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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下之争 110丰齐镇

    丰齐镇,淮维国临江的一个小城镇,背靠着一座直耸云雾的高大山峰,巍峨挺拔,气势磅礴,远在江面之上便可看到水中倒映大片深青色的剪影。

    远远望来,江面上的渔船,画舫,简舟,竹筏,到是行成了一道道只有画上可见的悠然惬意,宁静隽永,让人在呼吸间便不自觉的舒缓眉头,留恋其中,真个是好一座远离尘嚣的清秀小镇。

    “终于到地头了!”仿佛离家多年的游子,强烈的情感浓烈到让那些路人都为之侧目,然而,下一句却让人差点忍不住喷饭,“总算可以吃一顿好的了!”这声饱含悲凄的感叹,除了忘尘这个假和尚还能有谁?

    大热天的,坐了这大半个月的船,虽然不缺少肉类,却也多是不新鲜的肉干居多,对他这个极为挑嘴的和尚而言简直堪比极刑,刚下得船来,他第一眼便是四处打量着,眼冒星光。

    “瞧你那点出息,别像个饿死鬼投胎的。”一把扇子看似不紧不慢的准确敲打在了某人的头上,顺带着一声不阴不阳的磨牙声:“注意点形象好不好,现在你可是南楚国的皇太子出外云游。”显然,极度记仇的某人直到现在气还没下去。

    刚还激动无比的忘尘一听到这阴渗渗的声音,吓的肩膀顿时一垮,立刻又挂上谄媚的笑容,狗腿的点头哈腰的连连赔笑:“是是!司马兄说的极是!”

    站在狗腿家伙身侧抱剑而立的男子,忍了又忍,终是朗声一笑,刹那间犹如暖春时节的桃花竞相绽开,引的一直打量注意这边的些许在江边涴洗衣服的山野村妇们好一阵惊艳轻呼。

    某个极没骨气的家伙似乎对这些女子惊呼声甚为过敏,额头隐隐抽搐,浑身不自在之下只能脸红脖子粗的回头冲某个罪魁祸首干瞪眼:“招蜂引蝶的家伙,你就趁现在笑吧!等你回去了,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在船上的大半个月里,成天都是那群莺莺燕燕嘻笑打闹,甚至在好容易出来吹个风放松时,也总会有那么些姑娘含羞带怯的抛来几个媚眼,搞的几个男人除了苦中作乐的互拿对方消遣那些姑娘暗送秋波的对象外,也只剩下莫可奈何的乏味。

    现在终于解脱了这种局面,本想好好大吃一顿的忘尘却又郁闷的发现,似乎只要有这慕容羽的一天,被女人关注的噩梦便大有如影随形之势。

    “我招蜂引蝶?你有点脑子好不好,如果是我一个人,还会如此引人注目?”犹自带笑的男子,眼角余光扫了眼那群视线似乎粘过来的女人,不由剑眉一挑,幸灾乐祸的反唇相讥:“想不到,你当了几年的和尚,荤腥没戒掉,反而是把女色给戒的彻底!”

    “我,懒得理你!”忘尘顿时一噎,心下也清楚慕容羽说的是事实,以前他那身破破烂烂的和尚长衫,外加一个光头,自是不会有姑娘多看他一眼,现在留了头长发,衣着光鲜之下,当然会引人注意了。

    也不想想,皇宫里头出来的皇子又能差到哪里去,他不用照镜子都知道他那双桃花眼与那张偏柔美的脸所带来的效果,再加上他身旁那个雌雄莫辩,妩媚妖娆的司马玉,和这个一身儒雅气息却英俊不凡的慕容羽,这让早在江湖上自由惯了的他不由哀叹,误上贼船,上得下不得,这下子,他可如何能受得了这种时时粘在身上的眼神?

    “慕容,你约好与杨师叔在哪见面?”见忘尘吃鳖,心情大好的司马玉展开折扇,一脸痛快的回头冲慕容羽笑叹道,“我可是躲了他有近一年了,这次被他抓住,恐怕不痛饮几坛是不会放人了。”

    “还用约好么?他那脾气,这里哪里的酒楼最好,自是能在那里找到他的人了。”似乎想到了这个杨师叔的嗜酒脾性,慕容羽忍不住摇头苦笑,“哎,你恐怕还不知道,现在师门里头,除了女弟子外就楞是没一个能逃的过,上至掌门师傅,下至看门弟子,全都被他灌过酒,这回咱们几个算是逃不掉了!”

    司马玉一脸愕然,“不会吧!一年前还没这么夸张吧?你师傅也不管管?这酒鬼不是误人子弟么?”

    “师傅他也是被杨师叔缠着喝酒缠怕了,所以……哎,别提了!”慕容羽汗颜之下挥手不愿再提,看了看扶着火缓步下船的凌晨夏,眸光复杂,转脸对忘尘道:“你去看看这周围有没有马车商行,买一辆回来,顺带挑几匹脚程稳健的好马。”

    忘尘回头看了看缓步走过来的凌晨夏两人,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道:“别太占牛角尖,他除了年龄小点儿,为人处事一点都不逊色咱们几个。”说罢拍了拍他的肩,朝着旁不远处坐着抽旱烟的老渔翁寻路去了。

    眼看着凌晨夏走了过来,刚才还一脸写意摇着折扇司马玉,笑容顿时一僵,脸颊忽然出现两团可疑的红晕,匆忙收了折扇,转身冲着尚在研究自己心态问题的慕容羽急急扔了句:“我去问问,这最好的酒楼在哪!”连忙拔腿就跑。

    望着近乎落荒而逃的司马玉,慕容羽怔了怔,看了一眼已经走到身侧的凌晨夏二人,又转脸看了看火烧屁股似司马玉,蓦然失笑,司马玉啊司马玉,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凌晨夏扶着火,对慕容羽淡淡点头,便不于理会,虽然他对司马玉这两天躲躲闪闪的行为也感到有些好笑,但在火的面前,他还是挺自觉的收敛了对司马玉的关注,至少他并不希望火知道前夜里他一时激愤所发生的事情,或许火就算知道后也不会责怪他,但他却无从解释,为免麻烦,他也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好了。

    慕容羽抿了抿嘴,扯了个牵强的笑容点头算作回应,随即便移开目光,抱着长剑四处打量,现在留下他与凌晨夏呆一块,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像忘尘刚才所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占了什么牛角尖了!为什么就是不能像他们那般能够与凌晨夏毫无隔阂的亲近,他到底在意些什么?

