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朱门绮户
五月的京城晌午已经有了些许炎热的影子,林雪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满床大大小小的零碎布片,兰珠则坐在她身边给她打打下手扇扇扇子。[非常文学].
“剪子递给我。”
林雪拿着手里两块杏色的软缎料子细细比对，好像大小还是有点儿出入,得再修一修。
兰珠忙照做，跟着好奇地问道：“奶奶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呢？弄得怪巧的,可你现在的身子也不能累着,交给针线上那几位嫂子做去就是了。”
林雪无声地撇了撇嘴，这东西你们这儿的人可不会做，我也不会，只能依着前世的记忆依葫芦画瓢随便弄弄而已。
想着想着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最近似乎又第二次发育了的胸部。
这个年代没有文胸,闺中女子都穿肚兜，肚兜是啥,在林雪眼里就是个颜色鲜艳的吊带小背心啊，好看是好看，可根本没有任何承托力，难怪女人们生养过孩子之后身材就大妈得不能看了，各种下垂走形，不说年纪哺乳的影响，光是长年累月地心引力的作用就叫人吃不消。
当然她也不奢求能弄出个塑形钢圈的，那样的太费事也考验手艺，等她先按照八十年代妈妈辈们用过的最朴素那种白色棉布文胸仿几个出来，培养点自信心之后再弄点扎风筝的篾条神马的来仿钢圈也不迟。
两个人说说笑笑手底下的活计做得也很顺利，很快就做好了一个，林雪正拿在手里整理没弄好的线头，却见琥珀走了进来。
“奶奶，太太从宫里回来了，正等着奶奶过去说话呢。”
林雪一愣，方才想起来早上隐约听谁说过孟夫人今天要进宫去给玉妃娘娘请安，只没想到竟回得这么早，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起来就走，路上遇见了尹氏，也正扶着香蕊的手急急忙忙朝孟夫人房里赶。
“几天没见二奶奶，气色越发好了，这几天可不再害口了吧？”
尹氏笑眯眯地挽起林雪的胳膊，林雪因绿萼的死着实不想跟这女人多啰嗦，便笑着敷衍道：“可不是么，最近能吃了些，身上可是可劲儿地长肉呢。”
“看你，别人想有这长肉的福气只怕都还没有呢，你倒抱怨。”
尹氏打趣地轻轻拍了一下林雪的肩头，目光不免落在她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脸上难掩艳羡。
林雪少不得宽慰她，“嫂子是个有福气有度量的大善人，再说大哥哥的身子如今已经大好了，嫂子还愁什么呢？”
这话说得确实出自真心，想想周源既然能让绿萼怀孕，跟尹氏应该也没问题吧？
可她却并不知道自打绿萼死后周源越发不到尹氏房里，更别说亲热了，这话无疑更叫她憋气，可脸上又不好意思发作，妯娌两个相携到了孟夫人屋里，却见映画和瑶琴两个大丫头正站在廊下窃窃私语。.
