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二章 保密协议
“现在，给我说清楚。”
一个小时后才勉勉强强处理完了德罗的事和重组人员调配，目前安素素正坐在部长办公室里部长的位置上，两只手臂抱在胸前，还穿着暗红色高跟鞋套着丝袜的一双秀气的脚用力往面前的桌子上一砸，以一种和它们外貌看上去极度不符的霸气方式交叠起来。素素死盯着明明是自己的办公室却一脸理亏的坐在会客用的沙发上的部长和尽管被素素的怒吼镇住了一时却一路互瞪到现在的两人，从肢体语言到表情，从表情到说出的话都散发着着毫不隐忍的怨气。
但是此时感到不太愉快的显然不止素素一个人。
“怎么说呢，”叶凡狠狠瞪了历重明一眼之后眼皮一翻，合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才开始回答素素的问话 ，虽说表情是冷静下来了，语气里依然到处充斥着对他刚刚瞪了半天的那个人的不爽：“总结下来，就是有个白痴挑了不对的时机，用不对的方式，配上不对的表情，和你说了该说的话。”
“你说要我尽快说。”历重明面色如常，姿态端正的坐在沙发中央，对叶凡处处带刺的言论熟视无睹，理直气壮的陈述道：“我一想起来就说了，有问题？”
问题大了。叶凡一瞬间简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无奈，对着那个恨不得现在就抓起来从窗户丢出去的混帐干磨了半天牙之后才咬牙切齿地缓缓道：“……谁要你忘了想起来之后才尽快说了……”
历重明一摊手：“忘了。”
前人的智慧告诉我们，永远不要试图和一个白痴争论，因为他会把你拉到和他同一水平，然后用他丰富的经验击败你。
沉默，低头，扶额，叹气。都扯到这个份上了还能说什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叶凡莫名有种精神上被历重明打败的憋屈感。
“……如你所见，”叶凡耸耸肩，转头看向被他们的对话弄得直发怔的素素：“出问题的是这个传话筒。”
“你说谁是传话筒？”
“抱歉弄错了，你连话筒都比不上，至少它们不会扭曲传话的意思。”叶凡一边反唇相讥一边懒洋洋的往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一靠，顺手抓过一边的靠枕。面瘫有一个叶凡永远难以理解的怪习惯，就是无论走到哪里任何动作都会刻意一样把姿势摆的很端很正，带得他附近的人也都紧绷绷的，周围都是自己人你至于么，看了就累。
“所以，你们不是故意瞒我，只是我跑出去错过了知道的时机？”回想一下，自己貌似的确没给他们留什么通知自己的机会。那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其实只是场乌龙？安素素嘴角抽搐着转向历重明：“你那时候说早告诉我我也做不了什么是因为你想起来时我已经抽不开身了？”
历重明点了点头，斜眼冷冷看着那个抱着一个靠枕在沙发上坐的东倒西歪的人，在他眼中，这个散漫的家伙总是松懈又毫无防备到不像话。坐下就瘫，瘫了再懒，懒了有时还会睡，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作为警察，简直毫无形象可言：“若在打架时告诉你，你必定已经死了。”
安素素只觉一股怒气在瞬间直冲脑门，但细想之后却只剩了有些尴尬的沉默。的确，如果自己运气在差一点，今天一天已死了三次，但是她依然坚持认为，自己的气恼不是没有理由，安素素不擅长玩文字游戏，却也分得出‘没有刻意隐瞒’和‘告知全部’有本质上的区别：“叶凡，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德罗？”
