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柯姨娘
“小姐，不好了。”
那丫头说道。
曼菡脸上有些不悦。
初夏却先一步开口骂道：“什么叫‘小姐不好了’，这么慌慌张张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咱们小姐身份尊贵，要是被吓着了可怎么是好！若是说不出什么来，定然叫婆子们捆了交给林大娘打几十板子。”
听了初夏这一番话，曼菡心里不由得意起来，就坐在那款款地吃茶。
那小丫头被初夏这么一唬，战战兢兢的站在那却是不敢说话了。
初夏本就知道曼菡喜欢这些场面话，故投其所好训斥了这小丫头，可是见那丫头进来时的神情好似真的有什么大事，少不得强打起耐心问：“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说，难道还要小姐亲自开口问你不成？”
那小丫头听了就“噗”的一声跪了下去，吓得浑身发抖，断断续续地道：“回小姐...奴婢听了夫人屋里的人说...柯...柯姨娘怕是不好了。”
初夏一愣，不由看向了曼菡。
只见曼菡也是微微一怔，端着茶碗的手一顿，随即打发了那小丫头：“你下去吧。”
“小姐，要不咱们去看看姨娘？”初夏上前试着问道。
曼菡却是蹙了蹙眉：“现今咱们也是听到消息而已，母亲并没有传出姨娘病危的话，要是咱们就这样去了，母亲作何想法。”
早在当初帮着贾太妃的时候就已经寒了夫人的心，现在却又担心这些，还想着要夫人心无芥蒂不成，夫人又不是那些易哄易骗的无知妇人，而是如假包换的宜昌侯府的千金小姐，怎会被这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
现下只有依靠着老爷，如今柯姨娘病危，二小姐却是连去看一眼都不去，老爷怕是会觉得二小姐铁石心肠，到时候......
初夏虽想的明白，却也不好直接对曼菡说这些，毕竟她只是个丫鬟，这些话她是不敢说的。
只得勉强劝道：“现在姨娘这个情况，想必夫人不会怪罪小姐，何况姨娘怕是此时也想看看小姐呢。”
曼菡听了站起身来。一想到柯姨娘看着她那种带着几分愧疚又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就觉得一阵心烦，复又坐下：“罢了，要是姨娘真有什么事，想必母亲会打发人叫我的。”
初夏听了心里一寒。
二小姐竟然对自己的生母都这般狠心。
*******
此时柯姨娘的院子里。
丫鬟琥珀哭得跟个泪人一般：“夫人已经打发人去请太医了，姨娘但且放宽心。”
“傻丫头，你当我是什么都不明白么？”柯姨娘流着眼泪说道，只见她面色如蜡，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说句话都好似很费劲一般：“上次因为一时糊涂，误了大小姐的终生，夫人是恨上二小姐了，只希望我的死能让夫人消气，不然二小姐......”
“姨娘莫担心，现在老爷回府了，凡事还有老爷做主呢，快别说话，好生歇着。”琥珀见她呼吸都很困难，忙急着说道。
柯姨娘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么些年了，难道我还不明白么？人说‘一如侯门深似海’，我只当不信。当初嫁入这武昭侯府，族里哪个姐妹不羡慕，都说侯爷年轻英雄，我也想着凭自己的才貌，定能一步登天，不想侯爷却是个冷心冷面的。夫人又出身名门，才貌双全，有时候站在夫人旁边我都觉得自惭形秽，我自是不敢与夫人争什么，可是二小姐......哪个母亲不想为女儿找一个好人家，谁知...咳咳...咳咳...”