“两位奶奶可来了，快进去吧，太太立等着呢。”
见了她们二婢都笑嘻嘻地请安跟着又抢着打帘子，林雪觉察到方才她们说话时脸上的气色，只怕孟夫人这一趟回来并不高兴，不由暗暗提醒自己，说话行事需多加斟酌。
果然里头只有月一人陪着，见她们来了便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二人见孟夫人黑着张脸坐着，忙陪着小心请安，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还是孟夫人先起了头，“你们都坐。”
林雪其实并不大关心孟夫人在宫里受了什么气，因为他跟玉妃的关系一直很微妙，毕竟不是亲生母亲，说穿了她对玉妃的亲弟弟周源也不算好，因此玉妃每每找机会给她脸色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可尹氏却不同，前儿绿萼出事之后她曾托人给宫里送过信，狠狠表了一番忠心，也求玉妃能劝劝周源，夫妻齐心早日求个子嗣，跟着几个月没得回音，因此这番孟夫人从宫里回来，她心里比任何人都着急，急着想知道玉妃到底怎么个意思。
因此便大着胆子陪笑问道：“不知我们大姑奶奶玉体可好？我们大爷身子不好，心里却着实挂念着。”
谁知孟夫人冷哼了一声，“天子身边诸神庇佑，她能有什么不好？看来真是姐弟连心，咱们大爷挂念她，她倒更挂念你们呢。”
一句话说得尹氏心里窃喜，想必玉妃给了孟夫人什么话，周源如今不肯到她屋里去，可若家中长辈给了压力，他还是不敢违抗的。
谁知孟夫人跟着说的话却一下子让她懵了，“你且先放宽心，别怕，宫里的太医也都是到咱们家里来走动过的，不过给你搭个脉罢了。”
什么，给她搭脉？
林雪和尹氏都愣住了，却听孟夫人叹道：“一家子好好的，也不知哪个挨千刀的跑到娘娘那里去饶舌，如今娘娘的意思，竟疑心到你不能生育上来，亲自指派了太医过来，立等着要回话，你也没委屈，娘娘的意思这个家里谁也没法子。”
话刚说完，只见王妈妈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直接到孟夫人身边耳语了几句，孟夫人点头，向尹氏道：“人已经来了，你跟王妈妈去吧。”
尹氏心里唬得七上八下得直打鼓，没想到玉妃会来这一手，也不知到底是吉是凶，可孟夫人的话哪里敢不从，只好由王妈妈半搀半拖带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孟夫人和林雪两婆媳，林雪当然知道这事情没完，要是完全没她什么事，孟夫人好好地把她叫来干吗呢？
果然听见孟夫人又叹了口气，“你说娘娘好端端地叫人来给你大嫂子诊脉，安的是个什么心思？”
林雪心里微微一动，只怕不是好事。
可嘴里却不敢说，便垂着头谦道：“娘娘的心思媳妇儿不敢妄自揣测，恐怕也是替大哥哥着急吧，毕竟是自己的弟弟。”
“可不是？也不知是谁走的风声，绿萼有了的事也叫她知道了，拉着我的手淌眼抹泪的，只说弟弟命苦，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却死得不明不白，又说那丫头既然有了，大奶奶怎么这么些年都没有消息，咱们一心只想着给大爷调理，从未想过大奶奶或许也有不足，根本不跟我说话，当时就命了个太医出来。”
孟夫人碍于身份自然不好直说玉妃蛮横多事，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带出来了，林雪要不跟着抱怨两句让她出出气，恐怕也过不了这个坎儿去，只好顺着她的话叹道：“大嫂子也是个难得的了，大爷躺着的这几年都尽心伺候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娘娘总不至于难为她。”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约莫一顿饭工夫的闲话，只见王妈妈陪着抽抽搭搭的尹氏回来了。
“如何？”
孟夫人心里不踏实，一见她们进屋立刻就发了问，尹氏一下子扑倒在椅子上只知道哭，王妈妈为难地看了看她，犹豫了半晌方期期艾艾道：“说我们大奶奶底子虚，不能怀孩子。”
话音刚落，尹氏已经捂着脸跑了出去，孟夫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一时噎住了，还是林雪机敏，立刻叫月跟了过去。
事实证明玉妃这一举措并非虚晃一招，第二天宫里的嬷嬷就来了，跟孟夫人关着门在房里说了半晌的话，走的时候脚下生风连周家的打赏都不接，更别说孟夫人出来时的脸色了，跟锅底放在一起只怕都找不着。
“娘娘的意思是要给大哥哥纳一房贵妾？”