“一开始证物对不上号的时候，我怀疑警局里每一个人。”叶凡把下巴埋进抱着的靠枕里，回想片刻后才淡淡答道：“不过。。。。。。你还记不记得德罗抱着资料出现时说他路过教堂看见有人自焚？联系后来发生的事情就会发现他比其他人更可疑一些。首先，如果从警局过来不会路过教堂；第二，你听到消息匆匆赶到教堂后几乎立刻发生了爆炸；第三，德罗进来警局不久，而他在警局里传话能接触到你们每一个部门，而他送来的证物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时间把我们的目光引到了第三现场。按理只凭这些就认定有问题的是他还太武断，不过当时新的情报指出你们部长几乎必然是案件相关人员，原因你也听面瘫说过了。。。。。。所以当发现第三现场后警局几乎被搬空，德罗和部长却都还在时，我们决定留下来看看会发生什么。”
“我们没瞒你，没必要。”素素正听得入神，历重明突然出声打断了叶凡，一双锐利的眼定定的看着安素素，像要把她整个人一眼看穿，语气中透着更甚于之前和素素在现场争论时的坚决：“接下来的调查，请你退出。”
安素素唰的把两只脚从部长的桌子上拿下来，背瞬间扳得笔直：“……你说什么？案子都查到现在了你想让我放弃？”
“你已经查到作案者了，只要再深一步就会涉及你不该知道的东西。怪就怪先来的人……”历重明瞥了叶凡一眼：“开始时没意识到不该让你参与这次调查。”
“我来的时候没委任书啊，”叶凡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历重明的不满他倒无所谓，但只要一想起自家姐头十几分钟之前那个恐怖的留言就忍不住汗毛倒竖：“就算先到也不能直接介入调查，再说判断素素能不能参与什么的，不淌一淌谁会知道水有这么深。”那神情活像闯了祸之后死鸭子嘴硬的小孩。
“借口。”历重明俩字就打发了叶凡，对素素继续道：“这次案子涉及到裁判所建立之前的旧案，相关内容大部分到现在还是机密文件，这点你们部长可以给你证实。”
不等素素发问，坐在历重明旁边脸色苍白，一直望着脚下的地毯失神的部长立刻点了点头，语气略显慌乱：“素素，这个事你千万别碰，碰不得的！”
“所以，你必须退出。”就像一句审判，历重明下了最后通牒。
“我拒绝。”
像是正等着历重明说这句话，那边话音未落，不知何时从办公周后走出来的素素便已作出了回应，语气之坚决只能用斩钉截铁来形容：“这个案子，我一定要查出真相。”
安素素和历重明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素素第一次没有想挪开视线的感觉，她看得出，关于这个案子，部长说的话很可能已经不算数了，叶凡的态度看上去碎和历重明一致，其实并没有历重明那样强硬。无论如何，此时若输了和历重明的对峙，被踢出办案小组便再无转圜余地：“我拒绝交接案件。”
安素素不觉得特案组每一个案子在和当地人员交接的时候都是历重明这样的作风，若不是这个镇子目前管事的部长涉案了，这种交接案件的做法根本就不可接受。退一万步，就算被接受了，惹怒了当地警局虽然不至于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极有可能会挑起争端给后期处理添加不必要的麻烦，不是保密单位的行事风格，他们一定还有更加圆滑合理的解决方式。历重明不属于喜欢和别人合作办案的类型，对自己也不大认可，这一点安素素心知肚明，因此他很可能故意直接把话说死断了自己继续参与的想法。
他说的坚决，不代表这件事就板上钉钉。
“有用吗？”历重明却并不显得生气，只是注视着安素素那双情绪激烈的想要燃烧的眼漠然道：“这个案子的机密程度足以让裁判所再派一个调查组过来，你一句拒绝代表什么？”
“如果那样……”安素素一门心思的想把手中的案件追到底，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我就加入裁判所！”
箭离弦了，素素才发现刚才的话对自己来说无异于一场赌注。赌自己提出的想法到底有没有可能性存在，赌裁判所查案的体制里到底有没有那例外的一条。如果没有，素素毫不怀疑眼前这个人一定会在第一时间一脸鄙视的回自己一句“不是你想加就能加”，而若这句话出现了，自己大概会因为那句狂妄的大话被更加干脆的扫出办案组。
五秒钟，只要五秒钟内没有人接下那句话，安素素就敢进一步证明自己理论的可操作性，哪怕这种可能是建立在飘渺的云雾上。
