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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四章 青楼浪子

    红苇罗帐,艳语轻歌,珠光撩眼,嘤嘤声销得无数魂,这是扬州城,这是秦月楼。

    沿梯上楼,挨过一间间房,里面传出的,不是挑逗浪笑声,便是云雨呻吟声,莫不勾的你心神荡漾。来到偏侧一房,推门进去,屋内布置很是讲究,墙上悬挂着南唐后主李煜的两幅诗画,桌几上花瓶含娇吐秀,屋内淡淡的檀香味令人舒服之极。一个艳妆女子迎面拥来,道:“影哥,可叫人家等煞了,怎么现在才来?”“我遇到些事情,这才晚来了,唉呀,叫我的秀秀空房苦等,柳影实在有罪,来来,我且自罚三杯。”言罢,搂着那秀秀纤腰挨身到桌边坐下,拿起酒壶斟满三杯,一饮而尽。那秀秀又娇声道:“人家为了你,已经好几次推掉了太守公的公子了,你今晚可得好好待我。”柳影一听,奇道:“你是说那王扶庆?”秀秀一边斟酒,一边道:“可不是嘛,今天傍晚他又来过,指名要找我,最后还是我推托来月事了,他才悻悻离去。”柳影沉吟稍许,接过酒盅道:“过些日子,我凑些钱把你赎出去吧,到时你我便可天天在一起了。”秀秀叹道:“虽说你有些家底,可没个七八千银两,妈妈是绝不肯的。”柳影仔细端详秀秀面目,只觉她细眉大眼,粉嫩脸蛋,两片薄唇甚是勾人,心想:“如此姑娘,糟蹋在青楼堆里,实在可惜!”秀秀又递过一杯酒,柳影接过饮下,酒意渐上,看着秀秀艳丽面庞,心头开始火热,凑嘴在秀秀耳下亲了下,轻声道:“这事哥哥以后再想办法,我们今晚得快乐时且快乐。”秀秀耳垂被亲,顿感刺激,春意即至,嘤咛一声,软到在柳影怀里。

    正自享欢,忽听楼下一阵吵闹。不一会儿,楼道上老鸨哀求声音传来:“王公子,秀秀已经睡下了,哎呀,王公子,我给你安排了酒水,你还是下楼先坐会儿吧!”

    “走开,今天本公子要见不到秀秀,是不会回去的!”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

    “哎呦,王公子,你就行行好,别上去了。”老鸨继续哀求道。

    只听脚步声径朝秀秀房间过来,柳影心知不对,顿时翻身坐起,掀开罗帐,开始着衣。秀秀惊道:“影哥,那王公子又来了。”话刚说完,房门便被推开,一个身着锦衣的清秀男子直闯而入。柳影刚刚套上裤子,还在穿衣,但见那王公子破门而入,倒也不整顿衣衫了,大咧咧坐在床沿,笑道:“王公子,见礼,见礼啊!”这王公子乃扬州太守王景的爱子,名唤王扶庆,自幼娇纵惯了,此刻但见自己指名要的姑娘避而不见,竟是陪别的男人在睡觉,顿时怒火上升,指着老鸨鼻子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来月事吗?不是说已经休息了吗?哼哼,我说老妈妈,你是看不起我王扶庆,还是你这妓院不想开了,啊?”那老鸨吓得顿时全身哆嗦,连连哀求:“这,王公子实在对不住,只是这位柳公子先前早就花两千两银子,包了秀秀,我这收了人家银子,不好再让秀秀接其他客人。公子你大人大量,可别叫王大人封了我这秦月楼啊!”王扶庆心知这些青楼老鸨一向认钱不认人,自己身为官家子弟,自是不能从父亲那里拿这么多钱来青楼嬉戏,自己刚才说的话也只是吓吓她而已,秦月楼是扬州最大的两家妓院之一,背景非一般,要封它又谈何容易。但眼前的这一口气,堂堂太守公子又如何咽得下,眼见床边之人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王扶庆一见就来气,眼下也不跟老鸨啰嗦,摆式挥拳,直接朝柳影脑门击到。王扶庆自幼便被父亲送到福建武夷山学艺,如今二十二岁的年龄了,功夫自是不差,武夷山尽管以剑法出名,但武夷拳的威力却也不能小觑。王扶庆左手虚虚而上,右手握拳便从边侧夹过来。柳影又怎会不知他左拳是虚,右拳乃实,肩头微微一侧,右手反掌迎上王扶庆的右拳。王扶庆但见右路受阻,左侧马上换拳成掌,直击柳影胸口。柳影见状,即刻仰面而倒,右足提起,踢他腋下极泉穴。王扶庆无奈,只得收掌换招。如此两人一个坐在床沿,一个站在床前,噼噼啪啪转眼过了二三十招,谁也讨不得好处。秀秀眼见两人在床前动起手来,一阵惊叫,裹紧被子靠在里边。那老鸨见状,不停地在一旁喊叫:“哎呦,两位公子不要打了,打坏了东西可不好啊,哎呀呀!”身子倒也不敢再靠近前去,深怕两人一个不留意,一拳打在自己脸上,可倒大霉。

