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泰山
二十八年元宵过后，康熙第二次南巡。
离京之前，胤礽又去看了一次可怜兮兮的胤誐，小家伙大病初愈，完全没了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的恶魔气势，虽然上辈子跟这个十弟不对付，但面对一个毕竟不过六岁大的孩子，胤礽到底还是心软了，难得放轻了声音好生安慰了几句，又送了一堆胤禔帮自己淘来的民间小玩意给胤誐，对此胤誐似乎很受用。
“其实你真不用担心了，”胤禔笑道，之后又叹了口气：“那小子的命比我们还长些，我死的时候他还活着，只不过也是一直被圈着。”
胤礽冷哼一声：“又是老四做的好事。”
“其实吧，圈他们还真是无可厚非，换了你一样会这么做，就是……”
“就是老四的手段太不入流，要是胤禩和胤禟也有上辈子的记忆估计第一个就要掐死他，哪能像现在这样跟他相亲相爱。”
自从从胤禔那里听说了胤禛最后是怎么处置胤禩几个人的，胤礽就对胤禛有了些意见，毕竟他死的时候胤禩还是亲王，他原以为就算最后胤禛要发难大抵也是像自己或者胤禔一样被圈了了事，没想到胤禛会这么狠，虽然胤礽对胤禩几人也没什么好感官，但是这种做法胤礽是有些看不上眼的，还不如直接杀了人家给个痛快。
“这是他们自己的事，你操心个什么劲。”胤禔无奈道。
“我才不操心，”胤礽两手一摊：“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
这次南巡的主要目的还是检阅黄准水患治理工程，勘测浙江海塘，督促水利，顺便整饬地方政务。出发前康熙就下了圣旨严禁沿途官员攀比邀宠，借机搜刮民膏，胡乱搭桥修路。
一路上康熙考察官员，面授指示，体恤民情，减免赋税。途径之处，众官员战战兢兢，老百姓欢天喜地。
南巡队伍行了十余日，到达了山东境内，在济南停留一日之后上泰山朝拜，当晚在康熙的要求下宿在了泰山南顶的碧霞灵应宫。
胤礽进到东配殿时，胤禔正虔诚地跪在佛像表情严肃。
胤礽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你这样子的拜佛祖拜菩萨真是太没说服力了。”
胤禔没搭理他，最后磕了个头站起身，拖住胤礽的手腕把他拉到了殿外，直接拉进后院自己房里摔上了门。
“你声音小点，在佛祖面前别胡言乱语。”
“啧啧，真看不出来，你也开始信这些了，上辈子造孽太多心虚了？”
“我为什么就不能拜菩萨？”胤禔没好气：“你别说不信这些，连转世重生这种怪力乱神之事都能发生在我们身上，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一向相信人定胜天，事在人为，”胤礽不屑道：“重生的机会是老天给的，该怎么做却得靠我们自己。”
“你以为我求什么？前程似锦？荣华富贵？”
“难道不是？”
“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肤浅的人？”
“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得，”胤禔翻了个白眼：“好心没好报，我是替你求，求菩萨保佑你别总是三五不时头疼脑热，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你巴不得我早死才是真的。”胤礽说着一脚踩在胤禔脚背上，用力极狠。
胤禔疼得跳脚，更觉无奈，又是这样，明明很受用却非要装出一副不屑不满不岔的模样，胤礽的别扭性子，对着自己似乎是发挥到了极致。
“其实你该去西配殿拜拜的。”胤礽拍拍胤禔的脸：“那边比较适合你。”
“什么？”
“我听说西配殿里供奉的是送子娘娘。”
胤禔抽了抽嘴角：“你给我生？你要是生的出来我是不介意的。”
“你滚边儿去。”
“又是这句，每次恼羞成怒了就让我滚，你就不能换个词？”
“我才是好心没好报，我说本来这个时候你第二个女儿都快出来了吧？你现在是想干嘛？为了我立贞节牌坊？我还真不吃你这一套。”
“你倒是对我的事情清楚的很，连我女儿什么时候出生都记得倍儿清。”胤禔冷嗤道。
