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古代的历法是旧历，四月初一如果按照公历来算应该是五一节前后。今日正是立夏，天气好得没有一丝云彩，一片澄蓝色的天空极像是倒着的一个大海。
我一大早起来给两个娃娃收拾妥当。两个穿着浅蓝色衣服的两个娃娃往一起一放，若是不仔细辩认我也认出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二。因为今天是我的温柔花行开业，为了讨个吉利我特意定做了一件水粉色的衣裙。这是我到这个时空以后第一次做新衣服，特意多花了点心思。
女人不爱漂亮衣服，那是假话，特别是当你有了一定的经济能力以后。水粉的长裙高收腰，有几分汉服的味道，袖子却用了收敛利索的剑袖，干起活利落免得拖东拖西的。
头发我是不会梳的，平常只在脑后用发绳松松系一下，其实就是一个没精打采的马尾辫，今天我计划稍微收拾一下自己的发型，对着镜子郁闷了半天还是没有搞定一个简单的盘头。
“姑娘，我来弄吧！”碧暖看着我一对着镜子运气，笑盈盈地放下老大走了过来。其实碧暖是个美人，说话走路都有几分温婉的味道，看她款款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我皱紧了眉头连忙捂着自己的脑袋说：“碧暖，你千万给弄个简单些的，别东一支钩右一朵花的。”
虽然已经到这个时代将近一年，衣饰可能接受唯独不能接受的就是满大街姑娘上的花枝招展，那一天在临安看到妙龄的姑娘们斗花，每个人的脑袋插得像个花盆，一张小脸埋到花丛里简直都找不到。所以像我这种只披着一头素发，简单一根丝带一束的人简直就像是没有穿衣服就走上大街。如果不是今天是我家温柔花店，我绝对不会动头发的什么主意。
“姑娘要不要盘起来？”碧暖握着木梳看着镜子里的我问道。
“还是披着吧。”我明白碧暖的意思。在这个时代盘发是婚后少妇特有的头型，不管是哪种盘发都只代表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已经成家了。我想了想，自己虽然有了两个娃却是真正没有出嫁的人，还是散下头发比较好。
“好，那我就给姑娘梳一个素荷髻。”碧暖微微一笑从桌子上拿起几根我常用来束发的丝带道：“素荷髻是最素净的发髻了，只要几颗珍珠、几根丝带做发饰就可以了。”
“好。”我看着那几条米黄色的丝带觉得也足够素净点头应了下来。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我信了，在看到梳妆以后镜子里的那个素发素髻的女子时。
“姑娘虽然现在做发娘，却一点也没有变还如以前一样漂亮。”碧暖由衷地称赞一句，我抿嘴看着镜子里的人美貌女子心里也美滋滋的，美丽是一件让人开心的礼物。
“姑娘现在比原来还要漂亮许多呢。”花繁抱着娃探头凑过来看了一眼道。
“行啦行啦，你们两个鬼丫头就只嘴巴甜。花繁快去准备东西，我们马上就去临安，这还有一个时辰的路呢。”我横了小嘴像抹了蜜的花繁一眼，她吐了吐舌头笑道：“姑娘别发威，我都准备好了。”
“姑爷要是看到姑娘这个样子，估计眼睛都挪不开了。”碧暖拉我起起身，帮我把衣服整理平整道。
“胡说什么呢！”我轻声呵斥她一句。
这两个小丫头整日都不停地替花满楼说着好话，特别是看到花满楼每次来时都带着各色孩子用品，不管娃娃多调皮都一如君子般温和地笑着哄着抱着，便觉得这可是天底下难找的温雅男人。
可惜我事先看过剧情的，我知道花满楼喜欢的是江南的上官飞燕，即使上官飞燕在骗他，他也是喜欢着的。记得在宿舍里老大与老二曾经讨论过关于花满楼知道不知道上官飞燕一开始就在利用他的问题。老二一脸淡定地说知道，花满楼一定知道。但是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以后，他的判断能力就会降低，就像飞蛾扑火即使知道必死无疑也还要一头撞上去。
“你胡说什么，姑爷的眼睛……”花繁以为我语气上的波动是因为花满楼是个瞎子根本看不到自己的美貌，低声说了碧暖一句。
