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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冬虫夏草

    明字号客栈里,潘管家,见大家游山玩水乐不思蜀的,心中有些焦急,对着沈妙春作揖:“医怪大人,不知生长那虫草的地方,还有哪些特征,小的可以四处打探。”沈妙春看向瑶儿,瑶儿一路上也已经看腻了田野绿草,不是熟悉的山林,也不敢冒然的进去采药,有些无聊了。便说:“与三七同出一州或省,且有一处奇特的石林景观。大概的范围,等到达那省才能细问具体的地方。”潘管家也是个走南闯北的人物一听接道:“滇州产金不换,凯家在那里有药铺。”“滇州”仕萩和瑶儿,看向绍鉴,绍鉴神情震动,人多不方便说什么。

    潘管家安排赶往滇州,并给滇州的凯家店铺发了信,要找连着两座雪山,一行人继续向南前行。仕萩的房间里,瑶儿和仕萩答应绍鉴,去滇州找到药后,即会去找他外祖家。有了目标地,潘管家笑脸迎人,催促赶路,看在付钱的人是大爷的份上,大家顺从了。半月后,潘管家接到滇州的来信,那个地方是迪庆。滔滔大江、莽莽青山、湖泊晶莹、草原广阔,迪庆给人的影像就是如此,此地的少数民族众多。潘管家找来当地的掌柜的,掌柜安排熟悉的人带路,并讲解当地风情,免得犯了民族忌讳。

    时值夏末,虫草一般在夏至前后的那么几天的时间里采集,已过了最好的时节,大伙商量一阵,决定留下静待来年,仕萩马上在最繁华的迪庆县城置房。此时却是采集其他药材的好时间,慈医院的众人觉得,既然来了,不上去看看怎么想怎么亏。瑶儿让吕鋆和叶子惍帮绍鉴打听他外祖的家。道士们说不去了,在美丽山脚下看看足已,潘管家陪着也没什么担心的,仕萩被瑶儿拖着一起去了。

    已到雪山脚下,主峰云遮雾绕着,让人看不清楚,四周的云彩还会不断地聚集。走进半山腰,有时会在浓雾中忽地亮开一个豁口,被严实的山壁和云雾囚禁已久的风,贴着冰大坂向上狂吹,直吹上苍苍高天,吹得乌黑的云流无序地飞旋,一堵堵撞向雪崖。向上看去,天地在此交接,云飞光摇中,哪里分得出孰上孰下,是物是我,人在自然的眼里何其渺小。黏黏带着瑶儿和仕萩,糊糊带着乐旎,其余的人骑着马,带路的当地人对他们的马流露出了羡慕,不停的夸。黏黏、糊糊得意的打着响鼻,瑶儿和沈妙春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人给了五百,小家伙才算安稳。瑶儿抱着的七石和乐旎抱着的八石偷笑着,大冠和凤头不停的叫着。

    山越往上越难走,天也冷了,瑶儿他们也不预备爬多高,就在半山腰寻找着药草。当地也有专门采药的药农,早早进山采药了。所以他们要采好药,就要靠运气。大冠叫了起来,大家停住脚步,只见凤头从草丛里,抓出一条蛇,几下就裹了腹,施荫两眼眯起来了:“不错”。向导有点语无伦次:“它、它、它,蛇、蛇、蛇”。沈妙春起了童心对着向导:“你可要老实点不然,嘿、嘿……”。大冠和凤头用鄙视的神情看着沈妙春,大伙哈哈大笑。向导不知大家笑什么:“放心,小的很老实得。”沈妙春白眼杀到,大伙谁也没解释,只点点头示意明白。

    瑶儿在杂草丛生的土中找到一条已经枯萎的虫体,开心的大叫:“就是这个。”沈妙春他们疑惑的看着那条似虫似草的东西。瑶儿见真的有,一直在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说起了虫草的起源和来由:“每当盛夏的雪山草甸上,冰雪消融,体小身花的蝙蝠蛾便将千千万万个虫卵留在花叶上。继而蛾卵变成小虫,钻进潮湿疏松的土壤里,吸收植物根茎的营养,逐渐将身体养得洁白肥胖。被一种眼睛看不见的草,钻进虫体内部,吸引其营养,便长成了这种草。”

    乐旎接过瑶儿手中,干瘪的虫草:“真丑”。瑶儿说:“明年夏天就能见着漂亮的了。”沈妙春看着瑶儿:“一脑袋的弯弯绕。”瑶儿冲师父做了鬼脸,靠着仕萩娇笑不已,沈志白了她一眼,沈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施荫眼睛看直了。不出众的容貌,笑起来让人很舒服,真不想让其他的人看到。她的医术是这群人里最高的,对病人却没有过高的热情,找她会医治,不找她也不在意。她会利落的指挥众人,会不露声色的算计着人,会放声大笑丝毫没有女子矜持,会陪着宠物默默流泪。可是这些都不是展露给他的,她只是把自己当成认识的路人,自己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起这个多面的少女,不对等的关系让施荫有点沮丧。

