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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荒郊狼狈凶险避(上)

    还好没有走多远,就有一家客栈,名字叫广福。虽然比不得有见客栈的华丽,但是在这样的荒郊野岭也算得不错。云潇和北宫逆进店,小二笑嘻嘻的欢迎:

    “哟,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但是马上给我弄几个小菜来,饿死了。对了,还要一壶酒。要青雨。”

    “好嘞,客官,您稍等。”

    云潇和北宫逆坐下,云潇随手抽出一只檀香,毫不犹豫的点燃,蓝色的烟雾散发出来,然而不过多久又散去,三尺以内的虫子都消失不见,云潇看着北宫逆脸色还好,于是给他把了把脉,倒也没什么,便放下心来。

    这个时候,小二端着酒菜上来了,云潇等小二走远以后,他一一用银针试过。最后才放心的对北宫逆说:“吃吧,饭菜里面没有毒。”

    然后就自己打开了青雨酒,注满面前的酒杯,然而杯子还没有递到嘴边,就已经凌空消失。坐在角落的一个客人毫不犹豫的抢了云潇的酒杯,那个人脚上一双虎符靴: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无家可归的时候,还敢开心的喝酒。”

    云潇无言,半天才郁闷的说:

    “我说,我的藤一大捕快,我现在已经够穷的了,你要喝酒也不用抢我的吧。”

    “穷?我只知道你身边坐着的那位公子,家财万贯,绝对够你喝很多的青雨酒。只是,我的云大公子,你的胃可以喝酒吗?”

    云潇却是没有好心情和藤一?唆:“你来干什么,不去查那个倒霉的贺青的死,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京城出事了,我自然被六扇门召回。去京城一定会路过这里,而我恰好看到了有个家伙的屋子起了火,就顺便调查一下。”

    “你好像很喜欢说风凉话。”云潇抬手,已经是一只筷子在手,飞快的弹指,筷子不偏不倚的打中的藤一的杯子,青雨酒顺着筷子的缝隙,漏了一桌子。

    藤一笑,起身来到了云潇的桌旁,拍了怕北宫逆的肩:“很不幸,老兄,我最近得到的消息。戈壁端鹤门也加入了刺杀你的行列。看来你当真是仇家很多啊。”

    北宫逆皱眉,戈壁端鹤门?北宫家和他们向来没有交情,而且自己足不出户十八年,怎么可能和他们结下仇恨。云潇听着却是悄悄的变了脸色,端鹤门?他们竟然也要杀北宫逆,天哪,他今年果然是命中犯煞星,他还年青,还不想死。

    “藤一,你到底知不知道清宁怎么了?”

    “喔,大人她没事,恐怕是中了什么蛊术,现在都人事不省,水米不进。再这么昏迷下去,恐怕该出人命的。”

    “那还叫没事?!”云潇急了,然而,就在这个当口,云潇忽然一把抓过自己背着的剑,转身就跳到了北宫逆的身后用剑鞘挡掉了飞射而来的几枚冰片。

    ――当真是很快,翼月教的人,已经到了。

    藤一却看见那柄剑,惊诧不已:“你、你、你怎么会有这把剑?”

    “我怎么知道,八年以前我从昏迷当中醒过来,它就在我旁边了。”云潇一面说,一面伸手洒出一把金针封了北宫逆的穴道,这个家伙虽然答应了他不动手,可是天知道他会不会反悔。然而翼月教的人偷袭没有得手,也没有现身。只是吓跑了店小二、老板和其他客人,客栈里面是一片死寂。

    藤一还是惊讶地看着云潇,然而却已经把弯刀拔了出来。他来查案,顺便帮个朋友。

    突然是从天而降的花瓣,藤一看出来那些花瓣带有剧毒,他一把拉起北宫逆迅速旋转着躲开,然而没有多远就遇上了从柜台后面窜出来的翼月杀手。他抽出右手护住北宫逆,左手用刀刺进了女杀手的脖颈。

    云潇的轻功卓然,自然无法伤到他,可是他看得时间是又快半个时辰,如果不渡穴,就会出事的。云潇抢步来到北宫逆身边,掏出金针对着藤一:

    “你能单挑她们全部吗?”