安素素死死盯着历重明的嘴，几乎在用起到的心态期待它别张开。
然而，事实总是有办法以人们意想不到的姿态出现。
“扑哧！”一直靠着靠枕垮在一边保持安静的叶凡突然憋不住似的笑了出来，揶揄道：“面瘫，找面镜子看下你那被雷劈了的样子。”
历重明讨厌叶凡的笑，讨厌到看见他笑就忍不住想泼他冷水或找碴跟他干架，这是俩人能从十几岁第一次碰上开始就孜孜不倦的相互看不顺眼到现在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小子一对自己笑，自己八成是要倒霉或者正在倒霉不然就是刚倒完霉，命中精准度直逼特案组引以为豪的资料准确率。这就算了，换位思考下他倒霉时自己估计也没多厚道，所以，接下来的原因才是重点。
历重明的气场向来好用，面对历重明的低气压就连特案组不嘻哈不成活的社长都会收敛三分，只要他一在工作场合出现，方圆几米一定没有讨厌的嘻嘻哈哈和偷懒现象存在，是他避免烦心事提高效率的一大绝招。
但是，这样重要的绝招却偏偏有克星。
历重明曾经潜心研究了很久，但最终也没能弄清……
为毛这个混蛋就能几个音节就把所有严肃气氛都直接给笑没了啊？尼玛！
太抽象？那么我们举例说明。
比如刚刚还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的安素素现在正忍不住抬眼偷偷向历重明脸上望去；再比如之前还笔挺的站着的历重明猛地转身，抄起烟灰缸，一个漂亮的投掷动作砸烂了叶凡脑袋后面那块玻璃；再再比如部长看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一声惊叫之后外面几乎立刻响起了合乎情理，不合时宜的敲门和询问声：“怎么了素素？！杀手又出现了？”
就是这样。
其实，有一大半都是你自己的问题……
“呃，没事……”素素一边小心的打量着历重明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恐怖表情一边觉得自己对门外人的答话真是超现实。
“不用等他回话了 他不会骗你说体制里没这条，但也不甘心告诉你有。”灵巧的躲过了冲着脸飞来的烟灰缸，叶凡在打破玻璃的破碎声过后的添加补充配上历重明难得纠结的表情让素素看得都想笑：“所以他没话说了。”
“真有这么一条？！”安素素之前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挨边，却没想到自己押的这么准确，被确认之后反而不敢相信。
“有啊……”叶凡的笑早已淡去，素素看得出，在提起下面的内容时，他非但不觉得好笑，眼神甚至有些凝重：“临时保密协议。”
历重明的眉头打从叶凡那声笑之后就没平展过，听了这句话后却诧异的扬了起来，满是怀疑的看了叶凡一眼，若有所思的抱起手臂，最后眉还是皱了回去，一脸不快的重重坐回叶凡旁边的沙发上：“你后果自负。”
叶凡耸了耸肩，话说的清淡，神色却不复轻快：“该说就说，哪有那么可怕。”
转回头对素素继续道：“这条属于严重破例，所以我先把可能的后果告诉你，怎么做你要想清楚。”
临时保密条例是裁判所为了确保机密事项不被泄露，针对对保密案件涉入过深的办案人员制定的一份协议。在案件调查期间，办案人员和裁判所签下协议临时抽调到裁判所继续办案，同时增加保守秘密的义务。案件解决后裁判所会对临时抽调的人员进行培训，通过相关考试后临时抽调人员可直接加入裁判所；对于不愿加入裁判所或无法通过考试者，裁判所将重新为其分配就业，但从此以后便不能再加入任何政治相关机构。
“一旦签下协议，问题小点，你不可能留在现单位，问题大点，你就不能再当警察了。”叶凡总结道：“你现在还不算涉密过深，只要不继续，这个协议就和你无关……”
“我签。”叶凡话没说完就被素素干脆的打断了：“那个协议，我要签。”
一直想写一篇关于传说的架空文，开始一个简单的梗在心里放了很长时间才丰富到足以写这个故事。俺是个离了小说活不了的人......于是写文最最开始的出发点不是要表达什么思想，写出深度，而只是想写一篇有趣的，让人能期待下文的文章。所以，希望大家读这篇文章能感到畅快开心~
