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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神算的所托

    神策李兆丰,清河世家的王孙公子。

    所谓名士,朝廷大约都是要派人去请出山的。

    秦方好在脑中搜索着关于这人的一切信息,然后差点就要拍桌翻脸了,你妹啊!

    这人朝廷就没少去请他出过山,昏君死去的爹请过,昏君请过两次,到了秦方好代政的时候,也去请过。

    他都搭架子不接受朝廷任命。

    当时周室未亡,凭着秦方好一个人对整个腐败的局势无法的时候,独木难支,好声好气地想去求个相才。

    虽然没见过李兆丰,但李兆丰年纪轻轻,他的那些丰功伟绩早传到她耳中。秦方好觉得这是个宰相之才,便诚心地预备亲自拜访,哪怕按着窝瓜皇帝的头,三顾茅庐也要把这个人给请回来。

    秦方好想拯救这个局势,但一人之力却无力回天。她很有自知之明,她只是个从现代穿来的普通素质的小白领,纯粹是抱着一腔对民族、家国的挚爱而拼死守护着自己的职责。

    但就能力而言,她实在谈不上是能扭转局势的人。

    而李兆丰无疑就是这样一个可以扭转乾坤的天才。

    她很诚心地想去请动人家,一切准备就绪,连手都已经按在昏君脖子上,就等上门去“光顾”人家了。

    结果不等她去请人,李兆丰这货直接自个儿跑了,躲进了山里。

    不但秦方好气闷,连被她捆过来的昏君都气得恨不得生啃了这货,问李家人,“你家公子呢?”

    李家毕竟是世家,对皇帝惧怕,却还稳得住脚,甚至说对着这样的昏君,所谓惧怕也就是表面上的。

    李家人说,他个不孝子躲山里去了,云深不知处,陛下可要人带去寻?

    按着蔺颙仁自己的想法,是想马上转身说“不用”了,但秦方好却觉得但凡名士脾气都会臭点,搭搭架子也算能理解。

    她是来找救国之门的,受点气又如何了?

    她便硬拖着昏君一直堵截人家到了山脚下。

    直到李兆丰的小书童也抵不住天家威严,直接招了,“公子他上山了,说是……”

    “说是什么?”

    “说是要到山里躲到陛下回宫再出来。”

    “放肆!”蔺颙仁一听就受不了了,指着山上,“你们给我烧山,从山下烧!”

    当时正是秋冬,秋干物燥,一起了山火不把山上的东西全烧光了是不会熄灭的。

    李家的长辈们吓得跪地求饶,“陛下开恩!陛下开恩!”

    介子推是怎么死的?就是在被君主用山火烧死的。

    李兆丰再是个神策,他也是个血肉之躯,遇上了大火也是被烤成人干的。

    秦方好看了当时那架势,虽然对李兆丰的不敬有些恼火,却还是出声阻止了,“陛下咱们回宫吧。”

    “御妻就这么罢手了?”蔺颙仁还想说什么被秦方好止住了。

    “公子是士,国士无双。为士者,即便是君主也不得强求,”秦方好也歇了这个心思,“咱们回去吧。”

    吾其还也。

    不回去又能怎么样?

    就算烧光了山,也不过是多添几条人命罢了,秦方好来是为了把人弄回去扭转乾坤,而不是来大开杀戒的。

    诚然作为上位者,她也从不自命清高地觉得,自己就是个无辜、无罪的人。政局中的人,就没一个活脱脱是全然手不沾血的人。

    但秦方好有一点底线,如果非必要,她是不会为了自己的喜怒杀人——这大概就是她与昏君们的最大不同。

    为了生存,为了实施政令,她也杀人,但秦方好却不会为了自己的心情、单方面的个人喜好而杀人;这一点上,昏君和他的奸妃们光是每年因心情不好发作死的宫女太监就不止。

    既然皇后出声,昏君也只得作罢,反正于他来说杀不杀这个人只不过是一时心情而已。此刻想到杀了,说不准下一刻连自己杀了谁都忘了。

    秦方好想着也挺丧气,有本事的将相之才果然不是那么好请出山的——人家更宁愿在这个乱世明哲保身。

    这点秦方好也理解,要不是已经穿成了昏君的老婆,深陷在这个局里面,她也情愿当个小女子,明哲保身、安安静静过一辈子。

    上辇前,李家家主忽然在跪送圣驾的时候对她说道,“娘娘心有一念之仁,他日当有后福。”

