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悠长假期 第四章 官二代富二代穷二代
“任务内容是什么？”
“你的任务是，贴身保护赵心妍！”
张泽说出的这个名字让沈暮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任务是贴身保护赵心妍！”听筒那端的张泽提高了音量，“刚好你跟她同班，再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想起之前赵心妍那夸张的反应，沈暮皱了皱眉：“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保护她？”
“我不方便跟你碰面。你那边能上网吗？一会儿我把具体情况通过QQ发给你。”
既然张泽都已经这么说了，沈暮只好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寝室。
刚进门，她便感觉空气中的气氛有些不寻常，仔细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阳台上晾满了东西，洗得发白的床单，鞋底磨得不成样子的运动鞋，落后于时代N年的布包……
赵心妍已经恢复了正常，哭的人却换成了李翠红。
刚刚开学，带过来的东西肯定都是干净的，谁会一入学就洗东西？
沈暮朝杨玉玉投去探询的目光，杨玉玉偷偷指了指赵心妍，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结合赵心妍之前夸张的反应，沈暮已经能够猜到大概的原因。
发现李翠红手里的纸巾已经湿成一团，沈暮摇摇头，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然后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翠红抬起哭红的泪眼跟她说了声谢谢，接着又泪如雨下。
沈暮望了望赵心妍，事情的始作俑者似乎并没有半点要道歉的意思。
“我能跟你换床位吗？”赵心妍忽然走到沈暮身旁，明明是有事相求，她的语气却依旧不冷不热。
沈暮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赵心妍厌恶地瞥了一眼跟她连在一起的床位。那边的床位上铺着一张半新不旧的席子，蚊帐上竟然还打着补丁，就算白痴也能猜到那是李翠红的床位。
“她的东西已经整理好了。”赵心妍指了指埋头玩手机游戏的杨玉玉。
刚刚发现李翠红手里的纸巾是杨玉玉一直用的牌子，沈暮就已经明白杨玉玉在这件事情里扮演的角色。正义感极强的杨玉玉是绝对不可能同意在这种状况下跟欺负人的赵心妍换床位的。
“我……我的东西虽然旧，但是不脏！真的！”一直安静地流着泪的李翠红忽然大声喊了一句，声音带着哭腔，却是清晰无比。
沈暮苦笑，跟有洁癖的人说这种话绝对是一点用都不可能有的。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沈暮点了点头，对赵心妍道：“好，我跟你换。”
沈暮的东西根本没怎么整理基本上还保持着原样，而赵心妍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换床位，早已把东西整理好了，交换床位的事情进行得很迅速。
想起张泽的话，沈暮抱着笔记本便爬上了床，开机，连接3G网络。九处的登记资料里面有QQ，沈暮一登陆上去，便接到了一个QQ好友的请求，验证信息：“我是张泽！”
沈暮通过请求，迫不及待地问他：“为什么要我保护赵心妍？”
如果说沈暮之前对赵心妍的态度是不喜欢，那么，发生了刚刚的事情之后，她对赵心妍已经只剩下厌恶。现在这种状况要她贴身保护赵心妍，实在令她非常不爽。
张泽什么也没说，发过来一份扫描文件。
那是一份九处的笔录。时间是三天前，被询问人正是赵心妍。沈暮略过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快速浏览了起来。
“已经半个月了，半夜里总感觉有东西在舔我的脸，睁开眼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明明很害怕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接下来是一长串见到鬼后的意识流描写，一句话总结，那鬼很可怕，当事人很害怕，沈暮跳过。
“醒来的时候发现床上一片狼藉……”
床上那片狼藉的描述，很多夸张的主观描述，空可乐罐，香蕉皮之类的东西可以用可怕来形容吗？只是普通的垃圾而已吧……
“救救我，我一定是被鬼缠上了！”
看到笔录上面说赵心妍情绪失控哭着叫人救她那段，沈暮竟然发现自己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看完笔录，沈暮通过QQ对张泽道：“好老套的鬼故事！组长，有没有搞错，你就是为了这种鬼故事让我去贴身保护她？我觉得这个赵心妍心理有问题，她应该去看心理医生，而不是找我们九处！”
“这种事情，不是恶作剧就是梦游吧！应该让警察处理才对吧？不对，这种事情，应该连立案都很难的吧！随便一个人梦游一下就报警要人贴身保护，天朝的警察估计都不够用了。”
