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初遇
“你们听说没有，明月她爹前两天不见了。”
“呸，什么不见了，是躲起来了。”
“哟，王家嫂子，我说你咋知道的？”
“我咋知道的，我前天晚上亲眼看见明月他爹背着包袱偷偷摸摸的出的村，听说是为了躲债！”
“躲债？躲什么债？”
“什么债，赌债呗！”
“不会吧？”
“怎么不会？男人沾上这个害人的玩意还能好好过日子？”
“啧啧，真没想到，明月他爹看起来老实巴交的……”
“哼，男人有几个好东西？”
“明月家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啊……”
……
明月“呯”地将自家院门关上，心里很难受，她知道她家现在成了全村的笑话，老爹欠了一屁股债一声不吭的躲了起来，剩下她们娘儿仨的任人欺负，还要受村里人的奚落，可她什么办法也没有。
明月越想越伤心，蹲在墙根呜呜的哭了起来。
明月爹走后她娘气得一病不起，所有的担子全落在了明月身上，不仅要应付前来讨债的无赖，还要照顾娘和妹妹，明月再怎么能干，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姑娘，这么重的担子她怎么承受的住。
明月哭了一会儿，站起来抹了抹眼泪，便像往日那样去做饭，待做得了就回屋里唤妹妹和娘。
一家人围在灶边的矮桌上吃饭，明月看娘精神还不好，想起家里抓药的钱都没了，自己也没了胃口。
“姐姐，你怎么不吃了？”翠娥看明月看着饭发呆，小声的问。
明月勉强笑了一下：“姐姐吃饱了，你吃。”
明月娘被她爹的事刺激得精神有些恍惚，听见小女儿的话才发现明月脸色不好，忙关心的问道：“月儿，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明月不想娘担心，摇了摇头：“没有，娘，就是有点累了，没事，您吃饭吧。”
明月娘看女儿疲惫的神色，想起这些日子一家子受的罪，忍不住抱怨起来：“都是那老不死的造的孽，我们命苦啊……”
明月已经听习惯了这些话，心里也怨她爹，但怎么说也是她亲爹，自然不能附和，只好闷闷的听着。
吃过饭明月收拾好了，嘱咐妹妹在家照顾娘，自己背着篮筐出门摘野菜去了。
一路上明月忍受着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到了村西头的小山包上随便找了块地，蹲下挖起野菜来。
如今野菜就是明月家一顿三餐的主要菜式了，她天天都来这挖点，幸好野菜长得快，不然这块地都快让她挖光了。
明月想过了，她爹不在了，可她爹欠的帐得还，娘也得要钱治病，光靠家里的地肯定不行，她得出去赚点钱。她一个姑娘家，什么本事都没有，又不能抛下娘和妹妹到大户人家里当丫鬟，想来想去，只有每天早晨到镇上卖早点这一条道。
明月挖了满满一篮筐的野菜，站起来腿都麻了，她看天色不早了，揉揉腿连忙背上篮筐往家走。
“哟，看我遇见谁了，这不是明月妹子吗？”
明月听见这声音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见王癞子色咪咪的看着自己。
这王癞子三十来岁，是个尖嘴猴腮的外村人，前几年不知怎么在他们村头山包后盖了草房住了下来。他没来多久就将本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招惹遍了，为人好色无赖，村里的人都恨他，见着他都绕着走。王癞子是外村人，平日也不敢太过放肆，遇到个女的无非是在言语上占几分便宜，村里的姑娘媳妇儿也少往这来，他也不敢到村子里去乱来，所以住了这两年多一直相安无事。
明月是村里公认最漂亮的姑娘，王癞子早就眼馋良久，如今明月日日来这挖野菜，却是逃不过这王癞子的纠缠。起初这王癞子见着明月路过只是打个口哨，或是贼兮兮的笑几声，明月假装没听见不理他，倒也没发生什么，可他后来愈发的不正经，见着了总堵着明月说些轻佻的话，明月是个姑娘，只能羞红了脸躲开。开始王癞子忌惮明月他爹，不敢真动手脚，可这几天他听说了明月家的事，行为便放肆起来。
今天王癞子喝了些酒，看明月红扑扑的脸蛋，色心大起，嬉皮笑脸的粘了上去：“明月妹妹，这两天想哥哥没有？”
明月又羞又怕，急忙躲开他想走，可王癞子怎么肯让，左堵右拦，就是不让明月过去。
明月气急了，啐了他一口，骂道：“你不要脸，快让开，不然我喊人了！”
王癞子听明月骂他啐他，他就愈发的来了神儿似地纠缠，嘴上还说什么打是亲骂是爱的混账话，甚至毛手毛脚的摸了明月的脸一把。
为了给自己壮胆，明月大声呵斥：“让开，我真喊了啊！”
