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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章 重新开始的学业

    最近几年,新的政策颁布改善了土地制度,农民基本不再需要缴纳各种税了,负担减轻了不少,农民可以种地也可以去干别的。

    随着城市化建设的不断扩大,产生了许多劳动力的需求,所以也涌现出很多背井离乡前往城市打工的农民工。毕竟随着社会的发展,即使在农村,用钱的地方相比以前多了起来,但是赚钱的渠道和机会还是少之又少,前往城市打工是唯一赚钱的途径,所以这一热潮也逐渐火热起来。

    陈淑红她们村子也有不少男人带着铺盖卷,跟着之前出去过的人成群结队地去往那些只在电视上看过的地方。

    村头的良云家看来是赚了些钱,他从县城里抱了个彩色电视机回来,这个电视竟然比村长家的还要大。他一进村就有大大小小一行人跟在屁股后面,不停有人好奇地探着脖子和他打招呼、问问题,良云看来也是高兴,不厌其烦地一一回应着,而身后的一堆小孩儿则是对他手上的东西兴趣不已。

    进门后,良云家的人便赶紧兴高采烈地迎接他,帮他把东西卸下来,他倒是也不闲着,插上电源就开始调频道,折腾一会儿终于是收到唯一的一个中央台了。

    几个凑热闹进去的孩子也是在电视机前,有的蹲着,有的站着,都直盯盯地瞅着屏幕。这时电视上正好播放着新闻,里面穿着正统严谨的播报员用平稳的语气播报着一条条国家大事“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澄海市作为我国的第六个经济特区,已经逐步成为我国市场经济建设的典范,从经济水平、医疗水平、教育水平、平均收入都在全国名列前茅,已成为我国与世界接轨的重要平台,以后我国还将继续在澄海市实施更加宽松的经济政策……”

    陈淑红看着新闻里播放澄海市的画面,那高耸入云的大厦,宽敞的街道,穿梭在其中的汽车,以及穿着艳丽的人群,无一不让她感到新鲜与向往。

    陈淑红碰碰哒哒地回家后,发现村里的书记竟然在她家,看来是刚来,她爹正掏烟给书记,她叫了一声爷爷,就安静地站在旁边听着他和她爹的对话。

    书记就着陈淑红她爹伸过来的火柴点着烟,吸了一口说“我说凤秀这孩子在家也呆了时间不短了吧。”

    “对,两年了。”她爹回答说。

    “我知道咱村家家都不富裕,不过最近这希望小学就快盖好了,我看不如就让凤秀再回来上学吧。”

    “唉,女孩子家家上不上的哇,将来等着嫁人就算了。”

    书记不认同地撇撇嘴“你这想法可不对,现在国家都开始提倡九年义务教育,你没看咱村学校墙上写着,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上出来有啥用,还不是在村里呆着种地。”她爹敲掉烟头上的灰低头回到。

    书记一副你怎么就不明白的表情“那可不是这样,你看邻村今年可是出了大学生啦,那大学生在城里可是能找个好工作。”

    “上大学,那得花多少钱,俺可供不起。”

    “哎呀,凤秀要是真考上大学,你怕那时候没人借给你钱?没事,到时候我借你。”书记觉得嗓子里有口痰,咳嗽一声咽下去继续说道“再说了,你看人家良云去澄海市打工不是也赚了不少钱,我看你也去打工,给凤秀赚点将来的学费和嫁妆得了。”

    “本来打工这事我也想过,可家里就我和凤秀两个人,我走了就她一个人在家,我哪放心。”

    “这还不好办,让她住她二姑家。”

    “可俺妹夫也要进城打工,她家里本来就有俩孩子了,这不是给她添乱嘛。”

    “啥乱不乱的,凤秀这孩子勤快老实,她二姑多喜欢她你不知道?”