    反正还没到季节,大家把虫草收好了,带下去当个样本,继续前行。乐旎和沈志落在了后面,不知在干些什么,大伙来不及理会,眼前的美景让人浑然忘我。一片红丹丹的杜鹃花海,破雪绽放,随山衍展,白雪红花,交相辉映。种类奇多,花色彩缤纷,树形多姿多彩,花瓣大小各异。瑶儿缓步走来踏花而行,移步于群芳之上,像是九天仙女下凡,乐旎情不自禁惊呼:“好美”瑶儿笑得花枝招展:“来啊,可以站在花上的。”沈志一把抱起乐旎,飞身上了花丛。一会儿,大家笑闹着站在上面,七石和八石更是跳跃欢叫。

    施荫的眼神从瑶儿站上花海就片刻未离。施荫的举动太过明显,除了瑶儿,大家都注意到了。沈妙春、沈善和仕萩有种宝物被人觊觎不舒服的感觉。沈善开口:“妹”瑶儿回头没注意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了,施荫一把抱起了她。沈妙春当即给了沈善五百,仕萩怒目看着施荫,沈善懊恼看着瑶儿。沈志拉着乐旎走远,非要乐旎说他比瑶儿美,不满乐旎说瑶儿美,因此俩人错过了好戏。瑶儿懵懂中,被放下了地,直觉说道:“谢谢”。施荫回以大大的笑容,太过夸张的表情,引得瑶儿奇怪的拍拍他的脸:“你没事吧。”瑶儿被仕萩一把抓过来:“瑶儿,你是女孩,注意点。”沈妙春和沈善深深的点头。瑶儿回神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她忘了,这是个封建的社会。施荫傻笑的捧着自己的脸,沮丧已经不知踪影,暗自交待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跟紧她,缠着她,总有一天,她会是自己的。

    一处不长草的岩壁,引起了沈妙春的注意:“你们看”指向那里,众人顺着看去,是雪莲,向导看到后笑了:“那些野花,的确好看。”乐旎便问:“不是药吗?”向导摇头:“没人用过。”瑶儿心中有了计较,撒娇着说道:“三师兄,你帮我摘下来带回家玩。”沈善应声。瑶儿要他只摘花,不要伤及叶和根,施荫和沈志,沈妙春配合着说既然她喜欢,那就多采的,不过就是些野花。瑶儿见到门前一堆的雪莲,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对的。这些名医们都忍不住要多采,那些靠采药为生的人知道价值后,还不疯了。

    天色不早了,没有爬到顶的几人匆匆下了山,回到家里,谈笑着。瑶儿拿出雪莲,对着小邱说:“道长,这些野花,漂亮吧。”小邱脸上直抽抽,骗谁呢,明明是雪莲,都是自己人,哦,还有潘管家,反应过来:“野花而已,鬼丫头你想干吗直说吧。”瑶儿乐呵呵的说:“帮忙做成干花,漂亮啊,做好之后送您一朵戴戴,还有老道长也送他一朵。”沈妙春凑着热闹:“我也给毒仙戴一朵。”叶子惍这丫头,从来不怕事抢着说:“留一朵给我。”绍鉴有些不赞成的拉了叶子惍,仕萩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可瑶儿是个从不摘花的人,那花一定是名贵的药,也想阻止。瑶儿轻笑:“好,也给你一朵。”

    叶子惍冲着绍鉴做着鬼脸,瑶儿笑问怎么了。叶子惍连忙告状,说一路上,绍鉴老说她不合规矩,要她收敛点,吕鋆也觉得绍鉴有点大惊小怪了,便没理论,随俩人闹去。绍鉴见问便说:“少爷和小姐都是有能耐的人,小的们没有规矩,会让人笑话的。”瑶儿明白了,这家伙的等级观念不是一般的重。大伙看着瑶儿处理这事,瑶儿郑重的说:“我从不要求你们自称小的,奴才,奴婢,这只因你们从来就不是。你们只是给金家打工的,平时咱们是一样的,一锅里吃东西。我和哥哥从来就只要求你们在干活的时候听从安排,你们从来没有低人一等。叶子做的很对,喜欢就开口,如果不能给,我也会大大方方的告诉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绍鉴除了和你血脉相连的亲人,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不要太过在意别人的眼光。”绍鉴,吕鋆,叶子惍热泪盈眶,哽咽答应了。仕萩和张二,沈善,乐旎偷偷的抹着眼泪。沈志和沈妙春想起了一件事,沈志问道:“鬼丫头,你不会想人人平等吧。”这话有蹊跷,可如此气氛下也不容她装傻:“是有这个想法,可那是不可能的,至少从没人见过真真的平等,只是在某种奢望罢了。”小邱看了张一眼大有,怎样这就是在咱熏陶下的人,的意思。施荫若有所思地直勾勾的看着瑶儿。潘管家从此认为,金家以后必定高高在上,对金家的人越发恭谨谨慎。