“可不是，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全是赔钱货，每次看到你失望的苦瓜脸我就倍儿舒畅。”
“你还真坦白，我是不是该觉得很荣幸？”胤禔用力掐住胤礽的两边脸，恶狠狠道：“这些事情不用你来操心，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胤礽咬住胤禔的拇指头，愤愤道：“你放开我，你个王八蛋龟孙子。”
“骂人的话也没有新意。”
胤禔放开胤礽坐了下来，顺便把胤礽拉到自己腿上，轻轻蹭了蹭他被自己捏红的脸，道：“你刚才去见谁了？”
“不告诉你。”
“你不说我也知道，山东巡抚钱珏对吧？”
胤礽撇了撇嘴，算作默认。
“他倒是很殷勤，这次又孝敬了你多少好处？”
“没收。”
“然后呢？”
“让他悠着点，别把别人当瞎子。”
“你想用他？”
“他还有点本事，暂且留着，以后或许有用。”
“所以你帮他把他跟徐乾学合伙包庇前些日子被查贪污的那个知县朱敦厚的证据给销了？”
“是。”
“徐乾学那里呢？你似乎有意办他？他不是跟你一边的吗？”
“一边？”胤礽冷哼一声：“他是跟索额图走得近一些，不代表他就跟我一条心，他之前还跟明珠走得近呢，难道他之前就乖乖听你们的话？我看他不过是棵墙头草而已，比泥鳅还滑溜，迟早给我惹麻烦，不如办了他。”
“所以还是跟上次一样，把他和徐元文一块参了，不过这次换你自己来，老爷子就不会把账算你头上了。”
“科举舞弊之事我没同意索额图的人参与，老爷子抓不到我的证据，这倒是不用担心。”
“诶，”胤禔扳过胤礽的一边脸：“你之前办了佛伦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是又如何？”
“你都帮他把证据销了，佛伦就算想发难也没法啊……”
“钱珏手脚不干净，我怎么知道他私底下在山东这地界里还做过多少龌龊勾当，佛伦要是在他之后当上了山东巡抚，想抓他把柄简直易如反掌，为防万一，先办了佛伦。”
胤禔哭笑不得：“你不是吧，你明知道佛伦弹劾钱珏是我授意的，这次我不让他做他自然不会做了，难道你还是信不过我？再说佛伦这次并没有因为明珠的事情被牵连革职，仍然是尚书衔，怎么也不可能去出任山东巡抚的吧？”
“他跟明珠不是更亲近？你不让他做要是明珠让他做呢？我信不过那个老家伙。明珠这次是走狗屎运逃过一劫，不过你以为老爷子真的就此放过他了？他在朝中勾搭了那么多人，老爷子迟早还是会办了他，只不过索额图不知怎么回事比我印象中更加圆滑谨慎了，老爷子才把明珠留着牵制他而已。”
“呃……”
胤禔突然想到要是自己现在告诉胤礽明珠甚至是索额图都早就知道他们俩之间的事情，且明珠和索额图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胤礽会不会掐死自己？
还是算了……
“你在想什么？”胤礽伸手在有些愣神的胤禔面前挥了挥。
“哦，哦，没什么。”胤禔回过神，抱紧胤礽，鼻子磨了磨他的鼻子，又轻舔了下他的嘴唇，笑道：“哥哥想做什么你会不清楚吗？”
“少给我打马虎眼！”胤礽伸手在胤禔腰上掐了一把：“不许转移话题，你说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真没有！”
真心虚才对……
“哼！”
“保成，我们去看日出吧？来了泰山不看日出太可惜了。”
“看个屁的日出，刚刚才日落。”
“我是说明天一早。”
“起不来。”
“我叫你起来，”胤禔说着把胤礽打横抱了起来：“乖，我们今晚早点睡，现在来给哥哥侍寝。”
“你放我下来！”
“别挣扎了，”胤禔把胤礽抱到床上才放下，之后自己也上去按住了想坐起身来的胤礽：“睡觉。”
“要睡我也是回自己房里睡！被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
“你房间不就在隔壁嘛，没人会知道的。”胤禔扑上去上下其手。
“淫贼！佛祖面前休得无礼！”
“佛祖不在这佛祖看不到。”
“唔……”
第二日寅时刚过，胤礽就被胤禔挖了起来，胤禔一件一件地给还闭着眼睛的胤礽套上衣服，之后用大袄子一裹，把包成个粽子的胤礽拉了出门。