    满腔心事为朝政的秦方好当时也不以为意,只当是臣子的客气罢了。

    如今再见神策李兆丰,秦方好气闷地恨不得上去抓着他脖子猛摇,你个坑爹货还好意思出来见人呢,姐都已经被后朝的人给革命了!

    神策之所以为神策,李兆丰瞧人眼色的本来不差,白衣公子原本是副好整以暇的痞气,却又欺软怕硬看到了秦方好这么个掐人脖子的眼神,嘶,这妞惹不起。

    李兆丰忙讨好道,“多月不闻世事,殿下如今安好?”

    好个头啊。

    她老公家开的周朝店都被人打倒了,她还好什么。

    秦方好更有点不悦,“本宫的日子还能说好吗?合着没被一起关到安乐公府里去,我都该多谢托了我爹的福。”

    “此一时,彼一时。”

    “是啊,昔日我为周皇后,现在我为辽俘虏,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了。”

    “殿下此言差矣,”李兆丰道,“我说的‘此时’‘彼时’可不在说前事。殿下如今好好图谋,当又三十年河西之日。”

    秦方好冲他干笑,笑完了也了然了。

    怨气别人什么,周室败落非一人之力可回天的,当时李兆丰明哲保身也没什么错的。

    看开了,便道,“得了,你也别费口舌了,昔日种种,再说也是虚妄。”

    他当时就算应了自己的求访又如何?不过是在“周室”这条沉船上再多搭一个陪葬的罢了。

    李兆丰了然,“殿下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他日会有洪福。”

    “别用这种话诳我。”

    “刚才在下所说的话,也不算是空话——殿下此刻好好图谋的话,当有三十年后福可享。”

    图谋?

    她眼神一凌,“我早不想惹事了,新朝之事也不是足下能说的。”

    李兆丰仍是淡定地游说,“殿下有安宁之心是好事,可切勿忘了人无害人心,却不可无远虑之思。朝廷政局的事,不是殿下您想上岸就能上岸的。”

    人在岸边走,哪能不湿鞋呢。

    秦方好挑眉看着他,“你继续说。”

    “在下是为殿下计,如今的且安终不是长事。”

    不说南北朝有了摩擦,拿她这个高级人质开涮,就是现在高津予不动她,万一未来下一任的皇帝看她不顺眼怎么办?

    权利、势力都交出去表示顺良是一回事,朝代更迭的时候她必须表个态。但未来日子稳定了,没有实力就是直接把性命前程寄托在别人的慈悲上。

    所谓的当局者,政客们有几个是做慈善的?

    李兆丰道,“我便斗胆问殿下一句,您认为什么才是真正的安宁呢?”

    真正的安宁么,“脱离北朝,回归父母之国,能有正常的交际人情往来,南朝公主回归南朝,这大概就算真正的安宁了吧。”

    李兆丰摇摇头,“殿下此言差矣。”

    “何解?”

    “殿下,只要您一日做过前朝废帝的中宫,您就永无‘安宁’可讲。”李兆丰正容。

    秦方好如何不知。

    她心中惊恼,却又是见惯了场面的人,终不至于被人一吓就蔫了。

    还能犹自道,“公子一定有主意吧?如果不是为献策,你今日何必来约客。”

    李兆丰微笑。

    “说说你的条件。”

    “他日殿下得势了,在下也就求一份安宁便可。”李兆丰没客气,“我也不需殿下做他日之约,如今眼前正有一事,望殿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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