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十二）宫内是非
殿堂上一袭话语和表演是歌若有意将所有嫉恨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好让沈凤仪在宫中平静安全些，只是沈凤仪，七窍玲珑，哪里会不明白，心底微微叹息，快步跟了上去。
明白是明白，只一个谢，或者其他，无论如何是说不出。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远远地把一干宫人甩到后面。
“沈公子带我逛逛皇宫吧？”歌若忽的回头，侧头朝他狡黠一笑。
沈凤仪聪明绝顶，自知他要熟悉宫中地形，若夜间有个什么活动也方便从容许多，几个思量之后，缓缓伸出了那只洁白无暇的手。
碧色的锦衣下那只玉手漂亮得叫人移不开视线。
歌若一愣，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朝他伸出手来，心底不懂，却又不好拒绝，只好大方地笑了笑，伸手牵住了他。
两手相处，掌心里是奇异的热度。
“往这边走。”沈凤仪盈盈目光扫了他一眼，衣不带水地迈出一步。
一路上高楼殿宇，金碧辉煌，不愧是北朝国的皇宫，当真是镶金带玉，富奢瑰丽。歌若目的是熟悉地形，一面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一面悄悄将几个宫名方位记住，并不时拿眼睛巡察各地的出口，口中却啧啧叹息哪处的花草奇异。
走了近三个时辰，将皇宫的一半地方逛全了，歌若这才满意地望了望天边的骄阳似火。
“该用午饭了吧？”歌若拉了拉沈凤仪的手，歪着头，笑道。
沈凤仪一路上都不动声色的微笑着，此刻见他巴巴地望着自己，缓缓道：“好。”
话说此刻两人正游逛在素有“小冷宫”之称的慈安宫外，前方嫩柳垂杨里一袭白衣闪过，后面还跟了几位宫人轻轻唤道：“君上，君上等等……”
这个朝代女皇的男人有五个等级，最高乃凤后，下人唤之凤君殿下；其次妃嫔，唤之君上；接着是与女皇有露水姻缘的淑婕，下人唤之中君；其次是差一点的才人，下人唤之君下；最后自然是刚刚入宫的秀子。
听这称呼该是妃嫔之类，歌若还在诧异，却听沈凤仪不急不缓地道：“姑苏如风。”
歌若微惊，惊得不是那白色身影是姑苏如风，却是沈凤仪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疑惑，并且云淡风轻地解决了。
“他来这里干嘛？”歌若干脆打破沙锅问到底。
“慈安宫中住着的雪妃东方听雪。”沈凤仪目光落在远方，俊脸上依旧是极淡的表情。
“一朝红颜老，尽把恩爱丢，帝王情万分，终是随水流。”歌若信手拈来，刻意提醒沈凤仪皇家人情冷的实事，可沈凤仪好像听不懂其中意味，只轻轻点了点头，赞道：“容王殿下果然才思敏捷，出口成章。”
见他避重就轻满不在乎，歌若不悦地冷冷一哼，拉扯他往来路走去。
“好才学顶个啥用？饿死了，快回去！”
就在歌若目光转过去放在前方路途上，沈凤仪的莹然碧眸中多出一分凝重。
他自是知道，当初东方听雪出嫁时，百朝来贺，举国同欢，该是多么风光，只是不过三年岁月，族家被“谋逆”之罪剿了干净，帝王更是恩情薄，容颜未老，已被丢弃在慈安宫里默默等死。
在这人吃人的后宫，哪里会讲什么人情？
心底冷若冰，只手掌心相连之处传来阵阵的暖意……沈凤仪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前面的身形潇洒从容，虽然不时怪叫着“肚子饿”有些痞气，但这个人毕竟是真心实意在意他的。
