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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1夜宴(下)

    <li>  “海国主、林国主、阎国主还有寒弟,朕来晚了一步,见谅见谅。”一边大步而来,玉无殇一边笑着拱手,只是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让场面变得古怪起来。

    听听人家玉无殇的称呼,别人都是国主,轮到水月寒就变成寒弟了,想不让人往歪处想都难。

    于是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扫向了安然坐在椅子里的水月寒,特别是落后玉无殇一步的女人,哪怕一袭高贵华丽金光耀眼的凤衫,也掩不去她眼眸中深深的妒意。

    “哪里哪里,玉国主过谦了。”林苍岚笑着扬了扬眉,白玉扇子唰的打开,摇啊摇的一派俊逸风流,和刚刚粘在水月寒身边的囧样简直天差地别。

    水月寒也跟着笑,说来今生和前世真的不太一样了。

    记得前世里林苍岚因为有事根本就没出席今天的晚宴,而自己又因为身上背着个老婆偷人的丑闻,被海狂儒明里暗里奚落,晚宴之后就不怎么出门了,过后虽然也碰见过林苍岚,可大概林苍岚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吧?别说粘过来摸脸,连话都不怎么说。

    哪像现在,嬉皮笑脸不说,隔着一条走道还能挤眉瞪眼没个正形。

    “寒弟怎么坐在这里?我可给你准备了更好的位置呢。”丝毫不介意自己打了招呼海狂儒和阎夜却只是淡淡点头,玉无殇一转身,笑着走到了水月寒的跟前,那眼神那语气,怎一个温柔了得。

    “是吗?多谢玉国主费心了。”不咸不淡的回了句话,水月寒又不是傻子,想也知道玉无殇所谓的‘好位置’保准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慢悠悠站起来,边弹了弹衣襟,水月寒边警告般看了眼闷头坐在一旁的阎夜,他希望阎夜能记住本份,别宴会过了一半又闹着找黎夕。

    接收到水月寒的警告,阎夜皱了下眉,却也没多说什么,想来是妥协了。

    这就好,阎夜只要还知道分寸,想来闹也闹不出大事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和阎夜关系不错,那也不能让众人饿肚子不是?不如我们坐下来再聊如何?”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玉无殇上前一步挡在了阎夜和水月寒中间,话落竟然想拉住水月寒的手。

    侧过身体躲过了粘过来的狼爪子,水月寒瞄了眼对面,然后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让大家饿肚子倒是我的不是了,玉国主,我的坐位可是在海国主旁边?那地方看起来是挺不错的。”

    他就知道,玉无殇那么喜欢看热闹的人怎么可能不拿他和海狂儒的事情做文章?把他和海狂儒放在一起,他安的什么心?

    “还是寒弟懂我,为兄给你准备的位置如何?可还满意?”完全不在乎水月寒含着淡淡嘲讽的话,玉无殇调侃的挤了挤眼睛,好似他和水月寒有多么要好似的。

    “来者是客,自然客随主便,玉国主安排哪里我都满意,这马上就要开席了,我也该回去坐好,可别真让大家饿了肚子埋怨我,那才叫尴尬呢。”

    “寒弟就是爱开玩笑,有朕在,哪个敢埋怨你?”像是嫌别人的误会不够多,玉无殇努力表达着自己的爱护之情,果然话音刚落,众人的眼神又是一番变化。

    尤其是站在玉无殇身后一直默默当背景板的皇后,表情僵的和石头都有得一拼了。

    她早就知道玉无殇心里有人,也早就知道那个人是谁,所以在来之前她就有了准备,暗自告诫自己不能妒忌、不能眼红、不能吃醋。

    反正水月寒和玉无殇的情感纠葛由来已久,她就算想插手也无能为力,身为皇后她已经是金耀国最贵气的女人了,还贪什么帝王之心?

    可想像是一回事,真正面对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看着即使水月寒冷淡嘲讽也笑的开怀的丈夫,想不妒、不吃醋、不眼红根本就不可能。

    她才是为玉无殇生儿育女的女人,她才是陪着玉无殇走过了无数个风风雨雨的妻子,她可以接受丈夫不属于自己,可以忽视丈夫心里喜欢一个男人,却忍受不了丈夫不顾她的感受当面羞辱她。

    这满厅的众人此时会怎么想她?会怎样暗地里笑话她?今儿来此的可不止是大臣,还有大臣的家眷,丢脸丢到这份上比被人扇了好几记耳光还要难受,当真是由心到脸都火辣辣的痛。

    “我就敢。”谁也没想到还真有人不给玉无殇面子,就只见林苍岚扁着嘴巴凑到了水月寒身边,扯起袖子一通狂摇,小小媳妇样十成十的让人喷笑,“寒~”怒指玉无殇,“他比我英俊吗?凭什么你赶我像赶小鸡似的,却和他一聊好半天?”

