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一）逃出死牢
接连三天不吃不眠，歌若醉心在《十恶心经》的参透中，老妖怪手中的这本上讲得都是内功心法，武功招式，在学习之后，虽然每个字他都认识了，但其中深奥艰深十分难懂，若非是由老妖怪这过来人亲口指点，一般聪明人都是悟不出的。
歌若吐纳吸气一个循环之后，缓缓睁开了双眼，看见老妖怪这正闭目打坐，不由笑道：“师父，这几天下来……我总觉得……”
老妖怪一喜，难道这小子开窍了，认识到为师的崇高和伟大了？要来重重地表扬一下他了？耐着心思等待着，双眼却依旧闭着，假装没听见。
歌若见他眼珠子贼溜溜地转动，便知他知道了，于是调转了话题，唉声叹气道：“师父呀，我总觉得……我好像上当了，学了这邪门歪道一点功力也不见涨，我还是一身软弱无能，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你说，师父你是不是诓我好玩来着呢？”
老妖怪被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猛地睁开那双紫色妖瞳，恨声道：“你以为是填鸭啊？又那么容易吗？为师当年参透这本心经都花费了好长时间，你能在三天内记住全部，参透一半就算是骨骼清奇，才智灵慧的了！”
“师父，你是说我……比你聪明？”狡猾得逞的神色漫上歌若的眼睛。
老妖怪一惊，竟上了这小子的当，这小子头脑灵活又喜欢投机取巧，以后定是一代祸害，不过魔神的徒弟是个大祸害倒也不错，而且这死牢也不宜久留，想着这些，脑海里下了决定，定定看了歌若一眼，故作高深，问道：“小子你觉得何为十恶？何为恶人？”
歌若错愕，随口接道：“十恶：一曰谋反，二曰谋大逆，三曰谋叛，四曰恶逆，五曰不道，六曰大不敬，七曰不孝，八曰不睦，九曰不义，十曰内乱。不过，恶即是恶，恶人即是恶人，师父口中的恶人自然不是一样的。”
老妖怪叹了一口气，又被这小子看穿了，幽幽道：“确实，极品恶人若和一般十恶不赦者一样，那就太辱没了《十恶心经》。所谓的十恶在你看到心经下册的时候就会明白，而为师要你做的是极品恶人是——该善不善，该恶更恶。”
该善不善，该恶更恶？
歌若顿时心领神会，接口笑道：“我补充一句，漠视天下，以恶治恶！”
果然师父还是个坦荡人物，忽的想起什么，又道，“还有我不会杀人的，因为杀人在我们那边是违法的，而且我也不够残忍。”
“好了，废话不多说，过来，你的话为师考虑了很久，”歌若心里有丝不好的预感，悻悻地走过去，老妖怪一只大手伸出来，猛地抓住他，按他坐下，双手放在他后背上，唏嘘道，“为师决定将这五十年的内力传授给你，好方便你替为师完成心愿。”
歌若大惊失色，连忙阻止，“不要，师父，你看你又没有要死，腿好腰好身子好，为何不自己走出将心愿完成呢？哼！要我完成你的心愿，要我代你去吃苦，我才不要！不要！”
老妖怪落寞一笑，此生怕是要这死牢中度过，他的话不过是为了安慰他而已，想至此处，再不犹豫，运功将内力送出，低吼一句：“你给我别动，再动我们俩都得死！”
“师父——”歌若忽觉一股悲凉上升，前几天的话不过是小说中的老套桥段，他时常看了也只是满不在乎地一笑，如今真临到他头上，眼睛涩涩的，竟要哭出来。
老妖怪哭笑不得，无言道：“为师又不是要死了！”
“就是因为你个老不死，所以才把我的眼泪惹出来！”
老妖怪嘴巴眉毛一起抖动，咬牙恨声无言。上辈子欠了他吧？这辈子又教武功又传内力，还要被骂“老不死”的……收个徒弟也能收到这样极品的，当真是要他饮恨死牢啊？