王癞子舔着脸无耻道：“你喊啊，把村里人都喊来，让他们看看哥哥怎么疼你！”
明月也怕给人撞见说闲话，不敢真的去喊。
王癞子见她这样得了意，拉着她的手腕醉醺醺的凑过来：“明月妹子，你真美，让哥哥抱抱……”
明月被他揽住慌了神，使劲踩他的脚：“滚开，滚开！”
那王癞子借着酒劲撒起疯来，力气比明月大了许多，抱着明月就是不撒手，嘴巴还不安分地凑到她的脸上脖颈处吃豆腐：“妹子，你真香，让哥哥闻闻……”
明月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用力挣扎。
王癞子一把将明月摁到地上，一边在她身上乱摸还一边笑：“别挣扎了，哥哥会好好疼你的，乖……”
明月被压在地上爬不起来，挣脱间衣服松散了一些，王癞子看了越发起了色心，骑上去就顺着衣服底往里摸，隔着小衣摸到明月丰满的胸脯，嘴上差点流口水：“妹子你别哭，哥哥疼你……”
明月一手护着自己的衣服，一手四处摸抓，就在她快要急疯过去时终于摸到一块石头，她也不管会不会将人打死，一把就砸在了王癞子头上。
王癞子吃痛松了手，明月趁机爬了起来，看王癞子还要拦她，用力把石头砸了过去，然后转身就跑。
王癞子被石头砸中，加上酒意上来，晕晕乎乎的就摔倒在了地上，再爬起来时明月早已跑远了。
明月也不顾村里有没有人看见，带着半框野菜就慌里慌张的跑回了家，然后关上大门后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明月被刚才的事吓坏了，她又不敢让娘和妹妹知道，也没人去说，只一个人坐在那捂着嘴大哭。
明月越哭越是委屈，这些日子的悲伤一下子都涌了上来，只觉得之后的日子毫无希望，既恨她爹就这么将她们丢下，又恨自己没能力保护好娘和妹妹。
哭了半晌，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明月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拾起篮筐往灶房走。
明天她还要去镇上卖粥，今晚要赶紧将野菜择好洗净才行，她没有时间哭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明月就起床了，翠娥听见动静醒了，也跟着爬了起来，“姐姐要烧饭了么，翠娥帮你。”
明月笑了一下，爱怜的看着妹妹：“没关系，姐姐一个人来就好，天还早，你再睡会儿。”
翠娥也已经十三岁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知道姐姐很辛苦，坚持要起床帮忙。
姐妹俩去了灶房，明月将火生好，让翠娥看着火，她在一边收拾昨晚准备好的野菜。
明月以前听村里的孙婶讲过在附近镇上卖早点的事，所以她准备了一大锅野菜粥，又搭配了她自己做的一些腌菜酱菜，想卖给那些劳力工人应是没什么问题。
等都准备好后，明月将粥装在干净的木桶里，还留了一些给翠娥和娘当早饭，剩下的和小菜一起放到外面的小车上，想了想，又搬了几张小凳放上去。
“姐姐，你这就去吗？天还没亮呢。”
明月微微笑着：“现在正好，再晚点就迟了。”
翠娥秀美的小脸上尽是担忧：“我陪姐姐一块去，好不好？”
“不好。”明月摸了摸翠娥的头，“你留在家照顾娘，姐姐一个人没关系的。乖，你回去再睡一会儿，天亮了姐姐就回来了。”
翠娥揉了揉眼睛，她是很想睡啦，可姐姐要去镇上呢，那么远一个人会害怕吧？
明月将妹妹哄回房间，关好门后便一个人推着小车向镇上走去。
因为昨天的事明月心里还有些害怕，虽然不用路过王癞子住的地方，但她怕路上又出现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所以出门前特意将菜刀也放在了小车上。
明月在黎明中推着小车，心里慌慌的，总觉得黑暗处有人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
出了村不远就到了一座山脚下，这里平时少有人来，明月既怕蹦出个人，也怕这么寂静的环境。
走着走着，明月似乎听见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开了，她不敢回过头去看，推着车加快了脚步。
走了一会儿，脚步声依然不远不近的跟着，明月鼓足勇气向后看了一眼，只见十米外有个朦胧的人影，看起来很高大，肯定是个男人。
这下明月更是吓得不行，伸手就要拿车上那把菜刀，可慌乱间她不仅没摸到菜刀，反而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人和车差点都倒在地上。明月顾不得自己，用力把稳了车，同时自己也摔在了地上。