    恶~不止水月寒,大厅里的男男女女们齐齐打了个冷颤,这位林国主也算奇人了,堂堂帝王扯着别人的袖子撒娇还能做的无比自然,当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也不管别人是不是被恶心到了,林苍岚一扭头,瞬间小媳妇变身成霸气侧露的帝王,眉稍轻扬,凛凛风采无可逼视,“玉国主,可否开席了?”

    捂脸,这是大家下意识的统一动作,除了那些定力好的,比如说阎夜、海狂儒这等‘高人’,剩下的都狠狠揉了揉眼睛,没办法,变化太快,脑子有点跟不上节奏。

    “咳~开席。”有林苍岚掺和,玉无殇也没了再玩暧昧的兴趣,反正今儿晚上有场大戏等着水月寒,也不必急于一时。

    见玉无殇领着嘴唇微青的皇后和笑的得体优雅的太子玉情天去了上座,林苍岚也扯着水月寒将人送到了海狂儒身边,虽说他真的真的很想和水月寒坐在一起,顺便还能直勾勾过过眼瘾,可各人的座位都是早就安排好的,随行人员几位也都有数,他总不能把手下心腹都扔在一旁,却独身一人坐到别人心腹中间去吧?

    于是不舍的再次深深看了眼绝美的、勾人的、吸引得他心神乱晃头昏眼花的脸庞好几眼,林苍岚才磨磨蹭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那背影,看着就透着股莫明的凄凉。

    黑线一把把的落,连水月寒这等定性的人都有点撑不住了,他对林苍岚的爱美之心总算有了个最为深刻的了解。

    不多时,宫人们将一道道美食佳肴端了上来,拿起酒杯看了眼身旁空出来的位置,水月寒表情一顿。

    他记得,前世里自己的身边一直空着,因为这个位置是属于莫漓澈的,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来着?好像不太在意?

    是啊,前世的莫漓澈是自己耻辱的见证,就是因为他的母亲偷人,才让自己堂堂一国之君抬不起头来,虽然事后证明莫漓澈并不是野种,可有一个那样的母亲,已注定了他会被自己厌弃到底了。

    今生不同前世,淑妃偷人的事情早早被自己捂死了,莫漓澈临来金耀之前自己还主动去见过他一面,他坚信,以当时的神情来看,莫漓澈就算死也不会背叛水月国,更不可能憎恨到毁了一切也无妨的地步。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事情脱离了原有的轨道?看来等一会席散了之后自己得找这边的钉子好好问问了。

    之所以以前一直没让钉子回信而只是旁观,一,自然是为了防止玉无殇发现什么,二,却是怕突然插手坏了原本的命运。

    此生不查出莫漓澈改变的真正原因,他死也不会瞑目的。

    心中记挂着莫漓澈,水月寒的兴致并不高,紧挨着他坐在一起的海狂儒巴不得和水月寒离的远远的,更不可能主动和水月寒聊天了,那个……菊/花疼只是一方面,菊/花残才是最大的硬伤。

    阎夜只想着夜宴赶快结束好去找黎夕,除了闷头喝酒就是闷头吃菜。

    唯一还算正常的林苍岚呃……如果吃一口菜就色眯眯的瞄水月寒一眼也算正常的话,也就属他最高兴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场夜宴终于在皇后的妒忌中、太子的装优雅中、众臣子的谨慎中和各国君主的期盼中,晃晃悠悠进入了结束阶段。

    互相道了声明天见,水月寒带着粘过来死赖着要见黎夕的阎夜,和同样粘过来誓死也要和他联络友情的林苍岚正想回转别苑,不成想玉无殇会突然也掺和了一脚。

    “寒弟,可否和为兄去个地方?”一身便服衬得玉无殇英俊潇洒,看他短短时间之内就换下了龙袍,想来这人是早有准备的。

    “不行,寒要和我聊天。”双后圈着水月寒的腰,林苍岚挑衅般瞪着玉无殇,直觉告诉他玉无殇单独找水月寒出去准没好事,倒不是说玉无殇敢强X了水月寒,他也得有那个本事,只是玉无殇向来诡计多端,总要小心些才好。

    总之,美人的事情天下第一,一定要守住,坚决守住!