不因他的身份不因他的任何，就因他是他。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洞悉所有的黑暗却还照旧光亮若灼日，好像从未被那些肮脏罪孽沾染上过一样……
“慢吞吞的！”歌若不满地回头瞪了他一眼，视线上下转了转，好像恨铁不成钢，一本正经地道，“你这是缺少运动！”
“噗嗤——”出乎意料，沈凤仪纤手掩唇，竟轻轻笑了起来。
歌若面色羞红，佯怒道：“笑什么笑？难道我说得有错？”
沈凤仪淡淡地摇头，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掩不掉。
歌若不明其理，俊脸越加通红，但瞧着眼前这容泽绝世的美少年，一笑倾城的模样，竟叫喧不出什么，呆了呆。
就在一个浅笑如花一个面红耳赤沉默的几秒钟，前方回廊里传来了一声怒喝。
“死奴才！可这天蝉金丝衣值多少银子，拆了你卖也不过是个零头！”
歌若有些不快地抬眸朝那个尖锐刺耳的声音望去，却见七分相似的脸在不远处一个拐角正难看狰狞地骂人。
失去风度的男人是丑陋的，尽管那张脸十分漂亮。
即便是和他已经习惯的这张俊脸七分相似。
淡淡地勾起嘴角，紫黑的眸子带了邪气地朝那边越加肆无忌惮地望过去，然后嘲笑出声：“哪里来的乌鸦呱呱乱叫呢？沈公子，你可听见了？”
女皇的宠妃花千阳听到这声音，立刻大怒，今早他见到那张宛若噩梦一样的俊美容颜，心底就像刺进了一个钉子，格的难以忍受。他一直知道女皇陛下会将他从一个地位低下的宫人扶到四大贵妃的位置，正是——三年前有个举世绝伦的男子蛊惑住了女皇，而他正巧长了七分像他。
花千阳内心十分忌讳那个男人，虽然是男人让他爬到了这高位，而那张脸更是他深痛恶绝——如今那个男人再次出现，他的地位岌岌可危。
他因女皇陛下的宠爱，一直扶摇直上，但是宫中的男人哪个是简单的，怎么样的坏事脏事他没见过，所以在他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刻，便装作昏倒，增加太凤后等人对那个人的负面影响，然后……花千阳从太医院出来的瞬间就下定了决心，必须先下手为强！
一路上整颗心思都在想着各种阴谋诡计，才会没注意到拐过来装过端着茶水的宫人……花千阳一向仗着女皇对他的宠爱，在后宫作威作福猖狂过市，又加此刻他心情极其，有人撞上来给他出气，便准备重重惩罚，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碧衣公子玉白双手笼在长袖里，一双浅碧色的美眸轻轻眯了眯，却没有说话。
隔岸观火，不动声色，一向是他的处事原则。
歌若显然不意外沈凤仪的淡漠，见那花妃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瞪过来，怒斥道：“你是什么东西？！”
“你才不是什么东西呢？”歌若哈哈一笑，拉过沈凤仪的手错过男人的身边，侧脸低语道，“真可悲。”
花妃染了豆蔻的手指顿时刺进肉掌里。
他知道，这个邪气少年在讥讽他，可悲地只能是别人的替代品。
怒火中烧，他猛地抬起右脚踢向跪在脚下的可怜宫人，“给本宫滚——！”
踢出的脚未能如愿以偿地踹到那宫人的脸，横地里被那本应该扬长而去的紫衣美少年随手一转，身体不平衡顿时摔倒在地上。
“今天你如此对别人，就不怕来人别人也这般对你？”紫黑的眸子里已经带了薄怒，加之他与生俱来的高人一等的气质以及潋滟绝尘的容貌，竟然让花千阳有些害怕。
“不过……是……奴才……”花千阳一个贵妃被迫仰视着那个少年，声音还多了几分弱怯。
“没人是奴才。”歌若勾出一个冷冷的笑，“如果他是奴才，你难道就不是？”见他脸色又白了一分，啧啧叹息，“这个样子真难看。”
说罢，拉着一脸无悲无喜的碧衣美公子潇洒离去。
身影离去好久，花千阳才从地上慢腾腾的起来，满眼狠色，“好个容王殿下！才进宫就嚣张起来了？不让你尝尝本宫的厉害，就不知道这后宫倒是是谁得宠！”
