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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噩梦临前

    幸福的时光是不是总是过得要快一些?弹指间已过去十天。

    卫子夫,我不知道自己是嫉妒她多一些,还是怜悯她多一些。我嫉妒她的未来,却怜悯她的现在。比起我,她更像那个被主人时而记起又时而忘记的布娃娃,和刘彻和好后她又被遗忘了。所谓“捧得越高,摔得越重”,平时她几乎是专宠,如今又被刘彻不闻不问,她一定会怨恨我吧?不知道将来当她临于后宫之巅时会怎么回想如今,会怎么嘲笑我?但或许,我永远都不会让那一天来到。

    几天前,我去“探望”我的婆婆——王太后,如我所料,换来的是冷嘲热讽和一堆白眼。虽然知道她也不喜欢卫子夫,但她对我成见是最大的。真得搞不懂她,如果她是作为一位母亲害怕儿媳妇夺了儿子的爱,她也不必要非要处处都想着与我作对似的吧?我似乎并没有多得她儿子的很多爱。隐隐的总觉得她的成见来自另一个原因——来自她们上一代的纠葛。后来这几天我就再也没有去长秋殿,只是让湫水替我代为问候。

    虽然不愿多看窦太皇太后,但是长信宫那边还是要去的。她更不如王太后,我不能落了她口舌。可是谁愿意见一个曾经要害死自己的人呢?于是我十有八九专门挑窦太皇太后午休的时候去,一句“臣妾不打扰娘娘休息”就可以既避免了相见的尴尬又不失礼。对于这一点,湫水倒是很满意,而刘彻他也是默许的。

    那夜,我的头压在他的胸膛上,在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中寻找安全。他一只手臂环着我,轻轻的抚摩着我的手臂。

    我知道,他有心事。

    许久,睡意袭来,刘彻才缓缓开口,叹息道:“其实……朕知道你很苦。”

    我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三年的光景,他已经是一个锋芒半露的帝王了,无论是这天下还是后宫,都逃不过他的眼。

    我既不知如何回他,心中还带着几分气恼,索性就装睡好了。

    无论我让自己变得多聪明,我还是无法看透周遭的人——尤其是景帝和刘彻。无论我多么努力。却仍旧无法辨识他们幽黑而深邃的眼底到底藏了些什么,而我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被他们看个透。我会不觉的隐藏自己,不让刘彻将我看得太过明白,可是我最终似乎还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朕总有一天会为你所受的苦而报仇的。”

    我心头一暖,他对我是有那么一丝情愫的。可是,我心里计较的是他爱的是谁?是“我”——背后有着一位馆陶长公主母亲的陈阿娇,还是我——什么也不是的独孤月。

    轻轻的在刘彻的胸脯上动了动,用如梦如幻的呓语呢喃:“嗯……阿彻,你爱的是谁……阿娇,还是月儿……”而后,口里绉绉了一堆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火星语言”。

    他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了,另一只手手背顺着我的脸庞滑下,最后捏住我颔下的一缕青丝把玩,“傻瓜,不都是你吗?阿娇。”

    看似两个都是我,却并不是如此。独孤月不过是一缕被上天开了玩笑的寄居在陈阿娇身体里幽魂,如果去了这个身份、这副皮囊,她或许就什么都不是了、没有了。

    “阿娇……嗯……阿彻,你叫得真好听……”

    我这算一种算计吧?我现在真是无药可救了,连自己爱的人都要算计。

    “可是不一样……阿娇有长公主的母亲,有大官的哥哥……而月儿什么都没有,她只有结拜的兄弟……”

    我不知道陈阿娇有多爱你,可我相信自己比她更爱你。情深爱浓是危险的,你不能负我。

    过了很久,刘彻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我以为他睡着了。记得妈妈曾说过“睡觉时压迫心脏很容易做恶梦”,他明天还要早起,不能睡不好。于是我轻轻了动了动身子,想翻到床上去,可他的手臂环着我无法动弹。

    “阿娇,明明是朕先遇见你的,为什么你深爱的是他?”

    原来他没有睡着。他沉沉的声音中似乎带在淡淡的忧伤,引出我心间丝丝痛楚。

    他以为我喜欢谁?他不相信我心中深爱着的是他——刘彻吗?