林雪默默消化着孟夫人的转述，看来这早有预谋啊，先派个太医来给尹氏出章不孕证明，跟着立马要孟夫人给周源纳人。
孟夫人气得直哼哼，“哼，不但要挑个清清白白好人家的，还要身子强健好生养的，人家话已经撂下了，说下大奶奶的时候没好好查明白，已经耽搁了大爷这么些年，你听听，这不是明摆着抱怨我没给她弟弟找一房好媳妇儿么？好像还怕我不依，说了些什么要不是碍着周家世代仁厚，这事儿出在别家，势必是要休妻的，你说她叫人传下来这些话安的什么心，难道我有意给我们老大找个不会下蛋的鸡！”
一番话说完已经气得喘了好几次，林雪忙上去给她捶着，嘴里是一句话也不敢接她的，心里早议论上了，那你老人家给周源找了个尹氏，说实话本来也没安多好的心就是了。
但孟夫人毕竟不是会由人摆布的主儿，当天她就到周老太太房里跪着不起来，痛哭流涕陈述自己是周家的大罪人，竟然给周家的长子嫡孙张罗了一房不会生养的老婆，周老太太还没说她什么，她自己已经哭得昏了过去，跟着自然是犯了各种头疼心口疼手疼脚疼的毛病起不来床了，给周源找小老婆的事，她也不能操心了。
这下周老太太可犯了难，宫里是在等着周家的回复的，就算孟夫人病倒了，这事也不能割下不提。
起先林雪心里也犯嘀咕，这孟夫人也是的，装病也逃不掉的事何必多此一举，后来转念一想，孟夫人未必是为了躲过此事，只怕多半是心里有气要发一发，二则不愿再给周源担责任，说她给找的大老婆不好，那让他们自己给他张罗小老婆去，生不生得出来也都与她不想干了。
本来这应该是家里女人的事，可孟夫人躺着动不了了，周老爷少不得也多添了烦恼，少不得先把儿子叫到屋里去商议，周源却可有可无似的，只说小事一桩不敢劳动家中长辈鸡犬不宁，找个信得过的媒婆让她给找户清白人家的姑娘来就是了，何须大费周折。
周老爷想想有理，到底是房小老婆，人老实背景干干净净是最紧要的，便将此事交给了冯姨娘，冯姨娘正一心想在周老太太和周老爷面前卖好呢，再说这事要是办好了还能压孟夫人一头出出气，何乐而不为？当即兴兴头头当成一件大事似的去办，弄得城里几个稍有名气的媒婆子也都兴奋得跃跃欲试，要知道周家这样的人家，那打赏可是丰厚着呐！
“剪子递给我。”
林雪拿着手里两块杏色的软缎料子细细比对，好像大小还是有点儿出入,得再修一修。
兰珠忙照做，跟着好奇地问道：“奶奶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呢？弄得怪巧的,可你现在的身子也不能累着,交给针线上那几位嫂子做去就是了。”
林雪无声地撇了撇嘴，这东西你们这儿的人可不会做，我也不会，只能依着前世的记忆依葫芦画瓢随便弄弄而已。
想着想着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最近似乎又第二次发育了的胸部。
这个年代没有文胸,闺中女子都穿肚兜，肚兜是啥,在林雪眼里就是个颜色鲜艳的吊带小背心啊，好看是好看，可根本没有任何承托力，难怪女人们生养过孩子之后身材就大妈得不能看了，各种下垂走形，不说年纪哺乳的影响，光是长年累月地心引力的作用就叫人吃不消。
当然她也不奢求能弄出个塑形钢圈的，那样的太费事也考验手艺，等她先按照八十年代妈妈辈们用过的最朴素那种白色棉布文胸仿几个出来，培养点自信心之后再弄点扎风筝的篾条神马的来仿钢圈也不迟。
两个人说说笑笑手底下的活计做得也很顺利，很快就做好了一个，林雪正拿在手里整理没弄好的线头，却见琥珀走了进来。
“奶奶，太太从宫里回来了，正等着奶奶过去说话呢。”
林雪一愣，方才想起来早上隐约听谁说过孟夫人今天要进宫去给玉妃娘娘请安，只没想到竟回得这么早，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起来就走，路上遇见了尹氏，也正扶着香蕊的手急急忙忙朝孟夫人房里赶。
“几天没见二奶奶，气色越发好了，这几天可不再害口了吧？”
尹氏笑眯眯地挽起林雪的胳膊，林雪因绿萼的死着实不想跟这女人多啰嗦，便笑着敷衍道：“可不是么，最近能吃了些，身上可是可劲儿地长肉呢。”
“看你，别人想有这长肉的福气只怕都还没有呢，你倒抱怨。”
尹氏打趣地轻轻拍了一下林雪的肩头，目光不免落在她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脸上难掩艳羡。
林雪少不得宽慰她，“嫂子是个有福气有度量的大善人，再说大哥哥的身子如今已经大好了，嫂子还愁什么呢？”
这话说得确实出自真心，想想周源既然能让绿萼怀孕，跟尹氏应该也没问题吧？
可她却并不知道自打绿萼死后周源越发不到尹氏房里，更别说亲热了，这话无疑更叫她憋气，可脸上又不好意思发作，妯娌两个相携到了孟夫人屋里，却见映画和瑶琴两个大丫头正站在廊下窃窃私语。.
