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part5-7
第五章
清秋醒来后，发现自己睡在曾经和乔子俊共同拥有的那个家……房间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地熟悉，每一样东西都有她的一份感情。这一刻，她忘记了那些让她痛彻心扉、刻骨铭心的伤，仿佛，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而，这样的感觉仅仅只维持了一分钟而已。
当清秋将目光投向卧室的那扇门之后，一切的记忆带着痛苦和愤怒向她扑来。看见自己睡在那张“肮脏”的大床上，清秋摒弃地踢开棉被，下了床。低头，却发现身上已经换上了自己的睡衣：那么，昨天的那一套衣服呢？难道……？
带着疑问，清秋走出了卧室，直接来到了客厅。见一个人也没有，正觉得纳闷，却听见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清秋走过去一看，发现乔子俊正挽着袖子蹲在地上帮自己洗衣服？而且，里面还有自己的内衣和内裤！
看着乔子俊那么认真地洗着衣服，一点也没察觉到已经站在门外的自己，清秋的心里变得酸酸的。
“哦，你醒了？”
乔子俊抬起头看见了倚在门外的清秋，赶紧站了起来。
“嗯。”清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乔子俊低下头看了看盆里的衣服，尴尬地望着清秋：“呃……你昨天好像来那个了，弄脏了衣服，所以……我帮你换了睡衣。”
“原来我昨天来月经了。难怪我觉得那么累呢？都怪我，饿了自己一整天，才会体力不支，晕过去。”清秋这样想着，手自然地伸到屁股后面摸了摸，感觉到新换的内裤里面已经垫上了卫生巾，心里才放松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两人已经同居过，就算让对方帮自己换洗一下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现在，却让彼此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尴尬。
一想到子俊为自己换了内裤，还垫上了卫生巾……清秋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又羞又气地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谢谢”两个字。
因为，她觉得还是应该道声谢的。可是，这一声谢谢让尴尬的气氛又翻了好几个倍。
“没……没什么。”子俊也尴尬地回应着。
“呃……剩下的，我来洗吧？”清秋蹲下去拿衣服，乔子俊连忙拦住，“不行，你现在不能碰冷水。还是我来洗吧？你先回去睡一下，洗完了衣服我就去做午饭，做好了我叫你。”
“不用了，我想回去了。”清秋轻轻地说出了这几个字，虽然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她现在真的不适合留下来。
因为，说不定韩佳现在已经搬到这里住了。万一待会儿碰到了，岂不是让大家再一次陷入尴尬的境地？
乔子俊沉默了几秒之后，终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一字一句地说：“就这一次，就这一次机会，求你了……让我好好的跟你说说话。”
清秋的心被子俊的话揪痛着，已经不能说“不”了。只好沉默着，点点头。
回到了卧室，清秋关上门拿出了旅行箱，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和其它东西，想趁此机会把这个家里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都带走……
乔子俊在厨房里面做午饭的时候，清秋一直在想：我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份感情？……应该给他一次机会吗？待会儿他问我的时候，我该怎么回答……？
无数的问题向她袭来，平静的心变得烦躁了起来。
很快，乔子俊把午饭做好了。端上桌的菜全都是清秋平时最爱吃的。
鸡蛋炒番茄、青椒洋芋丝、糖醋鱼、炒空心菜……这下可让饿了好久的清秋发馋了。
乔子俊还没有把盛好的米饭放在她的面前，她就开始动筷子了。
乔子俊看着清秋这副可爱的摸样，笑了。一想到这份幸福可能再也回不来了，笑容就僵住了。
难以言语的失落感，开始蔓延……
“嗯？你怎么不吃？”
见乔子俊盯着桌上的菜发呆，清秋喊了他一声。
“哦，吃啊，怎么不吃……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鱼，多吃一点。”乔子俊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在清秋的碗里。
“谢谢！”清秋低着头说。
“你……能不能，不要再跟我说谢谢了？……我听了，很难受。就好像……我们俩是陌生人一样。”
听乔子俊这么说，清秋的心里又痛了一下。
“嗯，好。”清秋点点头。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如果真的是陌生人就好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心痛啊！
吃完饭，清秋抢着要去洗碗，乔子俊只好让她去洗，自己则拿扫帚来扫地。
碗洗好了，地也扫干净了，房间里安静了。只剩下客厅里的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不说话。
“清秋，这六年来，我对你怎么样？”
沉默了半天，乔子俊终于鼓起了勇气，先开口。
“对我很好，什么都让着我，处处为我着想。”清秋没有考虑，脱口说出了真心话。
“那么……我有没有骗过你？”
清秋看了乔子俊一眼，认真地想了想：“以前没有，除了……这一次。”
“这一次我也没有骗你！”乔子俊激动了起来，“那天，我只记得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碰到了韩佳，她说那天是她的生日，打算让我和你陪她一起过。然后就把我拉进了一家酒吧，说是先吃点东西等你下班过来一起庆祝。后来……她让我陪她喝了点儿酒，我好像只喝了一杯就醉了。接下来的事，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不要再说了。反正，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清秋打断了乔子俊的话。
乔子俊失望极了：“……你不相信我说的，对吗？”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你没有证据让我相信，不是吗？我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而去相信你跟我说的这些话？”清秋反问到。
“可是，如果我真的想要背叛你，为什么还要请求你的原谅呢？”