“把我给你的迷幻药按碎，然后一鼓作气冲出牢房，切忌，千万别回头！”老妖怪眼中妖紫迅速退去，猛地双手齐齐拍在歌若背上，歌若只觉得一道凌然邪气冲体，四肢五感通彻如极昼，深吸一口气，心道：师父，等他变得够强了，一定回来救你！
与此同时，老妖怪高啸一声，震得牢房上端尘土纷纷落下，众狱卒恐慌，奔上来查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是此刻！歌若瞬间弹起，捏碎师父交给他的一颗迷幻药，死牢内顿时淡淡芳香飘起，众狱卒不知发生什么事情，脑子都是间歇的空白。
“把钥匙给我！”歌若朝一人高声吩咐道，那人仿佛被控制的木偶般走过来，双眼空洞，颤巍巍地交出了死牢钥匙。
歌若大喜，没想到师父的迷幻药如此厉害，竟然能达到短时间内操控人心的地步，再不停歇，打开牢门，将迷幻药的粉末散在身上，一个冲劲往地面上跑去。
阴森的地牢，浓郁的腐烂血腥味正在渐渐远去，歌若小心脏从未跳动地如此急速过，仿佛黎明刺破黑暗的最后一刻，生死成败就在一举！
淡淡的香味弥绕在他周身，使得一旁走过的人都是片刻的失神，他借住师父最后给他的一道强力，连呼吸都没有转换，一口气奔上九层地牢，撞翻几个正要往里走的人，不管不顾朝着前方的朱红大门冲去。
“扑通——”不辨方向，也不知冲了多久，力竭气尽时，歌若刹不住身形地猛地坠进了一个睡莲水池，激起无数水花。
“谁！”数个惊觉的声音响起，歌若一个扎头浮出水面，便被无数凌然刀面架住了脖子。
“有刺客！”莲池四周脚步声多了起来。
歌若心里一个“咯嗒”暗叫不好，脸上流水淌过，视线里落进点点光亮，逐渐看清了东西——火红的太阳当空照，苍茫的天空中有白云几朵，小鸟还在叽叽喳喳地歌唱，凉风也调皮地吹过，吹皱池水荡出一个个涟漪。
死牢里积压的紧张和苦郁忽然间灰飞湮灭了一般，一个没忍住，泪流满面。
当真……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啊！
歌若一种仿佛重获新生的感觉，缓缓从心底流出来。
“妖瞳？”在四个小丫鬟守护下大步走来的长公主看见在水中沉浮的黑衣乱发脏脸的歌若，心上吃了一惊，挥手叫人把他从水中打捞出来，担心道，“怎么出现在这里？”
长公主身后走出几个修长俊逸少年，都抬起惊诧的眸光瞧着他。
歌若浑身湿透，情绪波动，对长公主的话恍若未闻。
长公主流千裳轻蹙娥眉，见他有些痴呆的神情，不由朝着歌若刚才奔出来的方向瞧了瞧，杏眼里的惊疑重了几分，轻轻挥了挥手，淡淡吩咐道：“来人，带妖瞳公子先出沐浴，然后找大夫来看看，对了，记得给公子准备些好吃的，好像是吓坏了。”
千月千醉领命，扶着失神的歌若去了。
“这妖瞳好端端逃了什么逃，现在又突然跳出来，真的！我想呀，他这几天定是躲在什么地方了，瞧那一身臭味，真是不自重。”宝蓝色美少年掩了掩嘴，在长公主耳边冷笑道。
不只腐烂味，还有隐隐的血腥味，流千裳眼中闪过几丝寒芒，目光瞧向越走越远的歌若，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说了一句：“给我好好看着他。”
只是，在话落的那一秒，嘈杂人群中有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掠了出去。
“或许是躲在什么假山后面草堆了。”宝蓝色美少年后面一个小童接了一句。
“什么假山能这么臭啊？”细细碎碎的猜测声音响起来。
