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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有女怀春 吉士诱之 以爱之名(上)

    章剑一大早就不知所踪,柳浣花乐得不跟他正面交锋,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心情舒畅地叼着土司出门了,小半块剩下的蛋糕她用手抠了一块,味道真不错。昨天那样……呃,实在太暴殄天物太浪费了!

    “小林,你放心,我不搞定就跟你姓!”她昨天这样信誓旦旦地放话,现在却有些踟蹰和不自信了。真的有把握说服章剑?她又不是慈禧太后,还能垂帘听政,也不是公司什么了不得的股东。又哪里有言论权啊。

    章剑的课调至下周,三人无事在宿舍唠嗑。

    “章老师,也就是你哥,去干吗了?”李向南问她。

    柳浣花摇头:“我哪儿知道,美国或者加拿大,意大利还是德国?反正是国外,我早晨还看到他的护照了。”

    “他护照上的照片是不是惊为天人啊?这样的极品……”她花痴式的惊叹。

    柳浣花看看林嘉桦,总是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潜移默化的变动,说不清楚。

    “江洪波让我帮忙他向你道个歉,他误会你了。”林嘉桦只是淡淡开口。

    李向南挤眉弄眼:“他道歉怎么就轮到你开口了啊,你们俩现在什么关系啊?”柳浣花拉着她的袖子愣是没阻止住她的口无遮拦。

    果然林嘉桦被击中炸毛点了:“我们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啊?轮到我帮他道歉又干你什么事啊?”

    李向南向来火爆,见不得这样的针锋相对:“是不关我事,我是怕咱们花花单纯,虽然叫花花,但是花花肠子哪里有某些人多啊?”

    柳浣花看着她们俩跟吃了火药似的,有些手足无措。她们以前很少争吵的,即使有些小矛盾,也转身就忘,不会有这么严重这么指桑骂槐绵里藏针的对话的。

    “我怎么就花花肠子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我一向行得正坐得直!不像有些人,整天脑子里就是些不健康地思想,完全是挖社会主义墙角。完全的腐化堕落状态。”林嘉桦哪里是省油的灯,出口亦是明枪暗箭。

    李向南平时最忌讳最反感别人拿她腐女的事情大做文章,指手画脚了。现在简直是火冒三丈,柳浣花见这场口舌战争即将升级进入白日化,急急拉着李向南的衣服往外拖:“向南,走吧,我有问题请教你。请你和杏仁茶。”

    好说歹说才将她拖出宿舍。

    李向南一脸义愤填膺:“花花,你都不会生气吗?她不弄清事实就在江洪波面前瞎掰造谣,惹得你被误会。”

    “为什么生气?相信我的不会误会,那些会误会的人,就不值得我们珍惜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只是为林嘉桦的态度有些失落。同窗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向南那样无条件相信。

    “也是,林嘉桦这样子也是身在其中,当局者迷。你不要怨她。”她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

    柳浣花笑着拍她:“我知道,她有苦衷,这个名额我是拼了老命都会还给她的。”

    两人点了些菜,吃完后柳浣花想起林嘉桦搞不好还是死脑筋闷葫芦地在宿舍里不愿意出来吃饭,打包了一份米饭和菜,帮她带回去。

    可是没出几步就面对面碰到了,还不止一个……

    江洪波看到她有些尴尬,撇过头装作没看见。林嘉桦大概也没想到会碰上,脸上也有些青一阵红一阵的。

    李向南发火了,看着他们俩走远了一下子将她手里的饭盒抢过来掼在地上,骂骂咧咧:“靠,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柳浣花反倒像个没事人似的:“我都不气你气什么?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嘛,咱们那么斤斤计较气愤不已只是亏了自己而已。”

    李向南望着她好半天摇头:“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是说你懦弱还是太坚强,是冷血还是太大方。明明这么叫人愤恨难当的挖墙脚事件你却这样轻描淡写……有时候,人不能太迷糊的。”

    柳浣花站定,笑了笑:“向南,知我者为我何愁,不知我者谓我心忧啊。你不懂,这些都不是我在乎的的,所以我没必要将自己的悲喜拴在上面。我自己的心思我自己还不知道?”

    “你真不在乎,跟林嘉桦同学这么多年,你真没一点感情我就寒心了。你心里想什么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只是你不怨她她会更难受。”

    柳浣花有些绷不住了:“我知道这些谣言都是她传出去,我知道她一向看不惯我不学无术的态度,我知道她对江洪波有意……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除了漠视尽量压抑自己我还能怎么办?她明明那么可怜……”说到后来眼圈都红了,“我不想因为这个破坏我们这些年的感情,我只是想安安心心地毕业,跟你们这样一路斗嘴下去……”

    李向南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懦弱,只会后退,不过你这样发泄出来我比较放心。”

    “她今年变了很多,大概是就业压力和家庭经济负担吧,我会好好劝劝她的。”

    柳浣花点点头,她一贯懦弱,一涉及到情字就手足无措。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半点应对能力都没有,只会一味退让一味逃避一味躲藏而已……

    *****

    每天回家都是肖阿姨做好的饭菜,色香味美。可是一人独食,偏就觉得无尽凄凉。

    她坐在阳台上,月光如水,,没有星子,只是冰冰凉凉冷冷清清,洒在皮肤上的是一层朦胧青白瓷光。适逢农历十五,月圆人不圆,她突然有些想念章剑。

    那天他突然异常的各种举动到现在还叫她一头雾水。

    这样激烈地吻她,真的只是报复前一天被咬伤的嘴唇吗?

