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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求生

    狠狠地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这可是“真材实料”的捏,我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几百年是比起现在身上那种剧痛也是不遑多让。

    不过这样的疼痛也让我顺利的清醒了过来,小心又费力地推开夜容止压在我上面的身子,我缓缓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一看夜容止,他现在的情况可比我还要糟糕,虽然看不清楚他玄衣上的红晕,但是从他嘴角流至脖颈的血迹却是清清楚楚。紧紧皱着的眉头似乎是在显示他受到的痛楚有多大,尤其是他苍白的脸色更是白至让我心惊的地步。

    不顾自己的伤势,我意图马上站起来,谁知却是起身乏力,不过幸好方才和我们一同掉落下来的夜容止飞剑就刚好掉落在我旁边。

    费了点劲,将剑柄勾到手中,拄着剑,我才勉强站起了身来,不过站起来后却又吐了一口的血。

    如今之计就是马上让夜容止得到救治,不然的话,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不过就是一看就是较为偏僻的地方,虽是景物幽美,但是看上去却没什么人烟。

    这样的处境着实堪忧,我几乎已经是要绝望了,所以当我看见不远处的林中似乎隐没着一户人家的时候,简直是喜出望外了。

    到底是太苍有着好生之德,不忍我和夜容止就这样死掉,才让我在绝境中看到这样的希望。

    现在不管那户人家里的人能否救得了夜容止,总归是我最后的希望了,现在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夜容止背到那户人家去。

    在后面的追兵不定时就会出现的情况下,我怎么能把夜容止一个人留在这里呢?

    有了目标事情就好办多了,想着简单,不过真实行起来的话,却是超乎我想象的困难。当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在狠狠的吐了好大几口血,才把夜容止背上自己的身后,我就已经是精疲力竭了。

    而在我几乎是要支撑不住,连手中的拄剑都要撑不稳的时候,总算是走到了看着挺近,实际上还是有些距离的那户人家,我的意识都已经是模糊的了。

    其实就在离那户人家篱笆还有好几米远的时候,我就已经是在强撑了,我能走到这里,实在是靠的意志力才能撑到这里的。

    实在是撑不住,我使了极大的力气,才小心的没把夜容止摔在地上,然而拄剑落地的声音却还是顺利的引起了在园中的人的注意。

    方才在外面就注意到篱笆所围成的园中有人似乎在那里耕作的样子,这时听到外边的动静,那人顿时缓缓的直起了身来,然后向着我们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我目前是趴在地上,然后勉强抬着头,眼神迷糊的看着那人慢慢的向我们走过来。

    低下眼,我趁机休息了一下,然后等视线中总算是出现了一双沾满了泥的布鞋,然后我费力挣扎着抬眼起来,没想到,迷蒙的眼中,居然看到了一个神奇的人。

    那人随意的斜带着道冠,深紫道袍的下摆居然还被撩起寄在腰中,手中甚至拎着一个水壶,看样子是在园中种植着些什么。

    看着来人熟悉的脸,即便是我的脑子还不甚清醒,却依然低声惊呼了一下,“云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错,眼前这人,不就是我在迷神之森十离的庄子中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云先生吗?

    不过云先生怎么会在这里?我平时自诩聪明的脑经在此时都觉得不够用了。

    “夫人?”云先生用着疑问的语气,想来也是认出我了。

    “云先生,救救他吧!”伸手抓住云先生的衣袍,我真的是生怕他见死不救。虽然同云先生认识,但是双方也不是值得将生死都托付的朋友,我也不能保证这位神秘的云先生就一定会出手救夜容止。

    没有直接拒绝我,云先生放下手中的水壶,然后蹲下身来,把压在我身上的夜容止给翻过了个身来。

    “咦,是容止公子?!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虽然我知道云先生在十离庄中也是见过夜容止的,他能认出夜容止来自是不奇怪,但是让我生疑的却是他语气中那种熟稔的意味。

    而且尽管我是趴着的,但是眼角的余光却还能看到云先生在发现受伤的人是夜容止时那一刹那脸色的变化,似乎是极为惊讶的样子,而且他的脸上还有一种十分紧张的神情。

    心中暂时舒了一口气,这种紧张在意神情的流露是一瞬间的事情,这样的神情的做不了假的。

    赶紧的把夜容止拦腰抱起,云先生脸色凝重地对着我道:“我先把容止公子带进去,夫人还请在此稍事休息,我马上就来。”