“也许是茅厕旁边……”
“哈哈……那到真该臭死了！”
举目望天，流千裳微微一笑，杏眼里多出一抹玩味，到底躲在什么地方，让几百人找了三天三夜也会找不到呢？金色长裙一扬，她朝众人扬了扬手，让他们散了，自己却领着千花千春和一些侍卫往公主府的第三府邸信步走去。
公主府表明上分为内府和外府，内府为家眷奴仆所住，外府为客人谋士所住，只是很少人知道公主府深处还存在着第三府邸——九层死牢和四宫六院。
天边夕阳火红似血，流千裳遥遥闻到那里透出来的点点血腥味了，红唇边的笑容不由拉得更深了一点。
————————————————风中凌乱分界线——————————————
铁三耳边风声响过，脑子里嗡嗡地空白了一瞬，只觉得被人一撞，好像又没有人，睁大了老鼠眼，心里忽然觉得恐慌起来，几个大步往地牢底部的死牢走去。
空气中的淡淡香味让她头昏目眩，而且越往底下香味越浓，脚步几个踉跄，几乎站不稳。这情况？难道是发生变数了吗？铁三用袖子遮住口鼻，再不敢迟疑快步奔到了第九层。
死牢前横七竖八地倒了几个人，钥匙被丢在地上，铁锁大开——铁三被唬了一大跳，转过双眼往死牢内看去，顿时一个吸气，被关在死牢多年的老妖怪冷凭风面色铁青，正闭目养神。
而……晴天霹雳的是那个小男宠竟然不见了！
铁三心里的恐惧立刻铺天盖地地涌上来，如果那小子将她想要强抱他的事情说出去，或者是私自把他关进死牢，想要借刀杀人的事情说出去，无论哪一样，她项上的脑袋都不保了，不仅如此，以长公主残酷，灭九族也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不行，不行……绝不能这样！那该怎么办？怎么办？
铁三睁大了双眼，死死地瞪着那个闭眼的老妖怪，却也不敢上前质问。正面无人色地寻找着解决之道时，老妖怪冷凭风幽幽的声音响起来。
“把门给锁了……”
铁三瞧着“吱呀吱呀”摇晃着的铁门，顿时心领神会，一个箭步上前，将牢房门重新锁上，虽疑惑这老妖怪干嘛要帮她，但生死关头不由多想，听得不远处脚步声越行越近，立刻扑倒在地上装昏迷。
冷凭风嘴边逸出一丝邪笑，流千裳呀流千裳，你果然狡猾如狐，这么快就闻到那孩子身上死牢的气息了吧？只是人生际遇玄乎如此，当年你设计让他走火入魔，如今他在你床榻旁种下一枚黑色种子。看最后……到底谁输的！
“公主殿下，‘十恶魔神’就是关在了这里。”铁三刚倒地，一个女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啊！公主殿下，怎么……怎么多人昏倒了？”
流千裳杏眼微眯，细细地打量着灯火通明的死牢，刚才进牢房门口便闻到了一阵清淡的香味，若没有猜错，是一种很稀罕高级的迷幻药，视线慢慢从昏倒在地上的几个狱卒身上移到那个白衣无尘闭目打坐的老者身上，轻声笑道：“冷凭风，多年不见，精神抖擞如昔呀。”
冷凭风冷声嗤笑：“流千裳，暴虐凶残更胜啊。”
流千裳笑容更是婉转：“相比当年的十恶魔神，本宫愧不敢当呢。”
冷凭风傲然道：“那是，你连我的徒弟都比不上，自然和老夫相差十万八千里。”
流千裳温婉柔美笑靥顿时一变，杏眼中肆虐杀意汹涌如洪潮，冷冷一笑，道：“确实，当年之仇，尤如滔天，来人，将南荒进贡上来的霸王毒蚁给魔神大人尝尝。”
千花千春对视一眼，脸色微白，但也没有说什么，称是去了。
冷凭风扬眉一笑：“你就只能用这些没效的小手段了！老夫毒神一个，那些小虫小蚁哪能伤得了老夫！哈哈哈……”
