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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八章 九明重获自由 夕彤意气风发

    从赵新强知道季越是自己的儿子,到季九明出狱这一年的时间,赵新强的感情路线彻底的乱了。

    季越长的像极了曼青,这对赵新强竟又是个考验。他数次去东北都打着季越可怜的旗号,在汪子琪这儿却渐渐没法儿交代了。

    这年的暑假,他干脆把季越带来了南京,跟汪子琪说:“我已经认了季越做我的干儿子!”

    汪子琪毫不客气:“你应该直接认苏曼青当干老婆!”

    汪子琪还一直以为是他和苏曼青之间的缠绵纠葛!可是不到两天曼青找到了南京。汪子琪还以为这是他们在玩的有跑有追的游戏,没想到是在曼青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季越被赵新强偷偷带走的。

    汪子琪依然从一个顾大局的妻子的立场,去尽地主之宜的把两家人带到了饭店。盈盈说:“爸爸夹菜!”

    季越也跟着说:“爸爸我也要!”

    小小年纪,对于爸爸的概念只是一个能宠爱自己的人而已!可怜季越从小就没有与爸爸一起用餐的经历!然而季越的话音刚落曼青起身就给了季越一巴掌,没等季越哭出声,赵新强的巴掌也过去打在了曼青的脸上。之后两个大人都呆住了。汪子琪轻蔑地一人看一眼。此时她才明白南京虽然是自己的地盘,可自己却没有了统领三军的威仪,领着女儿退出餐厅。维持现状是纯理性的。

    季九明的爸爸怕他在狱里把锐气磨光,斗志磨没,继续奔走,终于一次次减刑,最后十二年的牢狱日子他只过了七年。

    对于季九明同时也是七年的挣扎,起初他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挨,接着就是一天一天的算,一个月一个月的等,等到外面的世界又归他了,回头他的生命仿佛停止了七年!

    然而他出狱之后,却是曼青交给他家里的房门钥匙。至于这家的钥匙,曼青入住,他妈妈就全部交给了曼青。但曼青又送回去,只留了一把,她知道他父母给她留了太大的空间。七年来她每天都用同一把钥匙开同一把锁,孤单的进入这个名不符实的家,七年来她的感情每天都在复杂的沸腾中沉淀,可是从今往后不一样了!

    季九明在后面关门,手触到把手的瞬间——当年心蕊死死的拽住这扇门的把手不肯屈服!他忽然间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七年长的梦,醒来就不是他父母的儿子,而是这个家的主人,又有了儿子又有了妻子。他的责任就是用他男人的羽翼护住这个家,因为自己的身份变了,他仿佛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不可一世,尽显风流的阔少季九明,而是这个家的主人!

    原本多一把钥匙就多一份牵挂,多一份责任,多一份负担,也多一份爱。可是他的一只脚刚刚落地就觉得曼青打开的只是一扇门而不是一个家。对家的所有期待,感觉都留给了另一个人,另一个女人……

    然而门哐当一声关上之际,在南京的赵新强仿佛听到,他一下子坐起来摇醒汪子琪:“曼青,曼青被关在了监狱里。是季九明,季九明出来了,可是他却把曼青关进了监狱!”

    汪子琪狠狠的一个耳光打去之后说:“赵新强,你欺人太甚!”

    地球上有没有一种生命既能经受住赤道高温的炽烈,又能顶得住极地的严寒而生存下去?

    广东深川

    广东省深川市一所高等商业院校的阶梯教室的演讲台上,大三的学生李夕彤正声情并茂的在演讲自己命题的《商品,商人,商业及商业社会》。

    “……最初是按照人们需要的物物交换  ……产品有了剩余,于是人们就拿自己的剩余去换自己的所缺与所需……有了一种专门用于代替物品的交换的中间物质……贝壳……后来逐渐发展……金属币……纸币……

    ……用于交易的物品就叫商品,然后有了专门交换商品并从中获取利润的人,叫商人 ……商人多了,并逐渐脱离了农业,手工业,而逐渐形成了一个行业,就叫商业……

    当一个社会以商业为主流时,就被叫做商业社会…… ”

