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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篮打水一场空…… 六枚铜钱 歪脖树

    作者有话要说:</br>今天出去玩了,于是我试试看存稿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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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ONT><hr size=1 />  人得向前看,不错过些歪瓜劣枣怎么知道什么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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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了朵浮云过去,遮蔽了月色,又起了阵风。梁颂轻叹一气,不知是这会儿月黑风高呢,还是他的眸色当真黑漆漆:“上仙倒是通透。”

    我趁了天色,悄悄摸去脑门上的汗,嘿嘿笑:“还是叫葡萄罢,叫葡萄习惯。不是要说明日的事?”

    他不理会:“我说的事……上仙神通,可愿替我打探一二?”竟是魔怔了,方才我就不该挑起那么个话题。

    用得到我的时候想着求人了嘿,不过瞧着也是可怜,够深情,惹得我恻隐心大起:“呃,梁颂,我是这样想,你的夫人……未婚妻,如若还活着,你原该撒出人马去寻;人若去了,凡人的投胎、寿数自有阎王簿子管辖,你只管告诉我,我托上人搜寻看看,许能为你打探查问一番。”

    我够义气了罢?没吹牛皮,阿思是有个好友在地府,门路不小,大不了回头给阿思小贼捎上几壶人间佳酿。

    阿思是酒仙门下养大的孩子,琼浆里泡大的,我当个宝贝的荔枝酒桂花酿,根本不入她的法眼。想来梁颂有些门道,走时同他讨几壶便是。

    不料梁颂却道:“均已去查问过了。”

    小仙我认识的可都是小家伙们,比我小的喽喽再不多了,你的门路既宽得很,这里还拿我开涮,究竟要干嘛?

    算了,他不厚道我厚道,我豪气地拍拍他的肩头:“别再上仙上仙的,听了那个别扭。那,往后甭管几时,要我帮什么忙尽管发话。若是我已回了财神殿,你便点上三长两短五注香肠,我闻见了,就能得信啦。”我是那么好涮的么?

    梁颂倒没说什么,只笑了摇头叹息,笑容底下,隐约藏了丝我不大忍看的悲戚。

    他这个模样,我不禁担心,如果照我前头说的那样耐着性子熬,能不能捱得起啊?万一捱到了头,发现走了条死胡同,胡同末梢,他要找那个人也压根不在,那又如何是好?

    我再拍他,想要他宽心,这回是真心厚道绝无调侃:“老兄,我觉着你还是得想开,阴晴圆缺,旦夕祸福,仙人尚有被打发到凡间来历情劫的,你就权当历了一场情劫罢。结果差强人意也好,大失所望也罢,人得向前看,不错过些歪瓜劣枣怎么知道什么是好的?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你们这人间岁月不饶人,原该格外珍惜才是,何必吊死一棵歪脖树呢。呃……我不是说你媳妇歪瓜裂枣歪脖树哈,我就打一比方。我的意思是,你们凡间有句话说什么,轻狂趁少年,哈哈,你这样的好年岁,本该见花落泪望月生情且玩且乐着过活。人生一场修行,本就是个矿去金存的过程,几幕路边幻景、虚妄过场,实在无须过于执着。”

    我这张嘴当真没谱,说着说着就失言了,后头费了老劲尽圆,也不知道圆不圆的回。

    果然,梁颂沉默半晌,神情骤然古怪起来:“上仙不单洒脱,矛盾起来也出彩得很,一口说着后会有期,一口又劝诫说这都是些虚妄过场。鄙人这场情劫,着实旷日持久,改日倒想仔细请教,在上仙眼中,究竟何为矿,何为金。”说罢,竟袖手转头欲走。

    话锋够凌厉,句句还带刺。唉,我这回真把人得罪了,我唤他:“喂,不是还要……”

    “今日便早些歇息罢。”他背对我就着夜幕吐了这么句。

    真拽,明明刚刚还一副有求于我的样,说话就变脸,我的话是不大中听,我哪知道他心里那人贬损不得分毫。

    这人气焰也太过头,是我拽他入园子告禀行程?是我托他打听人?是我害他遭罪?也不知谁惯的臭脾气,这三两句就能惹得毛,一甩脸就能拂袖而去。

    好么,给我来个今日打烊,明日请早……

    将杯中枣茶一饮而尽,杯子往石桌上一搁。夜色愈发黑了,这样的夜里,似乎还真不合适拉这样的家常,我真是太高估了自己驾驭话题的能力。

    窝着一肚子无名火回了屋,蹭到一眼梁颂的房门,闭得牢牢。闭门抹眼泪呢吧,一颗水泼不进的情种,今日被我泼了个狗血淋头。

    之前我说点香肠通灵作弄,他都未曾不自在;后来这席话,我分明说得条条在理,句句肺腑,他倒不受听了,他不是口口声声懂得翻云覆雨反复无常的道理?估计自嘲可以,被他不放眼里的小仙我三两句实在话一说,恰好砍中了心窝子上那口缺,格外不乐意了。二十多岁的娃娃,撑死当了十多年不沾女人的苦行僧,居然在我跟前提什么旷日持久,着实好笑得紧。

    可见不对盘的人,再怎么凑一块侃山没用,越侃越侃不出象牙来。这人目中无人外加喜怒无常,不是我心险恶,他那老婆歪不歪脖我不知,却不像是他不慎弄丢的,人家像是忍无可忍跑路了的。