地牢内的狂放笑声惊天动地，流千裳玉脸微白，大步走了出来，抬头仰望明月，心里多出一丝惊疑：那老妖怪故意激怒她，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歌若吐纳吸气一个循环之后，缓缓睁开了双眼，看见老妖怪这正闭目打坐，不由笑道：“师父，这几天下来……我总觉得……”
老妖怪一喜，难道这小子开窍了，认识到为师的崇高和伟大了？要来重重地表扬一下他了？耐着心思等待着，双眼却依旧闭着，假装没听见。
歌若见他眼珠子贼溜溜地转动，便知他知道了，于是调转了话题，唉声叹气道：“师父呀，我总觉得……我好像上当了，学了这邪门歪道一点功力也不见涨，我还是一身软弱无能，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你说，师父你是不是诓我好玩来着呢？”
老妖怪被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猛地睁开那双紫色妖瞳，恨声道：“你以为是填鸭啊？又那么容易吗？为师当年参透这本心经都花费了好长时间，你能在三天内记住全部，参透一半就算是骨骼清奇，才智灵慧的了！”
“师父，你是说我……比你聪明？”狡猾得逞的神色漫上歌若的眼睛。
老妖怪一惊，竟上了这小子的当，这小子头脑灵活又喜欢投机取巧，以后定是一代祸害，不过魔神的徒弟是个大祸害倒也不错，而且这死牢也不宜久留，想着这些，脑海里下了决定，定定看了歌若一眼，故作高深，问道：“小子你觉得何为十恶？何为恶人？”
歌若错愕，随口接道：“十恶：一曰谋反，二曰谋大逆，三曰谋叛，四曰恶逆，五曰不道，六曰大不敬，七曰不孝，八曰不睦，九曰不义，十曰内乱。不过，恶即是恶，恶人即是恶人，师父口中的恶人自然不是一样的。”
老妖怪叹了一口气，又被这小子看穿了，幽幽道：“确实，极品恶人若和一般十恶不赦者一样，那就太辱没了《十恶心经》。所谓的十恶在你看到心经下册的时候就会明白，而为师要你做的是极品恶人是——该善不善，该恶更恶。”
该善不善，该恶更恶？
歌若顿时心领神会，接口笑道：“我补充一句，漠视天下，以恶治恶！”
果然师父还是个坦荡人物，忽的想起什么，又道，“还有我不会杀人的，因为杀人在我们那边是违法的，而且我也不够残忍。”
“好了，废话不多说，过来，你的话为师考虑了很久，”歌若心里有丝不好的预感，悻悻地走过去，老妖怪一只大手伸出来，猛地抓住他，按他坐下，双手放在他后背上，唏嘘道，“为师决定将这五十年的内力传授给你，好方便你替为师完成心愿。”
歌若大惊失色，连忙阻止，“不要，师父，你看你又没有要死，腿好腰好身子好，为何不自己走出将心愿完成呢？哼！要我完成你的心愿，要我代你去吃苦，我才不要！不要！”
老妖怪落寞一笑，此生怕是要这死牢中度过，他的话不过是为了安慰他而已，想至此处，再不犹豫，运功将内力送出，低吼一句：“你给我别动，再动我们俩都得死！”
“师父——”歌若忽觉一股悲凉上升，前几天的话不过是小说中的老套桥段，他时常看了也只是满不在乎地一笑，如今真临到他头上，眼睛涩涩的，竟要哭出来。
老妖怪哭笑不得，无言道：“为师又不是要死了！”
“就是因为你个老不死，所以才把我的眼泪惹出来！”
老妖怪嘴巴眉毛一起抖动，咬牙恨声无言。上辈子欠了他吧？这辈子又教武功又传内力，还要被骂“老不死”的……收个徒弟也能收到这样极品的，当真是要他饮恨死牢啊？
“把我给你的迷幻药按碎，然后一鼓作气冲出牢房，切忌，千万别回头！”老妖怪眼中妖紫迅速退去，猛地双手齐齐拍在歌若背上，歌若只觉得一道凌然邪气冲体，四肢五感通彻如极昼，深吸一口气，心道：师父，等他变得够强了，一定回来救你！