一个小时后才勉勉强强处理完了德罗的事和重组人员调配，目前安素素正坐在部长办公室里部长的位置上，两只手臂抱在胸前，还穿着暗红色高跟鞋套着丝袜的一双秀气的脚用力往面前的桌子上一砸，以一种和它们外貌看上去极度不符的霸气方式交叠起来。素素死盯着明明是自己的办公室却一脸理亏的坐在会客用的沙发上的部长和尽管被素素的怒吼镇住了一时却一路互瞪到现在的两人，从肢体语言到表情，从表情到说出的话都散发着着毫不隐忍的怨气。
但是此时感到不太愉快的显然不止素素一个人。
“怎么说呢，”叶凡狠狠瞪了历重明一眼之后眼皮一翻，合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才开始回答素素的问话 ，虽说表情是冷静下来了，语气里依然到处充斥着对他刚刚瞪了半天的那个人的不爽：“总结下来，就是有个白痴挑了不对的时机，用不对的方式，配上不对的表情，和你说了该说的话。”
“你说要我尽快说。”历重明面色如常，姿态端正的坐在沙发中央，对叶凡处处带刺的言论熟视无睹，理直气壮的陈述道：“我一想起来就说了，有问题？”
问题大了。叶凡一瞬间简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无奈，对着那个恨不得现在就抓起来从窗户丢出去的混帐干磨了半天牙之后才咬牙切齿地缓缓道：“……谁要你忘了想起来之后才尽快说了……”
历重明一摊手：“忘了。”
前人的智慧告诉我们，永远不要试图和一个白痴争论，因为他会把你拉到和他同一水平，然后用他丰富的经验击败你。
沉默，低头，扶额，叹气。都扯到这个份上了还能说什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叶凡莫名有种精神上被历重明打败的憋屈感。
“……如你所见，”叶凡耸耸肩，转头看向被他们的对话弄得直发怔的素素：“出问题的是这个传话筒。”
“你说谁是传话筒？”
“抱歉弄错了，你连话筒都比不上，至少它们不会扭曲传话的意思。”叶凡一边反唇相讥一边懒洋洋的往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一靠，顺手抓过一边的靠枕。面瘫有一个叶凡永远难以理解的怪习惯，就是无论走到哪里任何动作都会刻意一样把姿势摆的很端很正，带得他附近的人也都紧绷绷的，周围都是自己人你至于么，看了就累。
“所以，你们不是故意瞒我，只是我跑出去错过了知道的时机？”回想一下，自己貌似的确没给他们留什么通知自己的机会。那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其实只是场乌龙？安素素嘴角抽搐着转向历重明：“你那时候说早告诉我我也做不了什么是因为你想起来时我已经抽不开身了？”
历重明点了点头，斜眼冷冷看着那个抱着一个靠枕在沙发上坐的东倒西歪的人，在他眼中，这个散漫的家伙总是松懈又毫无防备到不像话。坐下就瘫，瘫了再懒，懒了有时还会睡，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作为警察，简直毫无形象可言：“若在打架时告诉你，你必定已经死了。”
安素素只觉一股怒气在瞬间直冲脑门，但细想之后却只剩了有些尴尬的沉默。的确，如果自己运气在差一点，今天一天已死了三次，但是她依然坚持认为，自己的气恼不是没有理由，安素素不擅长玩文字游戏，却也分得出‘没有刻意隐瞒’和‘告知全部’有本质上的区别：“叶凡，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德罗？”
“一开始证物对不上号的时候，我怀疑警局里每一个人。”叶凡把下巴埋进抱着的靠枕里，回想片刻后才淡淡答道：“不过。。。。。。你还记不记得德罗抱着资料出现时说他路过教堂看见有人自焚？联系后来发生的事情就会发现他比其他人更可疑一些。首先，如果从警局过来不会路过教堂；第二，你听到消息匆匆赶到教堂后几乎立刻发生了爆炸；第三，德罗进来警局不久，而他在警局里传话能接触到你们每一个部门，而他送来的证物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时间把我们的目光引到了第三现场。按理只凭这些就认定有问题的是他还太武断，不过当时新的情报指出你们部长几乎必然是案件相关人员，原因你也听面瘫说过了。。。。。。所以当发现第三现场后警局几乎被搬空，德罗和部长却都还在时，我们决定留下来看看会发生什么。”
