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回来【倒V】
这一仗打了足足半年，没了鄂罗斯人的支持，葛尔丹只能做困兽之斗，饶是这样也撑了大半年的时间，也许是作战的时间提前了两年，也许是作战的地点不一样了，最终的结局，葛尔丹死了。
胤禔是亲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整个人已经成了箭靶子，浑身的血，青筋暴起，双眼迸出，不甘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就这样倒了下去。
那一刻，胤禔有了彻底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不是因为葛尔丹死了，而是又一次，历史被改变了，他和胤礽离既定的命运又远了一些。
其实重生了十几年，胤禔时常会担忧到最后自己的力量还是抵不过命运的推手，尤其是在清楚了自己对胤礽的心思后，更加会有这样那样的顾虑。毕竟有些事情变了，有些事情却仍然如前世那般，比如说佟国纲还是死了，却不是胤礽让人做了的，在大部队抵达苏尼特之后和葛尔丹第一次的正式交锋中，被一箭穿心了。所以胤禔的担心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当然这样的想法他没有跟胤礽说过，不过胤礽的反应猜也猜得到，绝对是一个白眼外加一句“杞人忧天”。
正是因为如此，在葛尔丹倒下去，他的部下相继缴械投降，全军欢呼的那一刻，胤禔却比其他人生出了多一份的宽慰。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整整半年时间，终于是可以回去了，他确实是有些想胤礽了。
胤礽在从笑得意味深长的刚安手里接过胤禔所谓的家书时其实很有当场撕了它的冲动，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有那么一点的舍不得。
“太子爷，这封信是夹在给兵部的战况奏报里一块送来的。”刚安笑道。
“夹在奏报里送过来的？”胤礽皱了皱眉，胤禔这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点。
“是，”刚安看出了胤礽的顾虑，赶紧解释道：“送奏报之人应该是大阿哥打点过了的，奴才是第一个接手的人，一收到这信立刻就给太子爷您送了过来，没有给任何人看过。”
胤礽横了刚安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是大阿哥写给孤的一封信而已，就算别人看到了又如何？”
“没有，奴才没有任何意思。”刚安恭敬回道，却忍不住憋笑。
胤礽一看他这表情就分外不爽：“没事了，你滚下去吧。”
“奴才滚，奴才这就滚。”刚安打了个千，笑着退了出去。
胤礽撇了撇嘴，果然是近墨者黑，刚安以前从来不敢在自己面前这么放肆，都是跟那个流氓待久了才会变得油嘴滑舌了。
刚安原本和胤禔一样去了前线，两个月前因伤提前回了来，在战场几个月，他一直是跟在胤禔手下，有一次无意中看到胤禔脖子上挂的玉饰，这玉饰他是认识的，上面有赫舍里家族的标志，一共就两块，一块他在自己玛法那里见过，另一块据说是当年赫舍里皇后陪嫁的嫁妆，如今竟然出现在了胤禔的身上，刚安想了想就明白过来是胤礽给的，所以对胤禔和胤礽的关系他开始生出了那么一点好奇。他原本是胤礽放在胤禔身边的眼线，但是到后来胤礽几乎没再问过他胤禔的动作，刚安一直对此颇为疑惑，如今更加觉得不可思议，所以他开始不自觉地观察胤禔的一举一动想找出点蛛丝马迹来，但是他探究的目光太过明显，胤禔很快就察觉到了，最后刚安状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胤禔倒是无所谓，刚安对胤礽绝对忠诚也信得过，他干脆默认了，刚安震惊过后又觉得这事实在是有趣。
