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下之争 98怀疑
男子失控的情绪让少年眸色一暗,强压下胸口的块垒之气，起身一把将颤抖不休的男子扶到床边坐下，抬手将几上的瓷碗拿过，舀了一勺清粥,递到他的面前，柔声轻道：“折腾到现在，你身体要紧，听话，先吃一些，我们再说其它。”
听着少年分明温柔如昔的声音，看着眼前的勺子,男子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机械般闭上了眼，颤抖的张嘴咽下,一滴晶莹顺着长长的眼睫簌然滴落，心中撕吼，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他要如何才能够让少年知道，如果可以，他宁愿用一生来赎回少年往惜的笑容。
少年拿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颤，轻轻抬起手背，温柔的拭去男子滴落在颊上的泪水，滚烫的液体灼痛了他原本平静的眼，无可奈何的一叹，“火，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有着就连南宫浩烟都不敢妄动的身份，你身上背负着我不能忽视的责任，固执如你，我如何能够自私的让你放下匡复东境国的使命跟我远走高飞？又如何能够忍心看你继续因为我的存在成为南宫一族的叛徒，陷入两难的境地。我——究竟该如何待你？
男子身子一僵，立时睁开了双眼，犹如惊弓之鸟般将少年的手死死的拽在手心，心下一急，只能语无伦次的解释：“不要扔下我，晨夏，求你……我不能没有你……我从来都……不想伤害你的……求你相信我。”絮满了血丝的眸底倒映着让人心酸的痛楚与绝望。
“没想到，你会在这样的情形下，才喊出我的名字。”少年怔了怔，喟叹一声，阻止了男子焦急的解释，却并没有抽回被紧拽不放的手，“你应该知道我最恨也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出卖、背叛。这些——火，你都做了。”
男子紧咬着下唇，颓然的低下了头，不敢看少年的眼，他连理直气壮的喊出我没有背叛你这几个字的底气都没有。他本就不善言辞，想开口解释也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唯有紧紧拽住少年的手才不至于让他泄露出心底的钝痛。
“如果背叛我的人是木或者水，我或许会心生不悦，但还不至于愤怒。但是你，你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少年怅然无力的一叹，抬头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脸的复杂：“我不想伤你，火，如今的我不是一个容易被激怒的毛头小子。我可以理解你的所作所为，同样可以理解你的无可奈何，甚至会为你的处境而感到心痛，但这同样也是我愤怒却又无力的地方，你能体会到我此时的心情吗？”
男子懊悔心痛的神色再也掩盖不住，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对不起……对不起，我无心瞒你，但……”如今，面对这一切，他又如何解释才能将这一切的因由说个清楚明白？曾经带着不择手段获得少年信任的命令而靠近少年的人是他，这是不争的事实，同时，亦是如今两人心中的一根刺！
“火。”少年感概一笑，略带歉意的看着男子，制止了男子的道歉，“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明知道你忠诚的对象是南宫一族，却还是自私的一昧索取你的温柔，让你陷入迷惘，却不曾发现你的为难与处境。
听到少年突如其来的这一句，男子猛然间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平静异常的少年，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对他的愤怒，没有对他的恨意，没有对他的失望与拒绝，但这样陌生的平静却让他恍然如置梦中，一片冰冷，惊慌失措：“晨夏，我求你了，哪怕你恨我都好，别忍着……你这样，我真恨不能你一剑杀了我……”
“你还是那么傻……”将手中的瓷碗放至一边，少年心疼的将慌张不已的男子拉过紧紧抱住，本能的汲取着能温暖他心灵的气息，“火，怎么办？在你面前，我总隐藏不了自己。”少年平静的双眼在男子看不到的角落里，溢满了沧桑与对世事的倦怠。
一个男人，一生想要追求的权力与财富，如今，他唾手可得。世间百态他两世为人看得比旁人更清更明，许诺一生的誓言也敌不过岁月的蹉跎与人心的变迁。
时间如白驹过隙，爱情如境花水月，人的心在经过如许多的失望与感怀之后，还能剩下些什么？
俯瞰众生，玩转天下？为了保护那个生养他的小母亲，他曾有过这样的念头。离开了纷争不休的华丽舞台，他本一心只愿与火平静白首到生命的尽头。