“我们没瞒你，没必要。”素素正听得入神，历重明突然出声打断了叶凡，一双锐利的眼定定的看着安素素，像要把她整个人一眼看穿，语气中透着更甚于之前和素素在现场争论时的坚决：“接下来的调查，请你退出。”
安素素唰的把两只脚从部长的桌子上拿下来，背瞬间扳得笔直：“……你说什么？案子都查到现在了你想让我放弃？”
“你已经查到作案者了，只要再深一步就会涉及你不该知道的东西。怪就怪先来的人……”历重明瞥了叶凡一眼：“开始时没意识到不该让你参与这次调查。”
“我来的时候没委任书啊，”叶凡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历重明的不满他倒无所谓，但只要一想起自家姐头十几分钟之前那个恐怖的留言就忍不住汗毛倒竖：“就算先到也不能直接介入调查，再说判断素素能不能参与什么的，不淌一淌谁会知道水有这么深。”那神情活像闯了祸之后死鸭子嘴硬的小孩。
“借口。”历重明俩字就打发了叶凡，对素素继续道：“这次案子涉及到裁判所建立之前的旧案，相关内容大部分到现在还是机密文件，这点你们部长可以给你证实。”
不等素素发问，坐在历重明旁边脸色苍白，一直望着脚下的地毯失神的部长立刻点了点头，语气略显慌乱：“素素，这个事你千万别碰，碰不得的！”
“所以，你必须退出。”就像一句审判，历重明下了最后通牒。
“我拒绝。”
像是正等着历重明说这句话，那边话音未落，不知何时从办公周后走出来的素素便已作出了回应，语气之坚决只能用斩钉截铁来形容：“这个案子，我一定要查出真相。”
安素素和历重明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素素第一次没有想挪开视线的感觉，她看得出，关于这个案子，部长说的话很可能已经不算数了，叶凡的态度看上去碎和历重明一致，其实并没有历重明那样强硬。无论如何，此时若输了和历重明的对峙，被踢出办案小组便再无转圜余地：“我拒绝交接案件。”
安素素不觉得特案组每一个案子在和当地人员交接的时候都是历重明这样的作风，若不是这个镇子目前管事的部长涉案了，这种交接案件的做法根本就不可接受。退一万步，就算被接受了，惹怒了当地警局虽然不至于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极有可能会挑起争端给后期处理添加不必要的麻烦，不是保密单位的行事风格，他们一定还有更加圆滑合理的解决方式。历重明不属于喜欢和别人合作办案的类型，对自己也不大认可，这一点安素素心知肚明，因此他很可能故意直接把话说死断了自己继续参与的想法。
他说的坚决，不代表这件事就板上钉钉。
“有用吗？”历重明却并不显得生气，只是注视着安素素那双情绪激烈的想要燃烧的眼漠然道：“这个案子的机密程度足以让裁判所再派一个调查组过来，你一句拒绝代表什么？”
“如果那样……”安素素一门心思的想把手中的案件追到底，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我就加入裁判所！”
箭离弦了，素素才发现刚才的话对自己来说无异于一场赌注。赌自己提出的想法到底有没有可能性存在，赌裁判所查案的体制里到底有没有那例外的一条。如果没有，素素毫不怀疑眼前这个人一定会在第一时间一脸鄙视的回自己一句“不是你想加就能加”，而若这句话出现了，自己大概会因为那句狂妄的大话被更加干脆的扫出办案组。
五秒钟，只要五秒钟内没有人接下那句话，安素素就敢进一步证明自己理论的可操作性，哪怕这种可能是建立在飘渺的云雾上。
安素素死死盯着历重明的嘴，几乎在用起到的心态期待它别张开。
然而，事实总是有办法以人们意想不到的姿态出现。
