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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篮打水一场空…… 十八枚铜钱 暗涌

    离你越近的地方,路途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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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别说,人这歪心思就算没存,它一旦在脑子里过了那么遭,那就……看什么都别别扭扭。

    我明明让他赶紧去,梁颂却望了我道:“葡萄,随我一道去。”

    “嗯?”你俩夜里私会,我凑去,那小仙我就亮了。我装傻没说,我心里叨咕来着。

    “表妹夫邀你一道出门遛弯。”风流在旁笑得阴阳怪气。

    梁颂这厮眼睛贼亮亮。我嘀咕,这是遛弯么?

    这眼看就月黑风高的,我心里还揣个鬼,噢,你唤我一道出去,倒也不知道害怕。

    “呃。这……我不是还没吃完呢么。”其实我是不知道答什么才好,去不去的,好像都不合适。

    “赶紧吃么。”梁颂说得心平气和,没催的意思,却听得我颇有些压力。

    我赶紧埋头扒饭,心里蹭蹭生出些不祥的预感,别是什么倒霉事要着落在我头上罢?

    扒几口从饭碗里抬眼,梁颂还盯着,我问:“真是去遛弯?”

    他这回真催了:“快吃。”

    我再扒几下,又抬头:“风流也去么?”

    梁颂轻摇个头,还没答,风流伸脖子过来:“就是,表妹夫,带上哥一起呗。”

    他还有脸穷搅和,我想起他下午汗流满面的样子,转过脸去调笑:“风流,梁颂是要去找那窈窕姑娘,你去么?”

    不出所料,眼前这厮立马擦上汗了,岔开话:“呃,这豌豆苗甚鲜美,哥是头次尝到,吃了好些,表妹你也多吃些罢。”

    我不放过他:“你一道去吧?”

    梁颂总算搭句腔:“窈窕就在门外,不然一道去。”

    嗯?这都上门了?梁颂魅力不浅,这筷子都没搁下,人大姑娘盯到府上来了。

    那还唤我一道?也对哈,他不是用情至深。心里有了那样一棵歪脖树,估计再曼妙的小佳人,入不了人法眼。

    我知道了,八成他拿我当个挡箭牌,唱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桥段……

    他也不嫌累。

    我都惊了一惊,风流却划拉着一捧豌豆苗装死:“啊?你俩去罢,你俩去罢。哥又吃撑了,哥头疼欲裂,吃完早些就寝,呵呵,就寝。”

    他真有那么怕见窈窕?我倒奇了:“风流,你也至于,不是一心等着你的蔫巴韭菜么,原来旁的人还能在你心里掀起风浪?下午你一见那窈窕,眼都瞧直了;如今人来了,你居然又怂又躲。就算不吝惜自己的形象,也好歹办点配得起你名字的事不是?”

    风流放下筷子抹嘴,居然有了些正经颜色:“表妹,造化这事,咳咳,一言难尽……有工夫哥再同你细说。”

    转头又对着梁颂:“表妹夫,你过来,哥说与你说几句交心的私房话。”作势便要同梁颂耳语。

    我讥讽:“恶心,还私房话,人梁颂可得嫌你婆妈。”

    风流粉面一凛,倒也有半分威仪:“梁颂,哥找你说的是男人和男人的话,不听你可别后悔。我风流的名不是白叫的。”

    说完不由分说揪了梁颂到一旁,小声嘀咕了好几句。

    我纵是耳朵再灵,也没能探得一句,只知起先梁颂神色里略微有丝讶然,后来就没什么了。

    说到后来风流的声音才渐渐变大:“人傻孩子不明白,你非得让人活明白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么?人傻,你惯着是不顶用的,堪下手时赶紧下手,该招呼板砖的也甭客气,赶紧上大招抓牢了再慢慢分说不迟。该学泼皮无赖的就得学,这事不同旁的事,你愣充号正人君子,那才是下品中的下品。哥不知道太多,哥只知春宵苦短,只知那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甭学哥,总之一个字,上!回见。”说完匆忙一溜,光剩了个背影。

    我喊他都喊不及。

    我也吃完了,听了这头雾水,瞧着他的背影问梁颂:“瞧他这通胡言乱语。他什么意思?寻你帮他殴群架去?”

    风流自己茬架厉害得很,有是个邪神,还能有他摆不平的事?

