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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突利卷 遇敌

    “姑娘不用紧张,只需回答在下几个问题便可。”

    “是,春兰知道了。”

    在一座宁静的宅子之中,身着武袍的年轻将军命下人给一位刚刚从突利人处赎来的汉人女子倒了一杯热茶。听那女子的声音,应是正值十五、六的少不更事,然观其面容,却觉眉宇间尽是化不开的愁容,更似是劳苦了半辈子的妇人。

    “敢问姑娘今年可是十六岁,在两年前的冬天被突利人劫走?”

    “是。”

    “那请问姑娘家住何方,家中可还有些什么人?”

    这已不是两年来赵晖从突利赎回的第一个汉人女子。当年,他与蓝郁在边塞之处带人搜寻了许久,却还是未有找到被劫公主的行踪。待到开春之后,开宗皇帝蓝世绩终于还是下旨将蓝郁找回。然而蓝郁在离开之时还是未有死心,便拜托好友赵晖在此处继续秘密探查公主的行踪。

    赵晖其人极为重承诺,既是答应下来的事,便一定会竭力去做。

    加之……他也不忍大尧的皇室血脉就此遗落在突利草原之上,因而两年来,他从未停止过对失踪公主行踪的探查。

    突利人从他们这儿劫走女人和财物,那赵晖便俘虏前来抢掠的突利人,并要求他们用两年前从这儿劫走的,今年正好十六岁的汉族女子作为交换才可赎回那些被俘虏的突利人。

    在此过程中,突利并不是没有交付过符合赵晖要求的汉族女子,但那毕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更多的是为了回家而虚报年龄的被劫女子。遇到这样的女孩,赵晖也并不回拆穿她们的谎言,而是了解了她们在突利所过的生活后给她们每人五两银子,令她们可以各自回家。

    可越是听那些女子叙述她们在突利所遭受的一切,赵晖就越是不敢去想像失踪公主现在究竟如何。

    正当赵晖将五两银子交到那名女子的手中之时,清冷的院落之中却出现了慌乱的脚步声。赵晖一个转身,却见城中的一名商贾匆匆而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似是一路奔跑而来,在看到赵晖的那一刻竟是直接脚一软的跌倒在地,待到他猛力吸了几口气之后这便大声道:

    “少将军!少将军!那女贼又、又来了!我们昨日和您提起过的那女贼、贼又带人来抢了!”

    …………

    “轰隆隆!”

    随着一位突利勇士以钝刀朝某处屋墙的连续猛击,墙面轰然倒塌,显出满室的金银珠宝来。与凌若忆一同来到这间府邸的突利勇士们纷纷惊异的看向这位总能找着值钱东西的首领家小妹。

    “太神了小若忆!你怎么知道这面墙里会有好东西?不对不对,明明这间宅子门口既没有石狮子,门也小,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金字?”

    “凭什么?就凭这座城中的首富会在半夜鬼鬼祟祟的走进这座宅子。”

    将长发高高束起,以诡异油彩涂抹脸庞的凌若忆扛着半人高的月牙刀,嘴角扬起一个胜者的弧度。

    “赶快把东西搬完,时间差不多了,我这就发信让大家准备收队。”

    说着,凌若忆走到院落之中,向着天空发射了一发信号烟花,令得所有看到这一讯号的突利勇士这便准备收队。

    当凌若忆所带人马拖着一大堆金银珠宝从这间不起眼的小院之中掀起阵阵尘烟而出之时,城中首富在护院的保护下满头大汗的赶来此处。一见凌若忆竟是搬着这么多的宝贝绝尘而出,这便急得摔下了马。

    首富气急道:“又、又是你!!!你怎么就光抢我的啊!”

    凌若忆皱眉:“怎说的话,别家我也抢。”

    城中首富虽带了几十护院而来,然而这些人却是再来一百人也决不是凌若忆及身边突利勇士的对手。首富一见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东西又要被凌若忆枪光了,这竟是当场失声痛哭起来。

    凌若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大不了,过年前我都不来抢你们的了。”

    首富:“你这半年都来抢了仨回了!再来,再来我还活不活了!”

    说着,首富哭得越发厉害起来,哭得突利勇士们直笑话,也哭得凌若忆头疼。

    “行了行了别哭了!书房美人图后藏的十五锭金子我没拿,给你留着过年花!”

    说完这句,凌若忆这便调转马头,率着人马往城南方向赶去,等待其他几队人马收队后一同飞驰回部落。怎奈她在事先约好的聚头地点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未有等到涉连所率的那队人马。在焦急之余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正在回想涉连率队所去之处时,她看到了从城北方向所射出的……信号烟花。

    “糟糕!涉连一定是遇上麻烦了!兄弟们!随我一起冲过去!”

    仗着草原游牧民族的机动性,并不觉得会在此处遇上大批大尧正规军的凌若忆这便率人一齐冲了过去,并在前进途中快速向各小队的带队人布置道:

    “如果阻截住涉连的只是一小簇兵马,我们就一起轰隆轰隆的朝他们压过去!如果人数多倍于我们,大家就分队杀进而后杀出,在城中四散开来,到城外再行汇合!”

    “明白!”

    “明白!”

    “明白!”

    “明白!”

