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为结婚而结婚
元旦那晚，林建辉说：“小许，咱俩结婚吧！”许小禾一愣说：“会不会太快了！”林建辉说：“不快了，我有好多战友都是回家休假探亲的一个月里，从认识到结婚就完成了，第二年休假就抱孩子了，军嫂嘛！就要有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一种莫名的失落从许小禾的心底涌起，想想母亲期待的眼神、亲友们猜测的话、妹妹家牙牙学语的孩子，许小禾平静的说：“好吧！”林建辉高兴的说天一亮他就向领导递交结婚申请。挂了电话，许小禾走到窗前，此时的校园一片静寂，几幢教学楼和办公楼被月色涂了一层淡淡的清辉。许小禾睁大眼睛望着天边，心里默默的对陆帆说：“对不起，我没有遇见爱情，只找到了婚姻。”天边始终没有流星滑落，夜，依旧静寂、清冷。是否陆帆也对自己失望了，不再守望他的小禾。想到这里，许小禾心里更多的是难过。在泪水中她又释然了，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凡俗女子，应该像大多数人那样，完成自己人生的责任，不再让父母操心，是时候放下陆帆去开始自己平淡的生活了。许小禾擦干眼泪，在心里默默的和陆帆告别。
半个月后，林建辉出现在许小禾面前，他问许小禾准备的怎么样了？许小禾说不用准备什么，过两天学校放了寒假，就去双方家里拜访一下，然后去民政局领证就好了！林建辉笑呵呵的说：“那怎么行，我要照着家乡的风俗隆重的把你娶进门！”许小禾制止他说自己一直在外面工作，根本不懂家乡的一些风俗，到时候出了洋相都不好看，一切从简就好。林青听说哥哥回来了，特意跑来让哥哥请客答谢自己这位“大媒人”，许小禾和林建辉在学校附近一家酒店请了林青和几位同事。席间一位已婚多年的大姐说：“结婚，其实不是和一个人结婚，而是和一个家庭，一种生活结婚，婚姻说白了就是两个人搭伴一起过日子。”几个未婚的连连反驳，林青问许小禾看上了她哥哪一点，许小禾说：“他是个好人，真诚、实在，憨厚。又问林建辉最欣赏许小禾那些地方，林建辉说：“小许善良、懂事、孝顺还爱干净。”林青说：“看来你们俩都是直接奔结婚去的，都是老土类型，还真合适。”许小禾笑而不语。
吃过饭，许小禾要去值班，林青下午没事，陪她哥到宿舍等许小禾，顺便帮他一起筹划结婚的事情。走到图书室门口，许小禾才发现拿错了钥匙，她一溜小跑向宿舍楼。踏上三楼的楼梯就听见林青大声的打电话：“她一个孤儿，一毕业就跑到外地去工作，什么礼数都不懂，我哥不嫌弃她就不错了，你什么也不用操办……”许小禾停住了，很显然林青在说自己，她没有想到看上去聪明可爱的林青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孤儿”，两个字让她感到难过，许小禾真后悔自己从来没拿她当外人，把自己的身世、经历都告诉她。现在，听她用这种轻蔑的语气说出来，许小禾觉得一股凉意从脚下传到头顶，不由打个寒颤。许小禾转身下楼，掏出手机给林建辉打电话，她平静的说：“我忘带图书室钥匙了，应该在我床头柜上，麻烦你帮我从窗户里扔下来吧！”捡起林建辉从四楼窗户里扔下的钥匙，许小禾快步走向图书室。
整个下午，许小禾都有点心不在焉，几个大三的女孩子平时和她关系不错，听说她要结婚，都凑在她身边讨喜糖，许小禾问她们过完年都去哪里实习，两个大连的女孩说到青岛一家韩资企业。一个女孩说回曲阜老家，“曲阜”，记得陆帆的老家也是曲阜，他第一次和自己打招呼时，就这么说的。许小禾叹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开始整理学生们还回来的一大堆书。