“我不知道，也许……你两个都爱吧。你们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总是想要拥有很多的女人，每一个女人都不想失去。只可惜，我做不了你想要的那种女人，只好先退出了。”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卑鄙的男人。”乔子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清秋看着他那么痛苦的表情，忍不住，心软了。补充了一句：“以前不是……从那天才开始。”
“说到底，我拿不出证据，你就不会原谅我？”
“不，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会原谅你了。我的爱情已经被玷污了。别人碰过的东西，我不要。”
清秋的话是那么地绝情，冷冷地对乔子俊宣判了死刑。
“这不公平！我就犯了一次错，你就要彻底毁灭掉我们六年的感情？清秋，求你，不要对我这么不公平，再给我一次机会！”乔子俊紧紧地抓住清秋的手，生怕他立刻就会离开。
“毁灭掉这份感情的人不是我，是你！……当你允许别的女人躺进你怀里的时候，这份感情就已经不存在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清秋愤怒地喝斥着，就好像这句话已经压抑了很久，终于得以爆发出来。
乔子俊绝望地抱住头，手指深深地陷进头发里，哀哀地喊：“不要，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失去了你，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离开了子俊的清秋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感觉呢？只是为了尊严不愿意说出口罢了。与其因为不舍，而去迁就这份已经有了裂痕的感情，让彼此心里拧着疙瘩，勉强地生活在一起。还不如潇洒的放手，让大家都得到自由。
想到了这里，清秋擦去脸上的泪水，认真地看着乔子俊：“开始的时候，是会很痛苦。等时间过去了以后，你就会忘了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不可能！除了你，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人。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忘记你！”乔子俊痛哭着，使劲地摇头。
清秋的心很痛，却又忍不住故意地说：“不会呀，你还有韩佳。以后，她会代替我在你心里的位置。”
“不！”乔子俊死死地拽着自己的头发，就像是在惩罚自己似的，“我跟她不可能……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子俊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牵动着清秋的心。令她一度地徘徊、犹豫。可是，个性倔强、坚强的清秋，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能原谅，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他，这份爱情也太廉价了吧？”
清秋透过眼中的泪水，模糊地看向一脸沮丧的乔子俊，心里挣扎着做出了决定——不行，我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看着子俊这么痛苦，我觉得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就快要被攻破了。
“我该走了。”清秋站起身来，走进卧室，拖出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
出门的时候，乔子俊拉住了清秋的手，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许久……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原谅我一次好不好？以后，不管你怎么惩罚我或是折磨我都行……我只求你，不要离开，不要走……我真的很爱你……”
清秋放下了行李箱，扑进子俊的怀里，眼泪流个不停，心也痛得不行。
“……我也好爱你……就是因为太爱你，我才会伤的这么深。可是……我回不去了……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你们俩在一起的画面……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你，面对这份感情？……让我走吧，或许以后，我们还能做回朋友……”
“不！……我不要和你做朋友，我只要你陪我一生一世！”乔子俊紧紧地抱住清秋，害怕失去得想要把她按进自己的身体里。
因为被抱得太紧，清秋有些受不了了。猛地推开了乔子俊，拉起箱子：“我的东西，我带走了。好好照顾自己……希望你幸福。”
说完，清秋与乔子俊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乔子俊一个人，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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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分手的第七天，清秋找到了工作。在“麦当劳”里当收银员。
因为有过做收银员的经验，上班的第一天没有经过培训就直接上岗了。
在“麦当劳”里工作的，大都是像她一样的大学生，有的还在半工半读。
同龄的人在一起就比较聊得来，聊自己的兴趣、爱好、和崇拜的偶像。清秋唯一不聊的，就是爱情。
这里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上班模式是早、中、晚“三班倒”。夜班的时候客人比较少，轮到清秋上夜班的时候，她总是会趁着空闲拿出报纸来仔细地查找上面刊登的招聘广告，然后把想要去应征的公司地址抄到随身携带的小本上，一有时间就去这些公司应征。
一转眼，一个多星期过去了。
这天，清秋正准备下早班，来接班的同事“王小芸”手里挥舞着一张传单，异常兴奋地跑到清秋面前。
“清秋，好消息，好消息！天雨传媒现在急招舞蹈演员。你不是喜欢跳舞吗？这可是一家大公司，好多明星的演唱会都会从这个公司的舞蹈团里选人哦？你去了，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会遇见你的偶像艾尊呢！”说完，王小芸把手里的传单递给清秋。
清秋接过来一看——“因本公司舞蹈团人员分配不足，现急招有舞蹈经验的女性若干名。要求：身材、相貌佳，年龄18-25岁……”
看到这里，清秋摇摇头对王小芸说：“这种工作只是暂时的，就算被选上了，等排完一个舞蹈之后就会被辞退，不会让我继续留在公司的。”
王小芸听了很失望：“啊，不能呆在公司里发展哦？可是，我听说，那个公司的薪水很高哦？一个月的薪水就是我们这里的好几倍呢！”
清秋微笑着：“谢谢你帮我留意工作。不过，这个公司我还是不想去了。与其去那里拿一个月的高工资就丢掉工作，我还是觉得在这里上班比较踏实。”