与此同时，老妖怪高啸一声，震得牢房上端尘土纷纷落下，众狱卒恐慌，奔上来查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是此刻！歌若瞬间弹起，捏碎师父交给他的一颗迷幻药，死牢内顿时淡淡芳香飘起，众狱卒不知发生什么事情，脑子都是间歇的空白。
“把钥匙给我！”歌若朝一人高声吩咐道，那人仿佛被控制的木偶般走过来，双眼空洞，颤巍巍地交出了死牢钥匙。
歌若大喜，没想到师父的迷幻药如此厉害，竟然能达到短时间内操控人心的地步，再不停歇，打开牢门，将迷幻药的粉末散在身上，一个冲劲往地面上跑去。
阴森的地牢，浓郁的腐烂血腥味正在渐渐远去，歌若小心脏从未跳动地如此急速过，仿佛黎明刺破黑暗的最后一刻，生死成败就在一举！
淡淡的香味弥绕在他周身，使得一旁走过的人都是片刻的失神，他借住师父最后给他的一道强力，连呼吸都没有转换，一口气奔上九层地牢，撞翻几个正要往里走的人，不管不顾朝着前方的朱红大门冲去。
“扑通——”不辨方向，也不知冲了多久，力竭气尽时，歌若刹不住身形地猛地坠进了一个睡莲水池，激起无数水花。
“谁！”数个惊觉的声音响起，歌若一个扎头浮出水面，便被无数凌然刀面架住了脖子。
“有刺客！”莲池四周脚步声多了起来。
歌若心里一个“咯嗒”暗叫不好，脸上流水淌过，视线里落进点点光亮，逐渐看清了东西——火红的太阳当空照，苍茫的天空中有白云几朵，小鸟还在叽叽喳喳地歌唱，凉风也调皮地吹过，吹皱池水荡出一个个涟漪。
死牢里积压的紧张和苦郁忽然间灰飞湮灭了一般，一个没忍住，泪流满面。
当真……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啊！
歌若一种仿佛重获新生的感觉，缓缓从心底流出来。
“妖瞳？”在四个小丫鬟守护下大步走来的长公主看见在水中沉浮的黑衣乱发脏脸的歌若，心上吃了一惊，挥手叫人把他从水中打捞出来，担心道，“怎么出现在这里？”
长公主身后走出几个修长俊逸少年，都抬起惊诧的眸光瞧着他。
歌若浑身湿透，情绪波动，对长公主的话恍若未闻。
长公主流千裳轻蹙娥眉，见他有些痴呆的神情，不由朝着歌若刚才奔出来的方向瞧了瞧，杏眼里的惊疑重了几分，轻轻挥了挥手，淡淡吩咐道：“来人，带妖瞳公子先出沐浴，然后找大夫来看看，对了，记得给公子准备些好吃的，好像是吓坏了。”
千月千醉领命，扶着失神的歌若去了。
“这妖瞳好端端逃了什么逃，现在又突然跳出来，真的！我想呀，他这几天定是躲在什么地方了，瞧那一身臭味，真是不自重。”宝蓝色美少年掩了掩嘴，在长公主耳边冷笑道。
不只腐烂味，还有隐隐的血腥味，流千裳眼中闪过几丝寒芒，目光瞧向越走越远的歌若，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说了一句：“给我好好看着他。”
只是，在话落的那一秒，嘈杂人群中有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掠了出去。
“或许是躲在什么假山后面草堆了。”宝蓝色美少年后面一个小童接了一句。
“什么假山能这么臭啊？”细细碎碎的猜测声音响起来。
“也许是茅厕旁边……”
“哈哈……那到真该臭死了！”
举目望天，流千裳微微一笑，杏眼里多出一抹玩味，到底躲在什么地方，让几百人找了三天三夜也会找不到呢？金色长裙一扬，她朝众人扬了扬手，让他们散了，自己却领着千花千春和一些侍卫往公主府的第三府邸信步走去。
