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明天 又是新的一天
就像当初从深圳到成都一样，许小禾又一次准备行装前去昆明开发市场，只不过，这次不是她一个人，同行的还有五个新员工，付晓、杨建军、高越林、崔玉梅及吕凯，许小禾看过他们的简历，知道杨建军和崔玉梅比自己大一岁，吕凯和自己同年，付晓他们小自己一两岁，因为大家都是年轻人，年龄相仿，去昆明的行程对他们来说仿若去旅行，五个人一路上聊天、打牌、吃东西，可能是过早的进入社会工作，虽然都是同龄人，许小禾看起来比他们几个要成熟的多，再加上自己职责在身，所以，一路上她都在考虑着自己的工作怎么开展。
到了昆明，他们在云师大附近租了一套房子作为宿舍。客厅用来办公，三间卧室每间住两个人，付晓提议：白天大家都在外面工作，晚上回住处一起吃晚饭，伙食费平摊大家合伙做饭！"许小禾征求大家的意见，他们都愿意。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附近的超市购买生活用品，当晚就开火做饭了。平时，在工作上，许小禾有理有序应付自如，可是到了厨房就犯难了！她一毕业就出来工作，根本没机会自己开伙做饭，在成都，大多时候在外面吃，要么就吃面包、泡面、外卖等。他们几个新人当中，付晓的厨龄最长，然后就是崔玉梅和吕凯了，杨建军自告奋勇愿意做采购，负责每天买菜，许小禾说自己打杂好了，高越林连面条都没煮过，也自觉加入许小禾的行列。分工明确后，大家开心的忙活起来，在昆明的第一顿晚餐很丰盛：肉末茄子、番茄炒蛋、红烧鱼还有猪脚炖花生，几个人风卷残云般吃个底朝天。小崔惊呼：“照这样吃下去，肯定会发胖的！”许小禾笑她：“美女，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呀！”然后，自觉的去收拾洗碗了！晚上7点，周涵的电话如约而至，许小禾把当天的工作向他做了汇报，然后夸张的赞美着她们的晚餐有多么美味！周涵哈哈大笑说：“你这个小馋猫，可别吃成加菲猫，到时候我背都背不动！”许小禾不服气的反驳：“胖就胖呗！你怎么和小崔一样，俗！”周涵在电话那头又是一阵笑。
许小禾带领大家，对昆明的市场又做了一次详细的考察。吸取了在成都“丢单”的教训，这次他们对竞争对手也做了调查，他们了解到昆明现有两家实力较强的竞争对手，一家来自香港，一家是北京的公司。香港那家公司代理的是瑞典的康体设施品牌，主要做市政的配套运动康体设施，暂时跟她们没什么冲突，北京那家在昆明设有分公司，主要是做泳池净水设备和幼儿园地垫、游戏架设施。许小禾主动拜访约见了北京那家公司的负责人顾子峰，提出双方在一些项目上可以信息共享，因为她们以前做过的高档小区里都配备有社区幼儿园，她们做康体设施的时候，可以举荐对方的游戏架产品，对方跟进的楼盘里如果规划有网球场、塑胶跑道也希望能帮忙推荐。顾子峰也是北方人，性格耿直，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一顿饭下来，向许小禾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作为回报，她让手下的业务员在扫楼送资料的时候，顺便带上他们的资料。
由他们公司赞助的，各大高校校际篮球赛即将拉开序幕，付晓每天跑学校，和那帮裁判、运动员一起吃吃喝喝，打得火热。通过他们，除了把该校新建体育场馆的具体规划，学校人事关系了解的一清二楚，还通过体委的指导老师邀请到教体局的领导出席他们的颁奖仪式。在校期间担任过宣传委员的崔玉梅，通过该校学生会，帮他们排练了一支特别出彩的啦啦队。许小禾他们几个也忙的不亦乐乎，联系了当地电台，投放了广告，订做了大量的展板、横幅、文化衫、遮阳帽等宣传用品、精心布置了贵宾坐席，还到礼仪公司请了颁奖模特。
经过三天的预赛，明天就要进入总决赛了，周涵飞到了昆明，看到他的出现，许小禾眼睛一亮，转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表现出周涵预期的那般惊喜，她有条不紊的给大家分派工作，检查了他们几个为比赛结束后，业务的开展所做的准备。趁着身边没人，周涵凑到她耳边，低声埋怨：“你好像一点也不想我！”许小禾莞尔，逗他说：“哦！周总大驾光临，臣未曾远迎，知罪！知罪！小的们不懂事，怠慢了您这位贵宾！”然后，一本正经的把特邀贵宾的请柬双手递给他，周涵收起请柬说：“你就贫吧！这几天辛苦了，晚上我请大家吃饭。”饭桌上，他们围绕着下一步的工作进展进行了讨论，几个新来的年轻人士气高昂、七嘴八舌的献计献策，感受着他们积极向上的工作状态，许小禾和周涵对视一下，会心的笑了。
比赛结束后，周涵在昆明有名的五星级酒店宴请了教体局的领导和几个高校负责人，陪同的许小禾又一次见识了周涵收放自如、拿捏适度的交际能力，整个晚宴的气氛很好，周涵合适的言辞让许小禾甚是羡慕。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周涵和许小禾一起漫步在昆明街头，3月的春城，冷暖适宜。不觉间，走到了翠湖公园，他们拾阶而上，并肩漫步湖堤，此刻的翠湖，月色皎皎、清风徐徐、连连的荷叶在景观灯的映照下摇曳生姿。俯首时水面涟漪阵阵，行走间耳畔柳丝依依。他们走累了，在一处柳荫掩映的石凳上坐下。月光穿过柳梢，映在许小禾干净的脸上，此时无声胜有声。许小禾不想说话，怕惊醒了这一塘安静的月色。