“两位奶奶可来了，快进去吧，太太立等着呢。”
见了她们二婢都笑嘻嘻地请安跟着又抢着打帘子，林雪觉察到方才她们说话时脸上的气色，只怕孟夫人这一趟回来并不高兴，不由暗暗提醒自己，说话行事需多加斟酌。
果然里头只有月一人陪着，见她们来了便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二人见孟夫人黑着张脸坐着，忙陪着小心请安，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还是孟夫人先起了头，“你们都坐。”
林雪其实并不大关心孟夫人在宫里受了什么气，因为他跟玉妃的关系一直很微妙，毕竟不是亲生母亲，说穿了她对玉妃的亲弟弟周源也不算好，因此玉妃每每找机会给她脸色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可尹氏却不同，前儿绿萼出事之后她曾托人给宫里送过信，狠狠表了一番忠心，也求玉妃能劝劝周源，夫妻齐心早日求个子嗣，跟着几个月没得回音，因此这番孟夫人从宫里回来，她心里比任何人都着急，急着想知道玉妃到底怎么个意思。
因此便大着胆子陪笑问道：“不知我们大姑奶奶玉体可好？我们大爷身子不好，心里却着实挂念着。”
谁知孟夫人冷哼了一声，“天子身边诸神庇佑，她能有什么不好？看来真是姐弟连心，咱们大爷挂念她，她倒更挂念你们呢。”
一句话说得尹氏心里窃喜，想必玉妃给了孟夫人什么话，周源如今不肯到她屋里去，可若家中长辈给了压力，他还是不敢违抗的。
谁知孟夫人跟着说的话却一下子让她懵了，“你且先放宽心，别怕，宫里的太医也都是到咱们家里来走动过的，不过给你搭个脉罢了。”
什么，给她搭脉？
林雪和尹氏都愣住了，却听孟夫人叹道：“一家子好好的，也不知哪个挨千刀的跑到娘娘那里去饶舌，如今娘娘的意思，竟疑心到你不能生育上来，亲自指派了太医过来，立等着要回话，你也没委屈，娘娘的意思这个家里谁也没法子。”
话刚说完，只见王妈妈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直接到孟夫人身边耳语了几句，孟夫人点头，向尹氏道：“人已经来了，你跟王妈妈去吧。”
尹氏心里唬得七上八下得直打鼓，没想到玉妃会来这一手，也不知到底是吉是凶，可孟夫人的话哪里敢不从，只好由王妈妈半搀半拖带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孟夫人和林雪两婆媳，林雪当然知道这事情没完，要是完全没她什么事，孟夫人好好地把她叫来干吗呢？
果然听见孟夫人又叹了口气，“你说娘娘好端端地叫人来给你大嫂子诊脉，安的是个什么心思？”
林雪心里微微一动，只怕不是好事。
可嘴里却不敢说，便垂着头谦道：“娘娘的心思媳妇儿不敢妄自揣测，恐怕也是替大哥哥着急吧，毕竟是自己的弟弟。”
“可不是？也不知是谁走的风声，绿萼有了的事也叫她知道了，拉着我的手淌眼抹泪的，只说弟弟命苦，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却死得不明不白，又说那丫头既然有了，大奶奶怎么这么些年都没有消息，咱们一心只想着给大爷调理，从未想过大奶奶或许也有不足，根本不跟我说话，当时就命了个太医出来。”
