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梦·经韶华 052
“差……差不多……”童若男应声，面红的也不敢看我。
“他那是耍你的！我对男人没兴趣！你放心，我说过的话，绝无收回去的道理！”我开口，温柔了讲来，观少年殷红面颊，一双眸子委屈亦倔强，顿生爱怜，不自觉出手，竟是抚上他的脑袋，端他抬首同我相视一笑，清浅朝阳。我触手间尽是柔软发丝，这瞬心暖，不知为何通透灵魂，难免真切脱口，一语，“接下来先去中州，经淮阳古道，穿凤姜湖通置州、坂州，要赶在三月后，抵达中原锦州……”
“武林大会！”童若男兴奋，双目里都是闪亮一片，拉了我的手，雀跃到不行，接着便期待了一双眸子，焦看我点头颔首，扑腾怀中大笑，暖软人心胸。也许多年宫廷生活，我僵寒内心过久，这份充足天真的孩子气，也早已丧失贻尽，但我灵魂深处里，却仍是向往着这份恬静简单，犹若前生一梦，早已南柯，却久挥不去。
中州城于西北风情的苍凉中，自有一番雄浑。作为西北的商道口岸，其外贸流通、地理位置，古往今来，都不可小觑。
城中繁华，因西域胡商众多，而别有情怀。似是踏脚城门之下那一刻开始，便被芬芳香料所浸透，满身沾染的，都是一股子精致华丽的异国韵味。
“爷可知，中州最出名的，并不是羊肉汤锅，也非西域香料，而是宝月楼老板，伽弥尔的一身舞技！”杨晔开口，于我近侧被童若男唾弃一瞥，苦笑尴尬。
“你别听他胡扯！中州城我来过好多次了！宝月楼也没少去！伽弥尔就是个狐媚子！从没见她跳过舞！只见过她勾引男人！”童若男插话，难得一闻萧宇勋从旁嗤笑，显是见了鬼医难看，好不开怀。
“木头人居然笑了！厉害厉害！”童若男话白，眨眼看了萧宇勋挑眉，这就转身，绕道我身后一躲，小声，“玄羲哥！木头人生气了！城里没趣的很！我们去喝羊肉汤吧！”
“好啊！”我挥手烈饮于萧宇勋，罢别众人跟随，得杨晔可惜，摇头好笑，窜入人海。
此刻正午未到，城中已人满为患，摩肩擦踵，被童若男拉着北市一阵晃荡，才窜进香气四溢的食坊巷子，饿得我不住吞咽口水厉害。
“最好吃的还是这蔡家楼子！羊肉汤都是前夜里就用大骨熬上了底汤，辣椒又香又辣，一会儿羊肠子羊杂羊肉开了锅，辣椒料里放上一块豆腐乳，香死你！”我听罢童若男绘声绘色，饿得双眼发绿，赶紧给他住了手，一语，“别！直接去吃吧！别说了！”
蔡家楼子四楼雅座，能鸟瞰整个食坊巷子，老字号的楼门大堂，保留了几朝风格，历经沧桑里，却带来今朝的风韵，楼中坐得不久，汤锅即起，火烧碳暖，香气四溢。豆腐乳从陶缸里夹出来，直接放进辣椒料，合着香叶葱花，烧开的浓汤一浇，美味自来。
两人狼吞虎咽吃了一锅，又加料再煮，这时大汗淋漓，却畅快到不行。
“玄羲哥！京城有什么好吃的？！”这刻，两人酌麦茶一杯，观楼外行人匆匆。
“嗯……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哪家饭馆好吃！平日里都是家里的厨子在做！不过……京城北市那边……札坊子的糕点、木桥廊的蛇汤！还有南市那边百家坊的锅巴饭、鸿运楼的烤鸭、郝家楼的手抓饭，以及西市那边天河居的油闷大虾、爆炒大闸蟹，小条街老字号的酱肉、酱杂菜都是相当出名的！”我话，说得童若男吞咽口水。
“什么时候回京城？！”我笑，看了他天真无邪一问，实在不忍骗他。
“武林大会之后，我怕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倘若你想早些吃到，不如我让宇勋先行送你回京……”我话答未果，已听他决绝，“不要！你答应了会带着我的！我不管！反正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那也行，反正以后多的是时间，足够你吃个……”
“呀！”这瞬，外屋汤锅倒地声哐当，惊起一众惊呼，翻门观去，堂中几个西域人，正吵的不可开交，怕是不慎撞翻领桌的汤锅坠地，幸亏没有伤人。
“肉能吃了！来吧！”我回首，开锅闻的鲜香咕噜作响，语来，却诧异了童若男认真，寻向他处。抬目随他目光所及，四个西域人中，已有一个愤然离去，另外两个还在不住劝说另一个，一时，我也被他们的谈话吸引，闻声所得，竟是谈到了失传已久的西域乐谱——琉月菲芳寻蝶曲。
“骗子……”此刻，童若男出声，自语中声音虽轻，却仍是被我听得。
“何以见得？！或许是真的！”我接口，打断他回神，皱眉一语，“这不可能，真正的琉月菲芳寻蝶曲只是个传说罢了！再说了，五百年前，琴圣白芷根据故事创作成曲后，曲谱早就被顼安王刘衡带入陵寝陪葬了！哪还来的琉月菲芳寻蝶曲啊！”
“哦？！看来我们家若男，虽说出身响马，却精学西域文，通读史书！真厉害！”我话，开口笑来，得童若男白眼得意，再语，“倘若那个西域人真是骗子，拿假曲来卖，我们便当寻了个乐子！但倘若曲谱是真，自是捡到了大宝贝，如何？！”
“你要去买？！”童若男回神，瞪了双目一讲，“可我看那两个西域买家要得急，怕是不会轻易让人！”
“三位叨扰！在下刚刚于旁桌无心听到三位讲话，谈到失传已久的琉月菲芳寻蝶曲！在下才浅，却对琴谱情有独钟，不知可否赏脸一见？！”我起身，踱步中稳立三位西域人前，开口一言，正是纯正的西域话。
“这位兄弟来的好！我这琴谱可是绝世的宝贝！不是说买就能买的！这两位爷，非得让我现在让手，这怎么行！您来劝劝吧！”当先一位开了口，显是那西域的商贩，络腮胡子，蓝眼睛，满脸红须红发，看一眼便印象深刻。
“你们俩干嘛非得买啊！君子不夺人所好！何况这朗朗乾坤的！哪有强买的道理！”这刻，童若男也挤身，一口西域话，讲的流利。