周涵轻轻揽过许小禾，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周涵的体贴让许小禾感动，她静静的靠着周涵，想着一年多来周涵对自己的栽培、关心、付出和呵护，感动的泪水顺着脸庞无声的淌下来。自从陆帆离开之后，她就开始封闭自己，和任何人都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像只受伤的刺猬，竖起警戒的刺，在拒绝了伤害的同时也拒绝了所有的温暖。面对同样优秀的周涵，面对周涵宽厚的肩膀、难得的真情，该坦然接受？还是继续拒绝？感动、矛盾、无奈的忧虑充斥着许小禾的心，她越想越难过，忍不住轻声抽泣。周涵没有说话，疼惜的把许小禾拥在胸前，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尽情痛哭。不知过了多久，许小禾哭累了。她不好意思的坐正了身体，满怀歉意的说：“刚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周涵刮刮她的鼻子说：“小傻瓜，难过了就要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他伸出大手，放在许小禾额上，用拇指帮她轻轻揉着太阳穴，许小禾由衷的说：“谢谢！”因为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想到了这两个字。夜，渐渐凉了，周涵脱下外套给许小禾披上，牵起她的手，送她回住处。
到了小区门口，许小禾把外套还给周涵，让他也早点回宾馆休息。周涵握着许小禾冰凉的手说：“公司还有事，明天一早我就回深圳了，你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去想了，一下飞机我就给你打电话。”许小禾听话的点点头，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周涵欲言又止，沉默片刻，低头匆匆在许小禾的额头印上一吻，转身挥手告别。许小禾站在大门口的路灯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才回住处。
回到宿舍，同室的小崔还没睡着，看到许小禾哭红的眼睛，关切的问她怎么了？许小禾笑笑说：“没什么，借着酒劲发泄了一下心里的郁闷，现在郁闷都跑干净了，今晚能睡个好觉了。”小崔没有再问，叮嘱她早点休息，就关了自己的床头灯，倒头睡去。多年来一直独来独往，许小禾已经习惯了把所有事都放在心里，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一切，因为，有些事情，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无法帮到自己，只能交给岁月，慢慢领悟，等自己想通了就好了。洗完澡，躺在小崔对面的单人床上，她想起《飘》结尾的那句话：“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微笑着睡去。
进入3月底，非典疫情开始在全国蔓延，许多学校放了假，没放假的高等院校也封了校。许小禾他们的业务并没有停滞不前，因为疫情，以前一些领导每天忙于应酬，不太好找，现在很容易就能联系到了。不能上门拜访，就充分利用电话、传真、和电子邮件进行联络。经过多次沟通，那个高校负责人说等疫情一结束，他们的体育馆项目就公开投标，参加竞标的单位，必须具备一定的资质和实力。许小禾有意无意间试探出他的态度，确定了他能起到百分之六、七十的决定权，他也隐约提到了回扣，许小禾索性开门见山直接问他想要多少！也许是非常时期的恐慌，让人没了安全感，那个负责人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二十万，许小禾说自己做不了主，要和总经理商量。其实，早在进公司参加培训的时候，许小禾就了解到做工程业务的“潜规则”：大公司玩政治，小公司玩经济！像他们这种刚刚起步的小公司要想做成一单业务：除了取得相关资质、花钱买认证、利用各方面人脉关系外，最常见的就是红包、回扣、返利、吃喝卡拿等灰色动作了。在成都的几个工程里也有过类似情况，老李那个六十万的大单，前后送了近八万的卡，还请负责人一家去了海南双飞五日游。她又仔细看了一遍体育馆的工程预算，向周涵做了汇报！周涵听了哈哈大笑：“没问题，羊毛出在羊身上嘛！你告诉他，我们给二十五万，直接打到他女儿在加拿大的账户上。”许小禾恍然：原来一切都在周涵的掌控之中呢，连他女儿在国外留学的事，周涵都了如指掌。许小禾想起周涵在宴会上和“诸位嘉宾”谈笑风生、闲话家常的情景。“好可怕的家伙！看来自己这只小猴子，是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了！”许小禾喃喃自语。想起电影里那句台词：“凡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世风如此，吾能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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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禾带领大家，对昆明的市场又做了一次详细的考察。