公主府表明上分为内府和外府，内府为家眷奴仆所住，外府为客人谋士所住，只是很少人知道公主府深处还存在着第三府邸——九层死牢和四宫六院。
天边夕阳火红似血，流千裳遥遥闻到那里透出来的点点血腥味了，红唇边的笑容不由拉得更深了一点。
————————————————风中凌乱分界线——————————————
铁三耳边风声响过，脑子里嗡嗡地空白了一瞬，只觉得被人一撞，好像又没有人，睁大了老鼠眼，心里忽然觉得恐慌起来，几个大步往地牢底部的死牢走去。
空气中的淡淡香味让她头昏目眩，而且越往底下香味越浓，脚步几个踉跄，几乎站不稳。这情况？难道是发生变数了吗？铁三用袖子遮住口鼻，再不敢迟疑快步奔到了第九层。
死牢前横七竖八地倒了几个人，钥匙被丢在地上，铁锁大开——铁三被唬了一大跳，转过双眼往死牢内看去，顿时一个吸气，被关在死牢多年的老妖怪冷凭风面色铁青，正闭目养神。
而……晴天霹雳的是那个小男宠竟然不见了！
铁三心里的恐惧立刻铺天盖地地涌上来，如果那小子将她想要强抱他的事情说出去，或者是私自把他关进死牢，想要借刀杀人的事情说出去，无论哪一样，她项上的脑袋都不保了，不仅如此，以长公主残酷，灭九族也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不行，不行……绝不能这样！那该怎么办？怎么办？
铁三睁大了双眼，死死地瞪着那个闭眼的老妖怪，却也不敢上前质问。正面无人色地寻找着解决之道时，老妖怪冷凭风幽幽的声音响起来。
“把门给锁了……”
铁三瞧着“吱呀吱呀”摇晃着的铁门，顿时心领神会，一个箭步上前，将牢房门重新锁上，虽疑惑这老妖怪干嘛要帮她，但生死关头不由多想，听得不远处脚步声越行越近，立刻扑倒在地上装昏迷。
冷凭风嘴边逸出一丝邪笑，流千裳呀流千裳，你果然狡猾如狐，这么快就闻到那孩子身上死牢的气息了吧？只是人生际遇玄乎如此，当年你设计让他走火入魔，如今他在你床榻旁种下一枚黑色种子。看最后……到底谁输的！
“公主殿下，‘十恶魔神’就是关在了这里。”铁三刚倒地，一个女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啊！公主殿下，怎么……怎么多人昏倒了？”
流千裳杏眼微眯，细细地打量着灯火通明的死牢，刚才进牢房门口便闻到了一阵清淡的香味，若没有猜错，是一种很稀罕高级的迷幻药，视线慢慢从昏倒在地上的几个狱卒身上移到那个白衣无尘闭目打坐的老者身上，轻声笑道：“冷凭风，多年不见，精神抖擞如昔呀。”
冷凭风冷声嗤笑：“流千裳，暴虐凶残更胜啊。”
流千裳笑容更是婉转：“相比当年的十恶魔神，本宫愧不敢当呢。”
冷凭风傲然道：“那是，你连我的徒弟都比不上，自然和老夫相差十万八千里。”
流千裳温婉柔美笑靥顿时一变，杏眼中肆虐杀意汹涌如洪潮，冷冷一笑，道：“确实，当年之仇，尤如滔天，来人，将南荒进贡上来的霸王毒蚁给魔神大人尝尝。”
千花千春对视一眼，脸色微白，但也没有说什么，称是去了。
冷凭风扬眉一笑：“你就只能用这些没效的小手段了！老夫毒神一个，那些小虫小蚁哪能伤得了老夫！哈哈哈……”
地牢内的狂放笑声惊天动地，流千裳玉脸微白，大步走了出来，抬头仰望明月，心里多出一丝惊疑：那老妖怪故意激怒她，似乎在……掩饰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