还没说完就不停地咳，琥珀忙去给她拍着顺气，一面哭道：“奴婢明白，这些年姨娘过的也苦，二小姐再怎么也是侯爷的女儿，侯爷定然也不会委屈她的，姨娘只管养好病就是了。”
“你也莫要宽慰我了，我自是明白的，侯爷断然不会为了二小姐跟夫人有什么不快，要是夫人坚持，侯爷又能说什么呢，我只盼我这一去，能让夫人可怜可怜二小姐，只要二小姐好，我这一辈子就算满足了。”柯姨娘摇摇头，眼泪不住的顺着眼角流下。
琥珀听了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尽自看着柯姨娘哭。
“我只愿来生不要嫁入这侯门深宅，也不至于被自己的女儿看不起...我好...我好恨...”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柯姨娘的话还没说完就偏过头去。
琥珀见此，心下大骇，不由放声大哭。
丫鬟珊瑚一面跑进来一面大声道：“姨娘，奴婢刚刚听说咱们二小姐赐婚给端王爷了。”
正说着，却见琥珀一脸悲戚的看着自己，珊瑚心里一沉。
“可惜这样的好消息姨娘没听到就去了。”琥珀说着又放声大哭。
珊瑚一愣，反应过来，泪水也禁不住流了下来。
跑过去跪在柯姨娘的床边，一面哭一面说道：“姨娘倒是醒醒啊，二小姐订亲了，是端王爷，是端王爷，二小姐一生有靠了。”
这时候却见柯姨娘一下坐了起来，紧紧地拉住珊瑚的胳膊，急切地道：“你说什么？二小姐她......”
珊瑚见柯姨娘面色如金，双眼深深的陷在脸上，因为急切，使她整个脸显得有些狰狞，珊瑚心里一阵害怕，顿时七魂少了三魂，竟呆呆的睁大眼睛看着柯姨娘，却不知道言语。
“你倒是说啊！你倒是快说啊，二小姐订了哪一家？”柯姨娘更加急切，扭曲的面庞带着几丝疯狂。
琥珀也是心下大骇，忙上前，想要去扶柯姨娘，可是又不敢，只是在一旁道：“是端亲王，二小姐订了端亲王。”
柯姨娘却像没听到她说话一般，只是不停地摇着珊瑚，嘴里不住的说：“你快说啊，你快说啊，二小姐订了哪一家。”
琥珀无法，只得上前唤珊瑚。
一时珊瑚回过神，见了柯姨娘带着疯狂的脸，下意识的侧过头。
“你快说啊，你快说啊。”
柯姨娘还在不住的道。
“刚刚宫里来人，说是端王府请了贵妃娘娘做媒，要娶咱们二小姐，老爷已经答应了，咱们二小姐要嫁给端王爷了。”珊瑚忙道。
“端王，端王府，端王......”柯姨娘放开珊瑚，低下头像念经一般不住的喃喃道。
“是，是端王，是端王府。”琥珀看着心里一酸，忙应和道。
柯姨娘却又似想起什么，紧紧的抓着琥珀：“你把我素日存的银子都悄悄地交给二小姐。”
琥珀忙点头应道：“是，是，是，奴婢一定会悄悄的交给二小姐。”
“可别...别让夫人知道。”柯姨娘交代完了这些，好似用光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就倒在枕头上。
“姨娘，你撑一下，奴婢这就去叫二小姐。”珊瑚有些不忍，一面哭一面劝道。
柯姨娘忙费力的拉住她，半日方才摇摇头：“不...不要...别叫她来，我知道...她痛恨...恨庶女这个身份..，，她恨我这个生母，恨她自己为什么不是夫人所出，我...我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只...只盼我死了...不要让她再...再用那么尴尬的身份活着，若是...若是能重新选择，我宁愿不要...不要生下她来跟我一起...一起受苦。”
说罢就大口大口的吸气。
琥珀看着心里大惊，忙叫珊瑚：“你快去回夫人，打发人来给姨娘换衣裳。”
珊瑚听了忙跑出去。
这里柯姨娘却又紧紧拉住琥珀的手，一脸的兴奋跟疯狂，语气带着几分得意：“哈哈哈...她出身名门又如何，独得侯爷宠爱又如何，她的女儿给人当侧妃，我的女儿也是亲王侧妃，我要以我的死让侯爷看清你的真面目，要你也尝一尝被冷落的滋味，哈哈哈...这次终于是我赢了，周惜柔！我终是赢了你！”