胤禔拉着还处于梦游状态完全由自己牵着走的胤礽绕过巡逻的侍卫从寺庙后面出去。
“你醒醒，哪有你这样的，走路也能睡觉。”
胤礽睁开一只眼睛，瞥了眼面前弯弯曲曲的石阶，转身就往回走，被胤禔拖住。
“你往哪边走呢，反了。”
“反个屁反，我不去了，爬不动。”
“你真是懒死的……”
“你背我上去。”胤礽冲胤禔扬了扬下巴。
“你别这么懒了，”胤禔拽住胤礽就往上走：“这里已经快到山顶了，不远的，早上起来就当锻炼一下。”
原本胤禔一个人爬大概只需一刻钟的路途两个人硬是爬了快半个时辰，走走停停，胤礽几乎是闭着眼睛由胤禔半拖半抱上去的。
到达山顶之时，胤禔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而胤礽还靠在他身上似乎是睡死了。
胤禔摇了摇头，挑了块平坦的大石头坐上去，把胤礽抱进怀里让他睡得舒服些，再把自己身上的袄子也脱下来盖到胤礽身上，捏了捏他的鼻子，小懒猫……
胤礽是被金灿灿的阳光刺激醒的，睁开双眼之时，天已经亮透了，触目所及都是初阳映照下被镀上了光辉色彩的山川云海，胤禔正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东边绚烂的明日发呆。
胤礽扭了扭身子，胤禔低下头，拍了拍他的脸，笑道：“你醒了？”
“太阳都升起来了……”
“是啊，后悔了？”
“是后悔了，后悔不该来的，跑这里来睡石头。”胤礽没好气。
“你果然是一点情趣都没有，唉……”
“你怎么想到跑这里来看日出的？”
“这里比昨天皇阿玛祭天的地方还高些。”
“恩？”
“上一世皇阿玛只带了我一个人来，那个时候我看着他祭天，那么多的人，漫山遍野的文武百官一起陪他跪着，他跪在离天宫最近的地方，那个时候我就想当皇帝真是好啊，天地万物唯我独尊。”
“……”
“但是这一次，我发现原来这里还有比祭天处更高的地方，却也不过如此，没有神仙也不是仙境。那些东西都太渺茫了，而你睡在我身边陪我看日出却让我觉得很真实很安心。”
“真肉麻……”胤礽嘟囔了一声，侧过身子抱紧了胤禔的腰，脑袋在他怀里用力蹭了蹭。
胤禔失笑，揉了揉他的脸，轻轻一叹。
离京之前，胤礽又去看了一次可怜兮兮的胤誐，小家伙大病初愈，完全没了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的恶魔气势，虽然上辈子跟这个十弟不对付，但面对一个毕竟不过六岁大的孩子，胤礽到底还是心软了，难得放轻了声音好生安慰了几句，又送了一堆胤禔帮自己淘来的民间小玩意给胤誐，对此胤誐似乎很受用。
“其实你真不用担心了，”胤禔笑道，之后又叹了口气：“那小子的命比我们还长些，我死的时候他还活着，只不过也是一直被圈着。”
胤礽冷哼一声：“又是老四做的好事。”
“其实吧，圈他们还真是无可厚非，换了你一样会这么做，就是……”
“就是老四的手段太不入流，要是胤禩和胤禟也有上辈子的记忆估计第一个就要掐死他，哪能像现在这样跟他相亲相爱。”
自从从胤禔那里听说了胤禛最后是怎么处置胤禩几个人的，胤礽就对胤禛有了些意见，毕竟他死的时候胤禩还是亲王，他原以为就算最后胤禛要发难大抵也是像自己或者胤禔一样被圈了了事，没想到胤禛会这么狠，虽然胤礽对胤禩几人也没什么好感官，但是这种做法胤礽是有些看不上眼的，还不如直接杀了人家给个痛快。
“这是他们自己的事，你操心个什么劲。”胤禔无奈道。
“我才不操心，”胤礽两手一摊：“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
这次南巡的主要目的还是检阅黄准水患治理工程，勘测浙江海塘，督促水利，顺便整饬地方政务。出发前康熙就下了圣旨严禁沿途官员攀比邀宠，借机搜刮民膏，胡乱搭桥修路。
一路上康熙考察官员，面授指示，体恤民情，减免赋税。途径之处，众官员战战兢兢，老百姓欢天喜地。
南巡队伍行了十余日，到达了山东境内，在济南停留一日之后上泰山朝拜，当晚在康熙的要求下宿在了泰山南顶的碧霞灵应宫。
胤礽进到东配殿时，胤禔正虔诚地跪在佛像表情严肃。
胤礽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你这样子的拜佛祖拜菩萨真是太没说服力了。”
