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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曾经,我对我跟师父之间的感情非常自信,觉得纵使山崩地裂,纵使海枯石烂,也无法隔断我们。

    如今,不过一个狐狸精,师父心已倾斜。

    我闭着眼想,到底是什么造成了我此前那般的错觉,或许,师父并没有我想像中那么爱我么?

    师父漫漫人生的前十几万零几千年我都未能参与到,师父那一颗大海般宽广的心里到底藏了些什么事他也从未曾同我分享过。

    我再顺藤摸瓜细细一回忆,心口不禁一凉,师父竟从不曾对我说过我爱你或我喜欢你这样那样的情话。

    越想越觉得凉意罩身,凉得透彻,却觉脖间有热气袭来,缓缓睁开眼……

    ‘啊……’一声彭响,重物落地,白影滚了几圈,定格在纸窗之下。

    在这个九月初晨,雨后初晴的阳光漏下几许,天君挑眉站直身子,哀怨看我‘七弦,你下手未免过重。’

    我怔愣片刻,回过神来,颤手指着慢步走来的天君‘你你你……怎可睡在我身旁?谁……谁准了?’

    ‘就一张床,你打算让我睡哪?’天君摸着肚子,神色有些痛苦。

    ‘你……你不是天君么?你睡不睡的有那么重要么?’我捏着被角往后退,退到床角,感觉有些不对,扫了一圈空空如也的大床,抽气‘你把我家小水弄到何处了?’

    ‘隔壁……’天君沿着床边坐下,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过去我就是傻子,遂拼命摇头。

    天君拂了一把身前的发,冲我一笑‘你看,这屋里没个能护你周全的人,你还如此不听话。’

    我腿一抽,欲哭无泪,缓缓靠过去,欲要跟天君讲道理,天君却突然凑近,我迅速后退,退至一根床柱子,退无可退。

    天君抬着我下巴,我还他一个比死难看的苦笑,天君眼神黯了黯,道‘七弦,为何如此怕本天君?’

    我握握拳,实话实说‘因为我打不过你……’

    ‘七弦,你总在本天君面前装傻,若我跟你说,我此番来,是带你回苍梧,谁也不能阻挡,你当作何反应?’

    ‘那我抽手给你一巴掌,你愿意不愿意,你看,我从未强迫你做任何事,为何总将你的意愿强加于我身上?’我下巴还在天君手中,于是我也只能在心中假设抽他嘴巴。

    天君垂眸,缓和片刻,抬头道‘你没处可去。’

    ‘天君未免小瞧了我,天君是忘了我还有师兄十七位,师兄个个待我不薄,我们是情比金坚……’就是嘴巴都刻薄了些。

    ‘我执意将你带走呢?’天君眼角擒着些笑意,捏我下巴的手始终不曾放下。

    我搜肠刮肚,终是破口而出‘你这样,是违法的……’

    ‘嗤……哈哈哈……’天君的笑声尤为刺耳,我白他一眼,天君饶有兴致地抓住我的手道‘就待本天君违一回法试试……’

    天君速速结了这边的案子,要说是什么案子?

    那便是何人胆肥到竟敢冒充天君下凡历劫,在人间开了这么间苍梧之巅客栈,大肆敛财。

    我偷偷找小厮打听了下,因仗着天君的名号,又因这客栈名字取得着实大气,那位人间‘天君’着实已是富居一方了,听得我着实眼红不已,一想,离凤那还欠我白银万两,良田百顷呢,我也是富人,遂淡然了。

    我看着一旁颐指气使的‘天君’,搂了搂小水,惨剧要拉开帷幕了。

    天君捻着手中一串珠子,坐在正厅一角的太师椅上,神情怡然,一身紫袍映得他面若冠玉,人间‘天君’颇不耐烦开口道‘叫我前来,有何贵干?’

    天君面无表情,张口提问‘如何得知自己是天君转世的?’

    ‘天君’翻了个白眼,厉声道‘放肆……’

    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同情地看人间‘天君’,这小子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跟我家小水半斤八两。

    天君收了手中的珠子,看来是不打算同他纠缠,冲着门口道‘还不现身?’

    我一恍神的功夫,这厅内便瞬间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倒吸一口气,这一屋子的天将们,难道时刻都是跟着天君的么?

    领头天将手中现出一镜子,照向‘天君’,口中念念有词‘何方妖孽,竟敢冒充天君?’

    人间‘天君’腿一软,瘫在地上,看向天君,嗫嚅着说‘为何天君也要投宿客栈?’

    天将的镜子中现出一株松树,眉一凛,‘不好好守在陵瑶池,竟私下凡间,你可知罪?’

    哦,原来是天上另一位君上家的松树,此松树不甘寂寞,私下凡间计划终是在脑海中养成,且他家那位君上向来闲散,对自家山上的仙没个概念,便助长了他此番大逆不道之举。

    松树君跪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失声痛哭,向我等倾诉修仙之道如何烦闷,如何枯燥,如何在陵瑶池畔一守便是千年,如何在这千年里看春去秋来,看繁花落尽,如何半个仙影也瞧不见,如何让人没有生活下去的勇气,尔后才起了这般歹念。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冒充天君,还望天君看在他们君上的颜面上,能既往不咎。

    要怪就怪他们家君上着实太隐士了,着实太淡漠随性了,殿中宫娥一个手便数的清,哪来闲人能晃到你陵瑶池畔呢?

    唯一交好的便是比翼,也怪比翼走哪搭哪的功夫委实已是炉火纯青,信手拈来。

    我摇摇头,要既往不咎,大概不是天君的做派,果不其然,天君晃到松树君跟前,抖抖手道‘看在你家君上面子上么?若你家君上还欠我人情,我要了你的命,他也自当没半句怨言的。’

    松树君当下脸色煞白,语不成句道‘求天君饶命……’

    我越过众天将,凑到天君身边,建议开口‘天君,他也不至于、万恶不赦,不过是靠你的名号敛了些财,就稍施惩罚罢。’

    天君回头‘你随我回苍梧,我便饶了他……’

    我心一颤,自寻死路,摆摆手道‘随您处置,随您……’

    却见松树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我脚下,声嘶力竭道‘天妃娘娘,救命啊……’

    天将们齐刷刷朝我看,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瞄完又立刻低头,心中小九九一目了然,这位何时成了天妃?

    我抬腿给了松树君一脚‘叫……叫谁天妃呢?’

    松树君迷蒙地看我,再看天君,我也回头看天君,天君也正看我,一副祥和,我脚尖往外,预备开溜。

    却被天君抓住,望着我道‘放他回去罢,再作乱一次,不可饶恕。’

    松树君感恩戴德,磕完天君又磕我,口口声声道‘多谢天妃娘娘,多谢天妃娘娘……’

    我忍住再踹他两脚的冲动,胸口发凉地挪到一边,我此番,在这条不归路上被众人拱着进入绝境。

    因为我瞧见刻着雕花的木门外,师父长身玉立,脸色晦暗,一身戾气慑得我终是有些腿软,不知进退,待看清他身旁的狐狸精手臂的位置,心中某个角落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这般离家出走,下落不明,师父不急不恼,挽着狐狸精光明正大走在街上,是置我于死人么?

    天君上前,道一句‘归鸿上神……’

    此话一出,天将们个个很慌乱,手忙脚乱要亮兵器,某个天将说出了大家慌乱的缘由‘天君同归鸿上神总是兵戎相见的……’

    ‘七七,过来……’师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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