既然刚安都知道了，胤禔也不必瞒着了，所以在他想写家书给胤礽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了刚安，其实要说写家书他也该是给自己福晋写，写给胤礽怎么都有点怪异，而且信里那些内容就更加不能为外人道，才不得不跟做贼一样。
胤礽展开手中的信，厚厚的一摞纸，强忍着嘴角抽搐看了下去，第一页还算正常是讲的战情战况，接下来洋洋洒洒近十页都是絮絮叨叨他有多么多么想念自己，每天吃不香睡不好梦里也全都是自己，如此种种越到后面越肉麻且不堪入目，最后胤礽实在看不下去了全部跳过，翻到最后一张纸，轻描淡写地说了下他受伤了，肩膀上挨了一箭。
胤礽的手轻轻颤了一下，很快就平静下来，应该不是重伤，否则皇阿玛那里肯定也知道了，饶是这样，仍然是隐隐有些担忧，心中开始默算胤禔还有多久能回来，好在仗是已经打完了，按胤禔信中所说，应该很快就能见到。
想到这，胤礽轻轻一叹，自己竟然会这么担心他了……
十二月，正是大雪纷飞的季节。
胤礽从西暖阁出来，看看天色还早，想了想对何玉柱道：“去尚书房。”
“喳。”何玉柱心中疑惑，不明白胤礽无缘无故去尚书房做什么。
胤礽到尚书房的时候，刚刚下学，因为大雪骑射课便取消了，众阿哥正陆陆续续地往外走，见到胤礽皆是愣了一下，之后赶紧跪下请安。
“都起来吧。”
众阿哥很快明白过来了胤礽来这的用意，竟然是要抓他们一块去陪他玩……
大冷天的难得不用练骑射谁不想回阿哥所窝着，胤礽完全无视众人脸上的不情愿，非要他们去打雪仗，当然是一众弟弟打，他在一边抱着暖炉看着，时不时地指点上两句。
这么多人中只有胤禟和胤誐俩个是真正在玩的，而且还玩得不亦说乎，其他人完全是在敷衍胤礽，对于这个太子哥哥时不时冒出来的恶趣味，大家都有了一定的认识，却都只能敢怒不敢言。
胤礽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几个，眯了眯眼睛，轻笑起来，之后冲离他站得最近的胤祉勾了勾手：“胤祉，你过来。”
“太子哥哥有什么吩咐？”胤祉乖巧上前。
胤礽扫了一眼其他的弟弟，笑眯眯地问道：“你觉得这些弟弟里头，谁和谁关系最要好？”
“这个，”胤祉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有些不明所以，想了想道：“大家关系都挺好的。”
“那你呢？你跟谁关系最好？”
胤祉愣了一下，虽然胤礽问得漫不经心，但怎么都觉得他话里有话，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老实回答：“七弟，我跟他住的近一些，话说的也多一些。”
其实也只能跟胤祐亲近，胤禟胤誐两个是连体婴又天天巴着胤禩，胤祺跟胤禟是一母同胞，胤禛也总是跟胤禩混一块，剩下他跟胤祐，胤祐身有残疾，脾气也不怎么好，也只有胤祉这种温吞性子的能跟他搭几句话。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们这几个兄弟中，胤禩虽然出身最低但架不住他人缘好，剩下的也就胤祐的额娘是嫔位，而胤祉的额娘荣妃跟宜妃德妃都有些不对付自然也不会让自己跟他们过于亲近。
“是嘛……”胤礽挑眉，看了看不远处的胤祐，基本是一个人在玩，只有胤禩会过去跟他互动。
果然胤禩年纪不大对于拉拢人这一套倒是手到擒来，也难怪人缘好，胤礽暗暗想着，目光转来转去又落到了胤禛身上。
胤祉果然还是不够圆滑，要是自己刚才这么问胤禛，大概他会回自己一句“大家都是兄弟，我都是一视同仁，对太子哥哥您还有大哥也是”。
“行了，你过去玩吧。”胤礽说着拍了拍胤祉的肩膀。
胤祉还是莫名其妙，叫住自己就为了问两个这样的问题？
胤礽当然不是心血来潮，今日康熙突然提到胤祉也十二岁了到了该历练的时候，看意思似乎是要给胤祉指派差事。
之前众弟弟还小，胤礽还可以暂时忽视那个问题，现在……
还真是难办。
“你在想什么？”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胤礽一跳，转过身瞪着眼前之人，还以为是出现幻觉了。
