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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章 白骨

    在安素素发出咆哮的同一片夜空下,叶凡正悠然漫步在小镇的一条巷子里,手里拿着那快裁判所通用,有通讯功能的长方体银色石刻和某人对话

    “嗯,已经到了。”

    “负责人刚才碰到了,很可爱的小丫头。”

    “没事,不是顺路吗,案子似乎蛮有趣……估计算不上灵异事件,要接?”

    “嗯,行。不过如果确认为连环案的话,大概需要增援。”

    “……管它针对谁破了再说,这么婆妈一点也不像你,许慕尘。”

    今天早上阳光灿烂,气温凉爽,看上去格外高远的天空上浮着几抹薄纱似的白云,一如这个位于西陆小镇的大多数秋日。商业区的店主们也一如既往的勤快而忙碌,面包店一大早便传出了烘烤面新鲜粉和黄油的味道,咖啡厅里浮动着浓浓的醇香,菜贩不时往自己的一框框蔬菜上喷洒清水以保持它们的好卖相。

    ‘卡络’旅店的老板娘相对来讲便轻松了许多,打扫完店面便敞开了旅馆大门,坐在柜台前面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小镇是个热闹的地方,每个旅客都这样认为,但对于原住民来讲这种热闹只是常态。大约是没有对比过其他不那么热闹的地方,老板娘既不特别注意这种在外人看来欣欣向荣的生机,也不为此感到欣喜,何况作为一个在镇子里走过了人生前几十年的人她也不太关心别的地方是什么模样,毕竟她需要面对的只是眼前发生的事物。

    这样的心态和生活一日一日的重叠导致老板娘患上了一种随时复发,无药可治的病:无聊。

    为了和这种令人难受的病做斗争,老板娘在多年的摸索下研究出了一套暂时缓解病症的方式。她一旦无事可做便敞开大门安静的趴在旅馆的柜台前瞪大眼睛,伸长耳朵,用一切能够用上的感官去收集大街上邻居乡亲的信息,并根据零散的信息和自己超凡的理解力推出可能发生了什么,然后把它们积累起来留到和她那几位同样观察力敏锐的女性朋友相会时深入的交流讨论。

    当然,偶尔她也会将目光从镇上的人身上移开,观察观察自己店里入住的客人。

    比如昨晚找车站闲工把行李搬来的那位缺心眼的年轻人。

    之所以说他缺心眼是因为他不但把行李毫无防备的交给了一个车站临时工,还给了那临时工比房间定金多得多的钱。老板娘自然不会寐着良心多收钱,那临时工看见找回的金额几乎傻了眼,大概他正常干几个月也收不了那么多小费吧。这种临时工说起来也可怜,多半是流落异乡连回老家的钱都凑不够才干起了这活计。这下一次拿到了足够回家的钱自然不会清高的还回去,多半是欢天喜地的买票回老家了罢。老板娘看着深夜才来登记入住的那位年轻人心里不由摇头,这男人称得上一表人才,可惜多半是个公子,连账目都不会看,看着登记表上登记的定金金额居然还微微一笑,半句话也没多问。

    是怕问出来丢脸吧,老板娘得出结论,越据说是生活体面的人就越把脸面看得重要。于是本着职业操守也不多说多问,默默帮他登记好了入住。

    “对了大姐,明天一早如果警局的人拿着铲子从您门前走过,请叫醒我。”

    明明长得还很年轻,声音却略带着沙哑,低沉而成熟。

    老板娘趴在柜台上定定的望着门外大街,想起这句叮嘱时耳朵似乎还记得那声音当时传入的语音语调。真是个特别的人。她想着,明明特别,但一点也不扎眼。就像一阵风,在任何地方吹起都不会有违和感,但又不真正属于任何地方。

    也许,这是个有故事的人。也许,还是个很复杂的故事。

    老板娘正想的出神,突然大街上风风火火的走来一群人……说风风火火其实仅指带头的那位,镇上出了名正义感强,爱管闲事的术师及女警官,安素素。

    所以眼前的场景是,风风火火的警官安素素,带领着身后一小群明显不在状态,抱着挖土铲和各式各样的工具,呵欠连连怨念冲天的警员……往之前火灾的博物馆方向快速移动着,转眼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

    …………发生了什么?

    铲土?

    即使以老板娘反应之快 ,八卦经验之足也不能立刻给眼前的情况一个合理的解释。

    等等,拿着铲子的警员……老板娘猛然想起那年轻男子的嘱托,当即转身上楼。

    会提前告诉我就说明他知道原因,所以……

    问,还是不问?