胤禔没搭理他，最后磕了个头站起身，拖住胤礽的手腕把他拉到了殿外，直接拉进后院自己房里摔上了门。
“你声音小点，在佛祖面前别胡言乱语。”
“啧啧，真看不出来，你也开始信这些了，上辈子造孽太多心虚了？”
“我为什么就不能拜菩萨？”胤禔没好气：“你别说不信这些，连转世重生这种怪力乱神之事都能发生在我们身上，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一向相信人定胜天，事在人为，”胤礽不屑道：“重生的机会是老天给的，该怎么做却得靠我们自己。”
“你以为我求什么？前程似锦？荣华富贵？”
“难道不是？”
“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肤浅的人？”
“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得，”胤禔翻了个白眼：“好心没好报，我是替你求，求菩萨保佑你别总是三五不时头疼脑热，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你巴不得我早死才是真的。”胤礽说着一脚踩在胤禔脚背上，用力极狠。
胤禔疼得跳脚，更觉无奈，又是这样，明明很受用却非要装出一副不屑不满不岔的模样，胤礽的别扭性子，对着自己似乎是发挥到了极致。
“其实你该去西配殿拜拜的。”胤礽拍拍胤禔的脸：“那边比较适合你。”
“什么？”
“我听说西配殿里供奉的是送子娘娘。”
胤禔抽了抽嘴角：“你给我生？你要是生的出来我是不介意的。”
“你滚边儿去。”
“又是这句，每次恼羞成怒了就让我滚，你就不能换个词？”
“我才是好心没好报，我说本来这个时候你第二个女儿都快出来了吧？你现在是想干嘛？为了我立贞节牌坊？我还真不吃你这一套。”
“你倒是对我的事情清楚的很，连我女儿什么时候出生都记得倍儿清。”胤禔冷嗤道。
“可不是，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全是赔钱货，每次看到你失望的苦瓜脸我就倍儿舒畅。”
“你还真坦白，我是不是该觉得很荣幸？”胤禔用力掐住胤礽的两边脸，恶狠狠道：“这些事情不用你来操心，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胤礽咬住胤禔的拇指头，愤愤道：“你放开我，你个王八蛋龟孙子。”
“骂人的话也没有新意。”
胤禔放开胤礽坐了下来，顺便把胤礽拉到自己腿上，轻轻蹭了蹭他被自己捏红的脸，道：“你刚才去见谁了？”
“不告诉你。”
“你不说我也知道，山东巡抚钱珏对吧？”
胤礽撇了撇嘴，算作默认。
“他倒是很殷勤，这次又孝敬了你多少好处？”
“没收。”
“然后呢？”
“让他悠着点，别把别人当瞎子。”
“你想用他？”
“他还有点本事，暂且留着，以后或许有用。”
“所以你帮他把他跟徐乾学合伙包庇前些日子被查贪污的那个知县朱敦厚的证据给销了？”
“是。”
“徐乾学那里呢？你似乎有意办他？他不是跟你一边的吗？”
“一边？”胤礽冷哼一声：“他是跟索额图走得近一些，不代表他就跟我一条心，他之前还跟明珠走得近呢，难道他之前就乖乖听你们的话？我看他不过是棵墙头草而已，比泥鳅还滑溜，迟早给我惹麻烦，不如办了他。”
“所以还是跟上次一样，把他和徐元文一块参了，不过这次换你自己来，老爷子就不会把账算你头上了。”
“科举舞弊之事我没同意索额图的人参与，老爷子抓不到我的证据，这倒是不用担心。”
“诶，”胤禔扳过胤礽的一边脸：“你之前办了佛伦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是又如何？”
“你都帮他把证据销了，佛伦就算想发难也没法啊……”
“钱珏手脚不干净，我怎么知道他私底下在山东这地界里还做过多少龌龊勾当，佛伦要是在他之后当上了山东巡抚，想抓他把柄简直易如反掌，为防万一，先办了佛伦。”
胤禔哭笑不得：“你不是吧，你明知道佛伦弹劾钱珏是我授意的，这次我不让他做他自然不会做了，难道你还是信不过我？再说佛伦这次并没有因为明珠的事情被牵连革职，仍然是尚书衔，怎么也不可能去出任山东巡抚的吧？”