胤禔伸出手在胤礽面前晃晃：“回神，见到哥哥太高兴傻了吗？”
胤礽反应过来，皱了皱眉：“你怎么回来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不想见到我？”胤禔很哀怨：“都大半年了，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是说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就回来了？不是还有两天吗？”
“提前到了，我刚才已经去见过皇阿玛了，本来正准备去找你的，结果就看到你带着一群在这打雪仗，哥哥还真是没看出来原来你这么童心未泯。”
胤礽撇了撇嘴，冷哼一声。
“我说错了，你是故意想折腾他们对吧？你还真是恶劣……”
“我乐意。”
胤禔笑着转过身，冲着众人拍拍手，大声道：“哥哥我回来了，大家都过来！”
正玩着的几人停了下来，看到胤禔都有些惊讶，很快围了过来，一个一个打招呼。
“真乖。”
胤禔手伸过去，从胤祉开始，一个一个捏过去，很快个个脸上都出了个红印子。
众人怒瞪胤禔，却一样是敢怒不敢言。
“你比我还恶劣些……”胤礽嘀咕道。
“好说。”
之后胤禔掏出一堆在外面淘来的骗小孩子的玩意完全无视众弟弟的嘴角抽搐硬塞到了他们手里，又拍拍这个敲敲那个，折腾了个够本后全部打发了回去。
“回去吧。”胤礽道。
“回哪？”胤禔笑问。
“你回你自己府里去，我回毓庆宫。”胤礽没好气。
“你别这么冷漠嘛，都大半年不见了也不热络一些。”
胤礽丢了个白眼过去抬脚就走，胤禔笑了笑跟了上去。
回到毓庆宫，下人一打发走，胤禔就把胤礽抱了个满怀，胤礽也没有挣扎，任他抱了半天才拉开点距离：“你肩膀的伤好了？”
“没有，”胤禔苦了脸：“箭上有毒，又耽搁了治疗，军医说我这只手以后可能就废了，你看我刚刚抱你都是用一只手。”
“你说真的？”胤礽一惊，伸手就去解胤禔的衣服扣子想看个究竟。
“骗你的。”
胤礽伸到胤禔面前的手一下僵住，之后狠狠拧上了他的腰。
“你轻点，嗷。”
“你活该。”
“逗你玩玩你怎么这样，”胤禔揉揉腰：“疼死了。”
“谁让你胡说八道的？！”
胤禔看着胤礽恼怒的表情，愣了一下，之后试探着问道：“你是在担心我？”
“你说呢？！”胤礽没好气。
“真的啊，”胤禔再次抱紧了胤礽：“哥哥好感动啊。”
“你无不无聊。”虽然是在抱怨却明显带上了纵容，胤禔心中得意，果然还是嘴硬心软。
“你要抱到什么时候？腻不腻歪？”见胤禔又是半天不撒手，胤礽终于是忍不住推开了他。
胤禔拉住胤礽，伸手比了比：“我发现你长高了啊。”
以前只道自己下巴处，现在竟然到了鼻子上面了，这半年他确实是抽高了不少。
“长高了不是很正常，”胤礽不屑道：“你自己不也长高了。”
“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嘛，连这个都知道。”
胤礽撇了撇嘴，算作默认了。
“你以后别吃太补了，不能比我还高了。”
“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你说我什么意思。”胤禔暧昧笑道。
“凭什么就不能我比你高，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说了我不会做下面那个的。”胤礽说完之后又猛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你这么说你是愿意跟我？恩？”
“你滚。”
恼羞成怒了，睡着了像小猫，生气的时候像炸毛小狗，要是有的时候也能像乖顺的小兔子任自己为所欲为就好了，胤禔越想越开心，心思全堆在了脸上，又被胤礽狠狠瞪了一眼。
“这种事情也不是你想就行的，你自己说上辈子你个子有我高吗？”胤禔挑衅道。
“没比过，不知道。”
“得了吧，”胤禔又伸手在眉前比划了一下：“到我这里。”
“真能胡诌，明明就差不多，我们每次离的都有至少一丈远，你怎么比出来的。”
“凭感觉。”
“那就是你的臆想。”
“那我们走着瞧好了。”
