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希宇
豆大的灯火“嗤”地燃起来，照亮了冷府二楼。
歌若将那些从清颜处要回的古董玉石随地一丢，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拿起《十恶心经》随性地看着。
毒术、蛊术、机关术、阴阳阵术、杀术、盗术、媚术……
到底要不要让自己死掉呢？
歌若撇了撇嘴，知道自己身中奇毒，今天若不设法解了去，必死无疑。不过，死不死，在这个时间点上，确实是一个问题。
而且他死后，他的尸体将安放在哪里呢？几天后可以复活呢？长公主那边会不会察觉到他男扮女装的事情呢？
种种问题涌上来，歌若脑海中数种想法闪过，最后叹了一口气，“唰”地拉开了房门。
“站在那个干什么？既然来了，敲门进来就可以了。”歌若一身白色裙袂，修长脖颈上系了一朵雪色的梨花，挽起的美人髻戴了碎花珍珠发钗，一张雪玉般的玉脸一弯，笑盈盈地问道。
希宇小脸通红，直直地站着，不知所措，只一颗小心脏“扑扑扑”地乱跳不停，长长的睫毛垂着，盯着地面。
她怎么知道他站在门外很久了？她武功很高强吗？她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那么笑？为什么还笑得那么……让人面红心跳。
“这是……这……”希宇抬起手中的托盘，窃窃地道。
歌若瞧了一眼，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些甜点和菜肴，只是色泽黯淡，应该是昨夜的东西。
希宇见歌若不接，小脸低地更深了，轻轻地道：“这些是主人要希宇买的东西，昨夜有些晚了，好在希宇知道哪里还有东西卖，就是走的远了些，只是……不知道主人喜不喜欢？”
歌若早忘了昨夜丢银子给他买吃食的事情，听他言语，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珠子一转，笑道：“既然买了，你自己怎么不吃呢？”
希宇羞涩：“主人说……要……要分你一半……所以……”
“所以我没吃，你也就饿着肚子等我？”歌若默默地看着他，心里却狠狠地颤了颤，这傻孩子昨晚那么冷还大老远去买东西，买了东西还不吃巴巴地等他回来，要知道他当初会那么说，只是怕他不接受银子让自己饿着而已。
“嗯……”希宇面红耳赤，在她灼灼的目光下更是不安紧张。
歌若语气微冷：“那么我来，你可以吃了。”
“主人……是生气了吗？”希宇怯怯地抬头，正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紫黑色晶亮如葡萄的美眸，小心脏被惊地差点跳出了咽喉。
歌若抓住他手臂，将他拉进屋，侧眸一笑，道：“是呀，我生气了，怎么还不吃？浪费可耻哦。”
希宇忐忑地进屋，“哗”地一声她已经关上了房门，将冷风挡在了门外。她刚刚是见他冷的不行了，才动手将他拉进来的吧？想到此处，希宇心里暖暖地快要哭出来，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主人不要生气，希宇马上就吃。”
“傻！”歌若自己躺回厚厚的被子上，随手指了指一个铺上毛毯的椅子，“你坐那边去，冷了的饭菜就不要吃了，那些甜点什么的能吃就吃了吧，不能吃就算了，吃坏了肚子更不合算。”
希宇偷偷地看了主人一眼，手里抓紧托盘，低声问道：“主人，你不吃吗？”
歌若柳叶眉扬了扬，明白这小少年心心念念分他一半的事情，便笑道：“丢我一个，青色的那种，看上去挺好吃的。”
希宇双眼顿时弯成新月，兴奋地抱着那盒甜点走到床边，捻起一个往她嘴边递过去。
歌若一手枕着脑袋，一手拿着心经，无手可接，便凑过嘴唇去在那只小白手中衔下了那个甜点，慢悠悠地啃着。
希宇见她不介意他逾越的动作，心里如同裹了蜜般的甜，低下头，开始认真地吃东西，心里头不由想，就这样过去下去该多好……
歌若余光瞟见他，青色单薄的影子，纤密的睫毛，漆黑如墨的眸子，看人的时候自有楚楚可怜的乖巧，让人不得不怜爱。
远处城防打更的声音响起，正是子夜。
歌若在床上伸了伸懒腰，倏地腾身而起，步履轻盈地走到铜镜面前，镜中那人拥有一副颠倒红尘的容颜，美丽眼眸正逐渐地变紫，妖异的紫。左边肩胛骨上也多出了一只紫蝶，若隐若现。
师父言：妖紫刻骨，百死……不回。
“主人，你怎么了？”希宇被她的动作一惊，抬起头就见她抚摸着自己袒露出来的蝴蝶骨，脸上绯红一片。
歌若移了视线，若无其事地问道：“这里最大的药店在哪里？”
希宇奇道：“主人生病了吗？可是现在药店大多都关门了。”
“告诉我就可以了，”歌若笑得无害，“我就是想知道。”
希宇简要说完，歌若眼中有丝情绪一闪而过，顺即就要翻窗而走，不想衣袂却被一只小手紧紧拉住，轻蹙了眉头，道：“怎么了？”