沈暮这一长串抱怨打出，张泽那边半天没有反应，就在沈暮怀疑他是不是聊到一半跑去厕所解决生理问题时，他的回复才终于发了过来。
“我也没办法。赵心妍身份不简单，外交部某高官之女，那位高官跟我们局长私交又甚好。”
“就算不找警察也该去找灵媒啊！”沈暮继续抱怨。
张泽发了个摊手的表情：“灵媒据说找过了，没用。”
“我说了，我加入的条件是派我去最危险的地方，让我做最危险的工作，现在这算什么，给官二代当保镖？这位外交部高官阁下这算不算是在公器私用？”想到自己满怀一腔激情，期待着能够为国为民赴汤蹈火，结果加入九处的第一份工作竟然是这个，沈暮顿时郁闷不已。
估计没料到沈暮竟然有这么大怨气，张泽连忙安慰她：“其实也算不上公器私用，九处本来就是处理诡异事件的，如果缠着赵心妍的真是鬼之类的东西，倒的确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鬼。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张泽又发了个摊手的表情：“反正我没见过。”
这句话发完，他又连忙接着道：“超人妹妹，我知道你觉得大材小用，但这是任务！”
“我知道，你放心！”沈暮扫了一眼正在拼命擦拭桌子的赵心妍，长长叹了口气。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既然加入了九处，那么任务就是任务。
“哦，对了，你九处的身份是绝密，千万别暴露了！还有，赵心妍暑假曾经去过欧洲，你小心一点，那鬼东西可能还是外国原装进口的。”
想不到张泽还蛮有幽默感，沈暮哭笑不得。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沈暮关机下床，整理了一下东西便叫上杨玉玉，准备去学院集合。既然已经接下了九处的任务，虽然不情不愿，她还是一起叫上了赵心妍。
“猫我已经处理掉了，你不用再担心被吓到了。时间快到了，一起走吧！”
赵心妍显然没想到沈暮竟然会叫上她一起，微微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临出门，发现李翠红依旧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杨玉玉连忙对她道：“李翠红，你不走吗？”
李翠红一脸茫然：“你们去哪里？”
“刚刚班导短信通知下午两点在管理学院集合，你没收到吗？”杨玉玉皱起了眉头。
李翠红那张黝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没有手机……”
杨玉玉爽朗地一笑，朝她摆了摆手：“没关系，反正我们四个一起，以后有通知我一定第一时间转告你！”
沈暮他们班的班导果然是张平南，经历了餐厅那尴尬的一幕，沈暮深深地低着头，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连自我介绍都是简单报了姓名便匆匆结束。
偷瞄几次发现张平南的视线一直都落在她身上后，现在的她已经恨不得此刻面前能有一张乌龟壳让她钻进去了。
自我介绍的时候有两个□。第一个是林安业，这个少根筋的家伙自我介绍简直嚣张至极：“我叫林安业，我想我应该不必再自我介绍了吧，不认识我的人可以去百度。”
这家伙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如常，估计他这么介绍完全是因为怕麻烦不想多说话，他大概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到底有多欠扁。沈暮偷偷扫了一眼全班，发现他这番话说完，不少人脸上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
另一个则是李翠红。
李翠红上台的时候挺胸抬头，满脸自信，她用一种让人无法小觑的犀利眼神缓缓扫视全场，然后，用一种镇定、沉稳却又不失亲和力的语气缓缓开口。
“Do you think，because I am poor，obscure，plain，and little，I am soulless and heartless？You think wrong！I have as much soul as you and full as much heart！”
这是《简爱》里的经典台词。但凡能考上大学的同学英语都不可能差到连这几句话都听不懂，虽然这几句英语来的很突兀，但大家还是很给面子安静地听着。
这几句话说完，李翠红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现出沉浸于回忆中的悠远光芒：“我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我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我们的每一口粮食每一分钱都是从土里刨出来的。
我应该比你们都大，因为我入学的时候已经九岁，家里本来是不想让我去上学的，因为我还有一个大我两岁的哥哥，九岁那年哥哥哭着说不想再去上学了，我在我父母门口跪了一天一夜这才得来上学的机会。