    是凌晨夏的身份?可也不至于,他们几人当中,唯一的相通点就是,上至朝庭皇亲贵胄,武林中的魔头,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甚至手无缚鸡之力的儒士,下到市井之流的贩夫走卒,烟花之地的女子,哪怕是沿街行乞的乞丐,但凡他们看的顺眼又极对味口的,他们几个便从来都不在乎对方的身份,皆能倾心相交。

    难道是他直的有意针对凌晨夏?这话连自己都感到暗暗好笑,他如何会去为难一个十余的少年?

    那是因为对凌晨夏让他的好友司马玉改变了?不,也不是。至少,他对司马玉能够放下过往仇恨抛弃执念是感到欣慰的。

    那么,是因为凌晨夏有可能导致未来的战火纷飞,天下大乱?恩,没错了,似乎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他对凌晨夏的莫明抵触,也只能是这样的原因了,想必之所以他会对凌晨夏有所偏见,主要还是因为那个叫火的男子的特殊身份罢了!

    想到这儿,慕容羽总觉得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抬眼看了看几乎承受着两个人体重却依旧一脸浅笑的伸手给火擦汗的凌晨夏,那嘴里的话却是半点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琢磨半响依旧不得要领,不由对着凌晨夏若有所思起来。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吧?这陡然间的念头自心底一闪而逝,却又在下一瞬间将一直极为反感男男相恋的他吓了一大跳。

    “你在看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将神游太虚的慕容羽惊醒了过来,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盯着凌晨夏两人发了半天的呆。慕容羽看着一脸疑惑的凌晨夏,反到是自己有些尴尬起来,憋了半响,一句不经大脑思考的话居然就这么脱口而出:“我只是,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而这话一出口,终于反应过来的他却只想找面墙一头撞上去。

    凌晨夏微微眯起双眼,“好奇?”

    慕容羽第一次感到有些狼狈,又有些恼怒,自己干嘛要怕这小子追问?就算他好奇男子与男子相恋,也是人之常情,何必像是被抓了什么把柄似的,这样一想,反而也不那么慌乱了,迎着凌晨夏的眸子,一脸坦然的道:“不错,我一直都无法理解,男子为何会喜欢上男子!?”

    凌晨夏愣住了,这是个什么问题?火似乎极不习惯被人如此直白的当面指责询问,不由耳根通红的垂下脸,慌乱的不敢抬头,而身体却是尽可能的拉开与凌晨夏的接触。

    感觉到火的不自在,凌晨夏不由脸色一变,固执的拥着他,将他身体的重量倚在自己身上,冷眸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慕容羽,才沉着脸不咸不淡的道:“如果你懂情,便不会问如此我。”

    慕容羽一滞,不服气的皱了皱眉,忍住不满,语气生硬的问道:“正因为不懂,我才会问你!”看你还怎么说?你才多大,懂个屁的爱情!况且,懂不懂情与男人为何喜欢上男人这个问题有牵扯么?

    凌晨夏一怔,看了看眼前这个一脸认真却又略带迷惑的男子,不由释然,这二十来岁的年纪,他又如何让这个其实比他小了一个年轮还有余的风流浪子去理解什么叫情?

    轻轻拨开遮住火脸颊的发丝,凌晨夏淡淡的笑了,“情真挚却复杂,爱执著却繁琐,一如天气般多变难测,却又同时炽热的让人甘心沉迷,就算明知前路荆棘丛生,陷进去的人也会趋之若鹜,不断攀登前行;因为只有彼此拥有时,那连在一起的一颗心才会体会得到其中的缱绻甜美。其实,说到底,我也不知情到底为何物,只知道真正的爱过,就算是痛苦,也是一种幸福。”

    从来不曾与人谈论过这种缥缈到无法琢磨的东西,此时听着凌晨夏如此极尽简洁的阐述,反而给了慕容羽一种异样清晰的感受,想到所认识的几个好友,皆是陷入情网,颓废不堪,他不由更加感叹:“只是因为一种能够让人感到幸福的感觉,这样虚幻的东西,值得人为了它改变那么多吗?”

    凌晨夏笑了,笑的有些飘忽不定,值得吗?这个问题,其实他也问过自己很多次了啊!忍不住长叹一声:“所以,情之一物最是难言尽述,每个人都有他对感情的看法,人们总想知道爱情是什么?可到了年终之日,才恍然明白,爱情或许只不过是一种心灵的追求,根本无需知道答案。所以,在爱情里,不论你爱上的是女人还是男人,它并没有错。”

    作者有话要说:某七今天严重失眠啊!一大早困的要死,写了两千五百字,准备下午再写点然后六七点左右更新的,可从九点开始,就一直睡不着,居然硬是拖拖拉拉的,迷糊十分钟就醒了,没折,折腾到一点,写到现在,又写了一千字左右,某七看来,今天是不非把文更新了,无法去睡觉啊!叹气,为嘛更新后才可能安心咧!某七究竟是怎么回事咧?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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