恨恨地踢了那宫人一脚，骂骂喋喋地往自己宫殿走去了。
杨柳深处，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窥视着，期待这一场“鹤蚌相争”，好来个“渔翁得利”。
寝殿内。
精致的贵妃塌上一袭紫衣盈盈垂下，有一双勾魂摄魄紫黑美眸的俊美少年懒懒地伸了伸腰，对后面正对他瞪眼的侍童慵懒吩咐道：“侍棋，再上一盘红艳艳的草莓和两个煎得金黄金黄的鸡蛋，对了，那个蜜汁猪蹄也不错。”
侍棋皱眉没说什么，只望了抚摸着微微隆起小腹的少年心底嘀咕道，那肚子是无底洞吗？还是三辈子没吃过东西了？他记得没错，不久前还用过早餐的吧？
“午后有计划？”端坐在前面的是一袭碧衣的清贵少年，那少年美眸如翡，薄唇如花，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书。
邪气少年扬眉勾唇：“沈公子难道不是？”
沈凤仪淡淡道：“宾来殿今早死了人怕是不能让容王殿下再去住了，凤仪等下便去太凤后商量商量……”
话还未说完便被歌若打断，他漫不经心地望了望四周，笑道：“将我安置何方？”
“容王殿下觉得哪里不错？”沈凤仪微抬了眸看他，在询问他的意见。
“哪里都不错，只是……”歌若故意拖长了声音。
“嗯？”
“只是——这里最好。”紫黑的美眸眨了眨，故作单纯可爱地对上对方微惊的眸子，巧笑嫣然，“难道沈公子不是这么想的？”
沈凤仪嘴角终是勾出一丝清淡的笑，无比优雅地说，“为什么我也要这么想？”
“好处有三。”歌若竖起三个白皙修长的手指。
“哦？这么多？”沈凤仪此刻淡淡的笑容里多出几分老谋深算，“说说看。”
“第一自然是方便监视我，等会儿你向太凤后请命的时候，肯定会把这一条放在首位。第二还是防范女皇的小动作，她知我和你这太后侄子住一起，给她胆子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来‘叙旧’，正好断了我和女皇‘复合’的可能性。第三嘛……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大可推到我这个同住人的身上，如此多的好处，我不住在这里都不行啊。”
显然被说中，沈凤仪的微笑越加温柔优雅了，“真聪明。”
邪气美眸慢悠悠地抛出一个乖觉狡狯的眼神，忽而扑倒那身碧衣上，一股淡淡的香味飘入鼻中，歌若戏笑俯视着身下的美人，“既然无法选择必须住在这里，沈公子是不是要给些好处小王，免得小王总是吃亏不是？”
沈凤仪永远清淡如水的俊容不易察觉地变了变，白玉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粉，声音却是稳重的，“容王殿下想要什么好处呢？”
两人的目光直直相视，又加体位暧昧，感情也有些不清不楚的。
歌若多长时间没如此“虎彪”地调戏这个“英俊潇洒清贵无双但有阴险腹黑狠辣手段”的美少年了？一颗心脏“扑腾扑腾”乱跳，脑海迅速闪过无数镜头。
从一开始，或者……歌若突然记起，所有的回忆，两人好像都是“敌人”。
势均力敌的对手，完美契合的对手。
他不断地挑衅顺带调戏他，然后他开始反击，每次反击都那么漂亮，好似歌若这鬼灵精还稍处下风，然后他突然死去……一切都那么意外，他才明白自己心底对这惊才潋滟的碧衣美少年竟是几分欢喜和倾慕，无论是他淡若止水清贵绝伦的气质，还是隐忍后发细致狡黠的做戏姿态，碧痕，沈凤仪他只做对他有益的事情，无论代价是什么……
是个意外的狠角色，在如此优雅从容的面具后面。
“好处嘛……”歌若故意拖出了声音，在那双碧眸的注视下，轻巧地翻身跳开了去，“等我回来再要。”
目视那个紫色身影消失，沈凤仪轻轻按了按胸口，为什么他的心脏跳得如此快？为什么两人单单隔着衣服接触，他就会全身燥热？