但，他忘了，火，还年轻，一样有着属于年轻时的梦想与追求。
“是不是东境国复国之后，你便能功成身退，再无遗憾？”突如其来的，在男子的耳边，少年轻轻吐出的这么一句让男子浑身僵的话来。
“晨夏，你怎么……”男子身子顿时僵硬，显然是被他话中的意思给吓住了。
想到昨夜，火犹如受伤的野兽般对南宫浩烟咆哮着他没有忘记他的国家，没有忘记他的责任……
少年心下明了，笑叹一声，便不再追问。或许，就连火都不知道，有些话，他的身体永远都比他的回答来的更直接明白。
许多事情已经发生，便是连他都无法当做一切没发生过。既然改变不了这一切，他唯有想尽一切办法去挽回。
“火，以后有什么事，别再一个人扛着。”在男子看不到的角落里，少年似乎有些疲惫，又似乎只是浸入了回忆，整张脸也渐渐柔和起来，带着些许飘渺的暖意，却莫明的让人心酸，说到这里时，他握住男子垂在身侧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如果不是我了解你……只是你这一次简单的出卖，便能让这里，麻木到连痛的感觉都不知道了。”越是自己在意的人，越是因为他的存在变的脆弱；越是自己在意的人，越是在他面前表现的坚强。
如果不是我早已不再年轻，火，经过昨夜，或许你已然成为了一具尸体。你会懂吗？火？在那阴冷的皇宫里，你我十年的相处，汇成的一点一滴，都已成为了我心底挥之不去的美好。
我不愿伤你，理解你的过去，所以被背叛的真相让我再痛，我都不愿放弃，你能体会到一个濒临绝望的男人仅有的一丝对平凡的奢望吗？
这一刻，男子仿佛读懂了什么，又仿佛听见了什么，一脸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小心翼翼。忍不住将怀中的少年紧紧拥住，潸然泪下。他不知道他还能说些什么，或者解释些什么。
从出生便肩负着他一生都不能改变的传承使命，生命的存在除了国家外便再无其它。
他本不懂情，一身豪情，傲骨峥峥，壮志凌云，一心以匡复东境为己任。
他本不懂爱，不辨是非，不择手段，杀人如麻，也掀不起心底丝毫涟漪。
这样一个将使命传承重逾一切的他，却在对感情最为懵懂的时侯，不经意的学会了在乎，学会了不自觉的吸引着那个运筹帷幄的少年专注的一瞥。
不自觉便陷入了自己亲手织成的情网，在这十多年的相处里泥足深陷。
青锋三尺，却依旧斩不断心底的影子，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汹涌情愫拧成了一团，再也逃不开，挣不脱。
蓦然回首，才知情根已种，假戏不觉真作，心已失，再无昔日豪气孤胆，日夜胆战心惊，不敢逾矩半分，唯恐一切真相大白时失去所有。
想靠近，想坦白，却更是恐慌真相揭开后，他如何承受的了少年憎恶绝决的眼神？
这样的念头一旦滋生，犹如禁锢渴望解脱灵魂的枷琐，一日得不到救赎，一日便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不敢言说的折磨，磨砺了他所有的棱角，心底弥漫的痛楚，渐渐深入心扉，透入骨髓。
如今一切都摊开在了少年的面前，折磨他的梦魇非旦没有出现，反而给了他奢望中的一切，难道这一切是梦吗？
“晨夏，晨夏……”男子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少年，一遍一遍的低喃着少年的名字，而心底不断冒出来的喜悦泡泡让他如坐云端，宛若绝处逢生的狂喜让他淹没在了灭顶的幸福之中。
厢房内温馨的一幕让一直躲在门外偷看的几人终是松了口气。
“现在可以叫凌小子出来商谈救小沾衣的计划了吧？真不知道你小子哪来的心思包下这么艘莺莺燕燕的画舫。闹的和尚我一宿都没敢合眼。”顶着两个熊猫眼的忘尘和尚，斜睨了一眼身旁神色有些黯然的司马玉，神色有些担忧。
靠着门板抱着长剑的慕容羽似乎看出了什么，瞥了一眼房门，又打量了神色极不自然的司马玉一眼，复又闭上了双眼假寐。
“这一趟水路还得走上大半个月，你着什么急？”被和尚这一调侃，回过神来的司马玉强作不悦的拿扇子敲了敲忘尘的肩，复又扫了一眼慕容羽，才又皱眉道：“墨香居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人，恐怕咱们这一走，就是想不背这个黑锅都不成了。眼下该怎么办？”
忘尘和尚一听到这话，登时桃花眼一瞪，恨不能生撕其肉的愤怒道：“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学那白头发的家伙一把火烧了墨香居。”
慕容羽眼睛都懒得睁开，就这么没好气的道：“如果当时放了一把大火，惊动了那些人，你我就是有通天的手段，还能逃过千军万马的围堵？就算我们成功烧了墨香居，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锦云国，但你可想过，若是这墨香居惨案的真相一日不大白于天下，那咱们几个岂不是得一直隐姓埋名，做那不见天日的鬼魂？否则，一旦被人得知墨香居一役中我们几人还活着，恐怕我们就算是跳进这淮维河都洗不清了。你就没想过，一心想要拖咱们几个下水的那个白头发，会放任我们几人逍遥的躲起来？”