    老板娘的职业操守在此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严峻的挑战。她从走廊的左边走到右边,又不知不觉走回了左边。问,有可能关系到客人的私事,不问,老板娘觉得自己像快被好奇心憋死的猫,在最后一口气中挣扎不已。

    正好再次走过男子的房间门口时,男子梳洗完毕从卫生间出来,他抬头的瞬间和老板娘四目相对。

    只见男子了然的咧嘴一笑,露出一部分白色的牙齿:“其实,我是个算命的,这周在门前摆挖土铲可以避灾。”

    他是认真的?还是这是一种新式的幽默?老板娘半信半疑,直到安素素一脸气急败坏的冲进旅馆,一把抓住正在吃早餐的年轻人的衣领使劲向外拖去,语速超快的喝斥声中依稀可以听见“挖土”,“镇邪”,“鬼”,“尸体”等词语。

    年轻人毫无反抗的被安素素拖走之后,老板娘对着他吃到一半的早餐沉默了半晌,转身下楼,从地下储藏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笨重的挖土铲……

    径直把人拖到街道阴影里的一条巷子中,安素素放开在自己戴着的沾满尘土的手套中攥的变形了的衬衣领子,看着眼前那个正不紧不慢的嚼食着刚才叼在嘴里带出来的一片吐司的人,只觉刚酝酿好的冷静又烟消云散,恼火道:“这该死的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知道那树下面埋过尸体?!”

    很少有人能面对着安素素激动的责问面不改色,而叶凡似乎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平静的在安素素吼完最后一句的同时吞下了最后一口面包,还意尤未尽的舔了舔手指。估摸着安素素已经恨不得抓起自己那根手指掰断了才无辜的对眼前怒火熊熊的素素一摊手:“我以为昨天说得够清楚了。”

    “你可没说又是一桩命案!”安素素又狠狠瞪了叶凡一眼:“你只说信不信由我!”

    “一般在没证据的情况下不能命令或误导案件负责人。”叶凡耸耸肩:“昨天的情况我只能看出疑点,所以直观的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不合适,只能把最明显的点列出来给你,让你决定。”

    “你还不是影响我了!”

    “但决定是你做的。”叶凡微微一笑。

    “……”安素素眼神复杂的看向叶凡那对色调柔和的琥珀色眸子,那里面映射着自己红色的发,栗色的眼,清澈而坦然,没有丝毫闪避。对视许久,她重重吐出一口气,像是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嘴角一勾:“看来,我还该谢谢你的信任。”

    “不过,”安素素的微笑渐渐加深,睫毛浓密的大眼睛瞬也不瞬的望着叶凡,带着几分有意无意流露的魅惑:“这次轮到你帮我了。”

    “我的任务书……”

    “还没到,不过我说你可以参加你就可以参加。”素素干脆的打断了叶凡的话,褪下两手的手套,向有后退趋势的叶凡又凑近了一步,一点一点,慢慢地拉近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边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道:“你 应该很感兴趣,不是么?”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暧昧气息。

    对安素素突然的行为,叶凡异常的显得局促,他瞟瞟两人间不足一拳的距离,又看看安素素势在必得的表情,脸色微变。叶凡尽量不动声色,可当安素素靠近到他能感觉到她的吐息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把持不住了。

    叶凡皱起了眉,心烦意乱的胡乱抓了抓头,最终沮丧的叹气:“……我知道了。你可以让开了吗?”

    “哈……!”安素素猛地后退一步,抱住胳膊,带着一脸得意的坏笑看着叶凡抓头的左手手腕上那圈还没褪尽的红:“原来你真是被女人碰到会过敏的体质。”

    “你不是不信吗,”叶凡无比郁闷的拉下袖子遮住手腕,转身匆匆往巷子外面走去:“现场保留没?”

    “我让他们先围起来了。”安素素立刻跟上,颇为得意的解释了叶凡的问题,:“一开始我是不信啊,你那样说谁会信。但你手上类似过敏痕迹也让我有点奇怪,然后今早挖掘的结果让我意识到你是个很会算计人的家伙。假如是真的,对你可是不得了的弱点,你是故意很假的说出来让我否认吧?因为一旦否认的印象形成,人就不太会再回头质疑。所以,”安素素颇有成就感的宣布自己的推论:“第一,你这个毛病不轻,到了随时需要防备的地步;第二,你非常不想被人知道,这是你把柄。”

    ……

    原来抓到我的把柄是一件这么振奋人心令人神清气爽的事……叶凡突然觉得异常悲哀:“……挖出来的是白骨吗?”

    “是……你怎么知道?”

    “你之前的措辞是‘埋过尸体´;;,那棵树下面的土不像最近翻过。而且,那棵树长得比周围的都大,很可能就是因为下面尸体成了它的肥料……骨骼有几具?”谈起案情,叶凡的语气变得认真,直白得有些无情。

    “……嗯,是白骨。”叶凡的话让似乎安素素想起了挖掘时的场景。她微微皱起了眉,点点头,神色严峻:“而且,是很多具小孩子的散骨,我们的验尸人员在试着把它们……拼凑起来。”安素素很想告诉叶凡那场景有多残忍,多让人反感,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哪怕说出来也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事。叶凡经验比自己丰富,根本不需要自己提醒他做心理准备,说这些无用的感慨只是自己在寻求安慰罢了,但如果办案的人都找人安慰去了谁来继续查案?安素素不能允许自己有这样懦弱的行为。

    一直想写一篇关于传说的架空文,开始一个简单的梗在心里放了很长时间才丰富到足以写这个故事。俺是个离了小说活不了的人......于是写文最最开始的出发点不是要表达什么思想,写出深度,而只是想写一篇有趣的,让人能期待下文的文章。所以,希望大家读这篇文章能感到畅快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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