王小芸耸耸肩：“也对，没有发展前途的公司还去干什么，还不如和我们大家一起在这里开开心心地工作呢！哦，对了……”说到这里，王小芸附到清秋的耳边小声地说，“我进来的时候又看见那个男人在外面偷看你了，你待会儿还是从后门走吧，回去的时候自己要小心点哦？”
清秋点点头。
“人长得倒是挺帅的，没想到会有这种怪癖。如果真的喜欢你，可以正大光明的来约你嘛！老这么躲躲藏藏的，真不像个男人。”王小芸嘀咕着，进去后面的更衣室了。
清秋看向玻璃门外，无奈地叹了口气。
换掉了工作服，清秋背着斜挎包从后门走出来，站在门口想了想，又绕去了前面的正门。
“这个时候还站在这里，说明你今天根本就没有去上班。”
清秋站在这个躲在电杆后面的男人背后，严肃地说。
男人惊讶地转过身来——是乔子俊？
“对，我没有去上班。”
“是小霜告诉你的吧？我在这里上班的事。”
乔子俊看了清秋一眼，点点头：“嗯。是我问她的。”
清秋叹了一口气，闭了一下眼睛让自己稍作冷静：“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从我来到这里的第三天，你就开始站在这里监视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难道没有工作要做？就算你没有，可我有啊，你没看到我正在努力的工作吗，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
“我没有想过要打扰你，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我过得很好！只要你别再来打扰我……别再让我感到心痛……”最后这句话，清秋说的很小声。她本想说一些绝情的话的，可是，她爱他啊！就算爱情破灭了，她也不忍心对子俊说出狠心的话。深深相爱了六年的记忆啊，她要怎么才能逃得开？
乔子俊努力地忍回含在眼中的泪，看着眼前这个他深爱着的女人，多么想像以前那样抚摸着她的长发，将她轻轻地揽进怀里啊！可是现在，他却连碰也不敢碰她一下。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不到你，我觉得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所以……就想来看看你……看到你，心里就踏实了。”
“你看到我心里踏实了，可我呢？我该怎么办？……我想尽办法让自己忙起来，好不容易才抚平了一点点的伤口。这下，一看到你，全都白费了！……也许，以后我会心平气和的跟你做回朋友。但不是现在。请你让我的心静一静，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的脸，不要再让我想起那些烦心事了。现在，只要别再让我看到你，就是对我最大的仁慈了。你懂吗？”
说完，清秋转身要走，却被乔子俊死死地拽住了手臂。他因为害怕而握得太紧了，手指深深地陷了进去，清秋顿时酸痛得大叫“放手！”
可乔子俊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不仅没有松开反而顺势一拉将清秋拉进了怀里，任清秋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不要叫我放手……放开了你，我不知道还能剩下什么……”
听乔子俊说完这句话，清秋感觉到背后滴下来几滴热乎乎的东西——乔子俊的眼泪滴进了清秋的心里，此刻，正一点一滴地浇灭着记恨的火苗。
眼看着整颗心都快要被吞灭了，清秋忽然一把推开了乔子俊，朝对面的街道跑去……
乔子俊不甘心地在背后大喊：“我绝对不会放手，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我不会让任何男人接近你，也不管你怎么看我。你这辈子只属于我一个人！想要我放手，除非那个人是艾尊！”
清秋头也不回地继续跑着。
“艾尊？你明明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还故意这样说？分明就是在告诉我，你这辈子都不会放过我了。好，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再也找不到！”
清秋在心里暗自想着，穿过了人群，消失在霓虹灯下的车水马龙之中。
乔子俊呆呆地看着清秋消失的方向，久久地望着，心痛已经蔓延到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其实，犯错的人是最痛苦的（当然，前提是还深爱着对方却不小心犯错的人）。自己已经被愧疚、痛苦和自责折磨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却还要去苦思冥想对方此时此刻的心态，用尽全力地想要挽回这段感情。真是可怜、可悲之极！
在这个时候，反倒是被背叛的人更容易站起来。毕竟，有了答案也就有了一股力量在支撑着自己，不会倒下。
乔子俊呆站了许久，终于挪动着沉重的脚步，回家。
第七章
自从分手以后，乔子俊越来越害怕回到那个家。房间里到处都是回忆，看到每一样东西都会变成清秋的笑脸……然而，等他清醒过来之后，房间里依然冷冷清清，只剩下他孤单一人。
所以，他宁愿每天偷偷地躲在远处偷看着清秋，也不愿一个人留在家里苦苦思念。对他来说，只有亲眼看到了清秋，他的那颗空荡荡的心才能够踏实。
乔子俊走到家门口，发现韩佳正站在那里等他。他很想转身就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在这里站了三个小时……可以开门让我进去坐坐吗？”韩佳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乔子俊。
乔子俊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进屋后，两人坐在客厅，沉默不语。
“对不起。那天，我对你……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怪我都可以，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乔子俊思量过后，静静地说。
韩佳艰难地笑了笑：“在你眼里，我永远也比不上清秋，对吗？”
乔子俊看了看韩佳，停了一下，认真地说：“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的爱，只会有这一次。”
韩佳含泪追问：“为什么你的爱只能有一次，你都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你不会爱上别人？”
“当那个人已经牢牢的长在了你的心里，成为了你身体的一部分……你就会知道，你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
乔子俊的眼中无神，看着窗外，淡淡地说。
韩佳摇着头，泪水四溅：“不！不！！不！！！……就算，就算她再也不爱你了，你也要爱她吗？”
“她爱不爱我，我无法确定……可是，我爱她，这辈子也无法改变。”乔子俊直视着韩佳，坚定地说。
韩佳慌了：“可、可是……她不会原谅你了。我太了解她了，发生了这种事，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而、而且，万一我怀孕了怎么办？你会不负责任吗？”