    台下有两个男同学却没有在听她的题目而是一直在注意着,欣赏着。只是一个有权利自豪,而另一个还没有此项权利。有权利的尽管处处小心,但他并没有想到真的危机却被他忽视了。而没有权利的关志升却也根本没把那个正在自豪的陈小嵩放在眼里。

    老师们默默颔首,窃窃私语,面带肯定的神色。演讲结束,老师们一致推荐这篇《商品,商人,商业和商业社会》为本次辩论的唯一题目。

    演讲只是一种形式,主要是通过这种半表演的形式表述稿子里的内容。而辩论可以激发人们潜意识里对内容的新的观点,从不同的视角将知识理论与现实向更深一层挖掘。

    辩论开始,问:“做同样的生意,为什么一个的效益节节升高,而另一个却血本无归?”

    答:“如果你让一个拿着战刀想着杀戮的士兵去弹钢琴,或者让一个拿着雕刻刀专注于艺术形象的人去搞经营,根本行不通。”掌声。

    又问:“可不可以认为,赢利者就适合商业,而不赢利者就不适合经商呢?”

    答:“赢利有侥幸赢利,有智慧赢利,有暂时赢利,有永久赢利,可谓商场如战场,没有长胜将军,也没有屡屡战败的将军,但首先他必须得是个将军!”掌声加议论声。

    问:“为什么有些人经商成功了赚钱了依然没有幸福感?”然后此人又小声对身旁的人说:“好像有点儿偏离主题,太感性了点儿。”同学们的热情逐渐升高。

    答:“不幸福有很多原因,有一种不幸是因为他被安排在了错误的岗位。当然我们这个社会毕竟不能为所欲为的。”掌声加议论声加笑声。

    问:“从你的角度讲,是幸福感重要还是成功重要?”

    答:“所有的成功都能带给人幸福感,但不是所有的幸福感都来自于成功。就我个人来讲,如果成功能带给我幸福感,那我就愿意选择成功!”

    ……

    李夕彤反应迅速,思维敏捷,言辞犀利,锐不可挡,大家越辩越偏离了主题,可兴致却有增无减。而退场时,李夕彤竟像屏幕上的明星退场一样,只要台下人还能抓得到台上人的影子,就不会被放过。

    小嵩的个人条件也极好,是个外型很标准的男子汉。尤其在篮球场上的球技与风度充满魅力!内里也绝非等闲之辈,各科的成绩优异不说,就是李夕彤刚刚下来的这个演讲台他也是经常的主角人物。而他唯一自觉不如的是自己囊中羞涩。他不能送给李夕彤女孩子都喜欢的礼物,像鲜花和裙子。尤其在这经济强音的社会里,尤其在情人节时,如果女同学收不到男朋友的鲜花,别人不会理解为不需要,而是不受重视。

    小嵩自己可以每天打几份工,可以吃他上顿有意留下的“剩”菜,可是他不能让他的心爱的人跟着他唱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何况即使女人爱唱,能唱,你忍心吗?而让李夕彤欣慰的,正是他能靠自己的双手让自己在读着大学,而不用家里拿一分钱。小嵩不仅没有出手阔绰的父母,而且他爸爸身体不好常年吃药不说,还经常以医院为家。然而他不能相信贫穷会是一个人可骄傲的。

    而关志升,大家都叫他阿迈,是土生土长的深川市人,家里是做远洋渔业生意的。此人不仅上学用的轿车经常换,而且车里的女同学也经常换。刚入大学时乱花遮眼,也许是李夕彤一直都如静静的睡莲。但等到李夕彤的光放了出来时,各路人马逐渐目标清晰时,在关志升眼里这如此有底蕴的仙草般的人物却已归了陈小嵩的名下。

    阿迈给曾经坐过他车的女同学群发去了短信:“我要追求李夕彤,这回不是用眼睛,不是用鼻子,不是用嘴,而是用心!请问各位,第一次我送什么礼物好呢?”其实他的目的是想来个群告之。可倒是有一个回了短信:“她喜欢陈小嵩,你就把陈小嵩送给她吧。”

    其实阿迈知道像李夕彤这样的人,绝非普通的胭脂俗粉,那些他惯用的金钱攻势根本行不通,就像陈小嵩这样的人物她不是照样与之牵手了吗?可是就算他们结了婚,只要他还没有被抱到婚床上他就认为自己还有机会!然而既然李夕彤在还没有出学校门时被自己发现,那他就不会给他们继续牵手的机会的!