“走着瞧就走着瞧……”
胤礽随口接道，总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胤禔是亲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整个人已经成了箭靶子，浑身的血，青筋暴起，双眼迸出，不甘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就这样倒了下去。
那一刻，胤禔有了彻底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不是因为葛尔丹死了，而是又一次，历史被改变了，他和胤礽离既定的命运又远了一些。
其实重生了十几年，胤禔时常会担忧到最后自己的力量还是抵不过命运的推手，尤其是在清楚了自己对胤礽的心思后，更加会有这样那样的顾虑。毕竟有些事情变了，有些事情却仍然如前世那般，比如说佟国纲还是死了，却不是胤礽让人做了的，在大部队抵达苏尼特之后和葛尔丹第一次的正式交锋中，被一箭穿心了。所以胤禔的担心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当然这样的想法他没有跟胤礽说过，不过胤礽的反应猜也猜得到，绝对是一个白眼外加一句“杞人忧天”。
正是因为如此，在葛尔丹倒下去，他的部下相继缴械投降，全军欢呼的那一刻，胤禔却比其他人生出了多一份的宽慰。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整整半年时间，终于是可以回去了，他确实是有些想胤礽了。
胤礽在从笑得意味深长的刚安手里接过胤禔所谓的家书时其实很有当场撕了它的冲动，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有那么一点的舍不得。
“太子爷，这封信是夹在给兵部的战况奏报里一块送来的。”刚安笑道。
“夹在奏报里送过来的？”胤礽皱了皱眉，胤禔这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点。
“是，”刚安看出了胤礽的顾虑，赶紧解释道：“送奏报之人应该是大阿哥打点过了的，奴才是第一个接手的人，一收到这信立刻就给太子爷您送了过来，没有给任何人看过。”
胤礽横了刚安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是大阿哥写给孤的一封信而已，就算别人看到了又如何？”
“没有，奴才没有任何意思。”刚安恭敬回道，却忍不住憋笑。
胤礽一看他这表情就分外不爽：“没事了，你滚下去吧。”
“奴才滚，奴才这就滚。”刚安打了个千，笑着退了出去。
胤礽撇了撇嘴，果然是近墨者黑，刚安以前从来不敢在自己面前这么放肆，都是跟那个流氓待久了才会变得油嘴滑舌了。
刚安原本和胤禔一样去了前线，两个月前因伤提前回了来，在战场几个月，他一直是跟在胤禔手下，有一次无意中看到胤禔脖子上挂的玉饰，这玉饰他是认识的，上面有赫舍里家族的标志，一共就两块，一块他在自己玛法那里见过，另一块据说是当年赫舍里皇后陪嫁的嫁妆，如今竟然出现在了胤禔的身上，刚安想了想就明白过来是胤礽给的，所以对胤禔和胤礽的关系他开始生出了那么一点好奇。他原本是胤礽放在胤禔身边的眼线，但是到后来胤礽几乎没再问过他胤禔的动作，刚安一直对此颇为疑惑，如今更加觉得不可思议，所以他开始不自觉地观察胤禔的一举一动想找出点蛛丝马迹来，但是他探究的目光太过明显，胤禔很快就察觉到了，最后刚安状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胤禔倒是无所谓，刚安对胤礽绝对忠诚也信得过，他干脆默认了，刚安震惊过后又觉得这事实在是有趣。
既然刚安都知道了，胤禔也不必瞒着了，所以在他想写家书给胤礽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了刚安，其实要说写家书他也该是给自己福晋写，写给胤礽怎么都有点怪异，而且信里那些内容就更加不能为外人道，才不得不跟做贼一样。