    “是吗?”玉无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眼眸却盯着水月寒不说话,他知道,水月寒一定会跟他走。

    果然,水月寒使了个巧劲儿甩开了无尾熊林苍岚先生,淡然而笑,“玉国主有事相邀,在下怎可不去?”

    他记得当年宴会之后玉无殇也曾邀了他去喝酒,如今想来,玉无殇从不做无聊的事情,那是否说明,此去和莫漓澈有关?

    不然玉无殇为何要刻意将莫漓澈的位置摆放在自己旁边?也不给个说得过去的说法解释莫漓澈为什么没有来?他知道自己宠儿子没边,大概也料准了自己非去不可吧?

    “水月寒。”皱着眉扯住水月寒的手臂,林苍岚实在不太放心。

    站在水月寒另一边的阎夜也不太放心,他怕水月寒和玉无殇走了,自己就更加见不到黎夕了。

    挣开林苍岚的手,水月寒摇了摇头示意林苍岚不要再说话,继而吩咐着林忠诚带阎夜回别苑,黎夕见不见阎夜是他们的事情,不能在这里闹起来。

    “可是皇主子……”身为水月寒的贴身大总管,林忠诚哪里肯离开?

    “去吧。”摆手,前世他被玉无殇拉去品酒闲聊什么都没发现,今生他倒要仔细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所以这场邀请,必须得去。

    “奴才,遵旨。”

    空阁

    步下马车,仰看着上方的匾额,水月寒在心中道了声果然是这里。

    “爷来了?快里面请,位置都为您们准备好了,就等着大爷们贵客上门了。”拧着腰从里面媚笑着迎出来的女子就是空阁的大管家,别看此处门面不大,可里面的花花道道多的让你眼花潦乱。

    所谓空阁,就是处专门卖身的高级场所,不论男女,能在这里被卖掉的人都是顶尖的货色,而除了买卖美人,空阁还有别出心裁的演出,因为花样多新鲜又刺激,倒是勾住了不少身份贵重的人。

    人嘛,当有了钱有了地位什么都不缺的时候就想着玩些刺激的,而这里,刚刚好附和了某些人的爱好,生意自然就越做越红火了起来。

    独自坐在椅子里向下看,水月寒不得不再一次叹服空阁的设计者。

    空阁分上下三层,除了大厅的精致雅座,二层和三层都是一个个独立的雅间,雅间里摆设华贵却又不失风雅,窗口分扇形洞开,一袭柔且软的纱幔罩住了窗子,里面的人往外看可以清晰看到外面所有的人事物,而外面的人往里看却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

    “寒弟觉得这里怎么样?”当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玉无殇毫无形象的歪在了椅子里,手中苹果一抛一落的把玩着,眼神炯炯,满是戏谑之色。

    “还不错。”淡淡看了玉无殇一眼,水月寒开始努力回想前世自己来这里之后都做了些什么。

    那时的自己心情不好,好像只匆匆和玉无殇闲聊了几句就不耐烦的想离开了,对了,中间似乎还看了场表演,玉无殇硬扯着他看什么美丽的少年,他没兴趣,不顾玉无殇的挽留扭头就走了。

    ‘铛~’铜锣响,震回了水月寒纷乱的心神,举目望去,一位面目娇好的女子正笑莹莹的站在红木搭成的平台上。

    是了,当时开场的第一个节目就是卖人,卖一位少年,事过经年,他早记不得那少年的模样了,只依稀记得那少年望向他时的眼神,哀伤?还是绝望?

    摇了摇头,不管是什么都与自己无干,天下间哀伤绝望的人何其多,他不是圣母,也当不起救世主。

    几句场面话,女子退到了台下,紧接着两位壮汉一左一右提着一个化着浓妆的少年走了上来。

    那少年的模样被浓重的妆掩去了大半,可半露在灯光之下的性感薄唇和那双流光碧采的眼眸却更显诱人了,他并没有穿着暴露,丈蓝色的长衫整整齐齐包裹着他修长优美的身

    形,长长的墨发散在肩头耳后,虽然被人狼狈的提上来却无端端还是让人感觉出了他高贵的气质,那是深印在骨子里的特质,不用问,这少年的出身必不寻常,而看他手脚无力,想来应该是吃了药物的关系。