    “我说大夫,你不是吧,竟然现在要给人看病?”藤一的左手刀使得凌厉,虽然竟占上风,但是云潇,你也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管,放心地让我去和杀手拼命吧。藤一郁闷,怎么摊上了晖原那个麻烦的人还不够,还要加上她这个莫名其妙的朋友啊。

    “反正我不管,我要给他疗伤。”云潇话毕已经是十五枚金针迅速出手,在女杀手的下一刀砍到的时候,拖着北宫逆整个人横移了三尺,女杀手扑了空,自然跳跃再补一刀,然而藤一已经回身一刀接过,出手便是一掌“云开见日”直取那个杀手的天灵,左手的刀也没有闲着,脱手飞刀,一把弯刀竟是被他做了暗器,投出去把远处正在砍向云潇的女子的手臂斩下,然后他接刀,再次护到云潇左右。

    “我说,你快点好不好。我虽然是捕快,可是我不喜欢打架。”

    “我正在努力。”云潇额角已经是汗迹淋漓,然而他目不转睛的在调整那些金针的位置,全然不顾自己已经处于多么危险的境地。因为,那个翼月教的教主,已经在周围有五个女杀手同时向藤一攻击的同时,从屋檐上朝着云潇的方向落了下来,出手就是一招“月晕而风”袖中带起层层迷雾,桌上的青雨酒在她内力的催动下已经跃出酒壶,在空中变成了一把寒冰的利剑,对准了北宫逆的后心刺了过去。

    藤一处在包围圈里,云潇在拨弄金针没有办法移动。看来,北宫逆这次是必死无疑。

    然而,云潇却是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捻了捻金针的针尾,似乎结束了渡穴,他手中的金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上了极细的线,他脱手,抱着北宫逆转身,那把冰剑毫不犹豫的刺进了他的右肩,顿时鲜血点点。

    “你……”北宫逆惊讶的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个医者,他是不要命了吗。上次在五十人的箭阵里面情愿自己伤了腿也要救他,而今竟然愿意自己被刺伤也不愿意看他死吗。

    藤一迅速结果了周围的杀手的性命,飞身掠了过来:“你没事吧你。”

    翼月教主似乎也没有预料到这个医者的举动,她呆了呆,手中的冰剑瞬间化成酒,云潇此时正好抽出了金针,结束了渡穴。他用金针封了自己肩头的血脉:

    “我没事。”

    “云潇,我突然觉得,我每次见到你,你都是在救不同的男人,而且每次为了救他们你都把自己弄的不死不活。”

    “哪里?你不要、不要随便诬陷我。”肩头的血,竟然在那样的封脉之后,还在流动,终于知道为什么翼月教的人那么厉害了,原来在中了剑之后,虽然冰剑已经化成了水,可是刺进肩头的那些还是锋利得割破了血脉,血液也就不容易凝固,很容易失血过多而亡。

    藤一白眼,“上次你救那个大盗,不也是……”

    “那次我,哪里受过伤……”云潇一个趔趄,幸亏是北宫逆扶住了他。

    “大夫,你当真是为了救这个人,不要自己的命了?”翼月教主不解的看着他。

    “是,他、他是我的病人。”

    “呵呵,那么大夫,真真可惜了你的一身本领。”翼月教主一声令下,杀手簌簌如同花瓣一样落下,夜色慢慢的降临,云潇一把拉着北宫逆躲开那些追杀。翼月教主没有和藤一纠缠,直接上手就要杀北宫逆,她的袖子很长,长到可以卷住任何东西,凌厉的可以瞬间将一张木桌砍成两半。

    “你还是解开我的穴道吧,大不了和她们同归于尽。”

    “不行,我说过要救你。而且,你不要忘了,你还有你的理想。”云潇分神,然而那只冷袖已经砍至,他躲闪不及,只能抬起手臂挡住,小臂上立马是一道血痕。

    “玲珑先生”客栈里面,突然传来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你若是现在愿意走,我仍愿意放你一条生路,只要你从此隐姓埋名,不再过问江湖事。”

