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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四)容王殿下

    仙奴修长白皙的五指缓缓穿过歌若漆黑柔顺的长发,霜白色的薄唇贴上他漂亮的脖颈,轻呵了一声,“怎么,发呆?”

    歌若手托香腮正凝神望着窗外含苞欲放的桃花,听到仙奴那坏家伙的声音,心底一阵郁结,本可以趁他重伤逃之夭夭的,结果那一天竟然被这伪仙要得下半身完全动不了,最后还是在他的怀抱里回来——回来这家伙的巢穴,回来这禁锢之牢。

    真TM地太过心软了,当初丢下他不管不是就好了?现在……又只能两眼巴巴地望着四角天空,时间一天天的过,歌若心底的慌乱和不安越加浓烈起来。

    就在歌若走神的片刻,仙奴温柔缠绵的吻已经顺着流畅的侧脸轮廓侵袭上了他樱红的唇瓣,漂亮不食人间烟火的手指也慢慢滑入了他的衣领,若此刻窗外有人闲逛,一定可以看见一袭金贵紫衣和出尘白衣纠缠在一起。紫衣美少年双眼空濛泛雾,白衣少年淡瞳里笼了绝世月光,后者细腻地吻过歌若的抿紧的嘴唇,而歌若下意识地回应着他,一切都如此自然,仿佛天生就该这样一般。

    等到歌若察觉到自己作了什么的时候,惊骇地往后跳出一步,颤音道:“你……你……干什么?”

    仙奴嘴角上扬,美眸中藏了一丝得逞的笑,优雅地走回书桌旁,淡淡地朝外面说道:“说让文宇丞相久等,仙奴这就携了王爷前去拜会。”

    “是,公子。”

    在歌若惊讶的视线里,仙奴敛了敛白如雪的锦衣,俊脸上恢复喜怒不变的神情,从容地推开门,声音波澜不动,“容王殿下,我们该进宫去了。”

    “进宫?”歌若又是一惊,见仙奴没了表情散仙一样的脸,突然觉得很是不爽,他歌若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替他做决定了?他不是别人手中的玩偶,想让他乖乖听话,这也要看他高不高兴。

    “你方才不是在想我什么时候放了你吗?”仙奴双手笼在长袖里,平静地站在阳光下,风吹起他银色的长发,那一双淡色的美眸直直地凝视着他,好像可以看穿他的一切心思。

    歌若心上莫名地一颤,继而嘴角勾起一丝邪气的笑,洒然相对,“那么,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等姑苏无涯嫁人了可好?”仙奴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听上去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其实话语中隐隐含了威胁之意。

    歌若怒气顿涨,愤然道:“你干脆说等我死了再放我走!”

    “这主意不错,”仙奴美眸涟涟,声音里带了一分不知是戏谑还是感慨的情绪,“或者,等你死了我也不想放你走呢……”

    歌若心脏停止了一秒,那家伙分明是散漫轻佻地在说这句话,可……为何他听起来会像是被告白的样子,还有……为何他心底激动难耐,竟然会觉得非常地开心?

    那个瞬间歌若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被色相迷惑住了,心底早比身体更早地接受了仙奴……如此可笑又如此可悲地爱上另一个人,歌若突然想笑又想哭,为何他总会如此轻易地被他们一个一个搅乱了心扉,蛊惑了理智……他,难道真是一个骨子里滥情的人吗?

    “怎么?感动了?”仙奴冰凉好听的声音从耳畔响起来,惊得歌若从思绪中清醒过来,他抬眸朝那袭白衣如仙的美少年看去,想从他神情或者眼睛里看出那么一点喜欢或者告白的样子,可惜上上下下看了数遍也没有发现,真不知是仙奴藏得太深,还是真的只是在戏弄他。

    仙奴神态自若地任他看,纤长浓密的睫毛上流转着诡谲的光,霜白美唇深处似乎藏了一分笑。

    冰山腹黑……歌若恍然将这两个完全打不到一块的字眼联系起来,怎么看都别扭的两个词,竟然在仙奴身上映照地完美——如此冰雪美人的色相,竟然藏了一颗无耻禽兽之心,歌若冷哼了一声,冷笑道:“感动什么?我还没听说过一个男人可以一边说着死也不放手一边就把对方往别的女人的床上推的!”

    仙奴一愣,然后右手慢慢掩住了美唇,轻轻笑了起来。

    歌若见他在自己如此严肃的话题里竟然还能笑起来,俊脸顿黑,恼怒地一拂袖,也不管前面两小童怪异的眼神,怒气冲冲地往大厅走去。

    迎面走来一英气逼人宽袍缓带的女人,歌若气在头上,无视此人飘然而去。那女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诧,站立在回廊上,恭敬又稍显威严地道:“王爷——”

    歌若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

    “王爷,不可对文宇老师无礼。”仙奴静若止水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惊得歌若脚步立刻顿住。

    他慢悠悠地转过身子,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那容貌普通气质沉稳的女人,这女人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个子娇小,皮肤微黑,全身上下可谓是丢进人群里找不到的那一种,可偏着那双小眼睛里透着几分让人心寒的光芒。

    “原来是老师啊?”歌若听仙奴说过蝶问情自小拜南朝国右相苏文宇为师,只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而且生性温顺身体孱弱,久居王府足不出户,想来是被这苏文宇调教地万分温吞柔弱,就像古代女子一般。

    可歌若骨子里是叛逆不羁争强好胜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这女尊国对男子三从四德的约束,而且他遇上的男子无一不是惊才潋滟绝代风华,哪一个像是困于深闺的柔弱男子?受这样男子青睐的自己,如果不表现地特立独行一点,怎么配得上他们?