“你们两个别胡猜了，我现在还没有成家呢，你们哪儿来的姑爷？”我轻笑着反问。果然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转眼又喜笑颜开地拾着东西抱着娃娃下楼了。
“时姑娘，马车备好了。”花甲站在楼前的空地上，身后是两匹马驾的车子。
“谢谢你，花甲，我们走吧。”太阳已从青翠的竹林里升起来了，一时间眼前一片如火的朝霞，翠绿的竹子瞬时像是被镀上了一层红光，枝叶细小的像是半透明一般，草叶上的露珠折射着初升的太阳，光彩四射像是奇珍异宝。
三天前温柔已装修妥当，我让小伙计把屋子用布蒙上，要求从外面一点也看不到布后面是什么，而屋外装饰的花架上已摆满了淡雅清香的兰花。
太阳升起一杆高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客归楼。青色的布幔把客归楼对面的温柔蒙了个结结实实，但幽雅的清香却是布所拦不住的，满街都是淡淡的气。尤其是这样的清晨，更是觉得馥香袭人。
“请时姑娘到客归楼稍侯片刻。”一个青衣男子看到我抱着娃娃从马车里跳了出来，马上紧走几步到我面前恭身施礼道。
“你是？”我问。在临安难道雪芷也有熟人？
“时姑娘，我家主人请您过去一叙，让小人在此侯着请姑娘去客归楼。”那青衣人见我满脸疑惑连忙解释。
“什么人？”我在心里暗想，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怀有恶意的人便笑道：“请你转告我的那位朋友，我今日有事没时间见他。”
“时姑娘……”那人还想说什么，我装作没有听到他最后一句叫声，一转头绕开他向自己的温柔而去。
掀开一道青布小门，我转进温柔。我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我紧紧抓住身边的门框才勉强让自己站稳脚步。
一群人在青布幕后面忙碌着，而地上那些碎着的泥土提醒着我——我的温柔被人砸了！怪不得一进街口就闻到了那么浓郁花香，怪不得……
想到刚才那青衣人我转身走出去，那人静静站在门口一见我又准备开口，我抢先了一步问：“带我去见你家主人。”
“姑娘。”碧暖担心地叫我一句。
“你与花繁带着娃娃在车里等我！”我叮嘱她一句，看了一眼赶车的车马式道：“碧暖，给大叔一天的车钱。”
她们二人担心地看着我，我向她们一笑转向那青衣人道：“走吧。”
“是。”他点头走在前头带路。
可能是因为现在是清晨的原因，客归楼里的人很少。也是，大清晨的谁跑来吃生猛海鲜之类的东西。
上了楼梯到了二楼一间雅间门口，那青衣人站住了脚步道：“姑娘请，小人只能带姑娘到这里了。”
“好。”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屋子里是什么人，更不知道是敌人还是朋友，更不清楚他让我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我只希望是同业竞争，毕竟这种经济纠纷好处理一些。
门没有锁，我轻轻一触它自动就开了。一张宽大的檀木屏风拦住了我的视线，而上等茜素纱蒙着的屏风上绣着霸气十足的凤舞九天图。透过半透明的茜素纱看过去，一人身影坐在桌子前。
屋子里兰花香气甚浓，我心里一动暗想：难道是竞争对手找上门来了？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那人动也未动，却轻轻开口了。这个人的声音很好听，却很冷，像是金玉击冰之声，悦耳中透出一股子寒意。
“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认识过排场这么大的人？”我轻轻一笑绕过屏风道：“这里熏的是香是玉露兰，我记得清楚玉露兰只有在腊月十八到腊月二十八这十天里开花。能有办法让玉露兰在春天开花的人还真不多。”
“过来，雪芷。”那个男子终于转过了头，看到他的眼神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天呀天呀，我梦到这个人！
他的眼睛与梦里的那对眼睛一模一样，标准的凤目，狭长却极深邃，睫毛又格外长盖住他眼神里的一切，表情风流俊雅，一袭雪白雪白得不带一丝杂色，不带一丝土色的白衣，整个人坐在哪儿像一把干净无鞘的剑！