    而李夕彤走出阶梯教室就把手伸给了陈小嵩。刚出来几步就被阿迈挡在了前面,他们不得不停下。阿迈看了一眼小嵩与李夕彤的牵在一起的手之后的反应让陈小嵩马上意识到了一种威胁。小嵩竟瞬间重重地重新握了一下李夕彤的手。

    阿迈不无挑衅的问:“请问,爱情如果被打上了经济标签,被打上了高档包装就被叫高价,这话对不对?”

    李夕彤马上应对:“爱情本身是不与金钱发生任何关系的,至于包装与价格的问题就要问315消协了。”对于这样的问题可谓来者不善,李夕彤必须给予猛烈地还击,大家闻到这火药的味道之后,就变成了围观的群众。

    阿迈又问:“爱情算不算商品呢?”

    李夕彤又马上应对:“如果你能给它定价并有交易形成那就算!”

    阿迈依旧不依不饶:“如果一个男人一无是处,会不会因为他配了个比自己强的女人而成为英雄?”问完并没有等李夕彤回答而是把那种轻蔑的目光投给了陈小嵩。陈小嵩的心马上感到无数的利剑在向他飞来!但陈小嵩早就知道,他的这份骄傲必须得花些心思才能保住!有一个同学就曾当面挑衅的口气问过小嵩:“怎么,李夕彤就这样被你独占了?大家之所以还没有出手是因为把她看的很重!告诉你,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李夕彤依旧脱口而出:“如果这个男人征服的是拿破仑的约瑟芬皇后,他就有可能成为英雄,因为至少他有英雄的底蕴。”

    阿迈知道陈小嵩还没有必要用语言参与进来,但他的心已经进入了参战状态。阿迈却依旧放肆的只对李夕彤笑了说:“那么,我还是有机会的。”

    这时从小嵩握自己的手的力度里李夕彤才感到自己重了暗算!在围观的同学还没有反应到位时,李夕彤马上转移同学们的注意力:“关志升,你知道月亮为什么只是在晚上才出来吗?因为他自己不发光!”

    对于阿迈,那些被伪装上了一层颜色或无色的唇彩之类的唇,他可以很容易的就进入并找到里面的内容。可是这张唇却是干干净净,她就有这种素面朝天的资本与勇气。但里面竟被她的尖牙利齿给硬硬的挡着!

    李夕彤平时不爱说话,但有人喊狼来了的时候只要她补充一句:“狼没有来!”大家就都觉得是安全的。一群鸟在叽叽喳喳时,她不语,而当有危险来时叫停并喊撤退的也是她。

    李夕彤,从小就是个让父母省心的孩子。话不多,却万事都喜欢自己拿主意。别人说她是早熟,她自己说这不叫早熟而叫自立。家里虽然是农民但离南京很近,他爸爸就经常的做点儿小生意。家里虽然谈不上富有,但也是过得去。高中填报志愿时,所有的人都认为她一定是以音乐为先,因为她的箫声早已吹遍了学校,邻人,亲属的耳朵。而且还常常自己填词自己谱曲子。但她却填满了商业学校的名字。面对所有人的疑问,她却比他们还吃惊并说:“经济就是赚钱,学会赚钱解决民生不好吗?”

    陈小嵩的父母一直以为大学都是儿子在自己供自己,一方面是他们的骄傲,另一方面总觉得是当父母的对不起孩子,何谈对小嵩的未来有所安排?至于他们的相处甚至婚姻难得的是两家都没有攀龙附凤的意思。

    李夕彤知道小嵩打工辛苦,所以就给予了他所有女性的关怀,除了不能把自己兜里的钱拿出给他花之外,她能为他做的都做了。

    一次李夕彤帮一个室友捡起她掉在地上的手机套子,带着花边儿,很精致。李夕彤就多看了一会儿,却发现了里面有安全套。室友面对她吃惊的神色却诡秘的笑了:“你不会大胆到不用安全套,而想当个未婚的大学在校生妈妈吧!”李夕彤瞪了她一眼把手机套还给她。

    这女生忽然想起什么说:“夕彤,不如你和陈小嵩也搬进来跟我们一起住,这样既给我们分担了房租,也方便了你和陈小嵩,一举两得,怎么样?”

