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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下之争 143其乐融融

    “走了这么久,从亥时(9-11点)便赶路,现在丑时(1-3点)已过,不如让大家休息一会吧!”寂静无人的夜色,清泠的月光下,一片连绵无尽的山头,黑暗的森林中时不时传出点滴呼啸的风声,陡地响起略带稚嫩的声音,惊动了几只飞禽,嘎嘎怪叫的震翅离开。

    “晨夏,现在才走了不到四个时辰,再赶一段路吧!”微露急色的声音,透着迫不急待的焦虑。

    “急什么,还是休息一下吧!”轻挑的嗓音方落,只听得折扇刷地打开响起,“忘尘,小沾衣现在恐怕还没进谷呢,那个南宫意在宝藏,暂时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

    “我说你那把扇子是不是该扔了,这鬼天气,你不冷么?”调侃的清越声却莫明的隐隐带着郁气,话音方落,随即便响起闪躲过招的声音,“卑鄙,你又偷袭!”

    “卑鄙?你居然敢说我卑鄙,你有胆占他便宜就没胆和我打一场?我告诉你,慕容羽,今天爷就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他娘的,你小子有种就别跑!”

    “司-马-玉!”慕容羽咬牙切齿,却又透着股子理亏和气极败坏的语气,“下午还没打够么?说好不再提这件事的,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么,你还要怎么样!”

    “闭嘴,还躲,给我拔剑!”咻的一声,瞬息间,又铛的一声传来,带起一阵金属剧烈磨擦的刺耳声响。“该死的,司马,你玩真格的?”

    “磁”的一声,高大的树枝上亮起火光,连带的映出一身腥红的人影,夏侯玄月独有的行头,露了出来,唯一露出来的双眸透过火光看了看仗着轻功绕着树叉大玩捉迷藏的司马玉和慕容羽,无奈的摇了摇头,又侧脸打量了四周一眼,对树下一行人淡淡道:“原地休息吧!”

    一直跟隐着行迹的黑衣人,瞬间跳出来二十多个,点上火把的站成一圈,取些枯叶树枝的辗转腾挪准备生火,手脚麻利的将身上背着的物件铺到地上。

    瞬间,篝火燃起,火光大亮,木和水两人将背上的火和皇甫昱寒放下来,指挥着身后的十来个人将裘被等取暖的东西解下。

    或举火把的,或盯睄的,或警戒的,或假寐的,或休息的,或喝水,或吃干粮,或收拾东西地,影影绰绰围坐成一圈却无人出声,除了仍在你追我躲的司马玉与慕容羽外,就只有树枝燃烧的噼啪作响。

    披着宝蓝色锦裘的凌晨夏无奈的瞥了一眼打的不亦乐呼的两人,又看了看独自蹲在树上喝闷酒的忘尘,知他这段时间心系沾衣安危,心中焦急难免情绪不宁,也不去打扰他。

    更深露重,黑灯瞎火时还听不出有多少人,可火光亮起后,才发现树上树下,陆续靠近边缘的人影,前前后后加起来近不下余百人。

    “放心,绕过前面的峡谷,便到了。”夏侯玄月轻飘飘落在凌晨夏身边,看了看仍在昏睡中的火和皇甫昱寒,隐带笑意的戏谑道:“你不解开他们的穴道么?”

    凌晨夏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眼角却瞥见一向面无表情的木与水瞬间低头,肩膀微微耸动,不由保持沉默的同时狠狠地翻了这只妖孽一眼。

    世人都说齐人之福好,可凌晨夏却不甚唏嘘,他是两头不讨好,也两头讨不好。

    要问怎么回事,还得怪某个爱穿红衣服的老不死。

    将东境国一事,火的身份对皇甫昱寒说了之后,好端端的提起什么将来后宫选妃这些乱七八糟的。雷的他半死,什么司马玉呀,慕容羽啊这两个还不够,非得再加上个让他仍不知如何面对的萧然,这下到好,彻底捅了马蜂窝。

    皇甫昱寒虽然被这些神话传说般的隐秘震个头晕目眩,但还是立场极为坚决地反对凌晨夏再接纳其他人。

    也不知是不是因对对萧然的那疯狂的印象太过深刻,还是凌晨夏当初对萧然的反应让他太过忌惮,一听这名字就瞬间炸毛,语气极度罕见的带着严肃,反正就是多一个也不行。

    反观火,却破天荒的然没有拈酸呷醋,一脸地理所应当,认为夏侯玄月说的没错,如果凌晨夏将来做了皇帝,后宫怎么可能没有几个美人伴驾?

