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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通夺我心

    三日后,一户用钱买了民爵的富户因为绑架了灌夫大将军的义女而被收了家财和爵位。那富户的一族人都被逐出了长安城,子孙五代不得入城。大概一个多月后我才知道,那个富户便是“暴发户”的家族。听说这个灌夫将军和母亲有些浅淡的交情,大概这些是母亲的“杰作”吧?总算为我除了一口恶气。

    时间若流水,一去不复返。又是一年初,没想到自来到这里,十二年的光阴就这么一晃而过了。

    十八,我都算是“老女孩”了;二十八,梓靥也已是“老女人”了。要不是我已经被许了刘彻,恐怕现在已经结婚生子、相夫教子了。

    开年来,我还没有见到刘通呢。回想这两年来,我每次出门都是为了和他见面。每一次会面,心里都有抵挡不住的喜悦。我们之间,已然不只是“兄弟”、手足之情了。

    那次被罚,我有两个多月没有见到他。有一天晚上,我梦到了他救我的那天。可是她没有成功,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抱着我跑到了一处崖顶。为了我,他被弩箭射中,跌下了万丈悬崖。梦中的自己对这崖下深渊嚎哭,心痛得仿佛要裂开一般。崖下传来一声声“阿彻”的回声,却就是没有他的回应。眼前,万物失去了颜色,一切都变灰、变暗,几乎要沉归黑暗。我歇斯底地唱着:

    “……夏之日

    “冬之夜

    “百岁之后

    “归于其居

    “……

    “冬之夜

    “夏之日

    “百岁之后

    “归于其室……”

    然后纵身一跃,随他而去。

    却在感到摔入渊底的剧痛之前我就已经醒来了。抹了抹脸,竟然全都是泪——泪水已干的我竟然在梦中为他掉泪了!

    我知道,从他救我的那天,他已经随着自己呼唤我的声音一起渗透到了我的心里。我害怕承认却也不得不对自己承认——我喜欢他,喜欢那个像古装片里英雄救美一样救了我的那个男子。

    本以为自己喜欢上一个汉代的古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就如同我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汉朝来、再从汉朝穿越到其他朝代去一样——不可能。可是我错了,刘通就那么轻易地走进了我的心里,那个连满怀深情都给了我的刘荣都不曾走进我的心那个特别的位置,他却来得那么容易。

    那时不知是高兴还是该伤心,刘通对我从不曾说过喜欢我,但他会很亲昵地唤我“月儿”。每次见过面,心里仿佛有了一分轻松,却觉得这颗心更加重。好几次都有想问他的冲动,却被脑子里仅存的那点儿理智给制止了。我胆怯,既害怕他说“喜欢”,也害怕他说“不喜欢”。我希望他喜欢我,却又无时不刻在告诫自己:“你不能和古人有任何交集,不能,不能!”

    因为那种矛盾,我有好久都没有出门上街,偶尔上街也会逃避地不去约定的女娲庙前柳树那儿找他。

    可是有一次还是撞上了,他不由分说地把我一个人拉到了无人的小巷,死死地将我压在他的胸膛前,声音竟然有几分苦涩和暗哑:“我一直都在想你,时时刻刻都在想你,可是却怎么也见不到你。我明明知道你根本不在东市,却每次还是发疯地在东市一遍又一遍地找你。”

    我的心在颤抖:他也喜欢我。

    那天,我更加深刻地记起了那个梦魇,心里没有丝毫的迟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为我而死。如果真的要死一个,我希望是我,反正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既不就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我只要你在我死后好好的活着,唯一的奢望就是你能偶尔在空暇的时候记起我。

    那时我自己都被自己的心里的话给震住了。我投给他的不仅仅是淡淡的喜欢,而是深深的爱了,爱到可以为他死。

    “在想什么呢?一只发呆?”梓靥将药碗递给我,“快喝了吧。”

    夏太医令曾说过,我的身体异常的寒虚。那次被“暴发户”下了药,我被迫放在冷水里一直泡到药效尽褪。结果回公主府的第二天就大病了一场,浑浑噩噩地病了一个多月才好。可是自那以后,我的身体就更加不好了,越发畏寒怕凉。所以秋季一到,我就得吃一大堆的这药那药,一直得喝过仲春时季才可。

    “能不能不喝?”

    几乎每次喝药之前,我都要这样半撒娇半央求地问上一句。虽然知道梓靥会说“不行”,但还是放不下那侥幸的心里。要知道,虽然每次喝完药后都会吃一块儿蜜糖,可毕竟药还是苦的啊!

    现在我根本不在抱怨命运为什么非要让我穿越到这里,而统一变成对那那个药碗哀号:“非要我来这里也就算了,还不整死我不死心,非要让我拖着一个病殃殃的身体!”

    “好啊。”

    我眼前一亮,她竟然破天荒的同意了?

