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疯子带瞎子走路，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病态。——《李尔王》 第十二章
萧清找到审讯一室时，Smith正开了门打算出来。
萧清迅速抽枪，直指Smith眉心：“别动！”他低声说道。
房间内的Zero听见这个声音，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
Smith紧张却又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萧清，半晌转回头问Zero：“这就是你说的INTERPOL朋友？”
Zero虚弱地哼了一声：“这是他自己找来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Smith意味深长地看了萧清一眼，道：“本事倒不小。你是怎么躲过监控设备的？”
萧清耸了耸肩膀：“你们的监控角度很完美，我躲不过，只不过监控设备的人就没那么完美了，你说是吧？”
Smith眉眼一跳，却只道了声“很好”，便也不顾萧清的枪口，大摇大摆地自萧清身边穿过。萧清一愣间，什么东西凌空飞来，却是一串钥匙。Smith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可以走了！”然后就此消失在拐角。
就这样？萧清有些愣神地望着手里的钥匙。
“萧？”半天没听到萧清的动静，Zero叫了一声。
萧清转头，看到坐在房中的Zero，不觉又是一愣——刚才被Smith挡着，萧清一直没能正面看到Zero，到此时才发现他一身狼狈地被锁在审讯椅上，脸部和手臂露出来的部分都有淤青；左手小指肿的有点吓人，显然刚刚被人折断；地上有一摊血迹，但由于Zero一身黑衣，萧清实在判断不出他究竟哪里受了伤。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萧清快步冲过去。
Zero苦笑了一声，却道：“你何必还来找我？”
萧清一面小心开锁，一面摇了摇头，说道：“一言难尽。你呢？你这又算什么？”
Zero则不出意料地回了一句：“一言难尽。”
解开镣铐，萧清绕到Zero身边：“你还能走么？”
后者点了点头，萧清扶着Zero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Zero的大部分力量都压在萧清身上，萧清身上沉重的同时，心也往下一沉：这种身体状况，就算走出这座CIA分部，只怕也抵不过外面的危机重重啊……
CIA的人还了Zero的五把枪，萧清扛了其中三把，Zero坚持分担那两把M11。
两人一路踉跄着将近走出大门，Zero忽然压低声音在萧清耳畔说道：“一会儿你掩护我。”
“什么掩护？”萧清一怔，不觉脚步一顿，被Zero绕在他肩上的手猛得推了一把才没有慢下步子。
这种力道，绝非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能够施放出来的。萧清疑惑地瞥了Zero一眼。
“别停步，往前走。”Zero复道，“没时间解释了，一会儿走到大门口，我往回冲，你开枪掩护我！”
萧清皱了皱眉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Zero冷冷一笑：“这群人，留不得！”
Zero话音刚落，两人正巧走到门口。Zero向身侧一滑，瞬间挣脱萧清的扶持，转身便朝楼内方向冲去。
萧清此时再想阻止Zero已然来不及了，事关两人安危，他不敢怠慢，只好举枪掩护。
萧清放的是冷枪，整座楼内却顿时乱作一团。冲在前面的Zero端起两把M11，再次表演起他出神入化的枪技——前一秒刚刚有人出声，后一秒Zero一个点射，那人立刻成了枪下之鬼。
不过CIA毕竟不是吃素的，几个看样子隶属外勤组的首先举枪反抗。混乱中萧清看到Zero分明中了一枪，身子向后一斜，但他很快调整枪口，极其精准地爆头一击。然而，随着反击者越来越多，萧清发现他们的包围圈还是越缩越小。
就在萧清以为场面失控，自己和Zero难逃一劫之际，忽然有不和谐的枪声从包围圈外传来。人群应声倒地，而他和Zero两人因为身在人墙之内反倒未遭枪击。
CIA的人顿时少了大半，Zero毫不犹豫地开枪消灭剩余力量，萧清偷眼去看，那角落里开枪相助的正是他先前见到的Smith。
Smith此时收枪观战。萧清手里的M4卡宾和FN SCAR都已经放空子弹，用USP的剩余两颗子弹消灭了打算伏击Zero的两个人。M11在走廊的另一头发出最后几声怒吼，Zero从拐角处转回来，整座楼内的枪战就此落下帷幕。
Smith皮笑肉不笑地跨过地上的尸体，朝他们走了过来：“看来传言说的不错，你果然有两下子，也难怪Hawking会看上你。”
“可惜他已经死了。”Zero冷冷说道，卸下弹匣，检查其内的子弹。
萧清对他们谈话的内容不甚了了，只注意到Zero先前挨的一枪，在肩头，血迹几乎已经凝固在他的黑衣上。而Zero检查枪械的时候一直小心着自己左手的小指，那地方现在肿胀淤紫得愈发可怖。