    甚至话里话外的讽刺皇甫昱寒当初不过是个小国皇帝便后宫佳丽不少,结果,让本就不怎么对付的火和皇甫昱寒顿时站成两个阵营,争个不休。

    待到最后吃午膳的空档,没想到,火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然跑去找司马玉和慕容羽谈话,不提闹了个大红脸的司马玉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见到凌晨夏就躲,单说慕容羽,一听火想要将他与凌晨夏送做堆便脸上青一阵黑一阵。

    人家慕容羽本来挺尴尬的,又不好特意去找凌晨夏解释,苦恼了半天,有心想说自己不喜欢男人。又担心会不会太伤人家自尊心?可转脸想想人家凌晨夏对他好像并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又觉得自己太较真,有点自作多情,心情莫明纠结了半天。却死活忘记了当场对火解释几句,或者拒绝不是更有效么?

    偏偏等火离开后,他还在一个人左思右想,直到最后才决定还是不去找凌晨夏来的好,万一人家来一句,不好意思,我对你绝对没别的企图,只是火开的一个玩笑,你别当真,那他还不得臊死。

    可诡异的是,这个想法一起,本就不爽的情变本加厉的更加恶劣,自己这么在意做什么?有必要么?摸不着头脑之下,好端端的大好青年,一看到凌晨夏便开始郁结,只好打定主意保持沉默当作没发生过这件事好了。

    可没想到,不甘心的皇甫昱寒没找着司马玉,竟不怕死的跑去找他理论,本来心情就不爽的慕容羽见皇甫昱寒是个病号,开始还勉为其难的挤出笑脸,有心想解释几句。

    可见他来势汹汹,言辞不善,劈头盖脸的话里话外都透着股子抓奸情的正妻模样,一开口就警告他离晨夏远一点,威胁他不准对晨夏有企图。

    他以为他是谁啊?难道凌晨夏就是他一个人的不成?慕容羽瞬间暴走!

    他可是个不知忍气吞声为何物的主,看皇甫昱寒仍旧不依不饶,当场就发飙。牛气哄哄的直接冲皇甫昱寒甩了一句,你是他的谁啊?凭什么管我对他有没有企图,我和他之间,关你P事!

    结果被吵架声引来的一群人听个正着。凌晨夏尴尬的摸摸鼻子责备的瞪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火,木和水两人却躲在似哭似笑的德贵与兰香两人身后,偷笑个不停。

    也顾不得看戏的夏侯玄月,还有目瞪口呆的司马玉和忘尘,晨夏刚准备拎着想干架的皇甫昱寒回去好好上一趟教育课,哪知,不知是不是脑门被夹过的慕容羽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冲过来,动作行云如流水般对他来了个强吻。

    这回,集体石化!

    这一吻,其实时间挺短,一触即离,慕容羽看似挺镇定,潇洒的转身就走。可傻眼加尴尬的凌晨夏还是感觉到了他的不自然,实在没心力去横生枝节的他也不好责怪这小子不该这么陷害自己,更不好拉着他帮自己向皇甫昱寒好好解释。

    哪知,晨夏的沉默看在司马的眼里竟成了默认的表现,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亢奋起来,身形一闪,暗器满天飞。木着脸不知该露什么表情的慕容羽一心闪躲又没时间解释,结果两人狠狠的打了一架,拆了人家客栈别院的最后一面围墙。

    哎,歹命啊!看着这场闹剧,凌晨夏是头皮发炸,拉着一脸幽怨的皇甫昱寒回房教育了两小时,可不论他说什么,皇甫昱寒不是伤心垂泪就是一脸遭遇情人负心薄幸的委屈样儿。你要是无理取闹,吵个架凌晨夏辛许还懒得理会,可这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样,简直让他头痛欲裂。

    整个下午是闹的鸡飞狗跳,深信这家伙的心脏又受不得刺激,重话涌到嘴边却也不好说出口。偏偏一切根源的始作俑者,火不时在一旁三言两语的刺个几句,总是稳、准、狠的刺到皇甫昱寒的要害。

    结果凌晨夏是两头劝,两头哄,好话哄到嘴都干了,时间都到了快赶路的时侯,结果却还是收效甚微,不得已,只好让水和木点了两个病患的穴道,将二人打包带走。

    “这一回,参王谷的秘密恐怕要彻底湮没在历史中了。”静下心来的凌晨夏,终是忍不住唏嘘夏侯玄月的手段,绝对堪称大手笔,抱着对大自然的敬畏,细细打量那些如擎天臂助般的树干,连绵无尽,遮天蔽日。这般天然隐密的屏障,简直就是最好的保护手段,他不难想像从高处俯瞰的景色将会如何的震撼人心,扣人心弦,“可惜了。”

    早已靠坐一旁的夏侯玄月,拿着水囊的手顿了顿,仰头深吸了口气再吐出来,“是不是感觉有股自由的味道?”