想知道哥哥为什么不想上学吗？因为学校离我家步行需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哥哥受不了了。”
李翠红说着走出来，笑着捏了捏自己粗壮的小腿：“看到那上面的肌肉了吗？就是那时候走山路走出来的！”
“因为是女孩家里只打算供我上完初中就不让我上了，我指天发誓不要家里一分钱才得来念高中的机会。为了挣学费，那个暑假我几乎翻遍了家附近的每一座山头，只为寻找那几块钱一斤的药材。”她说着撩起裤腿露出腿上一道长长的伤疤，“这是高二那年，为了采药从山坡上滚下去留下的。高中三年我做过家教，捡过垃圾，上过工地……你们不会知道，我为了能跟你们坐在同一个教室里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我说这些话不是想博取你们的同情，也不是为了得到所谓的尊重。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明白，我比你们中任何一个都珍惜坐在这个教室里的时光，希望我们能够一起度过愉快的大学四年！”
李翠红说到最后，目光忽然一瞬不瞬地盯住了赵心妍。赵心妍起先还毫不示弱地跟她对视，最后终于在她那犀利的目光下缓缓垂下了头。
李翠红的表现实在是太精彩了，沈暮忍不住鼓起了掌，林安业一向唯沈暮马首是瞻，沈暮一鼓掌他连忙跟着鼓掌，接着是张平南，接着是杨玉玉。鼓掌这种事只要有人带头，就绝对不会缺乏响应者，不知不觉间，掌声已响成一片。
掌声渐止，李翠红脸上自信的微笑迅速消失，露出一脸茫然的眼神，她愣愣地扫视了一眼全班之后，忽然用一种跟刚刚截然不同的怯懦语气小声道：“大家好，我叫李翠红，来自XXXX，希望能跟大家友好相处！”
那语气，那神情，简直跟之前判若两人。看来跟沈暮有同感的人不少，班里的同学见状也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面面相觑。
李翠红一下来，杨玉玉便拉住她问道：“李翠红，你怎么做两次自我介绍？”
“什么两次？”听到杨玉玉的话李翠红瞬间皱起了眉头。
“你的英语跟谁学的？标准的英国伦敦腔，太酷了！”杨玉玉兴奋地拍了拍李翠红的肩膀，然后竖起一根大拇指。
然而李翠红却是一脸茫然：“英语？我没有说英语啊？什么伦敦腔？”
李翠红这句话说完，沈暮瞬间便感觉脊背一阵发凉，她现在才意识到，刚刚李翠红的表现的确跟她的个性不符，简直就像突然被另一个人附了体一般。
附体？！沈暮重重打了个寒战。
就在不久之前她刚刚跟张泽讨论过鬼存不存在这个问题，结果一转身，眼前就发生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
“你的任务是，贴身保护赵心妍！”
张泽说出的这个名字让沈暮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任务是贴身保护赵心妍！”听筒那端的张泽提高了音量，“刚好你跟她同班，再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想起之前赵心妍那夸张的反应，沈暮皱了皱眉：“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保护她？”
“我不方便跟你碰面。你那边能上网吗？一会儿我把具体情况通过QQ发给你。”
既然张泽都已经这么说了，沈暮只好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寝室。
刚进门，她便感觉空气中的气氛有些不寻常，仔细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阳台上晾满了东西，洗得发白的床单，鞋底磨得不成样子的运动鞋，落后于时代N年的布包……
赵心妍已经恢复了正常，哭的人却换成了李翠红。
刚刚开学，带过来的东西肯定都是干净的，谁会一入学就洗东西？
沈暮朝杨玉玉投去探询的目光，杨玉玉偷偷指了指赵心妍，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结合赵心妍之前夸张的反应，沈暮已经能够猜到大概的原因。
发现李翠红手里的纸巾已经湿成一团，沈暮摇摇头，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然后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翠红抬起哭红的泪眼跟她说了声谢谢，接着又泪如雨下。
沈暮望了望赵心妍，事情的始作俑者似乎并没有半点要道歉的意思。
“我能跟你换床位吗？”赵心妍忽然走到沈暮身旁，明明是有事相求，她的语气却依旧不冷不热。
沈暮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赵心妍厌恶地瞥了一眼跟她连在一起的床位。那边的床位上铺着一张半新不旧的席子，蚊帐上竟然还打着补丁，就算白痴也能猜到那是李翠红的床位。
“她的东西已经整理好了。”赵心妍指了指埋头玩手机游戏的杨玉玉。
刚刚发现李翠红手里的纸巾是杨玉玉一直用的牌子，沈暮就已经明白杨玉玉在这件事情里扮演的角色。正义感极强的杨玉玉是绝对不可能同意在这种状况下跟欺负人的赵心妍换床位的。