“扑哧！”一直靠着靠枕垮在一边保持安静的叶凡突然憋不住似的笑了出来，揶揄道：“面瘫，找面镜子看下你那被雷劈了的样子。”
历重明讨厌叶凡的笑，讨厌到看见他笑就忍不住想泼他冷水或找碴跟他干架，这是俩人能从十几岁第一次碰上开始就孜孜不倦的相互看不顺眼到现在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小子一对自己笑，自己八成是要倒霉或者正在倒霉不然就是刚倒完霉，命中精准度直逼特案组引以为豪的资料准确率。这就算了，换位思考下他倒霉时自己估计也没多厚道，所以，接下来的原因才是重点。
历重明的气场向来好用，面对历重明的低气压就连特案组不嘻哈不成活的社长都会收敛三分，只要他一在工作场合出现，方圆几米一定没有讨厌的嘻嘻哈哈和偷懒现象存在，是他避免烦心事提高效率的一大绝招。
但是，这样重要的绝招却偏偏有克星。
历重明曾经潜心研究了很久，但最终也没能弄清……
为毛这个混蛋就能几个音节就把所有严肃气氛都直接给笑没了啊？尼玛！
太抽象？那么我们举例说明。
比如刚刚还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的安素素现在正忍不住抬眼偷偷向历重明脸上望去；再比如之前还笔挺的站着的历重明猛地转身，抄起烟灰缸，一个漂亮的投掷动作砸烂了叶凡脑袋后面那块玻璃；再再比如部长看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一声惊叫之后外面几乎立刻响起了合乎情理，不合时宜的敲门和询问声：“怎么了素素？！杀手又出现了？”
就是这样。
其实，有一大半都是你自己的问题……
“呃，没事……”素素一边小心的打量着历重明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恐怖表情一边觉得自己对门外人的答话真是超现实。
“不用等他回话了 他不会骗你说体制里没这条，但也不甘心告诉你有。”灵巧的躲过了冲着脸飞来的烟灰缸，叶凡在打破玻璃的破碎声过后的添加补充配上历重明难得纠结的表情让素素看得都想笑：“所以他没话说了。”
“真有这么一条？！”安素素之前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挨边，却没想到自己押的这么准确，被确认之后反而不敢相信。
“有啊……”叶凡的笑早已淡去，素素看得出，在提起下面的内容时，他非但不觉得好笑，眼神甚至有些凝重：“临时保密协议。”
历重明的眉头打从叶凡那声笑之后就没平展过，听了这句话后却诧异的扬了起来，满是怀疑的看了叶凡一眼，若有所思的抱起手臂，最后眉还是皱了回去，一脸不快的重重坐回叶凡旁边的沙发上：“你后果自负。”
叶凡耸了耸肩，话说的清淡，神色却不复轻快：“该说就说，哪有那么可怕。”
转回头对素素继续道：“这条属于严重破例，所以我先把可能的后果告诉你，怎么做你要想清楚。”
临时保密条例是裁判所为了确保机密事项不被泄露，针对对保密案件涉入过深的办案人员制定的一份协议。在案件调查期间，办案人员和裁判所签下协议临时抽调到裁判所继续办案，同时增加保守秘密的义务。案件解决后裁判所会对临时抽调的人员进行培训，通过相关考试后临时抽调人员可直接加入裁判所；对于不愿加入裁判所或无法通过考试者，裁判所将重新为其分配就业，但从此以后便不能再加入任何政治相关机构。
“一旦签下协议，问题小点，你不可能留在现单位，问题大点，你就不能再当警察了。”叶凡总结道：“你现在还不算涉密过深，只要不继续，这个协议就和你无关……”
“我签。”叶凡话没说完就被素素干脆的打断了：“那个协议，我要签。”
一直想写一篇关于传说的架空文，开始一个简单的梗在心里放了很长时间才丰富到足以写这个故事。俺是个离了小说活不了的人......于是写文最最开始的出发点不是要表达什么思想，写出深度，而只是想写一篇有趣的，让人能期待下文的文章。所以，希望大家读这篇文章能感到畅快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