胤礽展开手中的信，厚厚的一摞纸，强忍着嘴角抽搐看了下去，第一页还算正常是讲的战情战况，接下来洋洋洒洒近十页都是絮絮叨叨他有多么多么想念自己，每天吃不香睡不好梦里也全都是自己，如此种种越到后面越肉麻且不堪入目，最后胤礽实在看不下去了全部跳过，翻到最后一张纸，轻描淡写地说了下他受伤了，肩膀上挨了一箭。
胤礽的手轻轻颤了一下，很快就平静下来，应该不是重伤，否则皇阿玛那里肯定也知道了，饶是这样，仍然是隐隐有些担忧，心中开始默算胤禔还有多久能回来，好在仗是已经打完了，按胤禔信中所说，应该很快就能见到。
想到这，胤礽轻轻一叹，自己竟然会这么担心他了……
十二月，正是大雪纷飞的季节。
胤礽从西暖阁出来，看看天色还早，想了想对何玉柱道：“去尚书房。”
“喳。”何玉柱心中疑惑，不明白胤礽无缘无故去尚书房做什么。
胤礽到尚书房的时候，刚刚下学，因为大雪骑射课便取消了，众阿哥正陆陆续续地往外走，见到胤礽皆是愣了一下，之后赶紧跪下请安。
“都起来吧。”
众阿哥很快明白过来了胤礽来这的用意，竟然是要抓他们一块去陪他玩……
大冷天的难得不用练骑射谁不想回阿哥所窝着，胤礽完全无视众人脸上的不情愿，非要他们去打雪仗，当然是一众弟弟打，他在一边抱着暖炉看着，时不时地指点上两句。
这么多人中只有胤禟和胤誐俩个是真正在玩的，而且还玩得不亦说乎，其他人完全是在敷衍胤礽，对于这个太子哥哥时不时冒出来的恶趣味，大家都有了一定的认识，却都只能敢怒不敢言。
胤礽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几个，眯了眯眼睛，轻笑起来，之后冲离他站得最近的胤祉勾了勾手：“胤祉，你过来。”
“太子哥哥有什么吩咐？”胤祉乖巧上前。
胤礽扫了一眼其他的弟弟，笑眯眯地问道：“你觉得这些弟弟里头，谁和谁关系最要好？”
“这个，”胤祉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有些不明所以，想了想道：“大家关系都挺好的。”
“那你呢？你跟谁关系最好？”
胤祉愣了一下，虽然胤礽问得漫不经心，但怎么都觉得他话里有话，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老实回答：“七弟，我跟他住的近一些，话说的也多一些。”
其实也只能跟胤祐亲近，胤禟胤誐两个是连体婴又天天巴着胤禩，胤祺跟胤禟是一母同胞，胤禛也总是跟胤禩混一块，剩下他跟胤祐，胤祐身有残疾，脾气也不怎么好，也只有胤祉这种温吞性子的能跟他搭几句话。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们这几个兄弟中，胤禩虽然出身最低但架不住他人缘好，剩下的也就胤祐的额娘是嫔位，而胤祉的额娘荣妃跟宜妃德妃都有些不对付自然也不会让自己跟他们过于亲近。
“是嘛……”胤礽挑眉，看了看不远处的胤祐，基本是一个人在玩，只有胤禩会过去跟他互动。
果然胤禩年纪不大对于拉拢人这一套倒是手到擒来，也难怪人缘好，胤礽暗暗想着，目光转来转去又落到了胤禛身上。
胤祉果然还是不够圆滑，要是自己刚才这么问胤禛，大概他会回自己一句“大家都是兄弟，我都是一视同仁，对太子哥哥您还有大哥也是”。
“行了，你过去玩吧。”胤礽说着拍了拍胤祉的肩膀。
胤祉还是莫名其妙，叫住自己就为了问两个这样的问题？
胤礽当然不是心血来潮，今日康熙突然提到胤祉也十二岁了到了该历练的时候，看意思似乎是要给胤祉指派差事。
之前众弟弟还小，胤礽还可以暂时忽视那个问题，现在……
还真是难办。
“你在想什么？”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胤礽一跳，转过身瞪着眼前之人，还以为是出现幻觉了。
胤禔伸出手在胤礽面前晃晃：“回神，见到哥哥太高兴傻了吗？”