我一大早起来给两个娃娃收拾妥当。两个穿着浅蓝色衣服的两个娃娃往一起一放，若是不仔细辩认我也认出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二。因为今天是我的温柔花行开业，为了讨个吉利我特意定做了一件水粉色的衣裙。这是我到这个时空以后第一次做新衣服，特意多花了点心思。
女人不爱漂亮衣服，那是假话，特别是当你有了一定的经济能力以后。水粉的长裙高收腰，有几分汉服的味道，袖子却用了收敛利索的剑袖，干起活利落免得拖东拖西的。
头发我是不会梳的，平常只在脑后用发绳松松系一下，其实就是一个没精打采的马尾辫，今天我计划稍微收拾一下自己的发型，对着镜子郁闷了半天还是没有搞定一个简单的盘头。
“姑娘，我来弄吧！”碧暖看着我一对着镜子运气，笑盈盈地放下老大走了过来。其实碧暖是个美人，说话走路都有几分温婉的味道，看她款款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我皱紧了眉头连忙捂着自己的脑袋说：“碧暖，你千万给弄个简单些的，别东一支钩右一朵花的。”
虽然已经到这个时代将近一年，衣饰可能接受唯独不能接受的就是满大街姑娘上的花枝招展，那一天在临安看到妙龄的姑娘们斗花，每个人的脑袋插得像个花盆，一张小脸埋到花丛里简直都找不到。所以像我这种只披着一头素发，简单一根丝带一束的人简直就像是没有穿衣服就走上大街。如果不是今天是我家温柔花店，我绝对不会动头发的什么主意。
“姑娘要不要盘起来？”碧暖握着木梳看着镜子里的我问道。
“还是披着吧。”我明白碧暖的意思。在这个时代盘发是婚后少妇特有的头型，不管是哪种盘发都只代表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已经成家了。我想了想，自己虽然有了两个娃却是真正没有出嫁的人，还是散下头发比较好。
“好，那我就给姑娘梳一个素荷髻。”碧暖微微一笑从桌子上拿起几根我常用来束发的丝带道：“素荷髻是最素净的发髻了，只要几颗珍珠、几根丝带做发饰就可以了。”
“好。”我看着那几条米黄色的丝带觉得也足够素净点头应了下来。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我信了，在看到梳妆以后镜子里的那个素发素髻的女子时。
“姑娘虽然现在做发娘，却一点也没有变还如以前一样漂亮。”碧暖由衷地称赞一句，我抿嘴看着镜子里的人美貌女子心里也美滋滋的，美丽是一件让人开心的礼物。
“姑娘现在比原来还要漂亮许多呢。”花繁抱着娃探头凑过来看了一眼道。
“行啦行啦，你们两个鬼丫头就只嘴巴甜。花繁快去准备东西，我们马上就去临安，这还有一个时辰的路呢。”我横了小嘴像抹了蜜的花繁一眼，她吐了吐舌头笑道：“姑娘别发威，我都准备好了。”
“姑爷要是看到姑娘这个样子，估计眼睛都挪不开了。”碧暖拉我起起身，帮我把衣服整理平整道。
“胡说什么呢！”我轻声呵斥她一句。
这两个小丫头整日都不停地替花满楼说着好话，特别是看到花满楼每次来时都带着各色孩子用品，不管娃娃多调皮都一如君子般温和地笑着哄着抱着，便觉得这可是天底下难找的温雅男人。
可惜我事先看过剧情的，我知道花满楼喜欢的是江南的上官飞燕，即使上官飞燕在骗他，他也是喜欢着的。记得在宿舍里老大与老二曾经讨论过关于花满楼知道不知道上官飞燕一开始就在利用他的问题。老二一脸淡定地说知道，花满楼一定知道。但是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以后，他的判断能力就会降低，就像飞蛾扑火即使知道必死无疑也还要一头撞上去。
“你胡说什么，姑爷的眼睛……”花繁以为我语气上的波动是因为花满楼是个瞎子根本看不到自己的美貌，低声说了碧暖一句。
“你们两个别胡猜了，我现在还没有成家呢，你们哪儿来的姑爷？”我轻笑着反问。果然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转眼又喜笑颜开地拾着东西抱着娃娃下楼了。