“看来这个白头发的家伙还真如晨夏所说，极为难缠。这连环计策是一环套着一环，做事不但滴水不露，甚至还让那柳湛然找你慕容羽做替死鬼，这次，恐怕就连逍遥山庄也被我给连累惨了……”司马玉说到这里，神色已是极为震惊，想来他自己也被这后面的猜测给惊住了。
一时间，就连忘尘和尚也难掩震惊的张口结舌了，“难道说，他不仅想要抢夺那批珍宝粮草物资，还妄想挑起武林争斗？趁机让西秦国的商贾纷争四起，产生内乱？甚至还抓了小沾衣，觊觎参王谷重宝！”好一个一箭四雕！
忘尘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难以置信的与司马玉对视一眼，俩人几乎同时想到凌晨夏曾经轻描淡写的说过此人颇为难缠，不由同时苦笑不已，这哪是极为难缠？分明就不是人，惹了这种人的下场如何，他俩都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亏得凌晨夏还一门心思的将这人给找出来，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昨夜看到那柳湛然的出现，我便想到了。他刻意在我前来时造势，在墨香居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后，他与我同时失踪的话，被怀疑的也只能是我，哪怕我知道了真相，也百口莫辨。”慕容羽依旧没睁开双眼，抱剑靠立的姿势都没有变，而浑身散发出来的凛冽杀意却是惊人之极。“这次的集会，银狼王的出现吸引了无数江湖人士，就连那些稍有名望的各门各派几乎都有派些后进子弟前来，这西秦国各小国追名逐利的富贾商人更是来了一大堆，更别提那些世家贵族子弟数不胜数，甚至还有那些云游四海极有名望的文人墨客，此番结下的仇怨，这个黑锅还真够我喝一壶的。”
“你是说，如果我们一行人晚来一天，今天哪怕就你一个人都得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司马玉苦中作乐的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是愤怒还是佩服的苦笑道：“看来，这一次，不但我们几个都栽了，就连我们背后的势力也跟着成为了这过街老鼠了。只是，让我好奇的是，他是怎么算准了我们会在昨天赶到墨香居的？难道一直都知道我们的行踪，想来个一网成擒？”说到这儿，就连慕容羽也忍不住睁开了双眼，三人几乎同时朝房门看去。
“难道说他一直都在为那个白头发的家伙提供消息？”还是心中藏不住事的忘尘和尚第一个忍不住将怀疑说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正戏开锣中！某七可怜见的在深夜码字，容易么？苍天啊，给俺六条胳膊吧！
叹气，继续码字！
听着少年分明温柔如昔的声音，看着眼前的勺子,男子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机械般闭上了眼，颤抖的张嘴咽下,一滴晶莹顺着长长的眼睫簌然滴落，心中撕吼，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他要如何才能够让少年知道，如果可以，他宁愿用一生来赎回少年往惜的笑容。
少年拿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颤，轻轻抬起手背，温柔的拭去男子滴落在颊上的泪水，滚烫的液体灼痛了他原本平静的眼，无可奈何的一叹，“火，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有着就连南宫浩烟都不敢妄动的身份，你身上背负着我不能忽视的责任，固执如你，我如何能够自私的让你放下匡复东境国的使命跟我远走高飞？又如何能够忍心看你继续因为我的存在成为南宫一族的叛徒，陷入两难的境地。我——究竟该如何待你？
男子身子一僵，立时睁开了双眼，犹如惊弓之鸟般将少年的手死死的拽在手心，心下一急，只能语无伦次的解释：“不要扔下我，晨夏，求你……我不能没有你……我从来都……不想伤害你的……求你相信我。”絮满了血丝的眸底倒映着让人心酸的痛楚与绝望。
“没想到，你会在这样的情形下，才喊出我的名字。”少年怔了怔，喟叹一声，阻止了男子焦急的解释，却并没有抽回被紧拽不放的手，“你应该知道我最恨也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出卖、背叛。这些——火，你都做了。”
男子紧咬着下唇，颓然的低下了头，不敢看少年的眼，他连理直气壮的喊出我没有背叛你这几个字的底气都没有。他本就不善言辞，想开口解释也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唯有紧紧拽住少年的手才不至于让他泄露出心底的钝痛。