乔子俊闭上了双眼，沉重地吸了一口气：“如果上天真的要这样对我，我会认命。亏欠你的，我会用我的命来还给你。”
“用命还……你什么意思？”
“我答应过她，要娶她。这辈子，我只会娶她一个人。如果真的有了孩子，这就注定，我和她的缘分已尽。不管你决定生下来，或是不要，我都欠你一条人命……只能，用我的命来还给你。”
韩佳愤怒地注视着乔子俊，潸然泪下，慢慢地站起身来，给了乔子俊一个响亮的耳光。颤抖着双唇，不可思议地说：“你真的……宁愿死，也不跟我在一起？”
乔子俊定定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她的个性那么倔强、任性又固执，认定的事情只会一根筋地做下去，从来不管别人的感受。我比她温柔，比她懂得包容，甚至……比她更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次机会？”
韩佳激动地说着，泪流满面。
“你知道吗？其实，先爱上你的人，是我！在大学报名的第一天，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已经爱上你了。可是，那时，你的眼里只有清秋，根本无视我的存在。我一直暗恋了你整整大学四年啊！那段时间有多么的痛苦和漫长，你能了解吗？”
“我原本以为，你们毕业以后就会各奔东西。没想到，你们居然留在了上海，还同居了？所以，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你们就会结婚，然后会有孩子……不，我无法接受，无法想象永远失去你是什么样的感受，所以我才……”
“你才什么？”乔子俊怀疑地追问。
不问到好，这一问反倒提醒了被心痛冲昏了头脑不知不觉差点说漏嘴的韩佳。
韩佳赶紧收口，摇摇头：“没、没什么，我要走了。”
韩佳说完，起身就要走，却被乔子俊一把抓住：“你才什么？继续说下去！”
“你放开我！”韩佳拼命地想要挣脱，可是女人怎么可能拧得过男人呢？她只好随便编了个理由扔给乔子俊，“我是说……我才愿意把我的身子给你。”
乔子俊听后，虽然不相信这是真正的答案，可是，韩佳不说，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松开手，让韩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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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去了“麦当劳”的工作，水清秋又一次陷入了对生活的迷茫。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在乔子俊的世界里“消失”，让他再也找不到，也不用再看见那张会让自己感到心痛的脸。
清秋在大街上闲逛了一整个上午，漫无目的。
走到一栋写字楼前，清秋不经意地抬头，看到了一副红色的布条上写着“急聘”两个大字。仔细往下阅读，发现，原来是同事王小芸那天向她推荐的伴舞演员招聘广告。
也许是无聊，又或许是好奇，清秋迟疑着，最终还是走进了那家公司。
经过面试之后，清秋被负责人事的一个女主管带进了一间封闭式的空房间里。
这个房间里只有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和一面“镜子墙”，看起来像是一个练舞室。
其实，在那面“镜子墙”的后面是一个小型会议室。此刻，艾尊正在和工作人员们讨论着这次演唱会的细节。当他无聊地转动着手中的笔杆四处张望时，他看到了玻璃墙外正在舞动着的清秋……
没有音乐，清秋在女主管的描述下随意地跳出了几个不同的舞蹈动作。她那轻柔优美、婀娜飘逸的舞姿散发出了一种无法言语的美丽。每一个腾空而起的动作、千姿百态的亮相，都让艾尊看得惊叹不已——“原来她的舞跳得这么好？”
艾尊站起身来，把手中的笔往桌上一丢，打开门，径直走向隔壁的房间……
来到门口的时候，艾尊刚要敲门，却发现里面的人转动了门把……他突然紧张了起来，赶紧躲进了一个转角。
“那么，你可以先回去了。如果能通过，我们会在两天之内通知你的。请保证手机随时开机，好吗？”
“谢谢，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躲在角落里的艾尊后背紧贴着墙，侧视着清秋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莽撞地推开门进去。不然的话，真不知道那将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难道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一个女孩子的面前，询问她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电话号码是多少？
就算是当他再一次遇见她的时候仿佛已经隔了一个世纪之久，他也不能留给她这么糟糕的第一印象。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有了她的“下落”，还急什么呢？
“喂，请等一下！”
艾尊追上了刚才和清秋一起出门的那个女人。
“哦，是艾尊啊，找我有事吗？”女人用献媚的语气问道。
“呃……刚才那个女孩来公司干嘛？”
“刚才？……喔，你是说来应征伴舞的那个女孩吧？”
“应征伴舞？”艾尊不解。
“对啊，就是来应征你演唱会上要用的那个舞蹈团。”
“为我的演唱会伴舞？”艾尊有些吃惊，心想，“这也太巧了吧？”
“那，她通过了没有？”艾尊着急地追问。
“呃……还要等回去再看一下才能够决定。”
“不用看了，直接让她通过。明天就开始聘用她。”艾尊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可是，为什么……”
“不用多问了，照做就行。”说完，艾尊转身要走，又突然回过头来。
“哦，对了，她应该有留电话和地址吧？让我看看！”
女人纳闷地从抱着的文件夹里抽出了一张纸递给艾尊。艾尊拿过来看了一眼，迅速掏出手机记录了下来，把纸张还给了女人：“记住，今晚就要通知她，叫她明天来上班。不要忘了？”说完，兴奋地走了。
女人嘟着嘴朝着艾尊的背影摇摇头。
…………
夜晚，艾尊一个人躺在床上盯着手机一直看、一直看，还神经质地傻笑着：“水清秋。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清丽脱俗，和她的人一样美！”
“啊，终于知道她是谁了，终于有她的下落了，真是走运的一天啊！看来，我们是注定有缘分，注定要再相遇，注定要在一……”说到这里，艾尊突然害怕了起来，“我在胡说些什么？说不定，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或者，她根本就不喜欢我这样的人……？”想到这里，艾尊的心里一阵难受。
是啊，虽然他现在知道了她的名字、电话和住址，但是，除此之外他对她一无所知。甚至，他们之间连一句完整的对话都没有。他怎能不担心，怎能不害怕这满满的期待会化作一团失望的乌云？