    说着,也不等我同意,转身就顺着园子进了屋中。

    我不知道他安置夜容止需要多久的时间,但是一时半刻云先生是明显出不来的,我也不想让云先生帮我,所以稍微休息了一下,恢复了点力气,我又再次靠着已经沦为拄杖的夜容止的飞剑坐了起来。

    然后又靠着篱笆坐了一会儿,看云先生还是没有出来,我咬了咬牙,急喘着气,好不容易站起来,然后又是一步步挪进去的。

    于是园中湿漉漉的泥土上,一路留下了我拖沓的脚步,以及一个个尖尖的小洞。

    当我拄着剑,一手撑着正中间那间茅屋的草门时,我几乎是要将牙齿都咬碎了,不过因为心中还记挂着夜容止,我却没怎么在意这样的疼痛。

    行动不便的我行动见发出的声音自然足以将正在屋中忙碌的云先生给惊动,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诧异道:“夫人你怎么自己进来了呢?”

    “云先生您还是不要管我,先救阿夜他吧。”装作不在意的撇开我自己,夜容止的伤才是现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事儿。

    “不行。”淡淡的拒绝了我的提议,云先生放下了手中拿着给夜容止拭血的白巾,走到我身边来,然后不由分说的挽住了我,道:“夫人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要是不再治疗,到时候就算是容止公子醒了,也见不到你了,所以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我。我等先把容止公子的伤先止一下,然后就帮你治疗。”

    “可是…”咬了咬下唇,我正要说话,却又被云先生给截断了话头。

    “相信我,夫人,我一定会尽力救治容止公子的。容止公子是我家主人的兄弟,我怎么也不可能让他死的。”

    云先生脸上的神情十分庄重,而且他从他语气中透出来的那份真诚却是让我很容易相信了他。

    不知为何,云先生的身上在不经意间也总是流露着那么几分使人亲近的气息,和修辟有些像,但是修辟比云先生要来得更为和善。

    虽然我知道自己有时候也容易凭感觉断定一些事情,但是这时我也没有更好的人去相信,所以现在是姑且只能相信云先生了。

    没有反驳云先生,我任由他搀着我走到隔壁那间屋子中,然后又让他扶着我躺下。

    云先生看上去都已经有五、六十的年纪了,这样的年纪足以做我爷爷辈的长者无疑,因此我也不提防着他会趁机占我的便宜。

    趁着我躺下思量的时候,云先生也趁机顺手施展了一个法术在我身上。

    我还没有仔细观察,那团凝聚在我身前的纯白光团就已经变成丝缕没进了我的身体之中,化为一股股的暖流在我血脉中流走。

    顿时疲惫破损的身子就犹如久旱的枯木逢了甘霖,瞬间变得稍微活跃了起来,我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细胞都在渴求着那一丝丝的暖流,怠倦的身子也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了。

    但是随着身子的放松,我的心神也变得松懈了。原先要撑着夜容止的意志在得到云先生的保证后,就瞬间崩灭了。小腹处的旧伤复发,再加上从剑上摔下来被夜容止压到,到一路上背着夜容止,几乎是爬似的到达这里,我自己都没有办法想象我究竟是怎么撑下来的。

    云先生的医术应该很是高明,因为我看他施展这样的法术时压根就没有什么皱眉的动作,似乎是顺手拈来、极为轻松的样子,这样我对他的保证又多相信了几分。

    已经有些迷糊的意识现在到还是在工作着,想到云先生的保证,我这才想起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什么叫做“容止公子是我家主人的兄弟”?云先生怎么会说夜容止是他家主人的兄弟?

    若是按照我的推理,云先生的主人应该就是那位同样神秘的十离公子,而夜容止和十离是兄弟,这意味着什么?

    也许云先生所说的兄弟并不是那种亲生的兄弟,但是也有可能是那种极好的朋友,但是无论这两种可能是哪一种,都足以说明夜容止和十离的关系匪浅。这样的关系,十离怎么可能还会要他赔偿那两条琼脂鳞鱼?

    迷迷糊糊的想着,我现在浑身都没有了力气,也说不上来生气,但是被欺骗了的感觉还是有的。

    原来我才是那个真正不清楚情况的人,像个傻瓜一样在那里演着在他们眼中看起来极为拙劣的戏,却平白让我为夜容止担心了那么许久。

    突然想起来,夜容止曾经在花朝节前一天的腕上说过,让我不应太过担心花朝宴,即便是我做的不好也是有办法出去的。当时我想来还是他在安慰我,原来他说的不过是实话而已。

    突然有点想笑,但是意识却变得愈发的不清醒了,在挣扎了片刻之后,我终于是不甘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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