抿了抿嘴唇，他放下书，唤回侍棋也往宫外走去。
为什么一遇上他，他的自制力就会突然变的很差……
明白是明白，只一个谢，或者其他，无论如何是说不出。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远远地把一干宫人甩到后面。
“沈公子带我逛逛皇宫吧？”歌若忽的回头，侧头朝他狡黠一笑。
沈凤仪聪明绝顶，自知他要熟悉宫中地形，若夜间有个什么活动也方便从容许多，几个思量之后，缓缓伸出了那只洁白无暇的手。
碧色的锦衣下那只玉手漂亮得叫人移不开视线。
歌若一愣，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朝他伸出手来，心底不懂，却又不好拒绝，只好大方地笑了笑，伸手牵住了他。
两手相处，掌心里是奇异的热度。
“往这边走。”沈凤仪盈盈目光扫了他一眼，衣不带水地迈出一步。
一路上高楼殿宇，金碧辉煌，不愧是北朝国的皇宫，当真是镶金带玉，富奢瑰丽。歌若目的是熟悉地形，一面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一面悄悄将几个宫名方位记住，并不时拿眼睛巡察各地的出口，口中却啧啧叹息哪处的花草奇异。
走了近三个时辰，将皇宫的一半地方逛全了，歌若这才满意地望了望天边的骄阳似火。
“该用午饭了吧？”歌若拉了拉沈凤仪的手，歪着头，笑道。
沈凤仪一路上都不动声色的微笑着，此刻见他巴巴地望着自己，缓缓道：“好。”
话说此刻两人正游逛在素有“小冷宫”之称的慈安宫外，前方嫩柳垂杨里一袭白衣闪过，后面还跟了几位宫人轻轻唤道：“君上，君上等等……”
这个朝代女皇的男人有五个等级，最高乃凤后，下人唤之凤君殿下；其次妃嫔，唤之君上；接着是与女皇有露水姻缘的淑婕，下人唤之中君；其次是差一点的才人，下人唤之君下；最后自然是刚刚入宫的秀子。
听这称呼该是妃嫔之类，歌若还在诧异，却听沈凤仪不急不缓地道：“姑苏如风。”
歌若微惊，惊得不是那白色身影是姑苏如风，却是沈凤仪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疑惑，并且云淡风轻地解决了。
“他来这里干嘛？”歌若干脆打破沙锅问到底。
“慈安宫中住着的雪妃东方听雪。”沈凤仪目光落在远方，俊脸上依旧是极淡的表情。
“一朝红颜老，尽把恩爱丢，帝王情万分，终是随水流。”歌若信手拈来，刻意提醒沈凤仪皇家人情冷的实事，可沈凤仪好像听不懂其中意味，只轻轻点了点头，赞道：“容王殿下果然才思敏捷，出口成章。”
见他避重就轻满不在乎，歌若不悦地冷冷一哼，拉扯他往来路走去。
“好才学顶个啥用？饿死了，快回去！”
就在歌若目光转过去放在前方路途上，沈凤仪的莹然碧眸中多出一分凝重。
他自是知道，当初东方听雪出嫁时，百朝来贺，举国同欢，该是多么风光，只是不过三年岁月，族家被“谋逆”之罪剿了干净，帝王更是恩情薄，容颜未老，已被丢弃在慈安宫里默默等死。
在这人吃人的后宫，哪里会讲什么人情？
心底冷若冰，只手掌心相连之处传来阵阵的暖意……沈凤仪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前面的身形潇洒从容，虽然不时怪叫着“肚子饿”有些痞气，但这个人毕竟是真心实意在意他的。
不因他的身份不因他的任何，就因他是他。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洞悉所有的黑暗却还照旧光亮若灼日，好像从未被那些肮脏罪孽沾染上过一样……
“慢吞吞的！”歌若不满地回头瞪了他一眼，视线上下转了转，好像恨铁不成钢，一本正经地道，“你这是缺少运动！”