柯姨娘疯狂的笑道。
琥珀一听这话，心下一惊,姨娘此话是何意？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那只紧紧握着自己胳膊的手落了下去。
那丫头说道。
曼菡脸上有些不悦。
初夏却先一步开口骂道：“什么叫‘小姐不好了’，这么慌慌张张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咱们小姐身份尊贵，要是被吓着了可怎么是好！若是说不出什么来，定然叫婆子们捆了交给林大娘打几十板子。”
听了初夏这一番话，曼菡心里不由得意起来，就坐在那款款地吃茶。
那小丫头被初夏这么一唬，战战兢兢的站在那却是不敢说话了。
初夏本就知道曼菡喜欢这些场面话，故投其所好训斥了这小丫头，可是见那丫头进来时的神情好似真的有什么大事，少不得强打起耐心问：“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说，难道还要小姐亲自开口问你不成？”
那小丫头听了就“噗”的一声跪了下去，吓得浑身发抖，断断续续地道：“回小姐...奴婢听了夫人屋里的人说...柯...柯姨娘怕是不好了。”
初夏一愣，不由看向了曼菡。
只见曼菡也是微微一怔，端着茶碗的手一顿，随即打发了那小丫头：“你下去吧。”
“小姐，要不咱们去看看姨娘？”初夏上前试着问道。
曼菡却是蹙了蹙眉：“现今咱们也是听到消息而已，母亲并没有传出姨娘病危的话，要是咱们就这样去了，母亲作何想法。”
早在当初帮着贾太妃的时候就已经寒了夫人的心，现在却又担心这些，还想着要夫人心无芥蒂不成，夫人又不是那些易哄易骗的无知妇人，而是如假包换的宜昌侯府的千金小姐，怎会被这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
现下只有依靠着老爷，如今柯姨娘病危，二小姐却是连去看一眼都不去，老爷怕是会觉得二小姐铁石心肠，到时候......
初夏虽想的明白，却也不好直接对曼菡说这些，毕竟她只是个丫鬟，这些话她是不敢说的。
只得勉强劝道：“现在姨娘这个情况，想必夫人不会怪罪小姐，何况姨娘怕是此时也想看看小姐呢。”
曼菡听了站起身来。一想到柯姨娘看着她那种带着几分愧疚又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就觉得一阵心烦，复又坐下：“罢了，要是姨娘真有什么事，想必母亲会打发人叫我的。”
初夏听了心里一寒。
二小姐竟然对自己的生母都这般狠心。
*******
此时柯姨娘的院子里。
丫鬟琥珀哭得跟个泪人一般：“夫人已经打发人去请太医了，姨娘但且放宽心。”
“傻丫头，你当我是什么都不明白么？”柯姨娘流着眼泪说道，只见她面色如蜡，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说句话都好似很费劲一般：“上次因为一时糊涂，误了大小姐的终生，夫人是恨上二小姐了，只希望我的死能让夫人消气，不然二小姐......”
“姨娘莫担心，现在老爷回府了，凡事还有老爷做主呢，快别说话，好生歇着。”琥珀见她呼吸都很困难，忙急着说道。
柯姨娘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么些年了，难道我还不明白么？人说‘一如侯门深似海’，我只当不信。当初嫁入这武昭侯府，族里哪个姐妹不羡慕，都说侯爷年轻英雄，我也想着凭自己的才貌，定能一步登天，不想侯爷却是个冷心冷面的。夫人又出身名门，才貌双全，有时候站在夫人旁边我都觉得自惭形秽，我自是不敢与夫人争什么，可是二小姐......哪个母亲不想为女儿找一个好人家，谁知...咳咳...咳咳...”