希宇垂着脑袋，看着地面，长长的睫毛上有灯火流转，煞是美丽，他低低问道：“你……你……不可以做坏事……”
歌若哑然失笑道：“什么坏事？我就那么不可信吗？难道我长了一张坏人脸蛋？”
希宇嘟嘴：“你……你……昨夜，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官员家中，第二天就失窃了……”
“哦，原来是这件事呀，”歌若站直了身子，坦然笑道，“主人不可认为这是一件坏事。”
希宇抬眸，惊讶道：“你……你……承认了？”
“是呀，承认了，大人嘛，要敢作敢当，”歌若摸摸他细碎的头发，“希宇呀，这世界上有大盗和小盗之分，大盗盗国盗民，是为大奸大恶之徒，与国与家无益，乃是国家的蛀虫，就像那个沈大人家的一样，身为官员，本该为人民谋福利，却中饱私囊，荼毒百姓，才是坏。而我不过盗他们家的不义之财，盗坏人的钱财乃是小盗，小盗能促进经济的流动，况且我也是劫富济贫，乃是义举哦。”
说着，歌若从怀中摸出几张银票递给他，弯头一笑，柔声道：“明天我们开始放粥济民，如何？不过，这事情，希宇要自己去搞定，主人现在很忙，要先出去一下，你能不能放……呃？怎么哭了？”
歌若低下身子，伸手拂开他额前的碎发，为他擦去眼泪，勾唇道：“在我这里当差，可不能哭哦，哭了，主人就不要你了。”
“那……那……希宇不哭，主人不要赶希宇走……希宇会很乖的……”希宇担心地紧紧抓住她的衣袂，一张小脸哭得脏脏的，偏着还固执地扬起那双黝黑黝黑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生怕她会消失一般。
歌若哭笑不得，温柔地摸了摸他小脑袋：“放心，赶你走，谁来给我打扫房间？不出意外，以后每晚我都回来，不过……主人是夜里妖精哦，子夜过后就要回去了，不然阳光出来的时候，主人会被耀眼夺目的阳光炙烤而死。”
希宇揪了揪红艳丰润的小嘴：“骗人。”
歌若哑然失笑：“谁骗你啊？你若现在不让我走，等我死了，做鬼可不放过你。”
希宇一惊，赶紧放开了手，垂下眸光，定定地站在摇曳灯火下，单薄瘦弱的身影久久没有动弹，那一抹娇柔可爱模样让歌若心中一阵悸动。
小少年咬着晶莹的嘴角，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声音纤薄好听：“主人，希宇……会一直乖乖等你回来的。”
歌若将那些从清颜处要回的古董玉石随地一丢，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拿起《十恶心经》随性地看着。
毒术、蛊术、机关术、阴阳阵术、杀术、盗术、媚术……
到底要不要让自己死掉呢？
歌若撇了撇嘴，知道自己身中奇毒，今天若不设法解了去，必死无疑。不过，死不死，在这个时间点上，确实是一个问题。
而且他死后，他的尸体将安放在哪里呢？几天后可以复活呢？长公主那边会不会察觉到他男扮女装的事情呢？
种种问题涌上来，歌若脑海中数种想法闪过，最后叹了一口气，“唰”地拉开了房门。
“站在那个干什么？既然来了，敲门进来就可以了。”歌若一身白色裙袂，修长脖颈上系了一朵雪色的梨花，挽起的美人髻戴了碎花珍珠发钗，一张雪玉般的玉脸一弯，笑盈盈地问道。
希宇小脸通红，直直地站着，不知所措，只一颗小心脏“扑扑扑”地乱跳不停，长长的睫毛垂着，盯着地面。
她怎么知道他站在门外很久了？她武功很高强吗？她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那么笑？为什么还笑得那么……让人面红心跳。
“这是……这……”希宇抬起手中的托盘，窃窃地道。
歌若瞧了一眼，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些甜点和菜肴，只是色泽黯淡，应该是昨夜的东西。
希宇见歌若不接，小脸低地更深了，轻轻地道：“这些是主人要希宇买的东西，昨夜有些晚了，好在希宇知道哪里还有东西卖，就是走的远了些，只是……不知道主人喜不喜欢？”
歌若早忘了昨夜丢银子给他买吃食的事情，听他言语，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珠子一转，笑道：“既然买了，你自己怎么不吃呢？”
希宇羞涩：“主人说……要……要分你一半……所以……”
“所以我没吃，你也就饿着肚子等我？”歌若默默地看着他，心里却狠狠地颤了颤，这傻孩子昨晚那么冷还大老远去买东西，买了东西还不吃巴巴地等他回来，要知道他当初会那么说，只是怕他不接受银子让自己饿着而已。
“嗯……”希宇面红耳赤，在她灼灼的目光下更是不安紧张。
歌若语气微冷：“那么我来，你可以吃了。”