“只怪他自己不小心，中了毒贩子的诡计。”Smith做出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但随即想到Zero看不见，便又敛住。
“你刚才不是还说，他是死在我的阴谋之下么？”Zero冷笑。
“这不重要。”Smith立即转移了话题，“现下要紧的是，咱们的合作，不是么？”
Zero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我们谈好的十万美元随时可以转账，离开哥伦比亚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至于，你答应我的……”
然而Smith话未说完，就被一声枪响永久打断。
萧清怔怔望着Smith倒进人堆，根本没发现Zero是什么时候拿走了原本插在他腰间的柯尔特巨蟒。当然，他更没有注意到Zero是在什么时候将枪口对准了Smith。
Zero此刻的表情像极了电影中的西部牛仔，轻蔑地吹熄枪口的烟，食指绕着扳机护圈一转，然后把枪放回腰际的枪套。
“你刚才说了——只怪你自己不小心。”Zero俯身搜查Smith全身的时候冷冷说道。
萧清很愤怒。
先前一切发生的太快，萧清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已然发生。
而现在，当这场闹剧或是枪战最终告一段落，萧清心中的疑惑、惊讶和不解都被随之而来的愤怒湮灭。
——Zero的不告而别。他的滥杀无辜。还有他不肯或是根本不能对整件事作出一个合的解释。
萧清杀过人。事实上，杀过不少。从贩毒者到国际要犯，倘若无法擒拿又得到上级的许可，萧清总会当机立断、击毙对方。但无论如何，萧清这些年来总共杀死的人也没有他进入哥伦比亚国境、遇上Zero以来要多。先前是毒贩，是危及他们自身性命也就罢了，可这一次，他不知眼睁睁看着Zero射杀了多少无辜之人——虽然CIA算不上平民。
萧清忽然发现他归根到底是在对自己愤怒，愤怒于自己纵容Zero，愤怒于自己的不作为。所谓的正义、所谓的维和，在哥伦比亚这个地方或是在Zero心中只怕根本不值一提。可他自己居然还在天真地相信自己所作所为的正确性，天真地以为Zero会成为他志同道合的盟友。然而他更加愤怒于自己直到现在仍旧心存侥幸：Zero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可是，他为什么不说？
Zero一言不发地四处搜查。
肩头的伤口火辣辣地燃烧着，左手小指几乎失去知觉，Smith那几拳似乎打伤了内脏，撕心裂肺的阵痛侵袭着他的神经。
但他一言不发。他察觉到萧清情绪的不对劲，心中想法是如果那孩子要走，自己绝不会拦他。
脚边有什么东西绊了他一下，他却再也无法阻止自己的屈膝。他只觉得自己眼前闪过一道光影——不，没有光。
九年，从来没有。
萧清迅速抽枪，直指Smith眉心：“别动！”他低声说道。
房间内的Zero听见这个声音，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
Smith紧张却又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萧清，半晌转回头问Zero：“这就是你说的INTERPOL朋友？”
Zero虚弱地哼了一声：“这是他自己找来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Smith意味深长地看了萧清一眼，道：“本事倒不小。你是怎么躲过监控设备的？”
萧清耸了耸肩膀：“你们的监控角度很完美，我躲不过，只不过监控设备的人就没那么完美了，你说是吧？”
Smith眉眼一跳，却只道了声“很好”，便也不顾萧清的枪口，大摇大摆地自萧清身边穿过。萧清一愣间，什么东西凌空飞来，却是一串钥匙。Smith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可以走了！”然后就此消失在拐角。
就这样？萧清有些愣神地望着手里的钥匙。
“萧？”半天没听到萧清的动静，Zero叫了一声。
萧清转头，看到坐在房中的Zero，不觉又是一愣——刚才被Smith挡着，萧清一直没能正面看到Zero，到此时才发现他一身狼狈地被锁在审讯椅上，脸部和手臂露出来的部分都有淤青；左手小指肿的有点吓人，显然刚刚被人折断；地上有一摊血迹，但由于Zero一身黑衣，萧清实在判断不出他究竟哪里受了伤。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萧清快步冲过去。
Zero苦笑了一声，却道：“你何必还来找我？”
萧清一面小心开锁，一面摇了摇头，说道：“一言难尽。你呢？你这又算什么？”
Zero则不出意料地回了一句：“一言难尽。”
解开镣铐，萧清绕到Zero身边：“你还能走么？”
后者点了点头，萧清扶着Zero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Zero的大部分力量都压在萧清身上，萧清身上沉重的同时，心也往下一沉：这种身体状况，就算走出这座CIA分部，只怕也抵不过外面的危机重重啊……
CIA的人还了Zero的五把枪，萧清扛了其中三把，Zero坚持分担那两把M11。
两人一路踉跄着将近走出大门，Zero忽然压低声音在萧清耳畔说道：“一会儿你掩护我。”