    这么想着我才心平气和些。按说咱当神仙的,不能这么不上道,为解气故意往倒霉里度人,这是犯了大忌。然而小仙我此刻顾不得那么些,我刚也没得罪错人,梁颂这小子既然发自心底地,把我鄙夷成一个一无是处徒有虚名的小神仙,我不将它坐实了,还真对不起他今日这通殷勤招呼。

    的确老大一个郁闷啊,夜里翻话个本子解郁,结果越看越抑郁。

    你说人干嘛都好钻个牛角尖,那本说的正好是一个死心眼书生爱上女鬼的故事,和这家这个死心眼的财主梁颂,倒是有得一拼。我看不大进去,索性吹灯躺下。躺着光琢磨这回开局不利,人才打上照面,就因为旁的破事生了嫌隙,又是这么个怪人,往后我行事该会怎样的棘手……外加心底涌上的那股莫名其妙的不安,各种情绪这么一糅杂,竟失了眠。

    我哪天看凡间的什么本子上写过,这样的时候可以数绵羊。后来我就翻来滚去数羊,数到一半却忘了数目,又重新来过,数到来了狼……就这么大半宿地折腾,仿佛天微蒙时才真正睡了过去。

    于是翌日,日上三竿才得慢悠悠起身。之前房门被笃了好几次,我朦胧间还错觉是善财的猫又来挠门了,都只暗骂了声不予搭理。

    清醒时才意识事态于我有些不利。赵公明派我干活来,我头天就和人结上梁子,第一个早晨就不勤勉……真备不住那恶人先告状。

    起身只抓到个阿金,匆匆洗刷一番,又抖出套善财给得男装穿上,大小正合适。我问阿金梁颂在哪,她只摇头。梁颂屋子门洞开,唤了几声无人答应;园里石桌上昨夜摆下的茶具自然早没了影;打东厢的回廊头转到回廊尾,诺大的迷宫愣是一个人没有。乱打乱撞好一通后,才撞到个三元,他倒笑得没心没肺,给我指了路。

    眼前这厮已然又换上一色锦衣,在前厅候着我了。刚才哪哪都没人是在作弄小仙我罢?现在倒一脸神清气爽的正儿八经,也全无昨夜的沮丧失态,更不见一丝菜色,似乎这一晚歇得不错。

    有那么一栋金雕玉砌的宅子垫底,他财主当得甚稳当,倒是不用担心受什么怪责。不禁暗自嘲笑自己这点破修为来,还有点神仙样没有,瞧瞧人家脸一抹转身的从容淡定。

    我一晃到他跟前便风风火火道:“梁颂,你在这儿正好,走走走,咱们开工去。”我是量大不计前嫌,假装啥都没有发生,就当昨晚什么梁子不曾结。

    “我在门外车上等,你早饭慢用不急。”梁颂微微笑了嘱咐,笑得倒清爽。

    阿银端个托盘站我跟前,托盘里一碗粥,一笼喷喷香的小包子。小包子做得精巧,一只只都做成个小金鱼形状,鱼肚子鼓鼓。

    我深呼吸,假装目不斜视,摇摇摆摆走出前厅去:“唉,哪里就缺这么一餐饭,几时用不是用?速速上路要紧。”从此凡事都拿出些气势才行,什么不抗饿之类的交底话,昨日就不当对着这么个凡人浑说,平白损了咱天界的威名。

    梁颂这一早面子上还算对付,上车时伸手欲扶,不过我没理会,瞬法一施作势一跃人就坐里头了。雕虫小技,那好歹也得是个神仙才使得来。

    我没说话,车轱辘转起时,我正想着,不知方才那小包子,是豆沙馅儿的呢,还是香菇素菜馅儿的,刚我透过那薄薄的包子皮瞥,依稀两种都有,馅料看着还挺足。

    把口水吞了又吞。

    梁颂递过个金闪闪的葫芦:“水。”

    示好?我愣着没接。我几时说过我渴,我是饿。

    我说了大话,这会儿我是真饿。说来怪丢人,我的肚子,在刚愣神的当口,居然正好那么一咕噜。

    这咕噜弄得我更是颜面丢一地,只能支吾:“呃……正是渴了,喝口水好得很。”

    接过葫芦我就仰脖子咕咚,一葫芦水一气全落了肚。

    这条路长了点,我喝完水,便有些无所事事。坐着玩会儿葫芦,又开了点帘缝瞅车外。再不能同梁颂七扯八扯,我言多必失,他是个怪人,到了地方还是只聊正事便罢。

    当个见习小仙不易,我这初初下凡,在个凡人跟前,起头就没昂首挺胸得瑟成,这也罢了,本来就是不是为显摆来的。窝囊就窝囊在,有憋屈我无处说去,还得时刻小心又得罪人。

    梁颂和昨晚饭桌上一样,坐我对面肆无忌惮接茬打量,神色甚是悠哉,不像在望一件从天而降的稀罕物事,倒让我想起善财平日里,瞅他捡来养的那只懒猫的样子。瞧这梁子结得,我一点不好意思发作。

    不过,善财虽不大待见他那只猫,却也不大乐意别人骂它。赵公明劝了他好几回,说财神殿里的猫,都是招财的祥物,养一只那么懒的,着实不太合适;老君倒是瞧上了,来讨过两回,说是上回赵公明自凡间回来时,捎给他的那袋珍珠大米,给兜率宫招了好几只耗子。

    善财居然两头都给拒了,死活接着自己养。

    不说我与对过这对不上盘的怪人没甚交情,我也不至比那只懒猫还惨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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