“我……我的东西虽然旧，但是不脏！真的！”一直安静地流着泪的李翠红忽然大声喊了一句，声音带着哭腔，却是清晰无比。
沈暮苦笑，跟有洁癖的人说这种话绝对是一点用都不可能有的。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沈暮点了点头，对赵心妍道：“好，我跟你换。”
沈暮的东西根本没怎么整理基本上还保持着原样，而赵心妍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换床位，早已把东西整理好了，交换床位的事情进行得很迅速。
想起张泽的话，沈暮抱着笔记本便爬上了床，开机，连接3G网络。九处的登记资料里面有QQ，沈暮一登陆上去，便接到了一个QQ好友的请求，验证信息：“我是张泽！”
沈暮通过请求，迫不及待地问他：“为什么要我保护赵心妍？”
如果说沈暮之前对赵心妍的态度是不喜欢，那么，发生了刚刚的事情之后，她对赵心妍已经只剩下厌恶。现在这种状况要她贴身保护赵心妍，实在令她非常不爽。
张泽什么也没说，发过来一份扫描文件。
那是一份九处的笔录。时间是三天前，被询问人正是赵心妍。沈暮略过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快速浏览了起来。
“已经半个月了，半夜里总感觉有东西在舔我的脸，睁开眼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明明很害怕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接下来是一长串见到鬼后的意识流描写，一句话总结，那鬼很可怕，当事人很害怕，沈暮跳过。
“醒来的时候发现床上一片狼藉……”
床上那片狼藉的描述，很多夸张的主观描述，空可乐罐，香蕉皮之类的东西可以用可怕来形容吗？只是普通的垃圾而已吧……
“救救我，我一定是被鬼缠上了！”
看到笔录上面说赵心妍情绪失控哭着叫人救她那段，沈暮竟然发现自己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看完笔录，沈暮通过QQ对张泽道：“好老套的鬼故事！组长，有没有搞错，你就是为了这种鬼故事让我去贴身保护她？我觉得这个赵心妍心理有问题，她应该去看心理医生，而不是找我们九处！”
“这种事情，不是恶作剧就是梦游吧！应该让警察处理才对吧？不对，这种事情，应该连立案都很难的吧！随便一个人梦游一下就报警要人贴身保护，天朝的警察估计都不够用了。”
沈暮这一长串抱怨打出，张泽那边半天没有反应，就在沈暮怀疑他是不是聊到一半跑去厕所解决生理问题时，他的回复才终于发了过来。
“我也没办法。赵心妍身份不简单，外交部某高官之女，那位高官跟我们局长私交又甚好。”
“就算不找警察也该去找灵媒啊！”沈暮继续抱怨。
张泽发了个摊手的表情：“灵媒据说找过了，没用。”
“我说了，我加入的条件是派我去最危险的地方，让我做最危险的工作，现在这算什么，给官二代当保镖？这位外交部高官阁下这算不算是在公器私用？”想到自己满怀一腔激情，期待着能够为国为民赴汤蹈火，结果加入九处的第一份工作竟然是这个，沈暮顿时郁闷不已。
估计没料到沈暮竟然有这么大怨气，张泽连忙安慰她：“其实也算不上公器私用，九处本来就是处理诡异事件的，如果缠着赵心妍的真是鬼之类的东西，倒的确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鬼。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张泽又发了个摊手的表情：“反正我没见过。”
这句话发完，他又连忙接着道：“超人妹妹，我知道你觉得大材小用，但这是任务！”
“我知道，你放心！”沈暮扫了一眼正在拼命擦拭桌子的赵心妍，长长叹了口气。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既然加入了九处，那么任务就是任务。
“哦，对了，你九处的身份是绝密，千万别暴露了！还有，赵心妍暑假曾经去过欧洲，你小心一点，那鬼东西可能还是外国原装进口的。”
想不到张泽还蛮有幽默感，沈暮哭笑不得。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沈暮关机下床，整理了一下东西便叫上杨玉玉，准备去学院集合。既然已经接下了九处的任务，虽然不情不愿，她还是一起叫上了赵心妍。
“猫我已经处理掉了，你不用再担心被吓到了。时间快到了，一起走吧！”
赵心妍显然没想到沈暮竟然会叫上她一起，微微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临出门，发现李翠红依旧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杨玉玉连忙对她道：“李翠红，你不走吗？”
李翠红一脸茫然：“你们去哪里？”
“刚刚班导短信通知下午两点在管理学院集合，你没收到吗？”杨玉玉皱起了眉头。
李翠红那张黝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没有手机……”