吸取了在成都“丢单”的教训，这次他们对竞争对手也做了调查，他们了解到昆明现有两家实力较强的竞争对手，一家来自香港，一家是北京的公司。香港那家公司代理的是瑞典的康体设施品牌，主要做市政的配套运动康体设施，暂时跟她们没什么冲突，北京那家在昆明设有分公司，主要是做泳池净水设备和幼儿园地垫、游戏架设施。许小禾主动拜访约见了北京那家公司的负责人顾子峰，提出双方在一些项目上可以信息共享，因为她们以前做过的高档小区里都配备有社区幼儿园，她们做康体设施的时候，可以举荐对方的游戏架产品，对方跟进的楼盘里如果规划有网球场、塑胶跑道也希望能帮忙推荐。顾子峰也是北方人，性格耿直，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一顿饭下来，向许小禾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作为回报，她让手下的业务员在扫楼送资料的时候，顺便带上他们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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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天的预赛，明天就要进入总决赛了，周涵飞到了昆明，看到他的出现，许小禾眼睛一亮，转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表现出周涵预期的那般惊喜，她有条不紊的给大家分派工作，检查了他们几个为比赛结束后，业务的开展所做的准备。趁着身边没人，周涵凑到她耳边，低声埋怨：“你好像一点也不想我！”许小禾莞尔，逗他说：“哦！周总大驾光临，臣未曾远迎，知罪！知罪！小的们不懂事，怠慢了您这位贵宾！”然后，一本正经的把特邀贵宾的请柬双手递给他，周涵收起请柬说：“你就贫吧！这几天辛苦了，晚上我请大家吃饭。”饭桌上，他们围绕着下一步的工作进展进行了讨论，几个新来的年轻人士气高昂、七嘴八舌的献计献策，感受着他们积极向上的工作状态，许小禾和周涵对视一下，会心的笑了。
比赛结束后，周涵在昆明有名的五星级酒店宴请了教体局的领导和几个高校负责人，陪同的许小禾又一次见识了周涵收放自如、拿捏适度的交际能力，整个晚宴的气氛很好，周涵合适的言辞让许小禾甚是羡慕。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周涵和许小禾一起漫步在昆明街头，3月的春城，冷暖适宜。不觉间，走到了翠湖公园，他们拾阶而上，并肩漫步湖堤，此刻的翠湖，月色皎皎、清风徐徐、连连的荷叶在景观灯的映照下摇曳生姿。俯首时水面涟漪阵阵，行走间耳畔柳丝依依。他们走累了，在一处柳荫掩映的石凳上坐下。月光穿过柳梢，映在许小禾干净的脸上，此时无声胜有声。许小禾不想说话，怕惊醒了这一塘安静的月色。周涵轻轻揽过许小禾，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周涵的体贴让许小禾感动，她静静的靠着周涵，想着一年多来周涵对自己的栽培、关心、付出和呵护，感动的泪水顺着脸庞无声的淌下来。自从陆帆离开之后，她就开始封闭自己，和任何人都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像只受伤的刺猬，竖起警戒的刺，在拒绝了伤害的同时也拒绝了所有的温暖。面对同样优秀的周涵，面对周涵宽厚的肩膀、难得的真情，该坦然接受？还是继续拒绝？感动、矛盾、无奈的忧虑充斥着许小禾的心，她越想越难过，忍不住轻声抽泣。周涵没有说话，疼惜的把许小禾拥在胸前，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尽情痛哭。不知过了多久，许小禾哭累了。她不好意思的坐正了身体，满怀歉意的说：“刚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周涵刮刮她的鼻子说：“小傻瓜，难过了就要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他伸出大手，放在许小禾额上，用拇指帮她轻轻揉着太阳穴，许小禾由衷的说：“谢谢！”因为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想到了这两个字。夜，渐渐凉了，周涵脱下外套给许小禾披上，牵起她的手，送她回住处。
到了小区门口，许小禾把外套还给周涵，让他也早点回宾馆休息。周涵握着许小禾冰凉的手说：“公司还有事，明天一早我就回深圳了，你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去想了，一下飞机我就给你打电话。”许小禾听话的点点头，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周涵欲言又止，沉默片刻，低头匆匆在许小禾的额头印上一吻，转身挥手告别。许小禾站在大门口的路灯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才回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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