“噗嗤——”出乎意料，沈凤仪纤手掩唇，竟轻轻笑了起来。
歌若面色羞红，佯怒道：“笑什么笑？难道我说得有错？”
沈凤仪淡淡地摇头，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掩不掉。
歌若不明其理，俊脸越加通红，但瞧着眼前这容泽绝世的美少年，一笑倾城的模样，竟叫喧不出什么，呆了呆。
就在一个浅笑如花一个面红耳赤沉默的几秒钟，前方回廊里传来了一声怒喝。
“死奴才！可这天蝉金丝衣值多少银子，拆了你卖也不过是个零头！”
歌若有些不快地抬眸朝那个尖锐刺耳的声音望去，却见七分相似的脸在不远处一个拐角正难看狰狞地骂人。
失去风度的男人是丑陋的，尽管那张脸十分漂亮。
即便是和他已经习惯的这张俊脸七分相似。
淡淡地勾起嘴角，紫黑的眸子带了邪气地朝那边越加肆无忌惮地望过去，然后嘲笑出声：“哪里来的乌鸦呱呱乱叫呢？沈公子，你可听见了？”
女皇的宠妃花千阳听到这声音，立刻大怒，今早他见到那张宛若噩梦一样的俊美容颜，心底就像刺进了一个钉子，格的难以忍受。他一直知道女皇陛下会将他从一个地位低下的宫人扶到四大贵妃的位置，正是——三年前有个举世绝伦的男子蛊惑住了女皇，而他正巧长了七分像他。
花千阳内心十分忌讳那个男人，虽然是男人让他爬到了这高位，而那张脸更是他深痛恶绝——如今那个男人再次出现，他的地位岌岌可危。
他因女皇陛下的宠爱，一直扶摇直上，但是宫中的男人哪个是简单的，怎么样的坏事脏事他没见过，所以在他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刻，便装作昏倒，增加太凤后等人对那个人的负面影响，然后……花千阳从太医院出来的瞬间就下定了决心，必须先下手为强！
一路上整颗心思都在想着各种阴谋诡计，才会没注意到拐过来装过端着茶水的宫人……花千阳一向仗着女皇对他的宠爱，在后宫作威作福猖狂过市，又加此刻他心情极其，有人撞上来给他出气，便准备重重惩罚，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碧衣公子玉白双手笼在长袖里，一双浅碧色的美眸轻轻眯了眯，却没有说话。
隔岸观火，不动声色，一向是他的处事原则。
歌若显然不意外沈凤仪的淡漠，见那花妃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瞪过来，怒斥道：“你是什么东西？！”
“你才不是什么东西呢？”歌若哈哈一笑，拉过沈凤仪的手错过男人的身边，侧脸低语道，“真可悲。”
花妃染了豆蔻的手指顿时刺进肉掌里。
他知道，这个邪气少年在讥讽他，可悲地只能是别人的替代品。
怒火中烧，他猛地抬起右脚踢向跪在脚下的可怜宫人，“给本宫滚——！”
踢出的脚未能如愿以偿地踹到那宫人的脸，横地里被那本应该扬长而去的紫衣美少年随手一转，身体不平衡顿时摔倒在地上。
“今天你如此对别人，就不怕来人别人也这般对你？”紫黑的眸子里已经带了薄怒，加之他与生俱来的高人一等的气质以及潋滟绝尘的容貌，竟然让花千阳有些害怕。
“不过……是……奴才……”花千阳一个贵妃被迫仰视着那个少年，声音还多了几分弱怯。
“没人是奴才。”歌若勾出一个冷冷的笑，“如果他是奴才，你难道就不是？”见他脸色又白了一分，啧啧叹息，“这个样子真难看。”
说罢，拉着一脸无悲无喜的碧衣美公子潇洒离去。
身影离去好久，花千阳才从地上慢腾腾的起来，满眼狠色，“好个容王殿下！才进宫就嚣张起来了？不让你尝尝本宫的厉害，就不知道这后宫倒是是谁得宠！”
恨恨地踢了那宫人一脚，骂骂喋喋地往自己宫殿走去了。
杨柳深处，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窥视着，期待这一场“鹤蚌相争”，好来个“渔翁得利”。