农历腊月二十，林建辉带许小禾到了自己家，许小禾把学校发的年货都带上，又买了一些礼品，两个人都快提不动了。从学校坐车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林家，下了车，进村的路上有不少积雪，有的地方还结了冰，看着快步走在前面的林建辉，许小禾紧走几步赶上去。林建辉指着前面一个四间瓦房的农家小院说那就是自己家。林建辉的父亲迎出来，许小禾上前问好，林父高兴的接过许小禾手里的东西问她冷不冷，许小禾活动一下被勒的酸疼的手说不冷。进了家门，林青和母亲也迎了出来。林青的母亲新烫了头发，穿着林青给她新买的红色中式棉袄，显得很精神。招呼他们坐在炕上，林青端来自己家里种的花生、苹果让许小禾吃，许小禾搓搓冻红的脸说：“林青，你也一起坐吧，不用忙了！林青嬉笑着说：“你来了，我哪里还有地位呀，在我哥还有我妈眼里，你现在比我重要多了！”许小禾有些尴尬，看看林建辉，林建辉说：“她在家里都被我妈惯坏了，什么都敢说，就一疯丫头。”林青轮着拳头不依不饶的要打她哥，被林母叫住了，林母让林青去镇上买些肉馅，中午包饺子，林建辉说我去吧！林建辉骑摩托车出去了，林母便坐到炕上和许小禾聊天，问了她家里的情况和工作情况。听到许小禾说自己是自考的大专，林母指着林青说：“俺们家青可是正儿八经的在学校念了三年的大专毕业，许小禾早就知道林青是自己工作的这个职业学院毕业的，毕业时候给副校长送了两万多，留校在学生处工作。听林母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附和说林青比自己强多了。
在林家住了两天，农历腊月二十三，许小禾和林建辉到自己户口所在的民政局领证，他们天不亮就从林建辉家出发，坐车6个小时，到了民政局刚好是中午，民政局已经下班了，她们到附近的饭馆吃饭，林建辉点了自己爱吃的辣子鸡和拔丝土豆，问许小禾喜欢吃什么，许小禾说自己不挑食，吃过饭她们便到民政局去办手续，下午领证的人不多，他们先到一楼拍照，然后到二楼填表领证，两本结婚证一共九元，走出民政局的大门，林建辉把结婚证举过头顶，在阳光下，像鉴别人民币真假那样反复看，许小禾笑他夸张。他一把揽过许小禾说：“老婆，你现在是我的人了。”许小禾挣脱他的手，不好意思的看看周围，林建辉挥挥手里的红本说：“你怕什么，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了。”许小禾还没从领证的事实里走出来，看着手里的小本，盖着钢印的合影照，没有开心，也没有难过，这就是自己憧憬的婚姻么，许小禾悄悄问自己，是的，这就是现实！许小禾告诉自己。
他们打车到了许小禾家，母亲和弟弟已经早早的等在门口了，林建辉张口就叫：“妈”！许小禾的母亲愣了一下开心的答应，许小禾看看林建辉，说：“你可真实在，看来，他已经进入角色了，自己也要学着适应了。”进了许小禾家，林建辉就夸许小禾家里收拾的干净，说自己母亲都是出门穿的光鲜，很少收拾家里，许小禾笑他拍马屁，说自己可是去过他家的，也收拾的挺干净，林建辉说：“那还不是因为你第一次去”。母亲把她们迎进屋，弟弟懂事的端上茶水、瓜子，母亲从抽屉里拿出特意准备的烟给林建辉，林建辉赶忙点上一支，一个上午他都没好意思抽烟，憋坏了！许小禾把她们带的东西拿出来，苹果、花生米、大枣、木耳，大多是林家自己种的东西，还有林父特意做的卤猪蹄和熏鱼。母亲叫许小禾赶快打电话代她向林家道谢，顺便告诉家里她和林建辉已经领证的事。
母亲端来两碗热腾腾的面条，肉丝、鲜嫩的油菜还有煎的焦黄的荷包蛋，林建辉抓起筷子就吃，几下吃掉半碗，看他爱吃，许小禾借口说煎蛋太腻了，自己坐车坐的吃不下，把蛋夹给林建辉，林建辉笑她一回家就变“娇气”了。两口就吃完了那个蛋，母亲问他吃饱了没有，没饱一会就包饺子，给她们煮饺子，林建辉说饱了！许小禾把碗送回厨房，母亲责怪她说：“你这孩子从小就总为别人考虑，从来不知道心疼自己，现在，连个煎蛋也要让给他吃，他不领情不说，还埋怨你，妈真是有点不放心你呀！”许小禾安慰母亲说：“不用担心，我不是早就在电话里跟你说过吗，他是个好人，就是有点大大咧咧，是个憨厚、实在的人。”母亲叹口气，不再说什么。