孟夫人碍于身份自然不好直说玉妃蛮横多事，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带出来了，林雪要不跟着抱怨两句让她出出气，恐怕也过不了这个坎儿去，只好顺着她的话叹道：“大嫂子也是个难得的了，大爷躺着的这几年都尽心伺候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娘娘总不至于难为她。”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约莫一顿饭工夫的闲话，只见王妈妈陪着抽抽搭搭的尹氏回来了。
“如何？”
孟夫人心里不踏实，一见她们进屋立刻就发了问，尹氏一下子扑倒在椅子上只知道哭，王妈妈为难地看了看她，犹豫了半晌方期期艾艾道：“说我们大奶奶底子虚，不能怀孩子。”
话音刚落，尹氏已经捂着脸跑了出去，孟夫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一时噎住了，还是林雪机敏，立刻叫月跟了过去。
事实证明玉妃这一举措并非虚晃一招，第二天宫里的嬷嬷就来了，跟孟夫人关着门在房里说了半晌的话，走的时候脚下生风连周家的打赏都不接，更别说孟夫人出来时的脸色了，跟锅底放在一起只怕都找不着。
“娘娘的意思是要给大哥哥纳一房贵妾？”
林雪默默消化着孟夫人的转述，看来这早有预谋啊，先派个太医来给尹氏出章不孕证明，跟着立马要孟夫人给周源纳人。
孟夫人气得直哼哼，“哼，不但要挑个清清白白好人家的，还要身子强健好生养的，人家话已经撂下了，说下大奶奶的时候没好好查明白，已经耽搁了大爷这么些年，你听听，这不是明摆着抱怨我没给她弟弟找一房好媳妇儿么？好像还怕我不依，说了些什么要不是碍着周家世代仁厚，这事儿出在别家，势必是要休妻的，你说她叫人传下来这些话安的什么心，难道我有意给我们老大找个不会下蛋的鸡！”
一番话说完已经气得喘了好几次，林雪忙上去给她捶着，嘴里是一句话也不敢接她的，心里早议论上了，那你老人家给周源找了个尹氏，说实话本来也没安多好的心就是了。
但孟夫人毕竟不是会由人摆布的主儿，当天她就到周老太太房里跪着不起来，痛哭流涕陈述自己是周家的大罪人，竟然给周家的长子嫡孙张罗了一房不会生养的老婆，周老太太还没说她什么，她自己已经哭得昏了过去，跟着自然是犯了各种头疼心口疼手疼脚疼的毛病起不来床了，给周源找小老婆的事，她也不能操心了。
这下周老太太可犯了难，宫里是在等着周家的回复的，就算孟夫人病倒了，这事也不能割下不提。
起先林雪心里也犯嘀咕，这孟夫人也是的，装病也逃不掉的事何必多此一举，后来转念一想，孟夫人未必是为了躲过此事，只怕多半是心里有气要发一发，二则不愿再给周源担责任，说她给找的大老婆不好，那让他们自己给他张罗小老婆去，生不生得出来也都与她不想干了。
本来这应该是家里女人的事，可孟夫人躺着动不了了，周老爷少不得也多添了烦恼，少不得先把儿子叫到屋里去商议，周源却可有可无似的，只说小事一桩不敢劳动家中长辈鸡犬不宁，找个信得过的媒婆让她给找户清白人家的姑娘来就是了，何须大费周折。
周老爷想想有理，到底是房小老婆，人老实背景干干净净是最紧要的，便将此事交给了冯姨娘，冯姨娘正一心想在周老太太和周老爷面前卖好呢，再说这事要是办好了还能压孟夫人一头出出气，何乐而不为？当即兴兴头头当成一件大事似的去办，弄得城里几个稍有名气的媒婆子也都兴奋得跃跃欲试，要知道周家这样的人家，那打赏可是丰厚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