杨玉玉爽朗地一笑，朝她摆了摆手：“没关系，反正我们四个一起，以后有通知我一定第一时间转告你！”
沈暮他们班的班导果然是张平南，经历了餐厅那尴尬的一幕，沈暮深深地低着头，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连自我介绍都是简单报了姓名便匆匆结束。
偷瞄几次发现张平南的视线一直都落在她身上后，现在的她已经恨不得此刻面前能有一张乌龟壳让她钻进去了。
自我介绍的时候有两个□。第一个是林安业，这个少根筋的家伙自我介绍简直嚣张至极：“我叫林安业，我想我应该不必再自我介绍了吧，不认识我的人可以去百度。”
这家伙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如常，估计他这么介绍完全是因为怕麻烦不想多说话，他大概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到底有多欠扁。沈暮偷偷扫了一眼全班，发现他这番话说完，不少人脸上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
另一个则是李翠红。
李翠红上台的时候挺胸抬头，满脸自信，她用一种让人无法小觑的犀利眼神缓缓扫视全场，然后，用一种镇定、沉稳却又不失亲和力的语气缓缓开口。
“Do you think，because I am poor，obscure，plain，and little，I am soulless and heartless？You think wrong！I have as much soul as you and full as much heart！”
这是《简爱》里的经典台词。但凡能考上大学的同学英语都不可能差到连这几句话都听不懂，虽然这几句英语来的很突兀，但大家还是很给面子安静地听着。
这几句话说完，李翠红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现出沉浸于回忆中的悠远光芒：“我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我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我们的每一口粮食每一分钱都是从土里刨出来的。
我应该比你们都大，因为我入学的时候已经九岁，家里本来是不想让我去上学的，因为我还有一个大我两岁的哥哥，九岁那年哥哥哭着说不想再去上学了，我在我父母门口跪了一天一夜这才得来上学的机会。
想知道哥哥为什么不想上学吗？因为学校离我家步行需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哥哥受不了了。”
李翠红说着走出来，笑着捏了捏自己粗壮的小腿：“看到那上面的肌肉了吗？就是那时候走山路走出来的！”
“因为是女孩家里只打算供我上完初中就不让我上了，我指天发誓不要家里一分钱才得来念高中的机会。为了挣学费，那个暑假我几乎翻遍了家附近的每一座山头，只为寻找那几块钱一斤的药材。”她说着撩起裤腿露出腿上一道长长的伤疤，“这是高二那年，为了采药从山坡上滚下去留下的。高中三年我做过家教，捡过垃圾，上过工地……你们不会知道，我为了能跟你们坐在同一个教室里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我说这些话不是想博取你们的同情，也不是为了得到所谓的尊重。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明白，我比你们中任何一个都珍惜坐在这个教室里的时光，希望我们能够一起度过愉快的大学四年！”
李翠红说到最后，目光忽然一瞬不瞬地盯住了赵心妍。赵心妍起先还毫不示弱地跟她对视，最后终于在她那犀利的目光下缓缓垂下了头。
李翠红的表现实在是太精彩了，沈暮忍不住鼓起了掌，林安业一向唯沈暮马首是瞻，沈暮一鼓掌他连忙跟着鼓掌，接着是张平南，接着是杨玉玉。鼓掌这种事只要有人带头，就绝对不会缺乏响应者，不知不觉间，掌声已响成一片。
掌声渐止，李翠红脸上自信的微笑迅速消失，露出一脸茫然的眼神，她愣愣地扫视了一眼全班之后，忽然用一种跟刚刚截然不同的怯懦语气小声道：“大家好，我叫李翠红，来自XXXX，希望能跟大家友好相处！”
那语气，那神情，简直跟之前判若两人。看来跟沈暮有同感的人不少，班里的同学见状也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面面相觑。
李翠红一下来，杨玉玉便拉住她问道：“李翠红，你怎么做两次自我介绍？”
“什么两次？”听到杨玉玉的话李翠红瞬间皱起了眉头。
“你的英语跟谁学的？标准的英国伦敦腔，太酷了！”杨玉玉兴奋地拍了拍李翠红的肩膀，然后竖起一根大拇指。
然而李翠红却是一脸茫然：“英语？我没有说英语啊？什么伦敦腔？”
李翠红这句话说完，沈暮瞬间便感觉脊背一阵发凉，她现在才意识到，刚刚李翠红的表现的确跟她的个性不符，简直就像突然被另一个人附了体一般。
附体？！沈暮重重打了个寒战。
就在不久之前她刚刚跟张泽讨论过鬼存不存在这个问题，结果一转身，眼前就发生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