傍晚，父亲从外面回来，看到厅里被林建辉扔了一地的烟头，心里有些不悦，听许小禾说她和林建辉已经领了证，很少喝酒的他开了一瓶白酒，母亲端上几个菜，林建辉坐在桌前和许父边喝边聊。许小禾在厨房帮母亲包饺子，听许小禾说林建辉不爱吃生姜和花椒，母亲特意包的韭菜肉馅的饺子，母亲包的饺子馅大皮薄，许小禾从小就爱吃。饺子煮熟了，许小禾给父亲端上饺子，看父亲一脸凝重的表情，故意岔开话题，说起了自己读书时候的趣事，说自己读书时经常熬夜看小说，熄灯后点着蜡烛看，好几次打瞌睡烧了头发，幸亏没有引起过火灾，自己上课时候偷偷看小说，看到精彩的地方，忍不住笑起来，被当年的同学笑话了好多年。父亲喝下一口酒对林建辉说：“小禾是我们家最懂事的孩子，从小到大从不让我们操心，她凡事宁可委屈自己也从不和人争。希望你能好好待她。林建辉郑重的点点头。饭后，父亲问了林建辉家里的情况，当许小禾说到林建辉的母亲是他们村里的妇女主任，父亲则是入赘到林家的时候，父母对视了一下，同时叹了口气。母亲告诉许小禾，看起来，林家当家的是林建辉的母亲，自古以来婆媳关系是老大难，还有个小姑，以她的性格，到了林家肯定会受气的。对此，许小禾已经从林青那里领教过了，怕父母担心，她笑着说反正在林家待不了几天，林建辉的婚假一结束就回部队了，寒假开学，自己也要回学校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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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许小禾要去值班，林青下午没事，陪她哥到宿舍等许小禾，顺便帮他一起筹划结婚的事情。走到图书室门口，许小禾才发现拿错了钥匙，她一溜小跑向宿舍楼。踏上三楼的楼梯就听见林青大声的打电话：“她一个孤儿，一毕业就跑到外地去工作，什么礼数都不懂，我哥不嫌弃她就不错了，你什么也不用操办……”许小禾停住了，很显然林青在说自己，她没有想到看上去聪明可爱的林青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孤儿”，两个字让她感到难过，许小禾真后悔自己从来没拿她当外人，把自己的身世、经历都告诉她。现在，听她用这种轻蔑的语气说出来，许小禾觉得一股凉意从脚下传到头顶，不由打个寒颤。许小禾转身下楼，掏出手机给林建辉打电话，她平静的说：“我忘带图书室钥匙了，应该在我床头柜上，麻烦你帮我从窗户里扔下来吧！”捡起林建辉从四楼窗户里扔下的钥匙，许小禾快步走向图书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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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腊月二十，林建辉带许小禾到了自己家，许小禾把学校发的年货都带上，又买了一些礼品，两个人都快提不动了。从学校坐车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林家，下了车，进村的路上有不少积雪，有的地方还结了冰，看着快步走在前面的林建辉，许小禾紧走几步赶上去。林建辉指着前面一个四间瓦房的农家小院说那就是自己家。林建辉的父亲迎出来，许小禾上前问好，林父高兴的接过许小禾手里的东西问她冷不冷，许小禾活动一下被勒的酸疼的手说不冷。进了家门，林青和母亲也迎了出来。林青的母亲新烫了头发，穿着林青给她新买的红色中式棉袄，显得很精神。招呼他们坐在炕上，林青端来自己家里种的花生、苹果让许小禾吃，许小禾搓搓冻红的脸说：“林青，你也一起坐吧，不用忙了！林青嬉笑着说：“你来了，我哪里还有地位呀，在我哥还有我妈眼里，你现在比我重要多了！”许小禾有些尴尬，看看林建辉，林建辉说：“她在家里都被我妈惯坏了，什么都敢说，就一疯丫头。”林青轮着拳头不依不饶的要打她哥，被林母叫住了，林母让林青去镇上买些肉馅，中午包饺子，林建辉说我去吧！林建辉骑摩托车出去了，林母便坐到炕上和许小禾聊天，问了她家里的情况和工作情况。听到许小禾说自己是自考的大专，林母指着林青说：“俺们家青可是正儿八经的在学校念了三年的大专毕业，许小禾早就知道林青是自己工作的这个职业学院毕业的，毕业时候给副校长送了两万多，留校在学生处工作。听林母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附和说林青比自己强多了。
