迅速溢出的眼泪又咬咬牙被迫的收了回去。

    海昭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导演,观众演员的情绪一直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是现在他则大有被踢出局的信号意识。除非败给季九明否则他败给谁都是一个大笑话。社会是在竞争中求生存求发展,爱情也是,通过竞争最后才明白何为真爱。可谓战地花香,然而自己不是在竞争中被打败的,甚至连参与竞争的资格都没有。他死心了,他一个七尺男儿大丈夫何苦背井离乡的在此乞求爱情。心蕊久久不见动静,原来她看到了那张海昭拜拖他同事给买来的,明天回哈尔滨的车票。她手赚着这张车票跑到外面的凉亭子里坐下,眼泪竟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深川

    春节过后阿迈就不再去上班了,他爸爸知道他是因为李夕彤上班又因为李夕彤而辞职之后终于说话:“阿迈,如果给你张温床,你是不是会舒服一辈子?你自己如果没有事业,在任何一个女人眼里都不会有份量!”

    阿迈慢慢说:“爸,这些天我想好了,我想到阿根廷去从零开始学习,然后接手我们家的生意!”

    没等他爸爸反应,他妈妈进来说:“阿迈,妈妈同意!”同一个声音,已经由助威呐喊而变成了让他回头。

    与他父母谈完并敲定了之后,阿迈靠在这张有着李夕彤气息的床上,没想到自己与李夕彤如梦一般的爱的旅程,就这样走到了终点却不是白头!

    阿迈闭着眼睛,眼前就浮现李夕彤最后消失之际的紧张与愤怒的动作和眼泪。想到李夕彤那天悲愤至极而说的:“好,阿迈,我们以后各走各的,但是请你记住,是你辜负了我而不是我辜负了你!”

    想着,想着,他忽然坐起来想到他在影视片里发现的一个现象,很有可能,对,很有可能—— 她不是因为你是阿迈或是什么人,而只因为你是个男人,那她就很有可能还不是个女人!阿迈被自己的推断吓到了般一下掀开了被子,如果是真的按自己的推断,那李夕彤到底为什么?他早就感觉李夕彤有事瞒着自己,那除了此事还会有其他的吗?不会的,不会的,然而他虽然在那儿尽力否定却在心底越来越发慌。

    李夕彤开完会就见阿迈等在门外。李夕彤以为他们之间已经真的剧终了,可是男主角竟又出场了,她对阿迈的希望还应不应该继续?阿迈同开完会走出来的季九明打了招呼并问了季九明一声:“可不可以让她提前下班!”

    在季九明眼里,这个关志升,典型的富二代,穿名牌,开名车,挽美女。如果不是为了李夕彤,他怎么会将心放到自己的这家商场里那么久,这一点还真的符合李夕彤的观点——不是为了钱而工作。

    季九明明白,两人在恋爱的过程中,难免会有磕磕绊绊。但那年夜的孤独相撞,他就感觉他们二人之间的问题绝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决的。他不希望这个世界上再多一颗孤独而永远不能愈合的心,同时他也不能让这眼前的后生把这天赐的臂膀带出他的商业王国。

    于是季九明带着宽容的微笑说:“如果你们有什么人生计划,可以跟人事部打个招呼!”

    好一个李夕彤,在学校时,校领导就宠着她,到了单位,还是一样的受宠,这里是否有个人名义?

    两人来到外面,阿迈说:“夕彤,我已经定好了下个星期二随我们家的商船去阿根廷。”

    李夕彤仿佛晴天霹雳,呆望着阿迈半天才拽着阿迈的两袖问:“真的要走吗?那我怎么办?”

    阿迈不禁心里一震,好像在她的心里他们之间的权力与义务的关系已经形成!这时戴在李夕彤手上的那块表却入了阿迈的视线,阿迈的心再次震动,却装作没有看到。

    李夕彤依然紧盯着阿迈问:“去多久?”

    “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也许……”

    她那盯着阿迈的眼里就有了眼泪在簌簌的下:“你好残忍,既然是不想回来了,还来告诉我干什么?”

    “夕彤,如果有缘分,我们再见时你因我而未嫁,我因你而未娶,我们就再做夫妻,好吗?”

    “阿迈,不可以,你不要走,在深川再等我一年,等我一年就可以,好不好,阿迈!”

    “夕彤,为什么要等你一年?”

    然而李夕彤望着阿迈,她真想全都告诉他,可是这种冲动对全局事态发展没有一点儿好处,就算他原谅自己的偷窃行为,就算他愿意等到自己从监狱里出来,那小嵩怎么解决?可是眼前的阿迈马上就被自己逼走了,怎么办?

    请读者朋友给我(作者周淅桐)一点鼓励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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