但是，不管怎样，艾尊心中的这一份执着，是坚定的、无法动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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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样的感觉仅仅只维持了一分钟而已。
当清秋将目光投向卧室的那扇门之后，一切的记忆带着痛苦和愤怒向她扑来。看见自己睡在那张“肮脏”的大床上，清秋摒弃地踢开棉被，下了床。低头，却发现身上已经换上了自己的睡衣：那么，昨天的那一套衣服呢？难道……？
带着疑问，清秋走出了卧室，直接来到了客厅。见一个人也没有，正觉得纳闷，却听见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清秋走过去一看，发现乔子俊正挽着袖子蹲在地上帮自己洗衣服？而且，里面还有自己的内衣和内裤！
看着乔子俊那么认真地洗着衣服，一点也没察觉到已经站在门外的自己，清秋的心里变得酸酸的。
“哦，你醒了？”
乔子俊抬起头看见了倚在门外的清秋，赶紧站了起来。
“嗯。”清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乔子俊低下头看了看盆里的衣服，尴尬地望着清秋：“呃……你昨天好像来那个了，弄脏了衣服，所以……我帮你换了睡衣。”
“原来我昨天来月经了。难怪我觉得那么累呢？都怪我，饿了自己一整天，才会体力不支，晕过去。”清秋这样想着，手自然地伸到屁股后面摸了摸，感觉到新换的内裤里面已经垫上了卫生巾，心里才放松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两人已经同居过，就算让对方帮自己换洗一下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现在，却让彼此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尴尬。
一想到子俊为自己换了内裤，还垫上了卫生巾……清秋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又羞又气地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谢谢”两个字。
因为，她觉得还是应该道声谢的。可是，这一声谢谢让尴尬的气氛又翻了好几个倍。
“没……没什么。”子俊也尴尬地回应着。
“呃……剩下的，我来洗吧？”清秋蹲下去拿衣服，乔子俊连忙拦住，“不行，你现在不能碰冷水。还是我来洗吧？你先回去睡一下，洗完了衣服我就去做午饭，做好了我叫你。”
“不用了，我想回去了。”清秋轻轻地说出了这几个字，虽然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她现在真的不适合留下来。
因为，说不定韩佳现在已经搬到这里住了。万一待会儿碰到了，岂不是让大家再一次陷入尴尬的境地？
乔子俊沉默了几秒之后，终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一字一句地说：“就这一次，就这一次机会，求你了……让我好好的跟你说说话。”
清秋的心被子俊的话揪痛着，已经不能说“不”了。只好沉默着，点点头。
回到了卧室，清秋关上门拿出了旅行箱，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和其它东西，想趁此机会把这个家里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都带走……
乔子俊在厨房里面做午饭的时候，清秋一直在想：我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份感情？……应该给他一次机会吗？待会儿他问我的时候，我该怎么回答……？
无数的问题向她袭来，平静的心变得烦躁了起来。
很快，乔子俊把午饭做好了。端上桌的菜全都是清秋平时最爱吃的。
鸡蛋炒番茄、青椒洋芋丝、糖醋鱼、炒空心菜……这下可让饿了好久的清秋发馋了。
乔子俊还没有把盛好的米饭放在她的面前，她就开始动筷子了。
乔子俊看着清秋这副可爱的摸样，笑了。一想到这份幸福可能再也回不来了，笑容就僵住了。
难以言语的失落感，开始蔓延……
“嗯？你怎么不吃？”
见乔子俊盯着桌上的菜发呆，清秋喊了他一声。
“哦，吃啊，怎么不吃……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鱼，多吃一点。”乔子俊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在清秋的碗里。
“谢谢！”清秋低着头说。
“你……能不能，不要再跟我说谢谢了？……我听了，很难受。就好像……我们俩是陌生人一样。”
听乔子俊这么说，清秋的心里又痛了一下。
“嗯，好。”清秋点点头。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如果真的是陌生人就好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心痛啊！
吃完饭，清秋抢着要去洗碗，乔子俊只好让她去洗，自己则拿扫帚来扫地。
碗洗好了，地也扫干净了，房间里安静了。只剩下客厅里的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不说话。
“清秋，这六年来，我对你怎么样？”
沉默了半天，乔子俊终于鼓起了勇气，先开口。
“对我很好，什么都让着我，处处为我着想。”清秋没有考虑，脱口说出了真心话。
“那么……我有没有骗过你？”
清秋看了乔子俊一眼，认真地想了想：“以前没有，除了……这一次。”
“这一次我也没有骗你！”乔子俊激动了起来，“那天，我只记得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碰到了韩佳，她说那天是她的生日，打算让我和你陪她一起过。然后就把我拉进了一家酒吧，说是先吃点东西等你下班过来一起庆祝。后来……她让我陪她喝了点儿酒，我好像只喝了一杯就醉了。接下来的事，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不要再说了。反正，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清秋打断了乔子俊的话。
乔子俊失望极了：“……你不相信我说的，对吗？”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你没有证据让我相信，不是吗？我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而去相信你跟我说的这些话？”清秋反问到。
“可是，如果我真的想要背叛你，为什么还要请求你的原谅呢？”
“我不知道，也许……你两个都爱吧。你们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总是想要拥有很多的女人，每一个女人都不想失去。只可惜，我做不了你想要的那种女人，只好先退出了。”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卑鄙的男人。”乔子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清秋看着他那么痛苦的表情，忍不住，心软了。补充了一句：“以前不是……从那天才开始。”