    凌晨夏神情一愕,似被他一语中地感到惊讶,被冷风扫个通红的小脸却渐渐拉出畅快的笑容,拉着身上的锦裘盘膝坐了过去,“我该说是志同道合呢?还是臭味相投?”

    “当初为建立参王谷,我几乎走遍了所有的名山大川,各种险地也一一闯过,荒无人烟的大漠,渺无人迹的森林,也只有在这里,我才呼吸到一种叫自由的气息,没有高山仰止的压迫,没有湍急的江河大海另人心存堤防的防备,也没有面对绝境时的畏惧,太过安逸的环境会让人堕落,那些美不盛收的奇景之地偶尔欣赏陶醉即可,若做为隐世之地则略显浮华奢靡,这里的猛兽能让人居安思危,而这里没有人烟也不虞泄落行踪。”说罢,夏侯玄月掀起面巾轻轻喝了口水,漆黑如墨的双瞳似带着无尽的惋惜,“可惜,这里将被人所知,沾染上人类的私欲,也不知,是否会惊扰到属于它们的宁静。”

    摇摇头,凌晨夏能感受到他语中的无可奈何,却也知道,他这番话中所真正感慨的并非其它,唯有人心。若心如止水,何处不自由?

    “不提这些个,小子,你若再不让他们住手,恐怕真要打出火气了。”心神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夏侯玄月眉毛一挑,眼神玩味的看了一眼凌晨夏,微微向他示意不远处的司马玉与慕容羽。

    果然,话音才落下,只见慕容羽身形在半空中连连踩踏,回身怒喝一声,长剑猛地出鞘,直直迎上直追不放的司马玉,显然是忍出真火了。

    凌晨夏也顾不得夏侯玄月的取笑,一脸头疼的纵声道:“你们俩个不累,我还嫌吵呢!让不让人休息了?”

    短短一句话,硬生生的让当今年轻一辈有数的两大高手瞬间动作走样,滑稽可笑的落到了地上,一记凌厉的对拼招数就以这么搞笑的方式给错了开去。

    一直喝着闷酒的忘尘刚见不对正准备劝架,瞥见凌晨夏的脸色,便聪明的住了口,哪知嘴里的酒刚咽未咽呢,两人过招的窘样简直狼狈,顿时“扑哧!”一声,雨打芭蕉似的全喷了个干净。

    “唔咳,我,哈哈……我说,你俩也……也太逗了吧!哈……凌小子才一句话,就让你俩像中了软筋散似的,我,哈哈,,我说,你俩至于么,哈……乐死我了……动作居然这么齐……你,你俩练过的吧……哈哈……逗死和尚我了……”

    见忘尘毫无顾及的喷笑,一直津津有味看戏的木与火,默契十路的转脸不去落井下石,但还是隐忍不住的哼哧个不停。面面相觑间,似在讨论,刚才一个高难度的扭身高空降落,一个扭身歪倒坠落的姿势,哪个更有喜感?

    本来打出来的火气,在被忘尘这么一取笑,两人居然从这尴尬的举动中生出一股同病相连,同仇敌忾的感觉,神色不善的二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将武器一收,活动着指关节,扭动着脖颈,带起骨骼一阵噼啪作响,挂着一如痞子般阴笑的冲向忘尘,“很乐吧?要不,你小子也来练练!?”

    “啊……轻点……”神色惨变的忘尘自知逃不二人的联手追捕,吓的抱头宿成一团,连带着一声尖叫,“别打脸!”

    “你不是挺乐的么?再笑一个呗?”嘿嘿甜笑的司马玉不理忘尘的求饶,掐着他的脖子死劲摇,而慕容羽将长剑插到腰带上,趁着司马玉拉着他机会,时不时的招呼几道猛拳,不时再喂给他几条鞭腿,“算你小子识相,你要是敢逃跑,我专揍你脸!”

    知道几人有分寸,看似刚猛迅捷有力的拳头,其实并没有带上内劲,只是普通的拳劲,哪怕揍的再狠,有内力护体的忘尘最多也就是个外伤,而且看这熟练的架式,想必不知道曾经演练过不少回了。

    看得凌晨夏即好笑又好气,不由感叹,“年轻,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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