    沈妙春对瑶儿说:“丫头,咱家的洗澡池是不是能治病?为师的腰伤好了不少。”果然那位该死的前辈肯定留话下来的,瑶儿开始装:“师父,您的腰伤不是二师兄给您调理的,三师兄给您按摩的,洗澡池怎么可能治病。”沈志觉得丫头在装,连他都骗不了,何论叔叔呢,沈妙春好气又好笑:“装,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不妨告诉你,做传承的还有一点就是,要觉得人人都是平等,如果有这样的人,慈医院院长可直接任命。”瑶儿跺脚:“不干,硬要我干我就叛离师门。”砰的一声,潘管家直接晕了,乐旎上去救治。其余的人似乎觉得,这就是这丫头应该说得话,所以反应不大。

    接下来的日子忙着制作干花和药丸,制作干花多下来的叶子和零碎花瓣瑶儿都喂了大冠和凤头。瑶儿想起雪莲其中的一种药效,拉过施荫,想做一味毒药。施荫见瑶儿主动找自己,不管干什么,连声应了。瑶儿把药方说了,施荫的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了,这是少女吗?竟然要他做春药。他,他,他看上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乐旎问过仕萩,瑶儿的生日,仕萩说了,乐旎和沈志便在屋里捣鼓些什么。制作了四朵看不出样子的干花,瑶儿假意嫌丑,都给了小邱,小邱微笑的答应一定给师父带到。小邱秘密的把丸药给了众人,瑶儿也给了绍鉴他们一人一瓶,说了这是什么,并告诉叶子惍花就没了。他们没料到美丽的花是仙草,更没想到他们也有,哭了个稀里哗啦。

    仕萩的鹰站,从安县到京城的,从京城到滇州,基本的硬件已经好了,普通的人员也已经雇好了,就等回去后鹰鸽到位了。瑶儿见到了竹子,就提出来,用竹环替代铁环,张二说好,并学会了制作的手艺。道士们见他们还要大半年的样子,才能动窝,便提出先回去了,三人赶回了一辆马车。

    瑶儿见到了羊,想起了羊脂膏,一下子就扑了几头羊做了很多个。沈妙春见到瑶儿做的东西不时发出奸笑,沈善被瑶儿派出去采了各种各样的花回来,施荫还没从春药的打击了回过神来,慈医院的人都在做着药。等手上的活忙完了,慈医院又开始了义诊。

    九月十五的那天,是瑶儿的生日,几人瞒着瑶儿,给她庆祝一番,瑶儿并没有定亲,不能行及笄礼。说是庆祝,也不过是烤了几只全羊,饭后的礼物倒是让瑶儿感动了一把。沈妙春给的是一把手掌长的折刀,银质的牛角柄,做工款式均为上上之选,瑶儿爱不释手;仕萩给瑶儿的是天珠,耳环,珠串,手链,色彩和寓意均是上乘,瑶儿当场戴上;乐旎和沈志给的是以红景天花为主加入各种主治妇女补身的丸药,对身体特别是女人的身体疗效显著,瑶儿高兴的抱着乐旎,直到沈志的脸变黑;沈善给了一件,岩羊皮做的衣服,很实用,瑶儿直嚷上山不怕冻着了;施荫给的是钗子,金钗,银钗,玉钗,各一样,众人直看瑶儿的反应。

    瑶儿心里翻涌着,看向仕萩,仕萩哪能不明白瑶儿:“收吧,好歹也是你施师兄的一番心意,等你施师兄找到你师嫂,你再挑些好的就是了。”瑶儿点头:“谢谢,施师兄。”施荫幽怨的看着瑶儿。

    没人的时候,仕萩问瑶儿:“不喜欢施荫?”瑶儿看着远方说:“不知道,我只是把他当师兄那般的看待,没想过其他。”仕萩看着瑶儿无动于衷的样子:“可怜的施荫,从跟着咱们出安县开始到现在已经有月余,我妹妹居然不知道。”瑶儿脸红,恨死自己的后知后觉,拉长了调子:“哥~~~~~”。仕萩不逗她了:“好好想想吧,我去睡了。”瑶儿待仕萩走后,觉得施荫还不错,只是一想起结婚,免不了有些怕。不想了,等到了那时自然就知道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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