    王扶庆没料到眼前这人功夫恁的是好,惊疑万分,打出一拳无果后,退步到桌边,问道:“阁下到底是谁,可否见告名号?”柳影仍是面带笑容,一边整顿衣裳,一边道:“在下浪子一个,名字道出,怕是污了您王大公子的耳朵啊!”王扶庆不耐道:“废话少说,你到底是谁?”不等柳影回答,一边老鸨早抢话道:“他就是临安著名的浪子柳影啊,王公子不会不知吧?”柳影在江南一带颇有名气,凭着一手好词和丰厚家底,在风月场所更是受捧,王扶庆见识不浅,又怎会不知。眼下一听柳影二字,颇有疑虑,便盯着柳影注视半天,只见床边这人,满脸笑意,鼻挺目俊,举止却是懒散随意,真有几分浪子风范,沉吟一会,道:“那柳公子写首词来看看。”柳影一听,心知王扶庆并不十分相信自己,想以写词来考证下,眼下并不在意,随道:“王公子不好意思,在下只有对着漂亮姑娘时,才会有作词灵感,我现在看着你,哦呦,实在是无心拟词啊!”王扶庆听出柳影话中带讽,心中刚刚下去的怒气再次上来,“唰”的抽出随身佩剑,喝道:“让你知道对本公子不敬的后果!”一边说着,一边一招“水露清曲”划将过去。老鸨见王扶庆亮出兵刃,便惊叫一声,心想:“这下又该损毁多少物事啊,哎呦!”身子这下更不敢靠上前去,万一被刺上两下,这条老命可要完了。柳影此时已穿好衣靴,眼见一道剑影过来,忙腾身闪开。双足在茶几上一点,“嗖”的从窗户跳了出去。王扶庆转过身子,也腾身一跃,迅速追出。秀秀听得两人双双离去,忙穿好衣裤,奔到楼道,只见柳影赤手空拳正与王扶庆在下面大厅相斗。其余饮酒作乐的男男女女尽皆缩在一边,怕二人打斗伤到了自己。

    王扶庆手执利剑,招招紧逼,完全处于上风。柳影双手空空,只能接两招,退一会,显得甚是被动。秀秀双拳紧握,甚是担心情郎会有不测,但自己一个柔弱女子,又帮不上什么忙,只有空自在扶栏边看着着急。忽然想到,自己的姊妹怜怜房里有一把剑,那是前两天一个江湖人落下的,眼下不作多想,直接跑到怜怜房前,喊道:“怜怜妹妹,快,快开门!”怜怜此时也正在陪客,虽说也听到了外面的打闹声,但青楼里男人醉酒闹事也是常有的事,因此两人在屋内只顾欢好,并不关心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此时听得秀秀在门外大喊大叫,颇为不爽,回道:“什么事呀?”秀秀急道:“我要你屋里的那把剑,你快,快拿出来给我啊!”怜怜很不情愿地下床,随便搭拉一件衣服遮住羞处,从墙上取下那把黑呼呼的剑,开门递给秀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但见怜怜面色潮红,身无亵衣,显是欢快时刻被自己打断了,秀秀歉道:“没什么,妹妹回去吧!”说完帮怜怜掩上房门,拿了剑跑回原处。定睛一看,柳影没有武器,身上已被多处划伤,正自连连后退。秀秀大喊道:“影哥,接剑!”言罢,将剑朝柳影方向抛去。柳影但见有兵器飞来,忙纵身一跃,接在手里,直接拿剑出鞘。只觉剑光一闪,甚是耀眼,柳影心道一句“好剑”,便即施展自己的拿手武功——词牌剑法。

