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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篇 第八章 夜探

    不过,清醒之后的慕容珂依旧心神不宁,忐忑不安。凭直觉感觉到可能是苏莫有什么危险,于是不顾白飞雪的反对,留下一封书信后,便赶往长安。

    从清虚山去往长安,正常的话要走二十多天,可他仅仅用了七天就赶到了。

    等游印天见到他时,他正奄奄一息的躺在虞国在长安的府邸中。体内的气息乱成一团,胸、背都有伤痕,内脏几乎全部移位,肋骨断了三条,脊椎也错位了。经过游印天的全力治疗,勉强保住了性命,可是,这身功力却散了。九个月之后,慕容珂回到了清虚镇,从此日日泡在醉仙楼,借酒消愁。

    他虽然回到了清虚镇,可是,身体并没有好全。在一个月前因为饮酒过量,终于出事了,差点一命呜呼。为此,司徒涛坚决不给他酒了。可是,司徒涛不给他,他就去其他酒馆买。其他酒馆不卖给他,他就去其他城镇买。司徒涛怕他去其他城镇的路上出事,无奈之下,只能继续给他酒喝。

    听了孟浩然的话,苏莫人都傻掉了。也许,因为那晚的经历实在太过于恐怖,以至于一想起来就会浑身发颤,所以,苏莫并不愿意多想。而且,因为惧怕当初关于慕容珂救她的动机,苏莫也一直不愿意去面对那个可能。

    所以,自回到清虚镇之后,苏莫一直在躲着慕容珂,只要有关于慕容珂的话题,她都会避开。久而久之,任芊芊也不再在她面前说起慕容珂。却不料,慕容珂拖着病体日夜兼程的赶了七天路,只因为那虚无缥缈的感应和担心。并且。还因为救她而连遭攻击,变成废人。

    苏莫心中五味杂陈,心乱如麻。不能否认,在她心里慕容珂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而她对慕容珂有着一种复杂的感情。几年来的相伴,两人之间形成了难言的默契,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慕容珂就像她生活的一部分。

    虽然这一年多。苏莫也渐渐习惯了没有慕容珂的生活。可是,依旧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他,每次想起他,总是会从心底涌上一种深深的失落,情绪莫名的低沉下来。

    夜已经深了,苏莫走到院子里,怔怔的坐在院子里,手中轻抚着那只紫竹箫。

    其实。在她心里除了对慕容珂救她的动机质疑之外,还有一个疙瘩。她不知道,为什麽那晚慕容珂将她从黑衣人手中夺走,却没有碰她。在她想来,也许慕容珂是因为当时面纱下自己的容貌太过于丑陋吧?事实上,若是没有范严。自己确实是那副模样。既然慕容珂也和刘成悟一般,是个以貌取人的人,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深交下去了。

    综合种种,苏莫不愿意再去面对慕容珂,不愿意去面对以前的人和事。

    可是,今日听来,却似乎是自己一直在误会。那该怎么办呢?是不是该去看看?她能治好慕容珂吗?他除了身上的伤,心里还有伤吗?突然间,苏莫有些犹豫。有些彷徨。

    “想去就去吧!看看也好。”孟浩然淡淡的声音忽然从屋内传来。

    司徒涛还是住在醉仙楼后面的院子里。只是如今这院子比起以前大了近十倍。司徒涛、沈梦月、慕容珂住的都是带着独立小院的房子,他甚至留出了一套给苏莫,里面放着苏莫以前住时的东西。

    此刻已经是深夜,结算完账目的司徒涛回到内院。迎面走来了沈梦月。

    “唉,你去劝劝吧!”沈梦月一脸担忧的和司徒涛说,她刚从慕容珂的小院回来。

    虽然沈梦月并没有说名字,但司徒涛也知道她说的是慕容珂:“还在喝?”

    “是啊!”沈梦月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年过去了,她脸上少了些稚气,脾气也收敛成熟了不少。

    司徒涛张张了嘴,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将账本交给沈梦月,叹了口气道:“唉,我去看看,你先睡吧!明还得早起。”

    “嗯!”沈梦宇接过账本,微笑着对司徒涛说:“你能劝便劝,不能劝就早点休息。”

    司徒涛点了点头,朝慕容珂的小院步去。

    虽然这个时代的酒度数不高,可是喝上一天一夜,再低度的酒都能喝醉了。偏偏慕容珂依旧保持着一丝清明,撩起眼皮瞄了眼推门而进的司徒涛,又端起了手中的碗。

    “呵呵,还没喝醉?”司徒涛干笑着跪坐下来。偏头看到酒坛旁边已经凉得透透的药碗,暗暗摇了摇头道:“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当年我们几个人中就数你最冷静,最沉得住气,也最豁达。怎么现在越活越回去了?”