    她爹把抽完的烟扔到地上用脚踩了踩,心里也是一团乱麻“这事我再考虑考虑。”

    “有啥可考虑的,小学建完了,不用交学费,书本也是希望工程给发的,而且每个学生给套学习用具,现在老师的工资也是国家给了,你不用掏钱。赶紧让凤秀回去,这么小呆在家也嫁不了人。”书记可能误会了陈淑红她爹说考虑的是什么,一口气把此行的目的又说了一遍。

    陈淑红她爹点点头说“行,这儿事没问题,九月份开学的时候我就让她上学校报到去。”

    陈淑红就一直在旁边听着没说话,不过听到她爹要让她回去上学,她还是挺开心的,每天看到别的孩子还能继续上学,她也是非常羡慕。要是自己能和书记说的一样考上大学,那不是也给村里争光,将来赚大钱也能让爹过上好日子。

    书记一看她爹也同意了,既然事情办妥了就不再留着了“好好,回头我和老师说一声,那我就不留着了,该回家吃饭了。”说完站起身来就走了。

    陈淑红和她爹把书记送到门口,最后她还没忘和书记说声再见。

    等回到屋里,陈淑红还没忘刚才想说的事,就跟他爹描述在良云家看到的电视,以及在电视上看到的东西,还说自己看见澄海大学特别大,特别漂亮,将来就要考澄海大学,留在澄海市赚大钱。

    她爹只是偶尔嗯一声地边干活边听着,等陈淑红说完他才开口“就你考大学?爹可没指望过,能考个中专在县里有个工作就不错。”然后把柴火抱到炉子旁继续说“凤秀,要是爹出去打工,你去你二姑家行不?”

    凤秀也抱了一堆过去说“爹,你还是别去打工了,听良云叔说打工可累了,每天睡在工地里头,冬天可冷了。”

    “这个你不用操心,你喜不喜欢去你二姑家。”

    陈淑红不加思索就说“喜欢呀,二姑做的汤饭可是好吃呢。”

    “嗯,行了,赶紧舀点水放锅里,我去和面去。”她爹没再说什么,就忙活做饭去了。

    等到九月的时候,陈淑红又重新回到了学校。不过农村的孩子本来上学年纪就晚,再加上自己又在家呆了两年,竟然是13岁了才开始上小学五年级。

    后来陈淑红的爹和她二姑夫为了回家方便去省城打工了,并没有随良云去澄海,她也住在了二姑家。她爹每个月打工能有几百块钱的工资,虽然不太多,但是对于他们生活在农村的人来说,足以改善不少生活了。

    这几年她爹和二姑夫都是过年的时候才回家,她小学毕业后就和二姑以及两个表弟一起去了趟省城去看他们,顺便逛逛省城。

    陈淑红长这么大最远只去过县城,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来省城,感觉和县城就是不一样,高楼和汽车都要比他们县城多很多,大部分人也都说着标准的普通话。

    陈淑红她爹和二姑夫来火车站接他们,她觉得他们俩好像又瘦了,不过身上穿得衣服还是挺干净,以前就听爹说过,说在外面要注意形象,不然容易让人瞧不起。

    他们一行人来到旅店安顿好,在外面又吃了点省城的特色饭,第二天还带他们去市场里逛了逛,她爹还给她和两个表弟买了几件衣服,这儿的衣服样式比县城里样式要多很多,陈淑红挑的不亦乐乎。

    说是只能请一天的假,她爹和二姑夫第二天就回工地了,她和二姑几个人也就准备回村里了。坐在去火车站的公交车上,陈淑红望着窗外,忽然看到了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其中有一个还是女的。这几年村里有电视的人家也越来越多了,陈淑红在电视上也看到过女警察,但是现实中也没去过派出所的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女警察,当时便觉得那个人穿着这身衣服特别精神好看,要是自己长大了也能当警察该多好。

    于是现在陈淑红树立了做警察的梦想,但那时的陈淑红不知道,梦想和现实总是有距离的。

    由于乡里只有一个初中,所以小学毕业后她每天都要走一个小时的路去上学。虽然村里有些孩子上完小学就不上了,但是他爹还是让她继续上下去。但是她发现上了初中以后学业压力比之前增加不少,毕竟增加了几门学科,再加上陈淑红以前蹲过几年学,学习成绩也不怎么样,所以她更加的发奋学习,到最后虽然没有考上县里的高中,但是也勉强考上了乡里唯一的一所高中。

    陈淑红上高中的这几年,他们附近地区有能点耐的人开始时兴开采煤矿。和她一个班的同桌女生赵先丽的爹是附近村的村长,自家也开了几个煤窑,从此她家也是一天比一天富裕。

    赵先丽家到底有多少钱陈淑红不知道,但自从她家开始开煤窑之后,她就穿得和陈淑红她们不一样了,看起来要洋气很多,据说都是从省城的商场里买的,头发也变得比其他人直,这个陈淑红知道,因为最近几年县城也有了发展,各种美发店也不断出现,在县城也看到很多人烫卷拉直,可是赵先丽的这个头发明显要比县城里的那些有光泽度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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