“说到底，我拿不出证据，你就不会原谅我？”
“不，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会原谅你了。我的爱情已经被玷污了。别人碰过的东西，我不要。”
清秋的话是那么地绝情，冷冷地对乔子俊宣判了死刑。
“这不公平！我就犯了一次错，你就要彻底毁灭掉我们六年的感情？清秋，求你，不要对我这么不公平，再给我一次机会！”乔子俊紧紧地抓住清秋的手，生怕他立刻就会离开。
“毁灭掉这份感情的人不是我，是你！……当你允许别的女人躺进你怀里的时候，这份感情就已经不存在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清秋愤怒地喝斥着，就好像这句话已经压抑了很久，终于得以爆发出来。
乔子俊绝望地抱住头，手指深深地陷进头发里，哀哀地喊：“不要，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失去了你，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离开了子俊的清秋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感觉呢？只是为了尊严不愿意说出口罢了。与其因为不舍，而去迁就这份已经有了裂痕的感情，让彼此心里拧着疙瘩，勉强地生活在一起。还不如潇洒的放手，让大家都得到自由。
想到了这里，清秋擦去脸上的泪水，认真地看着乔子俊：“开始的时候，是会很痛苦。等时间过去了以后，你就会忘了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不可能！除了你，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人。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忘记你！”乔子俊痛哭着，使劲地摇头。
清秋的心很痛，却又忍不住故意地说：“不会呀，你还有韩佳。以后，她会代替我在你心里的位置。”
“不！”乔子俊死死地拽着自己的头发，就像是在惩罚自己似的，“我跟她不可能……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子俊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牵动着清秋的心。令她一度地徘徊、犹豫。可是，个性倔强、坚强的清秋，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能原谅，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他，这份爱情也太廉价了吧？”
清秋透过眼中的泪水，模糊地看向一脸沮丧的乔子俊，心里挣扎着做出了决定——不行，我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看着子俊这么痛苦，我觉得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就快要被攻破了。
“我该走了。”清秋站起身来，走进卧室，拖出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
出门的时候，乔子俊拉住了清秋的手，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许久……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原谅我一次好不好？以后，不管你怎么惩罚我或是折磨我都行……我只求你，不要离开，不要走……我真的很爱你……”
清秋放下了行李箱，扑进子俊的怀里，眼泪流个不停，心也痛得不行。
“……我也好爱你……就是因为太爱你，我才会伤的这么深。可是……我回不去了……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你们俩在一起的画面……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你，面对这份感情？……让我走吧，或许以后，我们还能做回朋友……”
“不！……我不要和你做朋友，我只要你陪我一生一世！”乔子俊紧紧地抱住清秋，害怕失去得想要把她按进自己的身体里。
因为被抱得太紧，清秋有些受不了了。猛地推开了乔子俊，拉起箱子：“我的东西，我带走了。好好照顾自己……希望你幸福。”
说完，清秋与乔子俊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乔子俊一个人，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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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分手的第七天，清秋找到了工作。在“麦当劳”里当收银员。
因为有过做收银员的经验，上班的第一天没有经过培训就直接上岗了。
在“麦当劳”里工作的，大都是像她一样的大学生，有的还在半工半读。
同龄的人在一起就比较聊得来，聊自己的兴趣、爱好、和崇拜的偶像。清秋唯一不聊的，就是爱情。
这里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上班模式是早、中、晚“三班倒”。夜班的时候客人比较少，轮到清秋上夜班的时候，她总是会趁着空闲拿出报纸来仔细地查找上面刊登的招聘广告，然后把想要去应征的公司地址抄到随身携带的小本上，一有时间就去这些公司应征。
一转眼，一个多星期过去了。
这天，清秋正准备下早班，来接班的同事“王小芸”手里挥舞着一张传单，异常兴奋地跑到清秋面前。
“清秋，好消息，好消息！天雨传媒现在急招舞蹈演员。你不是喜欢跳舞吗？这可是一家大公司，好多明星的演唱会都会从这个公司的舞蹈团里选人哦？你去了，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会遇见你的偶像艾尊呢！”说完，王小芸把手里的传单递给清秋。
清秋接过来一看——“因本公司舞蹈团人员分配不足，现急招有舞蹈经验的女性若干名。要求：身材、相貌佳，年龄18-25岁……”
看到这里，清秋摇摇头对王小芸说：“这种工作只是暂时的，就算被选上了，等排完一个舞蹈之后就会被辞退，不会让我继续留在公司的。”
王小芸听了很失望：“啊，不能呆在公司里发展哦？可是，我听说，那个公司的薪水很高哦？一个月的薪水就是我们这里的好几倍呢！”
清秋微笑着：“谢谢你帮我留意工作。不过，这个公司我还是不想去了。与其去那里拿一个月的高工资就丢掉工作，我还是觉得在这里上班比较踏实。”
王小芸耸耸肩：“也对，没有发展前途的公司还去干什么，还不如和我们大家一起在这里开开心心地工作呢！哦，对了……”说到这里，王小芸附到清秋的耳边小声地说，“我进来的时候又看见那个男人在外面偷看你了，你待会儿还是从后门走吧，回去的时候自己要小心点哦？”