    词牌剑法这个名字是柳影自取的,不过这套剑法却是一个武林怪客教他的。柳影自己将那怪客所授剑招稍作改变,配合自己熟知的词牌,给它们配上文雅的名字,是为词牌剑法。词牌剑法第一式:一剪梅。只见柳影手腕运劲,左右颤动,剑尖划出一轮美丽的扇状弧线,起初还小,随着内力不断催动,剑弧愈变愈宽,一下子便罩住了王扶庆的上身。王扶庆从未见过这等优美而又怪异的剑法,一时无措,只得使一招“百转千回”进行防御,倒也勉强撑了下来。紧接着,柳影使出词牌剑法第二式:卜算子。卜算子曲调随意平仄音较多,但最后皆以仄音收尾,因而柳影在剑式上也是起始散漫,最后一刺坚定有力。起始散漫者,旨在迷惑对手,最后快速一刺,则让对手一感措手不及,但见柳影的剑花缓缓过来,王扶庆稍有放松,心想:“你慢,我就以快对你!”眼下使一招“鹰击长空”,挺剑长驱直入,直刺柳影胸口。不料柳影突的翻身跃起,自上而下,一剑刺来,速度端的是快。王扶庆没料想柳影会突然变快,尽管已经尽可能快地收势躲闪,但还是未能避免被剑尖划伤。之后,柳影接着又是“忆王孙”,“忆江南”两招,王扶庆面对如影似花的剑光,毫无招架之力,胸口,臂上衣衫已被划得七零八落,十分狼狈,眼下一个不慎,又被柳影一脚踢中胸口,跌出几丈之外。柳影也不紧逼,收剑道:“王公子,这可对不住啊!”王扶庆心知难敌柳影,心中却是不服,恨道:“你这是什么剑法?”柳影笑道:“区区称之为‘词牌剑法’,怎么样,对付你的武夷剑法,还可以吧?”王扶庆一听,心知眼前这人是浪子柳影无疑,但觉今日武夷剑法被词牌剑法完胜,实是丢尽武夷剑派的脸了,心里琢磨道:“日后定有办法收拾于你,到时看你还能如此闲笑!”眼下放了一句话:“柳影,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便准备转身离去。柳影此时收起笑脸,正道:“你要找柳某,柳某随时奉陪,但今日之事,我要你决不怪责到秦月楼头上,更不能找秀秀麻烦,你答应了方可离开!”老鸨在上面楼道上听了,甚是高兴,心想:“柳公子你要能再掏几两银子赔我这破桌破椅,那便更好了。”秀秀知道柳影此言,就是不想让自己受连累,心中十分感动,心想着倒是没看错这个男人。

    王扶庆听了柳影此言,顿了一下,道:“我王扶庆虽是官宦子弟,却也不致无能到欺负女辈来泄怒气!”说完,轻哼一声,转头走出秦月楼。柳影猜想,王扶庆虽有些骄横,但自小受业于武夷山,多少还是知道些江湖道义的,他既能如此说,料想日后也不会为难秀秀,眼下不再拦阻,任由王扶庆离去。一场打斗结束,大厅内恢复正常,劝酒声,调戏声,娇笑声又连连响起。秀秀莲步奔到柳影身边,抚摸着肩上伤痕,柔声道:“受伤了,痛不痛?”柳影笑道:“这点伤哪能叫伤啊,不碍事。”此时老鸨也下了楼来,在柳影身后故意大声道:“哎呦,打坏了这么多东西,这可倒霉呀,哎呀呀!”柳影轻轻一笑,转身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老鸨道:“妈妈真对不住了,这点银子就当柳影赔礼了。”老鸨一见银票,顿时眼睛发亮,顺手接过道:“哎呦,柳公子就是爽快,哈哈哈,哎,秀秀,还愣着干嘛,快扶柳公子上楼擦点药呀!”秀秀轻叹一下,心中很是鄙夷,拉过柳影的手,道:“走吧,回房给你涂点药。”柳影也不再多言,与秀秀携手走回房间。

    涂完药水,秀秀轻轻用指尖抚摸柳影伤口周边皮肤,柔声道:“这几道剑伤皆是因我而起,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它们迅速消退呢?”柳影笑笑,握住秀秀玉手,道:“为你受伤,真是我柳影的幸福呢。还有那,要不是你及时扔给我一把剑啊,我可真是要与你天人分隔了哦。”说起这把剑,柳影正自奇怪,当下松开秀秀玉手,从旁边拿过借着灯光仔细一看,只见剑鞘和剑柄通体漆黑,剑鞘两面隐隐还各自刻着两条飞龙,剑柄两面一轮明日却是明显。“飞龙逐日,这倒是有点意思。”柳影笑道。秀秀偎在柳影怀里,嗔道:“这把剑乌七八黑的,实在难看,要是有的话,刚才我一定找一把炫丽的剑给你。”柳影扶起秀秀,起身双手拔剑道:“秀秀,此剑从何而来啊?”秀秀道:“两天前,一个江湖人在怜怜房里过夜后落下的。”“哦?”柳影略感奇怪,心想:“这可不失为一把好剑,怎么有人这么疏忽,会将此物落在妓院里?”沉吟一会,脸上倒也不动声色,对秀秀道:“能把他送给我吗?”秀秀深情一笑,道:“影哥所要之物,秀秀又怎会不允呢?你拿去便是,回头我跟怜怜说声就好,本来嘛,房里挂着一把剑,就叫人看了慎得慌,你拿去也好的。”柳影甚喜,把剑往桌上一搁,一把搂过秀秀,道:“我的秀秀就是好!”秀秀娇声道:“夜深了,歇了吧,你明日再走,好不好?”柳影沉吟了一下,笑道:“不行,不知道那王扶庆回去会有怎样的诡计来暗害我,我得去太守府看看!”说完亲了一下秀秀红唇,又道:“有空我会再来看你的。”言罢转身拿过那把黑剑,朝门口走去。秀秀娇呼一声,喊住柳影,过去又抱住柳影道:“要小心呐,可别让秀秀担心!”柳影笑道:“我会的,放心吧!”便放开秀秀,转身离开。看着情郎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秀秀心中纵有不舍,亦无从言说,正是:郎在外,妾万般挂心;妾之忧,郎一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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