“主人……是生气了吗？”希宇怯怯地抬头，正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紫黑色晶亮如葡萄的美眸，小心脏被惊地差点跳出了咽喉。
歌若抓住他手臂，将他拉进屋，侧眸一笑，道：“是呀，我生气了，怎么还不吃？浪费可耻哦。”
希宇忐忑地进屋，“哗”地一声她已经关上了房门，将冷风挡在了门外。她刚刚是见他冷的不行了，才动手将他拉进来的吧？想到此处，希宇心里暖暖地快要哭出来，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主人不要生气，希宇马上就吃。”
“傻！”歌若自己躺回厚厚的被子上，随手指了指一个铺上毛毯的椅子，“你坐那边去，冷了的饭菜就不要吃了，那些甜点什么的能吃就吃了吧，不能吃就算了，吃坏了肚子更不合算。”
希宇偷偷地看了主人一眼，手里抓紧托盘，低声问道：“主人，你不吃吗？”
歌若柳叶眉扬了扬，明白这小少年心心念念分他一半的事情，便笑道：“丢我一个，青色的那种，看上去挺好吃的。”
希宇双眼顿时弯成新月，兴奋地抱着那盒甜点走到床边，捻起一个往她嘴边递过去。
歌若一手枕着脑袋，一手拿着心经，无手可接，便凑过嘴唇去在那只小白手中衔下了那个甜点，慢悠悠地啃着。
希宇见她不介意他逾越的动作，心里如同裹了蜜般的甜，低下头，开始认真地吃东西，心里头不由想，就这样过去下去该多好……
歌若余光瞟见他，青色单薄的影子，纤密的睫毛，漆黑如墨的眸子，看人的时候自有楚楚可怜的乖巧，让人不得不怜爱。
远处城防打更的声音响起，正是子夜。
歌若在床上伸了伸懒腰，倏地腾身而起，步履轻盈地走到铜镜面前，镜中那人拥有一副颠倒红尘的容颜，美丽眼眸正逐渐地变紫，妖异的紫。左边肩胛骨上也多出了一只紫蝶，若隐若现。
师父言：妖紫刻骨，百死……不回。
“主人，你怎么了？”希宇被她的动作一惊，抬起头就见她抚摸着自己袒露出来的蝴蝶骨，脸上绯红一片。
歌若移了视线，若无其事地问道：“这里最大的药店在哪里？”
希宇奇道：“主人生病了吗？可是现在药店大多都关门了。”
“告诉我就可以了，”歌若笑得无害，“我就是想知道。”
希宇简要说完，歌若眼中有丝情绪一闪而过，顺即就要翻窗而走，不想衣袂却被一只小手紧紧拉住，轻蹙了眉头，道：“怎么了？”
希宇垂着脑袋，看着地面，长长的睫毛上有灯火流转，煞是美丽，他低低问道：“你……你……不可以做坏事……”
歌若哑然失笑道：“什么坏事？我就那么不可信吗？难道我长了一张坏人脸蛋？”
希宇嘟嘴：“你……你……昨夜，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官员家中，第二天就失窃了……”
“哦，原来是这件事呀，”歌若站直了身子，坦然笑道，“主人不可认为这是一件坏事。”
希宇抬眸，惊讶道：“你……你……承认了？”
“是呀，承认了，大人嘛，要敢作敢当，”歌若摸摸他细碎的头发，“希宇呀，这世界上有大盗和小盗之分，大盗盗国盗民，是为大奸大恶之徒，与国与家无益，乃是国家的蛀虫，就像那个沈大人家的一样，身为官员，本该为人民谋福利，却中饱私囊，荼毒百姓，才是坏。而我不过盗他们家的不义之财，盗坏人的钱财乃是小盗，小盗能促进经济的流动，况且我也是劫富济贫，乃是义举哦。”
说着，歌若从怀中摸出几张银票递给他，弯头一笑，柔声道：“明天我们开始放粥济民，如何？不过，这事情，希宇要自己去搞定，主人现在很忙，要先出去一下，你能不能放……呃？怎么哭了？”
歌若低下身子，伸手拂开他额前的碎发，为他擦去眼泪，勾唇道：“在我这里当差，可不能哭哦，哭了，主人就不要你了。”
“那……那……希宇不哭，主人不要赶希宇走……希宇会很乖的……”希宇担心地紧紧抓住她的衣袂，一张小脸哭得脏脏的，偏着还固执地扬起那双黝黑黝黑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生怕她会消失一般。
歌若哭笑不得，温柔地摸了摸他小脑袋：“放心，赶你走，谁来给我打扫房间？不出意外，以后每晚我都回来，不过……主人是夜里妖精哦，子夜过后就要回去了，不然阳光出来的时候，主人会被耀眼夺目的阳光炙烤而死。”
希宇揪了揪红艳丰润的小嘴：“骗人。”
歌若哑然失笑：“谁骗你啊？你若现在不让我走，等我死了，做鬼可不放过你。”
希宇一惊，赶紧放开了手，垂下眸光，定定地站在摇曳灯火下，单薄瘦弱的身影久久没有动弹，那一抹娇柔可爱模样让歌若心中一阵悸动。
小少年咬着晶莹的嘴角，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声音纤薄好听：“主人，希宇……会一直乖乖等你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