“他跟明珠不是更亲近？你不让他做要是明珠让他做呢？我信不过那个老家伙。明珠这次是走狗屎运逃过一劫，不过你以为老爷子真的就此放过他了？他在朝中勾搭了那么多人，老爷子迟早还是会办了他，只不过索额图不知怎么回事比我印象中更加圆滑谨慎了，老爷子才把明珠留着牵制他而已。”
“呃……”
胤禔突然想到要是自己现在告诉胤礽明珠甚至是索额图都早就知道他们俩之间的事情，且明珠和索额图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胤礽会不会掐死自己？
还是算了……
“你在想什么？”胤礽伸手在有些愣神的胤禔面前挥了挥。
“哦，哦，没什么。”胤禔回过神，抱紧胤礽，鼻子磨了磨他的鼻子，又轻舔了下他的嘴唇，笑道：“哥哥想做什么你会不清楚吗？”
“少给我打马虎眼！”胤礽伸手在胤禔腰上掐了一把：“不许转移话题，你说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真没有！”
真心虚才对……
“哼！”
“保成，我们去看日出吧？来了泰山不看日出太可惜了。”
“看个屁的日出，刚刚才日落。”
“我是说明天一早。”
“起不来。”
“我叫你起来，”胤禔说着把胤礽打横抱了起来：“乖，我们今晚早点睡，现在来给哥哥侍寝。”
“你放我下来！”
“别挣扎了，”胤禔把胤礽抱到床上才放下，之后自己也上去按住了想坐起身来的胤礽：“睡觉。”
“要睡我也是回自己房里睡！被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
“你房间不就在隔壁嘛，没人会知道的。”胤禔扑上去上下其手。
“淫贼！佛祖面前休得无礼！”
“佛祖不在这佛祖看不到。”
“唔……”
第二日寅时刚过，胤礽就被胤禔挖了起来，胤禔一件一件地给还闭着眼睛的胤礽套上衣服，之后用大袄子一裹，把包成个粽子的胤礽拉了出门。
胤禔拉着还处于梦游状态完全由自己牵着走的胤礽绕过巡逻的侍卫从寺庙后面出去。
“你醒醒，哪有你这样的，走路也能睡觉。”
胤礽睁开一只眼睛，瞥了眼面前弯弯曲曲的石阶，转身就往回走，被胤禔拖住。
“你往哪边走呢，反了。”
“反个屁反，我不去了，爬不动。”
“你真是懒死的……”
“你背我上去。”胤礽冲胤禔扬了扬下巴。
“你别这么懒了，”胤禔拽住胤礽就往上走：“这里已经快到山顶了，不远的，早上起来就当锻炼一下。”
原本胤禔一个人爬大概只需一刻钟的路途两个人硬是爬了快半个时辰，走走停停，胤礽几乎是闭着眼睛由胤禔半拖半抱上去的。
到达山顶之时，胤禔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而胤礽还靠在他身上似乎是睡死了。
胤禔摇了摇头，挑了块平坦的大石头坐上去，把胤礽抱进怀里让他睡得舒服些，再把自己身上的袄子也脱下来盖到胤礽身上，捏了捏他的鼻子，小懒猫……
胤礽是被金灿灿的阳光刺激醒的，睁开双眼之时，天已经亮透了，触目所及都是初阳映照下被镀上了光辉色彩的山川云海，胤禔正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东边绚烂的明日发呆。
胤礽扭了扭身子，胤禔低下头，拍了拍他的脸，笑道：“你醒了？”
“太阳都升起来了……”
“是啊，后悔了？”
“是后悔了，后悔不该来的，跑这里来睡石头。”胤礽没好气。
“你果然是一点情趣都没有，唉……”
“你怎么想到跑这里来看日出的？”
“这里比昨天皇阿玛祭天的地方还高些。”
“恩？”
“上一世皇阿玛只带了我一个人来，那个时候我看着他祭天，那么多的人，漫山遍野的文武百官一起陪他跪着，他跪在离天宫最近的地方，那个时候我就想当皇帝真是好啊，天地万物唯我独尊。”
“……”
“但是这一次，我发现原来这里还有比祭天处更高的地方，却也不过如此，没有神仙也不是仙境。那些东西都太渺茫了，而你睡在我身边陪我看日出却让我觉得很真实很安心。”
“真肉麻……”胤礽嘟囔了一声，侧过身子抱紧了胤禔的腰，脑袋在他怀里用力蹭了蹭。
胤禔失笑，揉了揉他的脸，轻轻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