明月坐在地上心跳得更快了，还没等她站起来，上方就悄没声的多了个人影，吓得她心脏都快从嗓子跳了出来。
“姑娘，需要帮忙吗？”
明月听到一个温和却略微低沉的声音，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好，好高……似乎比村里最壮的铁柱还要高一些……
那个人见明月不动，以为她受伤了，连忙微微俯下身，似乎想将她搀扶起来，“姑娘，你还好吗？”
离近一些，明月才看清这个人的长相，他面貌虽然粗犷，但浓眉细目很精神，组合起来非常舒服耐看，只是温和的声音和他的相貌有些不搭。
男人伸过来一只手，声音略微提高一些：“姑娘？”
明月一惊，终于缓过神来，看着面前骨节分明的大手，她耳尖慢慢开始泛红，声若蚊蝇：“谢谢，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说完连忙扶着小车站了起来。
明月只是摔了一下，并没有受伤，站起来后推着车便往前走。
男人也不介意，见明月没事，径自走到了她的前面。
明月不由自主的看着前面那个男人的背影，他身着粗布衣服，身后背着一大捆柴，步伐不急不缓，虽不向后看她，却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太远也不太近，让明月觉得他是在保护自己。
这么想着明月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怎么可能呢，人家又不认识她……
直到到了镇上，明月才找不到了那人的身影，她心里不由有些感激，不知为什么，尽管互不相识，但明月就是觉得这一路上很安心。
以前明月也来过镇上，所以并不陌生，她将小车推到街上，寻了一个空位，放下小车，将担子挑下地，再把几张小凳摆在周围，就准备开张了。
明月以前也随她娘卖过自家种的瓜果，知道如何招揽生意，只是这是她第一次自己来，一开始难免有些难为情。
明月的手艺很好，虽只是简单的野菜粥，但经过她的处理，有一种特别的香味，加上价格便宜，份量又很足，还送自己腌制的小菜，所以生意还算不错。
等粥卖完了，天已经彻底亮了起来，明月将东西收拾好放回车上，摸了摸衣内的钱袋，满足的笑了。
“呸，什么不见了，是躲起来了。”
“哟，王家嫂子，我说你咋知道的？”
“我咋知道的，我前天晚上亲眼看见明月他爹背着包袱偷偷摸摸的出的村，听说是为了躲债！”
“躲债？躲什么债？”
“什么债，赌债呗！”
“不会吧？”
“怎么不会？男人沾上这个害人的玩意还能好好过日子？”
“啧啧，真没想到，明月他爹看起来老实巴交的……”
“哼，男人有几个好东西？”
“明月家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啊……”
……
明月“呯”地将自家院门关上，心里很难受，她知道她家现在成了全村的笑话，老爹欠了一屁股债一声不吭的躲了起来，剩下她们娘儿仨的任人欺负，还要受村里人的奚落，可她什么办法也没有。
明月越想越伤心，蹲在墙根呜呜的哭了起来。
明月爹走后她娘气得一病不起，所有的担子全落在了明月身上，不仅要应付前来讨债的无赖，还要照顾娘和妹妹，明月再怎么能干，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姑娘，这么重的担子她怎么承受的住。
明月哭了一会儿，站起来抹了抹眼泪，便像往日那样去做饭，待做得了就回屋里唤妹妹和娘。
一家人围在灶边的矮桌上吃饭，明月看娘精神还不好，想起家里抓药的钱都没了，自己也没了胃口。
“姐姐，你怎么不吃了？”翠娥看明月看着饭发呆，小声的问。
明月勉强笑了一下：“姐姐吃饱了，你吃。”
明月娘被她爹的事刺激得精神有些恍惚，听见小女儿的话才发现明月脸色不好，忙关心的问道：“月儿，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明月不想娘担心，摇了摇头：“没有，娘，就是有点累了，没事，您吃饭吧。”
明月娘看女儿疲惫的神色，想起这些日子一家子受的罪，忍不住抱怨起来：“都是那老不死的造的孽，我们命苦啊……”
明月已经听习惯了这些话，心里也怨她爹，但怎么说也是她亲爹，自然不能附和，只好闷闷的听着。
吃过饭明月收拾好了，嘱咐妹妹在家照顾娘，自己背着篮筐出门摘野菜去了。
一路上明月忍受着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到了村西头的小山包上随便找了块地，蹲下挖起野菜来。