“如果背叛我的人是木或者水，我或许会心生不悦，但还不至于愤怒。但是你，你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少年怅然无力的一叹，抬头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脸的复杂：“我不想伤你，火，如今的我不是一个容易被激怒的毛头小子。我可以理解你的所作所为，同样可以理解你的无可奈何，甚至会为你的处境而感到心痛，但这同样也是我愤怒却又无力的地方，你能体会到我此时的心情吗？”
男子懊悔心痛的神色再也掩盖不住，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对不起……对不起，我无心瞒你，但……”如今，面对这一切，他又如何解释才能将这一切的因由说个清楚明白？曾经带着不择手段获得少年信任的命令而靠近少年的人是他，这是不争的事实，同时，亦是如今两人心中的一根刺！
“火。”少年感概一笑，略带歉意的看着男子，制止了男子的道歉，“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明知道你忠诚的对象是南宫一族，却还是自私的一昧索取你的温柔，让你陷入迷惘，却不曾发现你的为难与处境。
听到少年突如其来的这一句，男子猛然间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平静异常的少年，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对他的愤怒，没有对他的恨意，没有对他的失望与拒绝，但这样陌生的平静却让他恍然如置梦中，一片冰冷，惊慌失措：“晨夏，我求你了，哪怕你恨我都好，别忍着……你这样，我真恨不能你一剑杀了我……”
“你还是那么傻……”将手中的瓷碗放至一边，少年心疼的将慌张不已的男子拉过紧紧抱住，本能的汲取着能温暖他心灵的气息，“火，怎么办？在你面前，我总隐藏不了自己。”少年平静的双眼在男子看不到的角落里，溢满了沧桑与对世事的倦怠。
一个男人，一生想要追求的权力与财富，如今，他唾手可得。世间百态他两世为人看得比旁人更清更明，许诺一生的誓言也敌不过岁月的蹉跎与人心的变迁。
时间如白驹过隙，爱情如境花水月，人的心在经过如许多的失望与感怀之后，还能剩下些什么？
俯瞰众生，玩转天下？为了保护那个生养他的小母亲，他曾有过这样的念头。离开了纷争不休的华丽舞台，他本一心只愿与火平静白首到生命的尽头。
但，他忘了，火，还年轻，一样有着属于年轻时的梦想与追求。
“是不是东境国复国之后，你便能功成身退，再无遗憾？”突如其来的，在男子的耳边，少年轻轻吐出的这么一句让男子浑身僵的话来。
“晨夏，你怎么……”男子身子顿时僵硬，显然是被他话中的意思给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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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伤你，理解你的过去，所以被背叛的真相让我再痛，我都不愿放弃，你能体会到一个濒临绝望的男人仅有的一丝对平凡的奢望吗？
这一刻，男子仿佛读懂了什么，又仿佛听见了什么，一脸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小心翼翼。忍不住将怀中的少年紧紧拥住，潸然泪下。他不知道他还能说些什么，或者解释些什么。
从出生便肩负着他一生都不能改变的传承使命，生命的存在除了国家外便再无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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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不懂爱，不辨是非，不择手段，杀人如麻，也掀不起心底丝毫涟漪。
这样一个将使命传承重逾一切的他，却在对感情最为懵懂的时侯，不经意的学会了在乎，学会了不自觉的吸引着那个运筹帷幄的少年专注的一瞥。
不自觉便陷入了自己亲手织成的情网，在这十多年的相处里泥足深陷。
青锋三尺，却依旧斩不断心底的影子，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汹涌情愫拧成了一团，再也逃不开，挣不脱。
蓦然回首，才知情根已种，假戏不觉真作，心已失，再无昔日豪气孤胆，日夜胆战心惊，不敢逾矩半分，唯恐一切真相大白时失去所有。
想靠近，想坦白，却更是恐慌真相揭开后，他如何承受的了少年憎恶绝决的眼神？
这样的念头一旦滋生，犹如禁锢渴望解脱灵魂的枷琐，一日得不到救赎，一日便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不敢言说的折磨，磨砺了他所有的棱角，心底弥漫的痛楚，渐渐深入心扉，透入骨髓。