“时姑娘，马车备好了。”花甲站在楼前的空地上，身后是两匹马驾的车子。
“谢谢你，花甲，我们走吧。”太阳已从青翠的竹林里升起来了，一时间眼前一片如火的朝霞，翠绿的竹子瞬时像是被镀上了一层红光，枝叶细小的像是半透明一般，草叶上的露珠折射着初升的太阳，光彩四射像是奇珍异宝。
三天前温柔已装修妥当，我让小伙计把屋子用布蒙上，要求从外面一点也看不到布后面是什么，而屋外装饰的花架上已摆满了淡雅清香的兰花。
太阳升起一杆高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客归楼。青色的布幔把客归楼对面的温柔蒙了个结结实实，但幽雅的清香却是布所拦不住的，满街都是淡淡的气。尤其是这样的清晨，更是觉得馥香袭人。
“请时姑娘到客归楼稍侯片刻。”一个青衣男子看到我抱着娃娃从马车里跳了出来，马上紧走几步到我面前恭身施礼道。
“你是？”我问。在临安难道雪芷也有熟人？
“时姑娘，我家主人请您过去一叙，让小人在此侯着请姑娘去客归楼。”那青衣人见我满脸疑惑连忙解释。
“什么人？”我在心里暗想，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怀有恶意的人便笑道：“请你转告我的那位朋友，我今日有事没时间见他。”
“时姑娘……”那人还想说什么，我装作没有听到他最后一句叫声，一转头绕开他向自己的温柔而去。
掀开一道青布小门，我转进温柔。我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我紧紧抓住身边的门框才勉强让自己站稳脚步。
一群人在青布幕后面忙碌着，而地上那些碎着的泥土提醒着我——我的温柔被人砸了！怪不得一进街口就闻到了那么浓郁花香，怪不得……
想到刚才那青衣人我转身走出去，那人静静站在门口一见我又准备开口，我抢先了一步问：“带我去见你家主人。”
“姑娘。”碧暖担心地叫我一句。
“你与花繁带着娃娃在车里等我！”我叮嘱她一句，看了一眼赶车的车马式道：“碧暖，给大叔一天的车钱。”
她们二人担心地看着我，我向她们一笑转向那青衣人道：“走吧。”
“是。”他点头走在前头带路。
可能是因为现在是清晨的原因，客归楼里的人很少。也是，大清晨的谁跑来吃生猛海鲜之类的东西。
上了楼梯到了二楼一间雅间门口，那青衣人站住了脚步道：“姑娘请，小人只能带姑娘到这里了。”
“好。”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屋子里是什么人，更不知道是敌人还是朋友，更不清楚他让我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我只希望是同业竞争，毕竟这种经济纠纷好处理一些。
门没有锁，我轻轻一触它自动就开了。一张宽大的檀木屏风拦住了我的视线，而上等茜素纱蒙着的屏风上绣着霸气十足的凤舞九天图。透过半透明的茜素纱看过去，一人身影坐在桌子前。
屋子里兰花香气甚浓，我心里一动暗想：难道是竞争对手找上门来了？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那人动也未动，却轻轻开口了。这个人的声音很好听，却很冷，像是金玉击冰之声，悦耳中透出一股子寒意。
“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认识过排场这么大的人？”我轻轻一笑绕过屏风道：“这里熏的是香是玉露兰，我记得清楚玉露兰只有在腊月十八到腊月二十八这十天里开花。能有办法让玉露兰在春天开花的人还真不多。”
“过来，雪芷。”那个男子终于转过了头，看到他的眼神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天呀天呀，我梦到这个人！
他的眼睛与梦里的那对眼睛一模一样，标准的凤目，狭长却极深邃，睫毛又格外长盖住他眼神里的一切，表情风流俊雅，一袭雪白雪白得不带一丝杂色，不带一丝土色的白衣，整个人坐在哪儿像一把干净无鞘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