    翼月教的杀手,都停止了攻击。

    云潇捂住自己的伤口,他往前走了一步,却是把北宫逆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我是很想要退隐江湖,我现在也很不想掺合这些事情。我还想多活几年。”

    北宫逆心下一惊,这个大夫,果然还是惜命的吧。藤一也是终于要舒一口气

    “可是――”云潇口气陡然转冷,“你们烧了我唯一的家,你们烧了我所有的家当,这是不可原谅的。所以今天,你们如果不杀我,来日,我一定是会杀你们的。”

    话毕,他竟然毫不犹豫的拔剑,那把剑通体是纯白色,但是在灯光下时而白色,时而就和普通的铁剑一样。此剑一出,翼月教主也是上手就是凌厉的招式,然而还没有等她攻击到,她的攻势就已经被人挡住。

    而挡住她攻势的人,竟然,竟然是那个老妇人――翼月教主的妈妈。

    她惊讶的看着云潇手中的剑,她哑然失神,像是看到了九天神?:“你、你、你,怎么会有这把剑?”

    云潇惊讶,不知道怎么会问出这样的句子。

    “说!”那个老妇人竟然痉挛的抓住了云潇的肩,弄得他一阵生疼,“说,快点说!你怎么会有这把将轨?”

    将轨?北宫逆心下一惊。和星墨、沉眉、堕泪并称江湖四大名剑的将轨?不是在二十年前雪原馆灭门的时候就已经消失江湖多年了么。云潇怎么会有将轨,难道他告诉自己他没有身世没有师门都是骗他的么,他根本来自雪原馆,是袁家或者萧家的后人。想着要重出江湖,所以才韬光养晦,深藏不露?

    “我怎么知道。我八年前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这把剑就一直在我身边。”

    “那你怎么不会武功?而且,而且,你怎么会是个男孩子?!”

    云潇被这个人问得很糊涂,他摇头,想要挣脱那个老妇人的双手,在他眼里,这个女人已经疯了:“我不知道,你放开我。”

    然而盯着云潇看了良久,那个老妇人终于“哈哈哈”的狂笑起来:“我明白了,哈哈,我明白了。这样,也好,也好。哈哈哈。”

    “娘,你怎么了?”翼月教主很关心的拍了怕那个女人的肩。

    “好了,思迁,我们走。”

    “啊?”翼月教主不可理解的看着她的母亲。

    “我说,我们走。”

    “可是,北宫逆……”母亲不是一直想要杀那个小子吗,怎么现在那么好的机会竟然要放过。那把剑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怎么看见那把剑就成了那个样子。

    “思迁,我们走,我现在没有杀他的心情”老女人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云潇一眼,然后随手就是一包药粉丢了过来,“自己止血。”

    “啊?”云潇目瞪口呆。

    然而北宫逆却仔细的看着他的表情,他的表情,似乎不像是装出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翼月教主愤愤的走了,然而其他的翼月女子看云潇的眼神却是如同看到了神?。藤一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云潇:“天哪,原来一把剑,比我们谁的武功都重要。”

    北宫逆眼睛里面闪过一道狭长的光,恐怕,不是那把剑吧。

    然而,恐怕是失血过多,云潇已经昏迷了过去,倒在北宫逆怀里,打断了北宫逆的沉思。藤一看了云潇一眼,心想,晖原,你的朋友真的很麻烦。他一把拉起云潇,回头对北宫逆说:“好了,我会帮他包好伤口,你赶快休息,很快又要金针渡穴了,我会尽快让他醒过来的。”

    北宫逆微笑,想要说什么,可是他忍住了。

    “放心,我是担心他醒来发现没有来得及给你渡穴来骂我。他这个人很强大的。”

    然而北宫逆却没有再看藤一和云潇一眼,他转头,看着外面缓缓下降的霜。

    夜色已经很安静了,月华招摇在路上,泛起一层淡白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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