    慕容珂略停顿了一下,嘴角边浮现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一仰头,将碗里的酒倒进了嘴里。只是,也许是太急,撒了一脸。打了酒嗝,慕容珂笑了:“呵呵,冷静,豁达。呵呵!你让我如何冷静?如何豁达?你看看,你看看我的手。”他将身子从桌案上探起,将手伸到司徒涛眼前,握紧拳头挥动着:“我这只手连剑都握不住了,你说,我还怎么豁达?”

    “呵呵!”颓然的坐回去:“我母亲还在宫里等我救她,我还要去将莫儿找回来。可是如今,我这个样子,怎么去?除了等死,我还能做什么?”

    司徒涛低头看着摊开的手掌,掌心中有一道贯穿手掌的疤痕,那是在一次遭遇到杀手的时候造成的。

    “你有母亲要救,可至少,她还活着,我呢?我司徒家上上下下上千口人就只剩下了寥寥数人而已。若我也想你这般想,岂不是早该死了?”司徒涛猛的握紧拳头,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对慕容珂道:“我有大仇未报,你也有母亲没有救,所以我们都不能死。知不知道?”

    院子里的温度似乎随着司徒涛那萧杀的话一下子降了下来,慕容珂有些愕然的看着司徒涛。

    “若你再继续这样沉沦下去,你母亲还能指望上你吗?就算你能练成那高手榜第一人又如何?救你母亲仅凭武力就行了吗?你能挡住几个人?”司徒涛闭上眼睛平息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再睁开眼,又变成了那个笑容和煦的司徒老板,只是眼中隐藏着坚定:“所以,与其在这自怨自艾,自暴自弃,不如做最坏的打算,就当你以后都没办法恢复武功,想其他的办法去救你的母亲。”

    叹了口气,司徒涛说:“还记得我第一次到清虚镇的情景吗?那时候我家破人亡,一夜之间,从那个春风得意的司徒公子变成一个比叫花子还要低等的通缉犯。吃不饱,穿不暖,风吹雨淋,受尽白眼,还被人追杀,一路像只丧家犬一般逃到这,甚至还在鬼门关走了几趟。我不比你惨吗?可如今呢?虽然还没达到可以为父母报仇的能力,可最少,没人可以小觑我。我可以做到,你慕容珂一定也可以的。”

    “至于莫儿……”司徒涛脑中不禁浮现出孟离的容貌,嘴角不由的微微上翘:“她做的比我们都好。当初她所承受的苦难一点也不比我们轻,可是,她挺过来了。宫廷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也许,现在的生活才是她所追求的。”

    “我要救莫儿……我怎么就没……没说清楚呢?我怎么……就那么没……用?”慕容珂低声喃喃自语,也许司徒涛的话解开了他的一些心结,慕容珂眼中的清明慢慢消散,人也瘫倒在地。

    再一次叹了口气,司徒涛站起来将彻底醉倒的慕容珂扶回了房。

    苏莫静静的隐在暗处,直到司徒涛走出院子,轻轻关上院门,她才慢慢的走了出来。

    那个似乎永远在她转头就能看到的淡淡的笑脸,如今已经变蜡黄,消瘦,往日干净整洁的脸上胡子拉碴,眉头犹如打结一般紧皱着。

    “咳咳咳!”忽然慕容珂咳嗽起来,苏莫吓了一跳,随即躲在了屏风后面。慕容珂并没有醒,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那单薄的身体随着剧烈的咳嗽卷曲着,就像一只虾米一般,呼吸声沉重得好像老旧的风箱“呼哧呼哧”。

    苏莫慢慢的跪坐在床榻前,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慕容珂体内的真气乱成一团,经脉阻塞,有的地方甚至断开了,难怪说他已经是废人。轻轻的拨开慕容珂散落在脸上的发丝,嘴角那丝血迹在清冷的月色中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对不起!”苏莫将他冰冷的手贴在脸颊,泪水模糊了双眼。这个几次舍身救她,温文尔雅的大男孩如今满身酒气,像团破絮般躺在那,脸上再没有温暖如玉的笑容,满脸的痛苦和绝望。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过后,慕容珂喘息着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什么,仔细听来,却只是一个名字:“莫莫。”

    当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司徒涛就醒了。这是他这些年来养成的习惯,不管头天晚上多晚睡,早上五点钟一定会醒。

    忽然,正在伸懒腰的司徒涛若有所感,歪着头往榻旁的小桌看去。两只晶莹剔透的玉瓶放在桌上,瓶子下还压着一张薄薄的写满字的纸。(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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