如今一切都摊开在了少年的面前，折磨他的梦魇非旦没有出现，反而给了他奢望中的一切，难道这一切是梦吗？
“晨夏，晨夏……”男子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少年，一遍一遍的低喃着少年的名字，而心底不断冒出来的喜悦泡泡让他如坐云端，宛若绝处逢生的狂喜让他淹没在了灭顶的幸福之中。
厢房内温馨的一幕让一直躲在门外偷看的几人终是松了口气。
“现在可以叫凌小子出来商谈救小沾衣的计划了吧？真不知道你小子哪来的心思包下这么艘莺莺燕燕的画舫。闹的和尚我一宿都没敢合眼。”顶着两个熊猫眼的忘尘和尚，斜睨了一眼身旁神色有些黯然的司马玉，神色有些担忧。
靠着门板抱着长剑的慕容羽似乎看出了什么，瞥了一眼房门，又打量了神色极不自然的司马玉一眼，复又闭上了双眼假寐。
“这一趟水路还得走上大半个月，你着什么急？”被和尚这一调侃，回过神来的司马玉强作不悦的拿扇子敲了敲忘尘的肩，复又扫了一眼慕容羽，才又皱眉道：“墨香居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人，恐怕咱们这一走，就是想不背这个黑锅都不成了。眼下该怎么办？”
忘尘和尚一听到这话，登时桃花眼一瞪，恨不能生撕其肉的愤怒道：“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学那白头发的家伙一把火烧了墨香居。”
慕容羽眼睛都懒得睁开，就这么没好气的道：“如果当时放了一把大火，惊动了那些人，你我就是有通天的手段，还能逃过千军万马的围堵？就算我们成功烧了墨香居，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锦云国，但你可想过，若是这墨香居惨案的真相一日不大白于天下，那咱们几个岂不是得一直隐姓埋名，做那不见天日的鬼魂？否则，一旦被人得知墨香居一役中我们几人还活着，恐怕我们就算是跳进这淮维河都洗不清了。你就没想过，一心想要拖咱们几个下水的那个白头发，会放任我们几人逍遥的躲起来？”
“看来这个白头发的家伙还真如晨夏所说，极为难缠。这连环计策是一环套着一环，做事不但滴水不露，甚至还让那柳湛然找你慕容羽做替死鬼，这次，恐怕就连逍遥山庄也被我给连累惨了……”司马玉说到这里，神色已是极为震惊，想来他自己也被这后面的猜测给惊住了。
一时间，就连忘尘和尚也难掩震惊的张口结舌了，“难道说，他不仅想要抢夺那批珍宝粮草物资，还妄想挑起武林争斗？趁机让西秦国的商贾纷争四起，产生内乱？甚至还抓了小沾衣，觊觎参王谷重宝！”好一个一箭四雕！
忘尘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难以置信的与司马玉对视一眼，俩人几乎同时想到凌晨夏曾经轻描淡写的说过此人颇为难缠，不由同时苦笑不已，这哪是极为难缠？分明就不是人，惹了这种人的下场如何，他俩都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亏得凌晨夏还一门心思的将这人给找出来，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昨夜看到那柳湛然的出现，我便想到了。他刻意在我前来时造势，在墨香居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后，他与我同时失踪的话，被怀疑的也只能是我，哪怕我知道了真相，也百口莫辨。”慕容羽依旧没睁开双眼，抱剑靠立的姿势都没有变，而浑身散发出来的凛冽杀意却是惊人之极。“这次的集会，银狼王的出现吸引了无数江湖人士，就连那些稍有名望的各门各派几乎都有派些后进子弟前来，这西秦国各小国追名逐利的富贾商人更是来了一大堆，更别提那些世家贵族子弟数不胜数，甚至还有那些云游四海极有名望的文人墨客，此番结下的仇怨，这个黑锅还真够我喝一壶的。”
“你是说，如果我们一行人晚来一天，今天哪怕就你一个人都得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司马玉苦中作乐的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是愤怒还是佩服的苦笑道：“看来，这一次，不但我们几个都栽了，就连我们背后的势力也跟着成为了这过街老鼠了。只是，让我好奇的是，他是怎么算准了我们会在昨天赶到墨香居的？难道一直都知道我们的行踪，想来个一网成擒？”说到这儿，就连慕容羽也忍不住睁开了双眼，三人几乎同时朝房门看去。
“难道说他一直都在为那个白头发的家伙提供消息？”还是心中藏不住事的忘尘和尚第一个忍不住将怀疑说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正戏开锣中！某七可怜见的在深夜码字，容易么？苍天啊，给俺六条胳膊吧！
叹气，继续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