如今野菜就是明月家一顿三餐的主要菜式了，她天天都来这挖点，幸好野菜长得快，不然这块地都快让她挖光了。
明月想过了，她爹不在了，可她爹欠的帐得还，娘也得要钱治病，光靠家里的地肯定不行，她得出去赚点钱。她一个姑娘家，什么本事都没有，又不能抛下娘和妹妹到大户人家里当丫鬟，想来想去，只有每天早晨到镇上卖早点这一条道。
明月挖了满满一篮筐的野菜，站起来腿都麻了，她看天色不早了，揉揉腿连忙背上篮筐往家走。
“哟，看我遇见谁了，这不是明月妹子吗？”
明月听见这声音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见王癞子色咪咪的看着自己。
这王癞子三十来岁，是个尖嘴猴腮的外村人，前几年不知怎么在他们村头山包后盖了草房住了下来。他没来多久就将本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招惹遍了，为人好色无赖，村里的人都恨他，见着他都绕着走。王癞子是外村人，平日也不敢太过放肆，遇到个女的无非是在言语上占几分便宜，村里的姑娘媳妇儿也少往这来，他也不敢到村子里去乱来，所以住了这两年多一直相安无事。
明月是村里公认最漂亮的姑娘，王癞子早就眼馋良久，如今明月日日来这挖野菜，却是逃不过这王癞子的纠缠。起初这王癞子见着明月路过只是打个口哨，或是贼兮兮的笑几声，明月假装没听见不理他，倒也没发生什么，可他后来愈发的不正经，见着了总堵着明月说些轻佻的话，明月是个姑娘，只能羞红了脸躲开。开始王癞子忌惮明月他爹，不敢真动手脚，可这几天他听说了明月家的事，行为便放肆起来。
今天王癞子喝了些酒，看明月红扑扑的脸蛋，色心大起，嬉皮笑脸的粘了上去：“明月妹妹，这两天想哥哥没有？”
明月又羞又怕，急忙躲开他想走，可王癞子怎么肯让，左堵右拦，就是不让明月过去。
明月气急了，啐了他一口，骂道：“你不要脸，快让开，不然我喊人了！”
王癞子听明月骂他啐他，他就愈发的来了神儿似地纠缠，嘴上还说什么打是亲骂是爱的混账话，甚至毛手毛脚的摸了明月的脸一把。
为了给自己壮胆，明月大声呵斥：“让开，我真喊了啊！”
王癞子舔着脸无耻道：“你喊啊，把村里人都喊来，让他们看看哥哥怎么疼你！”
明月也怕给人撞见说闲话，不敢真的去喊。
王癞子见她这样得了意，拉着她的手腕醉醺醺的凑过来：“明月妹子，你真美，让哥哥抱抱……”
明月被他揽住慌了神，使劲踩他的脚：“滚开，滚开！”
那王癞子借着酒劲撒起疯来，力气比明月大了许多，抱着明月就是不撒手，嘴巴还不安分地凑到她的脸上脖颈处吃豆腐：“妹子，你真香，让哥哥闻闻……”
明月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用力挣扎。
王癞子一把将明月摁到地上，一边在她身上乱摸还一边笑：“别挣扎了，哥哥会好好疼你的，乖……”
明月被压在地上爬不起来，挣脱间衣服松散了一些，王癞子看了越发起了色心，骑上去就顺着衣服底往里摸，隔着小衣摸到明月丰满的胸脯，嘴上差点流口水：“妹子你别哭，哥哥疼你……”
明月一手护着自己的衣服，一手四处摸抓，就在她快要急疯过去时终于摸到一块石头，她也不管会不会将人打死，一把就砸在了王癞子头上。
王癞子吃痛松了手，明月趁机爬了起来，看王癞子还要拦她，用力把石头砸了过去，然后转身就跑。
王癞子被石头砸中，加上酒意上来，晕晕乎乎的就摔倒在了地上，再爬起来时明月早已跑远了。
明月也不顾村里有没有人看见，带着半框野菜就慌里慌张的跑回了家，然后关上大门后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明月被刚才的事吓坏了，她又不敢让娘和妹妹知道，也没人去说，只一个人坐在那捂着嘴大哭。
明月越哭越是委屈，这些日子的悲伤一下子都涌了上来，只觉得之后的日子毫无希望，既恨她爹就这么将她们丢下，又恨自己没能力保护好娘和妹妹。
哭了半晌，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明月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拾起篮筐往灶房走。
明天她还要去镇上卖粥，今晚要赶紧将野菜择好洗净才行，她没有时间哭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明月就起床了，翠娥听见动静醒了，也跟着爬了起来，“姐姐要烧饭了么，翠娥帮你。”
明月笑了一下，爱怜的看着妹妹：“没关系，姐姐一个人来就好，天还早，你再睡会儿。”