    我觉得压在他身上喘不过气来,呻吟了两声,不自在的动了动。可他手臂搂着更紧了,就像要把握嵌入他的身体里。

    “朕才是现在的皇帝,你是朕的皇后,朕不允许你的心里有他。”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暴戾起来。

    我全身顿时都僵住了,心中升腾起不安和害怕。想到后世对汉武帝的评价,又回想起过去那个天真可爱的他、那个文雅少语的他……这皇宫、这皇位太可怕了,它们真的会改变一个人。他将来真得会变成一个嗜血的阿修罗吗?

    我紧紧地闭着眼,慌忙的抱住身下的他,“阿彻……我爱你……爱你……”声音渐低,融入夜色的静谧里。

    许久,我终于听到了均匀的鼻息声——他睡了。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只有墨一般的一片漆黑。

    刘彻,我真的爱你。没有你假象的那个“他”,他只是哥哥、只是过去的儿时回忆。

    身着一身月牙白的襦裙坐书案后正在看湫水为我找来的司马相如的大作——《子虚赋》。

    司马相如的《子虚赋》、《长门赋》和《凤求凰》等等都是在后世鼎鼎有名的。原来语文老师说过:“《汉书·艺文志》著录‘司马相如赋二十九篇’,但现存的只有《长门赋》、《子虚赋》、《上林赋》、《大人赋》、《美人赋》、《哀秦二世赋》共六篇,另有《梨赋》、《梓山赋》等三篇仅存了篇名。”如今终于可以一饱眼福,看看这位后来为陈阿娇作了《长门赋》的西汉大辞赋家的大作了。

    本来自认为还学过几篇文言文,而且在这里湫水也教我习字看文,看司马相如的辞赋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是完全没有我想得那么容易,没标点符号也就罢了,可是完全没注释和译文供我参考,整整一个上午我还拿着这篇《子虚赋》在“奋斗”。让我郁闷的是,听郭舍仁说刘彻上次看了这篇《子虚赋》,高兴的不得了,连连称赞是“好赋”。可是我怎么就是看不懂呢?听说刘彻因为此赋而召见了司马相如,又写《上林赋》以献,刘彻看了高兴了整整一天,拜司马相如为中郎。

    “娘娘……”

    我本来就看得心烦,听到檗瞳叫我,正好甩了手中的简卷,抬头看他。

    檗瞳见我抬头,微启的嘴巴欲言又止,一脸矛盾的样子,憋得脸通红。

    我起了身,大有吓唬的意味说道:“快说吧,不然本宫可要出去了。”

    正欲提步,他终于鼓足了勇气似的,“娘娘去去黄麟宫吧,今日是荣皇子的生辰。”

    我顿时愣住了。

    刘荣的生辰?至今,我才知道他的生辰。

    垂下眼睑,淡淡的说道:“也好,他今年的忌日时本宫晚了拜祭。”

    檗瞳很高兴,在我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去了黄麟宫。我遣退了所有要跟着的人,说只是想出去走走。

    “奴婢恭请卫娘娘安好。”

    今天肯定不是个好日子,竟然又看到了她。我冷眼扫了一下一旁毕恭毕敬立着的楚莎——楚服,今天可没心情和她玩“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无聊游戏。

    我呵住檗瞳的“大胆”,冷笑的对她说:“你好大的胆子,一而再的‘认错’本宫。一次是无意,罪可免;二次就是故意,罪无恕了。”

    见到她,我心里就恨恨的。因为湫水说查关于夏姊的事情,牵连到了她,而到她这里线索就断了。即使我心里知道是窦太皇太后所为,可也没有以后可以拿来制约她的证据。如今的楚服更不是当年的楚莎那般等闲之辈,可不容我小觑。

    楚服的脸色变了变,一下子跪倒了地上,“奴婢该死,认错了皇后娘娘。”

    “是本宫真的和卫美人长得相像,还是你故意气本宫呢?”不容她回答,我就转身对檗瞳说,“走。”

    我们甩下跪后面恨恨盯着我向黄麟宫而去的楚服,心里突然升起某种不安。

    不能小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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