    “各位贵客们,这少年身份不一般,又天生傲气不肯服软,我们阁主说了,今儿就由他开场,也让贵客们玩个新鲜的,来人。”退到台下的女子又走到台上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位男子,男子手中捧着个盘子,盘子里针、刀、夹子、鞭子、蜡烛,好多种器具应有尽有。

    站在少年身边,女子脸上的笑越发妩媚,“由大家开价,价高者可上台来当众调/教这位少年,哪个能让他服软了,哪个就可以将人带走,小女子保证,这少年不论是前面还是后面都没被人碰过。”说着女子还用手指点了点少年的身体,却被少年一个冷眼瞪得抖了一下,那样冷然煞气的眼神,瞬间点燃了所有男人的征服欲。

    “寒弟也对这少年感兴趣?”

    正看得出神,耳畔传来了玉无殇低沉的声音,心中一顿,水月寒笑着扭头,“是挺感兴趣的,怎么?你想把人买下来送我?”

    “有何不可?只是这么看着远了些,来,为兄带你看个清楚。”笑着扯起水月寒走到窗边,扬手间,纱幔翻飞飘落,下一瞬,没了纱幔的遮挡,玉无殇和水月寒的样子彻底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玉无殇也不在意,仍旧扯着水月寒微笑,“寒弟,看清楚了,你若真心喜欢,为兄定当买了送你。”

    水月寒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自从纱幔被削落之后就一直盯在少年的身上,前世正是这个时候自己扭头离开的,也是在这个时候那少年望了上来……

    念头才落,下面的少年突然抬起了头,眼睛看到水月寒时猛的缩了下,震惊、哀伤、绝望,种种情绪飞快转变复杂而心惊,如不是水月寒一直盯着少年的眼睛,绝对品不出个中三味。

    为什么?这少年为什么要这么看他?他认识自己?难道……

    急喘气,少年发白的嘴唇微微抖了起来,他哑着嗓子仰起头,努力的仰着,开开合合的嘴唇反复说着什么,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于是少年急了,想挣开大汉的手掌站起来,几次也没能成功。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少年的脸上,直打得少年身子歪斜,打人的大汉恶狠狠瞪着软倒在台上的少年,“老实点,再不老实就修理你。”

    也许被打的有些晕,少年闭上眼睛狠狠抿起唇,过了好一会才又睁开眼睛,而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口咬住大汉抓向他的手,像匹狼,死也不服输。

    ‘啊~’被硬生生咬下块肉来是什么感觉?大汉痛的直跳脚,伴着台下的轰笑声脸上有些挂不住的大汉扬手又欲打,却……

    ‘轰~!’崩断的栏杆由上飞落重重砸在大汗的身上,紧接着一个身影跳下来,‘嘭’踹翻了台上另一位壮汉,干净利落结果了两位大汉,煞气涛天,如魔神般恐怖的水月寒又缓缓走到了女子面前,伸手,掐着她的脖子直接将人掐死之后甩到台下,然后才沉默着走到少年身旁。

    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以为的背叛竟是从这一刻开始的,也从不知道,当年自己的离开会让莫漓澈承受这么多。

    难怪莫漓澈会恨他,任谁陷到这种境地又眼睁睁看着唯一的救赎弃之不顾也会疯掉吧?

    还记得自己带着莫漓澈看淑妃偷情,这孩子痛苦的整张脸都扭曲了也没对他怨怼半分,他病的半年起不来床,自己没去看过一眼莫漓澈也始终爱他敬他,满心满眼都是父皇最美好父皇最伟大,临离开时,他不要封赏不要尊位只要求一样,回来时自己能真心接纳他……

    一样一样想起来,每一样都让水月寒心尖颤抖,如果说前世今生他曾经最恨的人是谁,非莫漓澈莫属,可现在他最愧对的人也非莫漓澈莫属。

    玉—无—殇!恨的牙根差点咬出血来。

    玉无殇就是条毒蛇,他算准了自己不重视莫漓澈甚至是有些讨厌莫漓澈的就千方百计让莫漓澈来金耀,又凭着三年的分别,莫漓澈随着年长而让容貌产生了变化再化个浓妆让自己认不出来,更重要的一点是,打死自己也不可能想到莫漓澈就是被迫卖身的少年,几样加在一起逼疯了莫漓澈,顺便也为水月国埋下了深深的隐患,建立一个国家不容易,可毁了一个国家却太容易了,而前生,玉无殇果然做到了,越来越疯狂的莫漓澈何止毁了水月国?也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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