胤礽反应过来，皱了皱眉：“你怎么回来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不想见到我？”胤禔很哀怨：“都大半年了，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是说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就回来了？不是还有两天吗？”
“提前到了，我刚才已经去见过皇阿玛了，本来正准备去找你的，结果就看到你带着一群在这打雪仗，哥哥还真是没看出来原来你这么童心未泯。”
胤礽撇了撇嘴，冷哼一声。
“我说错了，你是故意想折腾他们对吧？你还真是恶劣……”
“我乐意。”
胤禔笑着转过身，冲着众人拍拍手，大声道：“哥哥我回来了，大家都过来！”
正玩着的几人停了下来，看到胤禔都有些惊讶，很快围了过来，一个一个打招呼。
“真乖。”
胤禔手伸过去，从胤祉开始，一个一个捏过去，很快个个脸上都出了个红印子。
众人怒瞪胤禔，却一样是敢怒不敢言。
“你比我还恶劣些……”胤礽嘀咕道。
“好说。”
之后胤禔掏出一堆在外面淘来的骗小孩子的玩意完全无视众弟弟的嘴角抽搐硬塞到了他们手里，又拍拍这个敲敲那个，折腾了个够本后全部打发了回去。
“回去吧。”胤礽道。
“回哪？”胤禔笑问。
“你回你自己府里去，我回毓庆宫。”胤礽没好气。
“你别这么冷漠嘛，都大半年不见了也不热络一些。”
胤礽丢了个白眼过去抬脚就走，胤禔笑了笑跟了上去。
回到毓庆宫，下人一打发走，胤禔就把胤礽抱了个满怀，胤礽也没有挣扎，任他抱了半天才拉开点距离：“你肩膀的伤好了？”
“没有，”胤禔苦了脸：“箭上有毒，又耽搁了治疗，军医说我这只手以后可能就废了，你看我刚刚抱你都是用一只手。”
“你说真的？”胤礽一惊，伸手就去解胤禔的衣服扣子想看个究竟。
“骗你的。”
胤礽伸到胤禔面前的手一下僵住，之后狠狠拧上了他的腰。
“你轻点，嗷。”
“你活该。”
“逗你玩玩你怎么这样，”胤禔揉揉腰：“疼死了。”
“谁让你胡说八道的？！”
胤禔看着胤礽恼怒的表情，愣了一下，之后试探着问道：“你是在担心我？”
“你说呢？！”胤礽没好气。
“真的啊，”胤禔再次抱紧了胤礽：“哥哥好感动啊。”
“你无不无聊。”虽然是在抱怨却明显带上了纵容，胤禔心中得意，果然还是嘴硬心软。
“你要抱到什么时候？腻不腻歪？”见胤禔又是半天不撒手，胤礽终于是忍不住推开了他。
胤禔拉住胤礽，伸手比了比：“我发现你长高了啊。”
以前只道自己下巴处，现在竟然到了鼻子上面了，这半年他确实是抽高了不少。
“长高了不是很正常，”胤礽不屑道：“你自己不也长高了。”
“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嘛，连这个都知道。”
胤礽撇了撇嘴，算作默认了。
“你以后别吃太补了，不能比我还高了。”
“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你说我什么意思。”胤禔暧昧笑道。
“凭什么就不能我比你高，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说了我不会做下面那个的。”胤礽说完之后又猛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你这么说你是愿意跟我？恩？”
“你滚。”
恼羞成怒了，睡着了像小猫，生气的时候像炸毛小狗，要是有的时候也能像乖顺的小兔子任自己为所欲为就好了，胤禔越想越开心，心思全堆在了脸上，又被胤礽狠狠瞪了一眼。
“这种事情也不是你想就行的，你自己说上辈子你个子有我高吗？”胤禔挑衅道。
“没比过，不知道。”
“得了吧，”胤禔又伸手在眉前比划了一下：“到我这里。”
“真能胡诌，明明就差不多，我们每次离的都有至少一丈远，你怎么比出来的。”
“凭感觉。”
“那就是你的臆想。”
“那我们走着瞧好了。”
“走着瞧就走着瞧……”
胤礽随口接道，总觉得有些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