“实不相瞒！我这位兄弟从西域一路追到天应，是为了年少时一位青梅竹马的爱人，可惜她现在不愿同我兄弟回西域！我兄弟想借着这曲谱，感动她！”少年的西域男孩开了口，面色急来，亦是焦躁。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位兄台既是为了美人，可以理解！不过，若要让美人开怀，也并非非得是这谱子不可！若得佳人芳心，还需以情动情！兄台若是敢的急，非得送上一件礼物，在下这里，倒是有个小把戏，兄台若看得上，开个价，在下绝不更换二价，也算成人之美，两位拿去便是！”我言毕，观眼童若男好奇，这就从袖中执手一物，鸡蛋大小，光润色泽，透体白净无暇，却暗淡里一抹银冷之美。此刻身前两个西域人也算识货，这就复杂了一眼，看定我惊疑，年少的不住脱口，语来，“东海夜明珠！”
“不错，兄台好眼光，这颗夜明珠，乃前朝南京城破城之时，从皇家贵嗣手里，流落民间的，就算不值千金，也绝对是稀世珍宝！”我开口，掌手夜明珠而上，扣琉璃碗入手，便见暗光泛来，着实美丽。
“这位小兄弟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美人心思，并非这稀世珍宝！我之所以，非要此曲不可……只是因为年少时，曾与佳人有信听得别人弹奏此曲，我相信，她若见了此物，必会同我回家……”此时，一旁的青年见罢，终于开口，金发绿眸，显是纯正的高罟人。
“这怎么可能！听过这曲子的人，早在五百年前就死了！哪还有人弹给你们听啊！”童若男插嘴，表情丰富。
“这位小兄弟难道不知？！当今天应皇室独孤氏，乃上古漠北商墟皇后裔，独孤皇帝统一天下后，钦封同为商墟后裔的慕容式为弨迢王，漠北商墟文中，其实弨迢即为亲人的意思！”西域少年一语，讲的童若男面红，而后便见他接口了不甘，话答，“谁说我不知道了！我问的，和你答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顼安王刘衡乃慕容家的上门女婿，他入殓之时，虽带去了琉月菲芳寻蝶曲的真品，可这副本和曲子是传下来的！十年前，天应太子出世，慕容家上京贺喜，于西渠园演奏一曲，正是此曲！”少年一语，词穷童若男愤愤，白眼了也无好脸，这就冷哼不理。
“不知这位兄台……可否成全别人一桩姻缘呢！”我回首，摇头两人斗嘴，问得红须商人出口，见他撇嘴了难堪，答道，“跟你们说实话吧！这东西我是真不卖，那伽弥尔也早就被人包养了！哪会跟你再回西域去！”
“呀！原来你的青梅竹马是宝月楼的狐媚子！”童若男八卦，大眼兴致。
“你说谁是狐媚子呢！伽弥尔姐姐一身清白，可是正正当当的舞姬，你们少说她坏话！”少年插嘴，瞪眼了童若男怒气。
“她要是清白啊！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红须商人一言，激怒青年转身，作势就要揍人，刹那给少年拽住，趁机跑路，一时颓然了青年伤怀，自语絮叨，也听不清讲些什么，大约是高罟话。良久，我摇头欲走的童若男耐心，叹息开口，淡笑讲来，“在下看兄台确是痴情，不如这样……当年慕容华一曲，教习我琴艺的师父，曾有指教过，如若兄台不弃，不如……就由在下代劳，为兄台……成全一番美意！可好？”
“此话当真？你……真会演奏此曲！？”青年抬首，半刻欣喜后，疑虑不安，看我的眼神也焦躁。
“死马当做活马医！现下也无别的法子了！不是吗？”我答，端他垂眸首肯，却忽闻童若男惊喜一笑，“我也要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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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位兄台……可否成全别人一桩姻缘呢！”我回首，摇头两人斗嘴，问得红须商人出口，见他撇嘴了难堪，答道，“跟你们说实话吧！这东西我是真不卖，那伽弥尔也早就被人包养了！哪会跟你再回西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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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是狐媚子呢！伽弥尔姐姐一身清白，可是正正当当的舞姬，你们少说她坏话！”少年插嘴，瞪眼了童若男怒气。
“她要是清白啊！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红须商人一言，激怒青年转身，作势就要揍人，刹那给少年拽住，趁机跑路，一时颓然了青年伤怀，自语絮叨，也听不清讲些什么，大约是高罟话。良久，我摇头欲走的童若男耐心，叹息开口，淡笑讲来，“在下看兄台确是痴情，不如这样……当年慕容华一曲，教习我琴艺的师父，曾有指教过，如若兄台不弃，不如……就由在下代劳，为兄台……成全一番美意！可好？”
“此话当真？你……真会演奏此曲！？”青年抬首，半刻欣喜后，疑虑不安，看我的眼神也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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