还没说完就不停地咳，琥珀忙去给她拍着顺气，一面哭道：“奴婢明白，这些年姨娘过的也苦，二小姐再怎么也是侯爷的女儿，侯爷定然也不会委屈她的，姨娘只管养好病就是了。”
“你也莫要宽慰我了，我自是明白的，侯爷断然不会为了二小姐跟夫人有什么不快，要是夫人坚持，侯爷又能说什么呢，我只盼我这一去，能让夫人可怜可怜二小姐，只要二小姐好，我这一辈子就算满足了。”柯姨娘摇摇头，眼泪不住的顺着眼角流下。
琥珀听了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尽自看着柯姨娘哭。
“我只愿来生不要嫁入这侯门深宅，也不至于被自己的女儿看不起...我好...我好恨...”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柯姨娘的话还没说完就偏过头去。
琥珀见此，心下大骇，不由放声大哭。
丫鬟珊瑚一面跑进来一面大声道：“姨娘，奴婢刚刚听说咱们二小姐赐婚给端王爷了。”
正说着，却见琥珀一脸悲戚的看着自己，珊瑚心里一沉。
“可惜这样的好消息姨娘没听到就去了。”琥珀说着又放声大哭。
珊瑚一愣，反应过来，泪水也禁不住流了下来。
跑过去跪在柯姨娘的床边，一面哭一面说道：“姨娘倒是醒醒啊，二小姐订亲了，是端王爷，是端王爷，二小姐一生有靠了。”
这时候却见柯姨娘一下坐了起来，紧紧地拉住珊瑚的胳膊，急切地道：“你说什么？二小姐她......”
珊瑚见柯姨娘面色如金，双眼深深的陷在脸上，因为急切，使她整个脸显得有些狰狞，珊瑚心里一阵害怕，顿时七魂少了三魂，竟呆呆的睁大眼睛看着柯姨娘，却不知道言语。
“你倒是说啊！你倒是快说啊，二小姐订了哪一家？”柯姨娘更加急切，扭曲的面庞带着几丝疯狂。
琥珀也是心下大骇，忙上前，想要去扶柯姨娘，可是又不敢，只是在一旁道：“是端亲王，二小姐订了端亲王。”
柯姨娘却像没听到她说话一般，只是不停地摇着珊瑚，嘴里不住的说：“你快说啊，你快说啊，二小姐订了哪一家。”
琥珀无法，只得上前唤珊瑚。
一时珊瑚回过神，见了柯姨娘带着疯狂的脸，下意识的侧过头。
“你快说啊，你快说啊。”
柯姨娘还在不住的道。
“刚刚宫里来人，说是端王府请了贵妃娘娘做媒，要娶咱们二小姐，老爷已经答应了，咱们二小姐要嫁给端王爷了。”珊瑚忙道。
“端王，端王府，端王......”柯姨娘放开珊瑚，低下头像念经一般不住的喃喃道。
“是，是端王，是端王府。”琥珀看着心里一酸，忙应和道。
柯姨娘却又似想起什么，紧紧的抓着琥珀：“你把我素日存的银子都悄悄地交给二小姐。”
琥珀忙点头应道：“是，是，是，奴婢一定会悄悄的交给二小姐。”
“可别...别让夫人知道。”柯姨娘交代完了这些，好似用光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就倒在枕头上。
“姨娘，你撑一下，奴婢这就去叫二小姐。”珊瑚有些不忍，一面哭一面劝道。
柯姨娘忙费力的拉住她，半日方才摇摇头：“不...不要...别叫她来，我知道...她痛恨...恨庶女这个身份..，，她恨我这个生母，恨她自己为什么不是夫人所出，我...我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只...只盼我死了...不要让她再...再用那么尴尬的身份活着，若是...若是能重新选择，我宁愿不要...不要生下她来跟我一起...一起受苦。”
说罢就大口大口的吸气。
琥珀看着心里大惊，忙叫珊瑚：“你快去回夫人，打发人来给姨娘换衣裳。”
珊瑚听了忙跑出去。
这里柯姨娘却又紧紧拉住琥珀的手，一脸的兴奋跟疯狂，语气带着几分得意：“哈哈哈...她出身名门又如何，独得侯爷宠爱又如何，她的女儿给人当侧妃，我的女儿也是亲王侧妃，我要以我的死让侯爷看清你的真面目，要你也尝一尝被冷落的滋味，哈哈哈...这次终于是我赢了，周惜柔！我终是赢了你！”
柯姨娘疯狂的笑道。
琥珀一听这话，心下一惊,姨娘此话是何意？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那只紧紧握着自己胳膊的手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