翠娥也已经十三岁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知道姐姐很辛苦，坚持要起床帮忙。
姐妹俩去了灶房，明月将火生好，让翠娥看着火，她在一边收拾昨晚准备好的野菜。
明月以前听村里的孙婶讲过在附近镇上卖早点的事，所以她准备了一大锅野菜粥，又搭配了她自己做的一些腌菜酱菜，想卖给那些劳力工人应是没什么问题。
等都准备好后，明月将粥装在干净的木桶里，还留了一些给翠娥和娘当早饭，剩下的和小菜一起放到外面的小车上，想了想，又搬了几张小凳放上去。
“姐姐，你这就去吗？天还没亮呢。”
明月微微笑着：“现在正好，再晚点就迟了。”
翠娥秀美的小脸上尽是担忧：“我陪姐姐一块去，好不好？”
“不好。”明月摸了摸翠娥的头，“你留在家照顾娘，姐姐一个人没关系的。乖，你回去再睡一会儿，天亮了姐姐就回来了。”
翠娥揉了揉眼睛，她是很想睡啦，可姐姐要去镇上呢，那么远一个人会害怕吧？
明月将妹妹哄回房间，关好门后便一个人推着小车向镇上走去。
因为昨天的事明月心里还有些害怕，虽然不用路过王癞子住的地方，但她怕路上又出现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所以出门前特意将菜刀也放在了小车上。
明月在黎明中推着小车，心里慌慌的，总觉得黑暗处有人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
出了村不远就到了一座山脚下，这里平时少有人来，明月既怕蹦出个人，也怕这么寂静的环境。
走着走着，明月似乎听见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开了，她不敢回过头去看，推着车加快了脚步。
走了一会儿，脚步声依然不远不近的跟着，明月鼓足勇气向后看了一眼，只见十米外有个朦胧的人影，看起来很高大，肯定是个男人。
这下明月更是吓得不行，伸手就要拿车上那把菜刀，可慌乱间她不仅没摸到菜刀，反而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人和车差点都倒在地上。明月顾不得自己，用力把稳了车，同时自己也摔在了地上。
明月坐在地上心跳得更快了，还没等她站起来，上方就悄没声的多了个人影，吓得她心脏都快从嗓子跳了出来。
“姑娘，需要帮忙吗？”
明月听到一个温和却略微低沉的声音，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好，好高……似乎比村里最壮的铁柱还要高一些……
那个人见明月不动，以为她受伤了，连忙微微俯下身，似乎想将她搀扶起来，“姑娘，你还好吗？”
离近一些，明月才看清这个人的长相，他面貌虽然粗犷，但浓眉细目很精神，组合起来非常舒服耐看，只是温和的声音和他的相貌有些不搭。
男人伸过来一只手，声音略微提高一些：“姑娘？”
明月一惊，终于缓过神来，看着面前骨节分明的大手，她耳尖慢慢开始泛红，声若蚊蝇：“谢谢，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说完连忙扶着小车站了起来。
明月只是摔了一下，并没有受伤，站起来后推着车便往前走。
男人也不介意，见明月没事，径自走到了她的前面。
明月不由自主的看着前面那个男人的背影，他身着粗布衣服，身后背着一大捆柴，步伐不急不缓，虽不向后看她，却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太远也不太近，让明月觉得他是在保护自己。
这么想着明月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怎么可能呢，人家又不认识她……
直到到了镇上，明月才找不到了那人的身影，她心里不由有些感激，不知为什么，尽管互不相识，但明月就是觉得这一路上很安心。
以前明月也来过镇上，所以并不陌生，她将小车推到街上，寻了一个空位，放下小车，将担子挑下地，再把几张小凳摆在周围，就准备开张了。
明月以前也随她娘卖过自家种的瓜果，知道如何招揽生意，只是这是她第一次自己来，一开始难免有些难为情。
明月的手艺很好，虽只是简单的野菜粥，但经过她的处理，有一种特别的香味，加上价格便宜，份量又很足，还送自己腌制的小菜，所以生意还算不错。
等粥卖完了，天已经彻底亮了起来，明月将东西收拾好放回车上，摸了摸衣内的钱袋，满足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