    在达成默契之后,凌若忆所率人马很快就到了此刻城中的唯一一处厮杀之地。只见涉连此刻正带着一队三十人被大批大尧士兵追杀着一边打一边逃,竟是与凌若忆所率援兵正面遇上。

    涉连一见兄弟们打回来接应他了,这便不管身后尚有追兵的大笑起来,挥着大刀这便又杀了个回马枪。

    突利勇士们一见大尧骑兵已到弓箭的射程之内,这便仗着射术好,不怕误伤自己人的张起弓,射出箭矢。突利勇士们精准的射术令得大尧骑兵们应接不暇,也令得呼延觉之部众战意高涨。

    然而,凌若忆见到此队大尧士兵竟是罕见的清一色的骑兵,这便速速引起提高了警觉。再一看,领队将军虽年纪轻轻,但他身上所穿盔甲的品阶却决然不低,且英勇不凡,又十分之冷静沉着,这便在心下大呼不妙,遂大喝一声“分队!”,令得各队之领队恍然梦醒,这便率着各自小队冲乱大尧骑兵的阵法。

    然而,凌若忆今日所遇到的这队大尧骑兵所隶属的,正是边塞驻军的王牌之师赵家军,带队之人又正是赵阀的少将军赵晖,又岂是这些突利勇士通常所遇到的草包弱旅呢?

    率先带队掉头杀回去的涉连在与赵晖对上的七招之后已渐落下风,只见赵晖长枪一挑,涉连手中长刀已被轰然震开,一旁的突利勇士见状立刻杀回相助,却是被赵晖一枪一人的打下马去。

    失去了武器的涉连已难在赵晖手下支持住两招,眼见着他的胸膛就要被赵晖手中的长枪刺穿,一支箭矢在此刻精准而出,令得赵晖不得不猛然闪身才险险避过。

    避开这一箭的赵晖看向射出箭矢的那个方向,却见一穿着简陋软甲的娇小女子骑着一匹快马向自己飞驰而来。她在快马的奔驰中拉开一把造型独特的弓,眼神坚定,似是视一路上的刀剑兵刃为无物,只是紧盯着他,拉开弓,似是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便在弓被拉开的那一瞬向他射出了一箭,一箭,又一箭……

    那漂亮的三箭成功的将赵晖逼离了境况十分危急的涉连,更仿佛令时间都停止了。赵晖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骑射之术惊人的女孩,这个……绝对不是突利人的女孩。

    唤回赵晖注意力的,是那个女孩喊着让所有人都撤的话语。

    “撤!全都按我刚才所说的分头撤!”

    “撤什么?他们人比我们多又怎样?难道我们还怕这些草包不成?”

    当凌若忆让大家速速撤退的时候,突利勇士的队伍里出现了反对的声音。在那一声之后,离凌若忆距离不远的人纷纷附和起来,却被凌若忆气势十足的当头一喝。

    “怕你个大头鬼!我们是来抢东西,不是来打仗!全都撤!不听回去走着瞧!看首领放过谁!”

    说着,凌若忆便踹了方才虎口脱险的涉连坐骑一脚,令其掉头回撤。凌若忆说完此言,随她前来抢掠的突利勇士这便在乱阵之中四散而出。看似毫无章法,却又各队人马都行动整齐。

    先前被逼退的赵晖似是想率人进行各个击破,却是被突然近身的凌若忆悍然横刀拦住。赵晖本不想对一介女流出手,仅想以长枪将其震开。未曾想,眼前那个脸上涂着油彩的女孩竟是不仅骑射之术令人惊艳无比,就连刀法也是如此高超。

    在长枪近身之时,凌若忆便移动起了显眼无比的月牙刀。“哐!”得一声金石相碰,凌若忆已迅速变换身形,令得月牙刀的内月弧化去长枪之势,又以其外月弧削去赵晖的一缕发丝,令其难以置信的身型一震。

    赵晖再不敢因其女子的身份而轻视之,这便一丝大意也不敢有的认真应敌,与凌若忆招式互往起来。赵晖虽是武勇过人,且气力远胜于常人,为边防军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此刻却是一时无法制住灵活且招式多变的凌若忆。

    战场之上,一息万变。

    就在凌若忆拖住赵晖的那片刻之中,行动向来迅速的突利勇士们已然脱离混战,这便由各分队队长带领,四散而撤。凌若忆见此情况,便迅速收刀,在赵晖长枪袭来之时猛然后仰,抽出一支箭矢之后立刻张弓,就着后仰的姿势在极近的距离之下向赵晖射出箭矢。

    赵晖虽已身经百战,却从未见到有这样的战法,更未想过会有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射出箭矢,阻挡不及之下竟是被凌若忆的箭矢射穿了肩甲。

    此箭对赵晖虽未有实质性的伤害,却是给了凌若忆一个足以脱开赵晖长枪的缝隙,这便策马而逃,令得赵晖手下亲兵看傻了眼。

    凌若忆骑着飞雷,一边和突利的大家伙儿一起发出怪叫声,一边迅速冲向城南。突利勇士的队伍中虽有人受伤,却都并无大碍。

    眼见着凌若忆就要干完着这令她心跳疾速的一票,安然回到呼延觉的部落之中,却不曾想……赵晖

    及其一众部将竟是直接放弃了其他突利勇士,径直冲向对他们做出了多次挑衅之举的……突利小头目凌若忆……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于是乎,贼若四散,便只擒王便可。

    在巷战之中落了单的凌若忆这便屈辱的被训练有素的大尧骑兵们先行四面包抄,而后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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