    “你打算嫁给他吗?”

    “我们现在不就是同吃一锅饭,同睡一张床了吗?”室友又颇有心得的说:“这叫情至深处,还没有达到这一境界的人是理解不了的!”

    那么自己和小嵩之间是还没有达到这一境界?他们之间还只限于接吻和手对对方身体的触觉,如果到了激情的极限小嵩就紧紧的抱住自己。他忽然好想同小嵩租间房子,同吃一锅饭,同盖一床被,同他达到那种两个人变成一个人的境界!

    大学校园里的恋爱方式也是有很多种。最冒险的一种就是二人租来一个独立的空间。空间里面的一男一女和社会上的家庭一样是夫妻模式。男负责家里的经济,女负责家务,如果愿意要个孩子那也属于个人的事,只要他们能够顶得住同学们的或批判或赞同的复杂的眼光,并放弃了如果再遇到比怀里人更适合自己也不会动心的权利。

    然而有所不同的是,别人进了同一个屋子叫下班而他们叫放学。别人回到家里都是手里拎着菜或领着从幼儿园里接回的孩子,而他们的手里或是你浓我浓的牵着彼此,或是拿着要考试的课本。而他们的经济问题依然是靠父母。他们也很少开火,理由是他们有学业,他们不会煮饭。

    他们吵架时,没有什么家什可用来去摔。女生说:“我真后悔第一次给了你!”男的声音更大:“拿回去吧,你的第一次,我真后悔竟然把那三个子说给你一个人听!”他们都是读书之人,知道什么样的话最能起到伤害的作用!

    当他们的父母提出反对时,他们说:“我们已经是大人了!”而当他们负不起为人妻,为人夫,为人女,为人子之责任时他们又会说:“我们还是学生吗!”

    天高皇帝远,为人父母的要是再严肃些,对他们进行经济封锁,他们则给你来个断线关机,到收场时父母则表现的十分被动!他们爱情的基础打的牢不牢,就要看离开校门之后了。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各方面的考验随之而来。两个家庭条件的分野,家庭对子女的另一半原来所报的希望,二人的工作,个人的将来发展等等。两个人仿佛才明白这婚姻和爱情根本就是两个概念!而对他们真正的考验,就是社会上已经给培育好了的花花草草,和参天大树对他们的再次吸引!

    但能够冲过层层关口而终结连理的也大有人在,像本文还没出现的东子和郭明旭。他们从校门到自己组成家庭的过渡也是经历过一个断层,一个震荡之后才最终迎来了相守。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个寒假,小嵩却以打工不回南京为由而拒绝李夕彤的计划。李夕彤只在家呆了十天,这十天她却几乎天天吹箫,她妈妈仿佛才明白她当初不把吹箫当职业的想法。她的箫完全是为了吹给自己听的。她妈妈知道女儿的心事是那个她没有带回的男同学!

    人生路上充满了未知,可谓世事如棋局局新,明明自己在走的路却由不得你自己,明明选择好了的方向却在过程中被改变!也许正是由于小嵩的价值观的因为李夕彤的改变,才导致了他的人生轨迹的改变。也许李夕彤只是一个借口。因为人的本性都不愿意承担过错,而是喜欢把责任推给别人。

    同样李夕彤也打着为了拯救小嵩,为了拯救自己的爱情的名义也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当她明白过来时,对季九明的伤害已经造成且无法挽回,而且这伤口还是永远也无法愈合的!

    当然此时李夕彤也不知道一年之后自己会被拿陈小嵩的生命作为交换条件,导致李夕彤被赵新强利用了几年之久对付季九明。而此时赵新强也不知道一年以后,在曼青含恨自杀而去之后,自己的复仇心理如此强烈,以致他渐渐脱离了正常人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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