寝殿内。
精致的贵妃塌上一袭紫衣盈盈垂下，有一双勾魂摄魄紫黑美眸的俊美少年懒懒地伸了伸腰，对后面正对他瞪眼的侍童慵懒吩咐道：“侍棋，再上一盘红艳艳的草莓和两个煎得金黄金黄的鸡蛋，对了，那个蜜汁猪蹄也不错。”
侍棋皱眉没说什么，只望了抚摸着微微隆起小腹的少年心底嘀咕道，那肚子是无底洞吗？还是三辈子没吃过东西了？他记得没错，不久前还用过早餐的吧？
“午后有计划？”端坐在前面的是一袭碧衣的清贵少年，那少年美眸如翡，薄唇如花，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书。
邪气少年扬眉勾唇：“沈公子难道不是？”
沈凤仪淡淡道：“宾来殿今早死了人怕是不能让容王殿下再去住了，凤仪等下便去太凤后商量商量……”
话还未说完便被歌若打断，他漫不经心地望了望四周，笑道：“将我安置何方？”
“容王殿下觉得哪里不错？”沈凤仪微抬了眸看他，在询问他的意见。
“哪里都不错，只是……”歌若故意拖长了声音。
“嗯？”
“只是——这里最好。”紫黑的美眸眨了眨，故作单纯可爱地对上对方微惊的眸子，巧笑嫣然，“难道沈公子不是这么想的？”
沈凤仪嘴角终是勾出一丝清淡的笑，无比优雅地说，“为什么我也要这么想？”
“好处有三。”歌若竖起三个白皙修长的手指。
“哦？这么多？”沈凤仪此刻淡淡的笑容里多出几分老谋深算，“说说看。”
“第一自然是方便监视我，等会儿你向太凤后请命的时候，肯定会把这一条放在首位。第二还是防范女皇的小动作，她知我和你这太后侄子住一起，给她胆子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来‘叙旧’，正好断了我和女皇‘复合’的可能性。第三嘛……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大可推到我这个同住人的身上，如此多的好处，我不住在这里都不行啊。”
显然被说中，沈凤仪的微笑越加温柔优雅了，“真聪明。”
邪气美眸慢悠悠地抛出一个乖觉狡狯的眼神，忽而扑倒那身碧衣上，一股淡淡的香味飘入鼻中，歌若戏笑俯视着身下的美人，“既然无法选择必须住在这里，沈公子是不是要给些好处小王，免得小王总是吃亏不是？”
沈凤仪永远清淡如水的俊容不易察觉地变了变，白玉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粉，声音却是稳重的，“容王殿下想要什么好处呢？”
两人的目光直直相视，又加体位暧昧，感情也有些不清不楚的。
歌若多长时间没如此“虎彪”地调戏这个“英俊潇洒清贵无双但有阴险腹黑狠辣手段”的美少年了？一颗心脏“扑腾扑腾”乱跳，脑海迅速闪过无数镜头。
从一开始，或者……歌若突然记起，所有的回忆，两人好像都是“敌人”。
势均力敌的对手，完美契合的对手。
他不断地挑衅顺带调戏他，然后他开始反击，每次反击都那么漂亮，好似歌若这鬼灵精还稍处下风，然后他突然死去……一切都那么意外，他才明白自己心底对这惊才潋滟的碧衣美少年竟是几分欢喜和倾慕，无论是他淡若止水清贵绝伦的气质，还是隐忍后发细致狡黠的做戏姿态，碧痕，沈凤仪他只做对他有益的事情，无论代价是什么……
是个意外的狠角色，在如此优雅从容的面具后面。
“好处嘛……”歌若故意拖出了声音，在那双碧眸的注视下，轻巧地翻身跳开了去，“等我回来再要。”
目视那个紫色身影消失，沈凤仪轻轻按了按胸口，为什么他的心脏跳得如此快？为什么两人单单隔着衣服接触，他就会全身燥热？
抿了抿嘴唇，他放下书，唤回侍棋也往宫外走去。
为什么一遇上他，他的自制力就会突然变的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