    那样温柔地抚摸,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吗?

    那样摔门而去,至今在下落不明的国外,也是被她气到了吗?

    …………

    这么多问题一个个摊在面前,像是她初中第一次参加物理知识竞赛,满试卷的题目,却没有一题写得出答案……

    她不愿意深想,她宁愿章剑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这样掠夺这样一反常态地侵略,她宁愿他被蛋糕的香气熏得醉了,才把她当成哪个或者是窦小妮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可是想到自己可能是替身,为何心里又有些别扭了呢?

    章剑开灯才将她从思绪里吓醒,本能地直直往帘幕后面退缩,尽量减少存在感,害怕被他发现。

    听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心里跃动的频率骤然增大,似乎有跳出胸膛的趋势。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他已经跟她面对面了。月光从侧面打下来,他五官更显立体,鼻梁的阴影几挡住了半边脸。

    柳浣花看不到他眼里暗流汹涌的情绪,看不到他风尘仆仆里潜藏的疲惫:“睡不着,来赏赏月亮。你怎么现在回来了?”明明已经是午夜了。

    他看着她半响:“明天还有课。”没说出口的是想早日回来看看她,哪怕只是睡梦中单纯的笑靥。她笑起来其实很好看,只有右颊有些浅浅的梨涡,仿佛春日里湖边轻垂的柳枝,俏皮却又稚嫩,还带着欲说还羞的风情和古意,无比迷人。

    “哦,我帮你放洗澡水吧,洗个澡好好休息。”她善解人意地开口。

    他哪里想听这样的话:“不用,我冲一下就好。”

    柳浣花不知为何,觉得回来后的章剑有些不耐烦的戾气,不敢招惹,准备乖乖去睡觉。

    他想起什么,转过头来:“邮件发给我没?”

    她慌忙点头,因为周二没上课,问题积累得有点多,她看着查资料帮忙整理回了一些。只是筛选比较难的给他,现在看他还要熬夜备课,突然觉得有些心疼。

    他素来倍受称赞,人人眼中不是榜样就是精英。

    他亦是人,只有一个脑袋一双手脚,有时候柳浣花晚上半夜还能看到书房里透出的光芒。就觉得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地仇富一族真是可恶,谁像他这样没日没夜,都能富起来的。

    厨房里还有鸡汤,她不善厨艺,现在也硬着头皮烫了一碗速食面,淋上微波炉加热好的香菇鸡汤端了出来。

    他正擦着头发出来,看到她这样有些震惊。

    “我记得你不喜欢吃飞机餐,这个,我也第一次做,你尝尝吧。”其实闻着还是让人食欲大增的。

    章剑果然配合,吃得底朝天连一滴汤水都不剩。还问道:“跟肖阿姨学的?”

    柳浣花不敢污了肖阿姨的美名,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这跟泡面一样简单,而且鸡汤是现成的。”

    章剑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那也挺聪明的。”

    柳浣花心里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仿佛又掺杂着别的什么……

    “哥,就是……”她这样扭扭捏捏真的让自己都忍不住鄙视自己了。

    章剑知道她想说什么:“实习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也得应我一件事。”

    柳浣花连连点头,求之不得:“好。”

    章剑有些吃惊:“你都不问我要你干什么?”

    柳浣花当下没做声,心里暗道,总不会要她去杀人放火或是当间谍盗情报之类吧?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她倒是真的豁出去了,挺身就义。

    章剑饱暖思□,一只长手伸过,发蒙振落地就勾了她在自己腿上,以额相抵,笑得狷狂:

    “恩,这句话说得倒还算真诚。”

    柳浣花整个人像是高压锅里闷蒸的大闸蟹,温度高得几乎叫人窒息。脊背硬挺,僵硬如枯。这样的章剑她应付不来,她一向畏惧他。以前是怕他给妈妈和自己脸色看,所以百般迁就讨好,哪怕是被他欺负得灰头土脸也大气不敢喘,闷声受下。

    那时候唯一的念头就是斗不赢躲总成吧……

    可是章剑回来之后整个人褪去了当初幼稚不讲理的性子,却一点也没有让人掉以轻心的样子。有事没事面无表情不说,害人于无形的本事亦是有增无减。尤其是最近,频频小动作不断,还都是如此暧昧不堪的……

    只叫她慌得一塌糊涂。

    看着她这样思想斗争丰富而复杂偏又在脸上展露无遗的样子章剑忽然觉得昏天黑地紧赶慢赶地奔命回来完全值回票价了。

    “怎么?想反悔了?”他在她烟霞般红艳的脸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下,像个登徒子一般极尽轻佻之能事,叫她更加口不能开,脑不能思。

    只能不断摇头。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他终于放出重磅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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