在林家住了两天，农历腊月二十三，许小禾和林建辉到自己户口所在的民政局领证，他们天不亮就从林建辉家出发，坐车6个小时，到了民政局刚好是中午，民政局已经下班了，她们到附近的饭馆吃饭，林建辉点了自己爱吃的辣子鸡和拔丝土豆，问许小禾喜欢吃什么，许小禾说自己不挑食，吃过饭她们便到民政局去办手续，下午领证的人不多，他们先到一楼拍照，然后到二楼填表领证，两本结婚证一共九元，走出民政局的大门，林建辉把结婚证举过头顶，在阳光下，像鉴别人民币真假那样反复看，许小禾笑他夸张。他一把揽过许小禾说：“老婆，你现在是我的人了。”许小禾挣脱他的手，不好意思的看看周围，林建辉挥挥手里的红本说：“你怕什么，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了。”许小禾还没从领证的事实里走出来，看着手里的小本，盖着钢印的合影照，没有开心，也没有难过，这就是自己憧憬的婚姻么，许小禾悄悄问自己，是的，这就是现实！许小禾告诉自己。
他们打车到了许小禾家，母亲和弟弟已经早早的等在门口了，林建辉张口就叫：“妈”！许小禾的母亲愣了一下开心的答应，许小禾看看林建辉，说：“你可真实在，看来，他已经进入角色了，自己也要学着适应了。”进了许小禾家，林建辉就夸许小禾家里收拾的干净，说自己母亲都是出门穿的光鲜，很少收拾家里，许小禾笑他拍马屁，说自己可是去过他家的，也收拾的挺干净，林建辉说：“那还不是因为你第一次去”。母亲把她们迎进屋，弟弟懂事的端上茶水、瓜子，母亲从抽屉里拿出特意准备的烟给林建辉，林建辉赶忙点上一支，一个上午他都没好意思抽烟，憋坏了！许小禾把她们带的东西拿出来，苹果、花生米、大枣、木耳，大多是林家自己种的东西，还有林父特意做的卤猪蹄和熏鱼。母亲叫许小禾赶快打电话代她向林家道谢，顺便告诉家里她和林建辉已经领证的事。
母亲端来两碗热腾腾的面条，肉丝、鲜嫩的油菜还有煎的焦黄的荷包蛋，林建辉抓起筷子就吃，几下吃掉半碗，看他爱吃，许小禾借口说煎蛋太腻了，自己坐车坐的吃不下，把蛋夹给林建辉，林建辉笑她一回家就变“娇气”了。两口就吃完了那个蛋，母亲问他吃饱了没有，没饱一会就包饺子，给她们煮饺子，林建辉说饱了！许小禾把碗送回厨房，母亲责怪她说：“你这孩子从小就总为别人考虑，从来不知道心疼自己，现在，连个煎蛋也要让给他吃，他不领情不说，还埋怨你，妈真是有点不放心你呀！”许小禾安慰母亲说：“不用担心，我不是早就在电话里跟你说过吗，他是个好人，就是有点大大咧咧，是个憨厚、实在的人。”母亲叹口气，不再说什么。
傍晚，父亲从外面回来，看到厅里被林建辉扔了一地的烟头，心里有些不悦，听许小禾说她和林建辉已经领了证，很少喝酒的他开了一瓶白酒，母亲端上几个菜，林建辉坐在桌前和许父边喝边聊。许小禾在厨房帮母亲包饺子，听许小禾说林建辉不爱吃生姜和花椒，母亲特意包的韭菜肉馅的饺子，母亲包的饺子馅大皮薄，许小禾从小就爱吃。饺子煮熟了，许小禾给父亲端上饺子，看父亲一脸凝重的表情，故意岔开话题，说起了自己读书时候的趣事，说自己读书时经常熬夜看小说，熄灯后点着蜡烛看，好几次打瞌睡烧了头发，幸亏没有引起过火灾，自己上课时候偷偷看小说，看到精彩的地方，忍不住笑起来，被当年的同学笑话了好多年。父亲喝下一口酒对林建辉说：“小禾是我们家最懂事的孩子，从小到大从不让我们操心，她凡事宁可委屈自己也从不和人争。希望你能好好待她。林建辉郑重的点点头。饭后，父亲问了林建辉家里的情况，当许小禾说到林建辉的母亲是他们村里的妇女主任，父亲则是入赘到林家的时候，父母对视了一下，同时叹了口气。母亲告诉许小禾，看起来，林家当家的是林建辉的母亲，自古以来婆媳关系是老大难，还有个小姑，以她的性格，到了林家肯定会受气的。对此，许小禾已经从林青那里领教过了，怕父母担心，她笑着说反正在林家待不了几天，林建辉的婚假一结束就回部队了，寒假开学，自己也要回学校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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