清秋点点头。
“人长得倒是挺帅的，没想到会有这种怪癖。如果真的喜欢你，可以正大光明的来约你嘛！老这么躲躲藏藏的，真不像个男人。”王小芸嘀咕着，进去后面的更衣室了。
清秋看向玻璃门外，无奈地叹了口气。
换掉了工作服，清秋背着斜挎包从后门走出来，站在门口想了想，又绕去了前面的正门。
“这个时候还站在这里，说明你今天根本就没有去上班。”
清秋站在这个躲在电杆后面的男人背后，严肃地说。
男人惊讶地转过身来——是乔子俊？
“对，我没有去上班。”
“是小霜告诉你的吧？我在这里上班的事。”
乔子俊看了清秋一眼，点点头：“嗯。是我问她的。”
清秋叹了一口气，闭了一下眼睛让自己稍作冷静：“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从我来到这里的第三天，你就开始站在这里监视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难道没有工作要做？就算你没有，可我有啊，你没看到我正在努力的工作吗，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
“我没有想过要打扰你，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我过得很好！只要你别再来打扰我……别再让我感到心痛……”最后这句话，清秋说的很小声。她本想说一些绝情的话的，可是，她爱他啊！就算爱情破灭了，她也不忍心对子俊说出狠心的话。深深相爱了六年的记忆啊，她要怎么才能逃得开？
乔子俊努力地忍回含在眼中的泪，看着眼前这个他深爱着的女人，多么想像以前那样抚摸着她的长发，将她轻轻地揽进怀里啊！可是现在，他却连碰也不敢碰她一下。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不到你，我觉得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所以……就想来看看你……看到你，心里就踏实了。”
“你看到我心里踏实了，可我呢？我该怎么办？……我想尽办法让自己忙起来，好不容易才抚平了一点点的伤口。这下，一看到你，全都白费了！……也许，以后我会心平气和的跟你做回朋友。但不是现在。请你让我的心静一静，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的脸，不要再让我想起那些烦心事了。现在，只要别再让我看到你，就是对我最大的仁慈了。你懂吗？”
说完，清秋转身要走，却被乔子俊死死地拽住了手臂。他因为害怕而握得太紧了，手指深深地陷了进去，清秋顿时酸痛得大叫“放手！”
可乔子俊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不仅没有松开反而顺势一拉将清秋拉进了怀里，任清秋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不要叫我放手……放开了你，我不知道还能剩下什么……”
听乔子俊说完这句话，清秋感觉到背后滴下来几滴热乎乎的东西——乔子俊的眼泪滴进了清秋的心里，此刻，正一点一滴地浇灭着记恨的火苗。
眼看着整颗心都快要被吞灭了，清秋忽然一把推开了乔子俊，朝对面的街道跑去……
乔子俊不甘心地在背后大喊：“我绝对不会放手，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我不会让任何男人接近你，也不管你怎么看我。你这辈子只属于我一个人！想要我放手，除非那个人是艾尊！”
清秋头也不回地继续跑着。
“艾尊？你明明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还故意这样说？分明就是在告诉我，你这辈子都不会放过我了。好，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再也找不到！”
清秋在心里暗自想着，穿过了人群，消失在霓虹灯下的车水马龙之中。
乔子俊呆呆地看着清秋消失的方向，久久地望着，心痛已经蔓延到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其实，犯错的人是最痛苦的（当然，前提是还深爱着对方却不小心犯错的人）。自己已经被愧疚、痛苦和自责折磨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却还要去苦思冥想对方此时此刻的心态，用尽全力地想要挽回这段感情。真是可怜、可悲之极！
在这个时候，反倒是被背叛的人更容易站起来。毕竟，有了答案也就有了一股力量在支撑着自己，不会倒下。
乔子俊呆站了许久，终于挪动着沉重的脚步，回家。
第七章
自从分手以后，乔子俊越来越害怕回到那个家。房间里到处都是回忆，看到每一样东西都会变成清秋的笑脸……然而，等他清醒过来之后，房间里依然冷冷清清，只剩下他孤单一人。
所以，他宁愿每天偷偷地躲在远处偷看着清秋，也不愿一个人留在家里苦苦思念。对他来说，只有亲眼看到了清秋，他的那颗空荡荡的心才能够踏实。
乔子俊走到家门口，发现韩佳正站在那里等他。他很想转身就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在这里站了三个小时……可以开门让我进去坐坐吗？”韩佳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乔子俊。
乔子俊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进屋后，两人坐在客厅，沉默不语。
“对不起。那天，我对你……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怪我都可以，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乔子俊思量过后，静静地说。
韩佳艰难地笑了笑：“在你眼里，我永远也比不上清秋，对吗？”
乔子俊看了看韩佳，停了一下，认真地说：“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的爱，只会有这一次。”
韩佳含泪追问：“为什么你的爱只能有一次，你都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你不会爱上别人？”
“当那个人已经牢牢的长在了你的心里，成为了你身体的一部分……你就会知道，你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
乔子俊的眼中无神，看着窗外，淡淡地说。
韩佳摇着头，泪水四溅：“不！不！！不！！！……就算，就算她再也不爱你了，你也要爱她吗？”
“她爱不爱我，我无法确定……可是，我爱她，这辈子也无法改变。”乔子俊直视着韩佳，坚定地说。
韩佳慌了：“可、可是……她不会原谅你了。我太了解她了，发生了这种事，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而、而且，万一我怀孕了怎么办？你会不负责任吗？”
乔子俊闭上了双眼，沉重地吸了一口气：“如果上天真的要这样对我，我会认命。亏欠你的，我会用我的命来还给你。”
“用命还……你什么意思？”