    “但是……那就挪到晚上喝吧。”

    这不一样的吗?

    我差点儿没跳起来去撞墙。

    我超级超级不情愿地结果药碗,眼睛一闭、鼻子一捏——还是一口给灌下去了。

    梓靥是一脸满意的走了,我可是欲哭无泪。

    体寒。本以为只要多抱几个碳炉子,屋子里多点几个火盆就行了,可哪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大病了一场。而且梓靥还被夏太医令喝斥了一顿:“翁主是体寒,是内寒。如此加温驱的却是外寒,太过则适得其反。——真实胡闹!”梓靥可是冤枉死了,之后便更加悉心地“照顾”我,天天逼着我喝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是我不让她烧那么多碳炉子和火盆,大概梓靥也不会天天像跟屁虫的追着我灌药。我亦不必这么痛苦了,真的很苦!

    “娇儿,想什么这么出神啊?”

    蛮佩服自己的,就一会儿的功夫,神游了两次太虚。

    “没什么。”我尴尬的笑笑,“母亲找娇儿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十次来找我,起码有八次是有事的。

    “明日就是甲寅——彻儿行冠礼的日子。行了冠礼就成年了……”

    今年刘彻才十六岁,如果按古人的“二十弱冠”,他还差四年呢!但皇室的男子都是十六加冠,因为他们要更早地挑起“开枝散叶”的重任……

    等等,如果刘彻成年,那我不是就得……

    “……所以明天你也得进宫。”

    “母亲!”一声尖喝后声音还是软了下来,“我能不能不去啊?您想想啊,我现在可有‘癫疯’之症,‘病’即是‘灾’、是‘祸’,而太子加冠是‘喜’,我要是去了不救煞了喜事吗?”

    母亲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姒珣却进屋子里来为门外的湫水传话。她在母亲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母亲愣了片刻,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后归附平静,“这下由不得你了。陛下派人来传信,你这次必须去宫里,就是疯疾值时会发作也得去。”

    景帝到底在搞什么鬼?我本来有把握说动母亲的,他这“口信”一来,我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我还开口,母亲便先打断了我,“娇儿,有时候不要太固执,这样不好。”然后就领着姒珣走了。

    我郁闷了整整一个中午,不仅是谦珏、谨珏,就连湫水和梓靥都不敢来惹我。她们心知肚明,要是不想死就闭好嘴,不然就等于自寻死路地撞我的枪口,我正想找点儿什么出出气呢!

    下午景帝命人送了一大堆的赏赐给我,母亲代为接受的。其中无非是一大堆跟零时似的补药和玉石、锦帛,但偏偏没有送明天参加大礼的礼服。看来,他心里还是顾虑我“疯疾值时会发作”的。那他明明可以不让我去的嘛,明知道是个麻烦,还非要拉着、扯着不放走。

    “还生气呢?”

    梓靥中午没有撞上枪口,下午就放松警惕了不成?

    “生气呢,别搭理我。”我瞪了瞪眼睛吓唬她,“小心等会儿怎么死在我手里的都不知道。”

    她“咯咯”的笑得花枝乱颤,“不会的。你不过是只只会吓人、不会咬人的‘纸老虎’。就算惩罚对自己不利的人,你也从来没有硬下心过,楚莎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楚莎啊,自此五年前设计放走了她,我每年都让梓靥在公主府的后门门槛下留许多钱,我许诺过这样供给她三年。去年虽然是第四年,我却还是放了钱,可钱放到现在也没有被拿走。她的人对于我来说,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她伸手递给我一个竹筒盒子,“这个给你。方才出门就顺便去大柳树那边看看,成大叔就把这个给我了。”

    成大叔住在那座女娲庙的旁边,是个无儿无女的鳏夫,刚成亲没多久妻子就死了,对妻子情深的他再也没娶。这些年来,我和刘通就是通过他来通讯的。

    若是每次刘通去了那儿我却没去,他就会留下一盒裹糖的山楂果子。就算是现在这样不是山楂出来的季节,他也能弄到,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他的神通广大,毕竟这不是有大棚果蔬、无土栽培……的现代二十一世纪。当然心里是欢喜接过这山楂的,因为这表示他记得我的喜好、记得我说过的话。

    打开竹盒,取出一枚果子扔到嘴里。酸酸甜甜的,要是用竹签串起了就是我最爱的冰糖葫芦了。

    “酸中有甜,甜中带酸。嗯……这才是最真实的味道。”我微眯着眼,无比享受的说道。

    梓靥则在一旁偷笑,趁我不注意也偷了一枚果子去。

    “你还我!”

    我佯装生气地去追她,要讨回我的果子。她也很“帮忙”的满屋子乱躲。屋子里,两人笑成一团,朗朗的笑声应和着屋外嘤嘤的鸟鸣,好一副春景融融。

    附录:

    《诗经·唐风·葛生》

    原文: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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