    “苏老师好啊,这好些日子不见了,让学生算算,到底多少日子了呢?”歌若斜着身子,戏谑地盯着苏文宇,“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也不过这些日子吧?”

    歌若说得自是话中有话,苏文宇听罢脸色顿时一变,愕然地看向仙奴,仙奴一副从容不迫不管我事的模样,视线默默地移向一旁,仿佛那朵迎风绽放的花很吸引他的视线。

    “老师细心教导学生多时,学生定会好好回报的。”歌若低低一笑,扫袖往大厅走去,“老师闲置学生多时,这个时候前来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如此,请细说一番,好让学生谨慎定夺。”

    苏文宇吃惊中又多出一分骇然,不过一年多的日子,以前温良如水柔顺低调的少年怎么会像换了一个人般,周身邪气肆意,狂狷耀眼?

    探寻地目光扫向白衣翩然的仙奴,后者淡色美眸笼着月华一般美不可言,宛若风中清冷仙谪,实在看不出任何端倪。以前这仙奴都是不屑容王的,此刻这样的表情,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头……

    歌若听到流千羽要他火速进宫的消息竟然还能坐得住,只是他的目光变得犀利寒冷,静静地投向了那位端直静坐的白衣美少年。

    “女皇的圣旨先到了老师手中,而不是直接传到本王手上,倒真是有趣的很哈,”歌若似笑非笑地轻哼一声,又道,“这次本王北上和亲,途中遭歹徒突袭,逃亡一年之久,想来本王的嫁妆都还在吧?莫要寒碜了南朝皇室才是。”

    苏文宇见歌若锐利目光扫过来,竟一个寒噤跪在了地上,颤颤地说道:“微臣不敢丢了分毫,所有事物还如女皇陛下亲赐那日一般保存完好。”

    歌若手指轻点座椅,淡淡笑道:“老师莫怪,问情说话稍重了一些。”

    苏文宇忍不住伸手擦去额头上的汗,却还不敢起来,歌若本意就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好让她以后不敢背着自己做什么小动作,此刻语气一转,又冷声道:“本王相信老师的能力,今日就将那些嫁妆送到公主府去吧,待本王去过皇宫之后,自会去长公主府拜会。”

    “殿下未嫁之身……怎么好去私会妻主……”

    歌若扬眉冷哼:“本王岂于一般百姓相同?前去不过是两国礼仪,更何况着未来的北朝国谁能最后坐稳皇位还不准呢。”

    此话莫过于大逆不道,听得苏文宇浑身一哆嗦,圆脸又白了一分。只仙奴端坐在左下方,嘴角不易察觉地弯起来,他直视这正坐在高位的歌若,金冠紫衣,一身柔骨,偏着邪气魅然,放荡不羁,好似什么都不放在眼底一般。

    仙奴轻轻颤抖了纤长浓密的睫毛,敛了淡色美眸,是呢,这整个天下,不论南北,谁能知道最后是谁在做主呢?

    “还有老师,问情希望你能记住一点,”歌若长身而起,紫黑眸子中水光灿灿,“本王才是主子,你只是——奴仆而已。”

    在苏文宇惊愕地无以复加的视线下,歌若洒然走出大厅,风吹起他勾了金边的紫色锦衣,漫长的黑发,他回头斜眼睨了一下静坐的仙奴,“你,最好也别忘记了。”

    仙奴淡若止水的神情在那一刻赫然消去,他缓缓起身,俊美无涛的脸上浮出一分璀璨的微笑,不会忘也不能忘,只要他还待在他的身边一刻。

    为他抛去所有,包括肉身和灵魂,是作为大祭司的他——爱人的代价。

    就在他回来救他的那刻,他就彻底背弃了作为大祭司绝情绝义的使命,心甘情愿死心塌地只为他一个人,即便山河破,尘世乱,他也不敢忘。

    生平不会相思,才会相思,就害相思。

    仙奴走出大厅的时候,忍不住伸手挡住了炫目的阳光,为何他会遇上了你,分明不懂温柔,可……偏着温柔到连素来冰心玉骨寒霜雪韵的他还如中了毒受了蛊般、甘之若怡。

    世事真是微妙,白衣坐进马车的时候,心底轻喟:这一场盛世繁华到底是迎来了极盛还是即将陨灭呢?

    马车辘辘行驶,在驶进宫门的时候,于另一辆马车相遇,马车内熏香袅袅,一袭碧衣流光涛涛,美少年侧卧在锦塌上,安静地凝视着身前摆放着玲珑棋盘。

    接着,他伸出修长漂亮的食指,在棋盘上轻轻一点,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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