“我答应过她，要娶她。这辈子，我只会娶她一个人。如果真的有了孩子，这就注定，我和她的缘分已尽。不管你决定生下来，或是不要，我都欠你一条人命……只能，用我的命来还给你。”
韩佳愤怒地注视着乔子俊，潸然泪下，慢慢地站起身来，给了乔子俊一个响亮的耳光。颤抖着双唇，不可思议地说：“你真的……宁愿死，也不跟我在一起？”
乔子俊定定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她的个性那么倔强、任性又固执，认定的事情只会一根筋地做下去，从来不管别人的感受。我比她温柔，比她懂得包容，甚至……比她更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次机会？”
韩佳激动地说着，泪流满面。
“你知道吗？其实，先爱上你的人，是我！在大学报名的第一天，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已经爱上你了。可是，那时，你的眼里只有清秋，根本无视我的存在。我一直暗恋了你整整大学四年啊！那段时间有多么的痛苦和漫长，你能了解吗？”
“我原本以为，你们毕业以后就会各奔东西。没想到，你们居然留在了上海，还同居了？所以，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你们就会结婚，然后会有孩子……不，我无法接受，无法想象永远失去你是什么样的感受，所以我才……”
“你才什么？”乔子俊怀疑地追问。
不问到好，这一问反倒提醒了被心痛冲昏了头脑不知不觉差点说漏嘴的韩佳。
韩佳赶紧收口，摇摇头：“没、没什么，我要走了。”
韩佳说完，起身就要走，却被乔子俊一把抓住：“你才什么？继续说下去！”
“你放开我！”韩佳拼命地想要挣脱，可是女人怎么可能拧得过男人呢？她只好随便编了个理由扔给乔子俊，“我是说……我才愿意把我的身子给你。”
乔子俊听后，虽然不相信这是真正的答案，可是，韩佳不说，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松开手，让韩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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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去了“麦当劳”的工作，水清秋又一次陷入了对生活的迷茫。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在乔子俊的世界里“消失”，让他再也找不到，也不用再看见那张会让自己感到心痛的脸。
清秋在大街上闲逛了一整个上午，漫无目的。
走到一栋写字楼前，清秋不经意地抬头，看到了一副红色的布条上写着“急聘”两个大字。仔细往下阅读，发现，原来是同事王小芸那天向她推荐的伴舞演员招聘广告。
也许是无聊，又或许是好奇，清秋迟疑着，最终还是走进了那家公司。
经过面试之后，清秋被负责人事的一个女主管带进了一间封闭式的空房间里。
这个房间里只有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和一面“镜子墙”，看起来像是一个练舞室。
其实，在那面“镜子墙”的后面是一个小型会议室。此刻，艾尊正在和工作人员们讨论着这次演唱会的细节。当他无聊地转动着手中的笔杆四处张望时，他看到了玻璃墙外正在舞动着的清秋……
没有音乐，清秋在女主管的描述下随意地跳出了几个不同的舞蹈动作。她那轻柔优美、婀娜飘逸的舞姿散发出了一种无法言语的美丽。每一个腾空而起的动作、千姿百态的亮相，都让艾尊看得惊叹不已——“原来她的舞跳得这么好？”
艾尊站起身来，把手中的笔往桌上一丢，打开门，径直走向隔壁的房间……
来到门口的时候，艾尊刚要敲门，却发现里面的人转动了门把……他突然紧张了起来，赶紧躲进了一个转角。
“那么，你可以先回去了。如果能通过，我们会在两天之内通知你的。请保证手机随时开机，好吗？”
“谢谢，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躲在角落里的艾尊后背紧贴着墙，侧视着清秋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莽撞地推开门进去。不然的话，真不知道那将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难道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一个女孩子的面前，询问她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电话号码是多少？
就算是当他再一次遇见她的时候仿佛已经隔了一个世纪之久，他也不能留给她这么糟糕的第一印象。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有了她的“下落”，还急什么呢？
“喂，请等一下！”
艾尊追上了刚才和清秋一起出门的那个女人。
“哦，是艾尊啊，找我有事吗？”女人用献媚的语气问道。
“呃……刚才那个女孩来公司干嘛？”
“刚才？……喔，你是说来应征伴舞的那个女孩吧？”
“应征伴舞？”艾尊不解。
“对啊，就是来应征你演唱会上要用的那个舞蹈团。”
“为我的演唱会伴舞？”艾尊有些吃惊，心想，“这也太巧了吧？”
“那，她通过了没有？”艾尊着急地追问。
“呃……还要等回去再看一下才能够决定。”
“不用看了，直接让她通过。明天就开始聘用她。”艾尊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可是，为什么……”
“不用多问了，照做就行。”说完，艾尊转身要走，又突然回过头来。
“哦，对了，她应该有留电话和地址吧？让我看看！”
女人纳闷地从抱着的文件夹里抽出了一张纸递给艾尊。艾尊拿过来看了一眼，迅速掏出手机记录了下来，把纸张还给了女人：“记住，今晚就要通知她，叫她明天来上班。不要忘了？”说完，兴奋地走了。
女人嘟着嘴朝着艾尊的背影摇摇头。
…………
夜晚，艾尊一个人躺在床上盯着手机一直看、一直看，还神经质地傻笑着：“水清秋。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清丽脱俗，和她的人一样美！”
“啊，终于知道她是谁了，终于有她的下落了，真是走运的一天啊！看来，我们是注定有缘分，注定要再相遇，注定要在一……”说到这里，艾尊突然害怕了起来，“我在胡说些什么？说不定，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或者，她根本就不喜欢我这样的人……？”想到这里，艾尊的心里一阵难受。
是啊，虽然他现在知道了她的名字、电话和住址，但是，除此之外他对她一无所知。甚至，他们之间连一句完整的对话都没有。他怎能不担心，怎能不害怕这满满的期待会化作一团失望的乌云？
但是，不管怎样，艾尊心中的这一份执着，是坚定的、无法动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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