“什么掩护？”萧清一怔，不觉脚步一顿，被Zero绕在他肩上的手猛得推了一把才没有慢下步子。
这种力道，绝非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能够施放出来的。萧清疑惑地瞥了Zero一眼。
“别停步，往前走。”Zero复道，“没时间解释了，一会儿走到大门口，我往回冲，你开枪掩护我！”
萧清皱了皱眉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Zero冷冷一笑：“这群人，留不得！”
Zero话音刚落，两人正巧走到门口。Zero向身侧一滑，瞬间挣脱萧清的扶持，转身便朝楼内方向冲去。
萧清此时再想阻止Zero已然来不及了，事关两人安危，他不敢怠慢，只好举枪掩护。
萧清放的是冷枪，整座楼内却顿时乱作一团。冲在前面的Zero端起两把M11，再次表演起他出神入化的枪技——前一秒刚刚有人出声，后一秒Zero一个点射，那人立刻成了枪下之鬼。
不过CIA毕竟不是吃素的，几个看样子隶属外勤组的首先举枪反抗。混乱中萧清看到Zero分明中了一枪，身子向后一斜，但他很快调整枪口，极其精准地爆头一击。然而，随着反击者越来越多，萧清发现他们的包围圈还是越缩越小。
就在萧清以为场面失控，自己和Zero难逃一劫之际，忽然有不和谐的枪声从包围圈外传来。人群应声倒地，而他和Zero两人因为身在人墙之内反倒未遭枪击。
CIA的人顿时少了大半，Zero毫不犹豫地开枪消灭剩余力量，萧清偷眼去看，那角落里开枪相助的正是他先前见到的Smith。
Smith此时收枪观战。萧清手里的M4卡宾和FN SCAR都已经放空子弹，用USP的剩余两颗子弹消灭了打算伏击Zero的两个人。M11在走廊的另一头发出最后几声怒吼，Zero从拐角处转回来，整座楼内的枪战就此落下帷幕。
Smith皮笑肉不笑地跨过地上的尸体，朝他们走了过来：“看来传言说的不错，你果然有两下子，也难怪Hawking会看上你。”
“可惜他已经死了。”Zero冷冷说道，卸下弹匣，检查其内的子弹。
萧清对他们谈话的内容不甚了了，只注意到Zero先前挨的一枪，在肩头，血迹几乎已经凝固在他的黑衣上。而Zero检查枪械的时候一直小心着自己左手的小指，那地方现在肿胀淤紫得愈发可怖。
“只怪他自己不小心，中了毒贩子的诡计。”Smith做出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但随即想到Zero看不见，便又敛住。
“你刚才不是还说，他是死在我的阴谋之下么？”Zero冷笑。
“这不重要。”Smith立即转移了话题，“现下要紧的是，咱们的合作，不是么？”
Zero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我们谈好的十万美元随时可以转账，离开哥伦比亚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至于，你答应我的……”
然而Smith话未说完，就被一声枪响永久打断。
萧清怔怔望着Smith倒进人堆，根本没发现Zero是什么时候拿走了原本插在他腰间的柯尔特巨蟒。当然，他更没有注意到Zero是在什么时候将枪口对准了Smith。
Zero此刻的表情像极了电影中的西部牛仔，轻蔑地吹熄枪口的烟，食指绕着扳机护圈一转，然后把枪放回腰际的枪套。
“你刚才说了——只怪你自己不小心。”Zero俯身搜查Smith全身的时候冷冷说道。
萧清很愤怒。
先前一切发生的太快，萧清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已然发生。
而现在，当这场闹剧或是枪战最终告一段落，萧清心中的疑惑、惊讶和不解都被随之而来的愤怒湮灭。
——Zero的不告而别。他的滥杀无辜。还有他不肯或是根本不能对整件事作出一个合的解释。
萧清杀过人。事实上，杀过不少。从贩毒者到国际要犯，倘若无法擒拿又得到上级的许可，萧清总会当机立断、击毙对方。但无论如何，萧清这些年来总共杀死的人也没有他进入哥伦比亚国境、遇上Zero以来要多。先前是毒贩，是危及他们自身性命也就罢了，可这一次，他不知眼睁睁看着Zero射杀了多少无辜之人——虽然CIA算不上平民。
萧清忽然发现他归根到底是在对自己愤怒，愤怒于自己纵容Zero，愤怒于自己的不作为。所谓的正义、所谓的维和，在哥伦比亚这个地方或是在Zero心中只怕根本不值一提。可他自己居然还在天真地相信自己所作所为的正确性，天真地以为Zero会成为他志同道合的盟友。然而他更加愤怒于自己直到现在仍旧心存侥幸：Zero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可是，他为什么不说？
Zero一言不发地四处搜查。
肩头的伤口火辣辣地燃烧着，左手小指几乎失去知觉，Smith那几拳似乎打伤了内脏，撕心裂肺的阵痛侵袭着他的神经。
但他一言不发。他察觉到萧清情绪的不对劲，心中想法是如果那孩子要走，自己绝不会拦他。
脚边有什么东西绊了他一下，他却再也无法阻止自己的屈膝。他只觉得自己眼前闪过一道光影——不，没有光。
九年，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