    梁颂不盯风流却盯着我笑,摇头:“吃完了?吃完赶紧跟我走。”先把我笑发毛了,又一手抽了我的筷子,一把扯过我的手臂,刚被风流嘲讽过,也不知道避个嫌。

    我想起刚才还尴尬着呢。风流后来那怂样,倒正好帮忙把那扭捏和忐忑给掩饰了。

    我假装不在意甩脱拉扯,抹了嘴,大摇大摆朝外走:“嗯,走着。”

    目不斜视,和早晨一样。

    好风好月,夜色阑珊。

    我道窈窕必定着个锦衣打扮得精美细致,挑个应景的盐当借口,其实是为了过来唤上梁颂,上哪处花前月下去。

    结果人家裹一袭黑漆漆的夜行衣,面无表情地候在门前,与中午那笑盈盈的佳人判若两人。

    倒似个冷面女侠。

    冷面女侠看到梁颂,又瞥了一眼我,微点个头算是招呼了。

    一言不发自己跨上马背注视梁颂:“我先走。”鞭子一挥腿一紧,女侠自顾自上了路。

    我指指窈窕的方向:“她……没事吧?”

    梁颂莫名:“怎么会没事,没事大晚上的出什么门,自然是有要紧事。赶紧上车。”不由分说把我拽上了上去,嘱了四喜驾了车跟上去,上个什么江边哪处,也入车落了座。

    他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人姑娘是不是醋了?

    “大晚上的上什么江边?不会很远罢?你瞧这飞车驾的。”我问。四喜这什么车技,驾得实在不稳当。

    梁颂莫名其妙,幽幽地答了句:“说不好,总是离你越近的地方,路途越远。你觉得这话可对?”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听得我瞠目结舌,愣答不出话来。

    妈呀,他这是……打算找我论道么?哪带这么揭人短的。

    我可得赶紧找店话扯开去,少露点怯:“呃,这黑灯瞎火……我是说,花好月圆的,小佳人矜矜持持、贸贸然然拍马赶来,许是邀上公子你共乘一骑往那江边私语去的,你倒好,带个油瓶。不厚道嘿,这不是成心给人添堵么。”

    梁颂瞟了我眼,冷哼:“嗯,我是不厚道。”

    我笑:“你别光哼啊,抓我当个挡箭牌我不在意,不过……你倒是拿点什么好处来?光知道要我愿赌服输。”

    梁颂撇嘴:“你说你怎么总琢磨着赖账。”说得怪气呼呼的。

    我怒:“不过是没本事赢你,又盘算着管你要几坛子好酒。你若觉得亏大发了大可以不答应,小仙我的品格你这么几次三番地怀疑,你就不怕我干脆把这赖账的罪名给坐实了。死活要被你糟心,不如我主动糟了算。”

    梁颂瞧我说急了,也知道劝声:“别说几坛子……哎,你还是这样,几句玩笑话就给说急了。”边说边摇头,好像倒还是我不大度了。

    学人卖老也得挑个合适的对象,我五千岁的年纪,把我当个小丫头,还莫名其妙说什么“你还是这样”。

    我不大度,被你打从头就瞧得扁扁的我说一句没有?我还是怎样,昨儿一句不合扬长而去的人是我?

    学了他一记冷哼:“喂,什么叫我还是这样?给梁爷您尽管打听去,我打小就是这么个没爹没娘没人罩的野孩子,心不平气不和不从容不淡定,和您根本没得比。”

    梁颂听了,却微笑着胡诌出番惊人之语来:“喂,生气了?不从容不淡定的野孩子,骂的可是我?你就不懂得设身处地,想着那将共我江边私语的佳人,是个唤作葡萄的仙子,你让我怎生平和?嗯?”

    他是如何办到的?这厮低柔的声音里,仿佛能掐得出汪水来。

    更惊人的是,他说话那当口,我的手……竟被他蓦地捉住了!

    我得承认,晚饭时分,这家伙是在我脑子里挥也挥不去地呆了许久。可我又不是思春思得入了魔怔,被这么一握,说不慌神,那就算小仙我忒逞强了。

    真要了命了,不知是怀了鬼胎心知理亏,还是力道不济,我逾是急急想挣开这手,逾被握得紧。

    呃,当然了,我也是施了法意欲逃脱的,可是……不知谁传他的捆仙大法,使得有些道行,我这个窝囊小仙,依旧一个挣不开。上头有人就是处处与众不同,连那么高明的法术他都揣着,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我没出息透顶,功败垂成间心头闪过的,不是与这厮誓死搏斗的决心,却是下午闲聊时,见到的修长手指。

    他的手掌触感温厚。

    裁缝铺前他抹我脖子那会儿,我是当真错看了人。

    心里发了块好人牌子给人,嘿,结果呢?他不会调戏?人家偏不遂了我的念头,立马出招狠的。

    我想不通,明明昨天还对我老不待见,明明挺稳当个人,明明还有一份情深意长的牵挂,这会儿怎么就敢轻浮得没了边?

    我狠狠瞪着他的眼睛,我靠,人家丝毫不心虚,大大方方望回来,黑漆漆的眼睛里含着笑意,竟有一览无余的坦荡。

    在这个暗夜里的车厢,这厮的脸上,闪着不合时宜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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